归别离

作者:萌甜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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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丝剥茧


      老妇人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变得黯淡无光,满是无尽的疲惫与哀伤。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陆韫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在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陆韫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妇人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婆婆,别太担心,也许……也许不是呢。”陆韫轻声安慰着,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她不知道这样的安慰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否还有意义。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殓尸房门,仿佛那扇门背后隐藏着整个世界的痛苦与真相。

      终于,门缓缓打开了,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陆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跟着老妇人一起进去了。

      房间里黢黑一片,世子点燃了烛火,烛火昏黄而黯淡,像是在为这悲惨的场景蒙上一层悲伤的纱幕。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这个世界被遗忘的角落。

      仵作缓缓掀开了白布,一张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出现在她们眼前。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原本应该充满活力与希望,可此刻却已被死亡笼罩,变得冰冷而僵硬,并浮现了尸斑,显然,已经死亡多时了。

      老妇人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再也无法移开。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了陆韫的胳膊,缓缓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她的目光落到尸体的手上时,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那右手虎口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老妇人的眼前瞬间浮现出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总是调皮地抓着她的衣角,那颗黑痣就像是一个独特的标记,伴随着儿子成长的每一个瞬间。

      她看着儿子的脸:“儿啊……”老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空旷的殓尸房里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她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胡纤纤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撑住。老妇人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那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儿子曾经的温暖。“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妈以后可怎么活啊……”她的哭声悲痛欲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陆韫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看着眼前这位悲痛欲绝的母亲,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无奈。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老人,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婆婆,您要节哀啊……”陆韫轻声说道,可她知道,这样的言语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是啊,婆婆,要以身体为重啊!”胡纤纤也在一旁安慰着。

      老妇人根本听不见她们两人所说,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婆婆,我们回去吧。”陆韫轻声说道。

      老妇人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陆韫,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回哪儿去?我的家没了,我的儿子也没了……”她的声音微弱而绝望。

      陆韫紧紧地握住老妇人的手,说:“婆婆,您儿子一定不想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的样子,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咱们先回去。”

      在胡纤纤和陆韫的搀扶下,老妇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殓尸房外走去。她的背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仿佛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灵魂。

      绣云阁内,陆韫,世子,胡纤纤,雪儿聚在一起商量此事。

      雪儿:“婆婆的身体如何?”

      陆韫:“放心吧,婆婆这会儿已经在客栈睡下了。”

      胡纤纤:“世子,凶手找到了吗?”

      世子摇头:“萧文的死因已经查清楚了,他确实是溺水身亡,但他的身上有多处伤痕,应该是凶手对他施暴之后再将他丢入水中。”

      陆韫:“那案发现场可有找到?”

      世子摇头:“官府那边毫无头绪,只是现在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他是今年参加春闱的考生,在锦城里居然出了这件人命官司,陛下震怒,下旨让我辅助刘大人查案,此案我定会查的水落石出。”

      陆韫:“好。”

      雪儿:“难道,是萧文的仇家?”

      胡纤纤:“应该不是,萧文从来没有来过锦城,这是他第一次来,不可能在这里有什么仇人。”

      雪儿:“可是,萧文的身体上有多处被人殴打的伤痕,如果不是仇人,又何苦将他虐杀至此?”

      众人摇头。

      陆韫:“我倒有一个猜想,婆婆跟我说,萧文自从来了这锦城就一直在这里卖画为生,失踪之前萧文就是去见大买家卖画去了,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是在卖画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世子:“有可能,我去调查自他来这里后与他接触的人,既然他经常在街头巷尾卖画,那定然有不少人见过他。”

      陆韫点头:“嗯。”

      世子:“那我先去查案。”

      待世子离开后,胡纤纤笑着八卦陆韫和世子的事:“陆娘子,这世子,怕不是对你有意吧?”

      陆韫低头不语。

      胡纤纤:“好啦,我能看得出来他看向你的眼神的时候都是柔情和喜欢。”

      陆韫低头浅笑。

      胡纤纤继续说:“世子不错,是可托付之人。”

      陆韫笑着:“我现在啊并不想男女之事,我只是想把这绣云阁经营好。”

      胡纤纤:“绣云阁的生意确实被陆娘子经营的很好,这锦城的人有谁不知道绣云阁啊?”

      陆韫:“我呢,可并不止想在锦城开店,我啊,想把店开遍荣国。”

      胡纤纤笑着:“我看陆娘子可不仅仅只是想在中国开满,或许,可以在更广袤的土地上开满。”

      陆韫会心一笑:“借你吉言。”

      胡纤纤看着陆韫,她开心的样子,她很羡慕,做自己喜欢的事,真好。

      雪儿兴奋:“如果我们开那么多店,那我们可得有多忙啊。”

      陆韫:“那我们也能赚更多钱了。”

      雪儿笑着附和着:“好。”

      她们三人都笑的十分开心。

      云儿在房门外,偷听他们几人聊天,心里暗生不悦,特别是看到胡纤纤那淡定自若,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更不舒服了,转身离开了。

      世子在城外的河边,那是发现萧文尸体的河,他边看地图边看河流。

      逸安:“是的,这里是这条河的下游,想来尸体一定是从上游飘过来的。”

      世子:“上游那就是锦城?”

      世子灵机一动:“你们过来看。”世子招呼官兵聚在一起,世子指着地图,圈出了好几个地点:“这几个位置都是在上游河畔,重点查查,说不定就能查到案发现场。”

      官兵们:“是。”

      陆韫和胡纤纤担心老妇人最近几日因为儿子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打算去望云楼订些可口的饭菜给老妇人拿过去。

      胡纤纤:“望云楼的饭菜可是一绝,想必婆婆一定会喜欢。”

      陆韫:“婆婆最近几日心情不太好,给她带些好吃的也能让她开心些。”

      胡纤纤:“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萧文,你说两母子不辞辛劳,大老远的跑来参加春闱,可惜啊,遇上这等事,白发人送黑发人。”

      胡纤纤继续说:“听说皇上都震怒了,下令严查。”

      陆韫:“就算查到凶手,萧文也活不过来了。”

      胡纤纤:“只盼能严查凶手!”

      陆韫叹气,也为萧文的事感到不公。

      望云楼门口。胡纤纤:“到了,我们进去吧。”

      望云阁的老板遇见两位客人来了,看她们俩人穿着气质都不凡,于是立马上来迎接:“两位客人想吃点啥?本店好吃的可多了。”

      胡纤纤倒是豪爽:“那就把好吃的都给我们上一遍。”随后她潇洒的把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欢欢喜喜的收下了银子,答应着:“好嘞,您稍后,菜马上就给您准备好。”

      陆韫和胡纤纤站在柜台前等菜,柜台后面有不少藏酒,胡纤纤感慨着:“望云楼果然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酒的品种真不少,好多我都还没见识过呢。”

      陆韫也抬头看着酒,她平日不喝酒自然也没多少兴趣,她眼睛一瞥,却发现一旁的一副画作,画作里画的是普通的花草,这些花草倒没有什么稀奇,不过画工确实精巧,陆韫仔细,发现了画作右下方的印泥,是萧文,不禁呆住了。

      胡纤纤见她在发呆:“怎么了?在看什么呀?”胡纤纤瞥了一眼画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陆韫对她使眼色,示意胡纤纤注意画作下面的印泥。

      胡纤纤睁大眼睛,看到了萧文的名字,惊呼:“这不是?”

      “嘘。”陆韫示意她小声,胡纤纤立马闭嘴。

      陆韫问酒楼的小厮:“这画,看起来不错啊!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小厮不知道:“不知道,这画也是近期才挂在这里的。”

      为避免怀疑,陆韫也没有多问。

      陆韫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想探查一番:“老板,我要住店!”

      胡纤纤不理解:“住店?”

      陆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板听说有人要住店,觉得生意来了也很是高兴:“好嘞!”

      陆韫:“我要住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老板:“好嘞,来,您请这边走。”

      小厮带着陆韫和胡纤纤上了楼,路过天字号房间,但房门紧锁,陆韫故意发问:“难道不是这一间天字号房间吗?”

      小厮摇头:“哦,这里面是杂物间。”

      陆韫怀疑:“这么好的房间居然是杂物间?”

      小厮:“以前,这间房确实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上房,但是前段日子老板就把杂物丢到了这里,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说的很含糊敷衍,似乎在掩饰什么。

      “行吧,带我们去房间吧。”陆韫说道。

      陆韫和胡纤纤入住了地字号的房间,胡纤纤纤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要住店了?”

      陆韫:“刚才那幅画你看到了吧?那是萧文的画作。”

      胡纤纤:“怎么了,萧文不是也卖画吗,这酒楼附庸风雅买了他的画作也很正常。”

      陆韫沉思了一会:“也是,萧文来过这,说不定可以打听到消息,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陆韫抽空在望云楼二楼查看,其他的房间都是正常,唯有这间天字号房间上了锁,陆韫趁没人注意,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往里看,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根本没有摆放杂物,也就是说那个小厮在说谎。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陆韫站在二楼往下看,突然,她看到了世子。

      他怎么也来了?

      正巧,世子和逸安也查到了望云楼,世子在地图上标记的可疑地点都已搜查完毕,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唯独只剩望云楼了。望云楼是锦城最大的酒楼,搜索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以免造成恐慌,只能私下秘密调查。

      世子进了望云楼,老板依旧热情招待,世子也注意到了那副画,世子问老板:“这画……不错……”

      老板一看是萧文画的画,突然神情紧张:“世子抬举了,这画……一般,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幅画挂在这里的,恐碍了世子的眼,我这就把它收起来。”说完老板就开始把画取下来,卷好收起来。

      世子瞧出了老板的紧张:“倒也不用,我也是随口说说。”

      为了探查情况,世子也住店了,刚巧,住在陆韫旁边的房间。世子上楼的时候,看到了陆韫正在等他。

      陆韫:“世子来了。”

      世子看着她,奇怪:“你也住店?”

      陆韫看了周围,人多嘴杂:“我们还是进房间说吧。”

      房间内,陆韫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世子点头:“那幅画我也注意到了,老板的表情也很是奇怪,我怀疑他在隐瞒些什么。”

      陆韫:“你来的时候那间天字号房间你可有注意到?”

      世子摇头。

      陆韫:“酒楼小厮说那间房是装杂物的,所以上了锁,但是我刚才看了,里面并没有杂物。”

      世子:“那间房我之前来过,确实是这间酒楼最好的房间。”

      陆韫:“看来,得进去查查看了。”

      世子故意调皮地说:“那,就拜托这位娘子和我一起查探了。”

      陆韫笑着:“好。”她收起了笑容:“希望能尽快查明真相,给婆婆一个交代。”

      世子点头。

      云儿提着篮子外出采买,这一次,孙耀言又在跟踪她,不过这一次云儿倒没有那么反对,反倒内心有些窃喜。

      云儿故意放慢脚步,等孙耀言跟上自己,云儿回头,率先开口:“上次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怎么今天又跟着我了?”

      孙耀言:“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今日,我是有事情来找你。”

      云儿:“什么事?你不会又要找我借钱拿去赌钱吧?”

      孙耀言连忙摆手,笑着说:“云儿,你真的误会我了。这一次我是真的把赌给戒了。”他立马举手发誓:“我发誓以后我再不会去赌场赌钱了,我以前真的是太荒唐了。”他的眼神,热烈又真挚。

      云儿看着他憨憨认真的样子,偷偷笑了。

      孙耀言突然拿出一小袋子钱,递给云儿。

      “这是?”云儿好奇问他。

      “这是我近几日在李记钱庄赚的钱,李记钱庄是真的阔绰,我才干了没多久,就给我发了工钱。”孙耀言十分诚恳,他先是低下头,说道:“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在赌场赌钱,所以败光了家里的积蓄,甚至我们唯一的店子也被我败光了,我现在才知道我自己以前是多么的荒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我现在想办法弥补你,这点钱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也是我的一些心意,你收下吧。”

      云儿心里触动,但还是不解:“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你不要吗?你还是不原谅我吗?我知道错了。”孙耀言用近乎委屈的语气说道。

      云儿:“你自己收着就好了,不用给我。”

      孙耀言看她不愿意收钱,于是换了个说法:“要不这样吧?这些钱我先放在你那保管,我怕我又把这些钱给败光了,所以你先替我收着,好吗?”他认真地看着云儿的眼睛。

      “好吧。” 云儿纠结着,不忍拒绝他,还是答应了他,收下了钱。

      两人边走边说。孙耀言:“我对我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些规划的,当然了,我也希望我的规划里能一直有你。”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心里也没有底气,因为拿不准云儿的态度。

      “你说什么?”云儿没听清楚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没什么。“孙耀言摇摇头:“你放心,我最近会努力挣钱,想办法把我们的那家店给赎回来,到时候还得请你去做我店子里的老板,我相信有你在,我们的店子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我?”云儿难以置信:“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啦。”孙耀言拼命点点头:“你的才能我之前可是见过的,你是不知道你在店子里面当老板的时候是有多么的好看,那魄力,简直了。”

      从未有人这么夸过她,云儿窃喜,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孙耀言看出了云儿想被夸的心思,继续夸赞她:“在我心里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就是最好的老板。”

      “真的吗?”云儿问他,云儿本来就是个不自信的人,所以她需要反复的询问对方反复的确认来确认自己的能力。

      “真的。”孙耀言说的很坚定。

      两人都笑了,两人聊天聊的很开心。

      夜深人静,望云楼。陆韫和世子顺利进入了天字号房间,屋内,黢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浓稠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房间紧紧包裹,让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压抑与恐惧。没有烛火,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那透过窗户缝隙挤进来的微弱风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两人拿着火折子,分别在房间里搜寻着。

      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陆韫打开了柜子,柜子里面的画作纷纷掉落出来。

      世子听到动静,连忙过来:“这是?”

      陆韫打开画作,用烛火接近一看,吃惊的发现:“这里面,全部都是萧文的画作。”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世子很自然地接过陆韫手上的烛火,陆韫随手打开其中一张画,她发现原本洁白无瑕的画布上竟有几处触目惊心的血迹,那血迹呈暗红色,在洁白的画布上显得格外刺眼。

      陆韫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向后退:“这是……”

      世子连忙上前,他凑近画布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是……血迹。”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幅画,试图从那血迹中找出一些线索:“这血迹不是刚弄上去的,看起来有段时间了。”世子沉思:“这究竟是谁的血?”

      莫非,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就在陆韫和世子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冷风突然吹过,窗户吱呀一声被吹开,陆韫被这突然的动静感到害怕,她惊恐的转身转头,差点没站稳,还好世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在黑夜中,两个人的手紧紧牵在了一起,世子:“没事吧?别怕。”他先是看向窗户,见窗户处无异样,才转头看向陆韫。

      窗外并无异常,陆韫:“我没事。”两人的双手连忙放开,陆韫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和世子的亲密举动感动燥热。

      世子闻到了陆韫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气氛一度很暧昧。

      陆韫开口缓解尴尬:“要不,再看看画吧,说不定还能发现线索?”

      “好。”世子显然心动心慌了,连忙后退了一小步,和陆韫隔开了一点距离。陆韫的体香萦绕世子的脑海中,经久不散。

      世子继续翻看柜子里的画,不仅仅那一副画上有血迹,有好几幅画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迹,世子:“莫非,这里就是案发地?”他觉得情况不对。

      机敏的世子给同行的下属发送了烟花弹信号,示意他们赶快过来。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群身着官服、神色严肃的衙役冲进了酒楼。为首的捕头面色冷峻,他大声喝道:“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老板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他立马上前,咧着嘴,十分殷勤谄媚:“官爷,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

      为首的捕头并没有搭理他,老板只好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他有些心虚,他担心那日的事被官府知道从而影响自己做生意,但此刻他只能表现出镇定,世子从楼上下来。

      老板只好求助于世子,他用近乎委屈的语气说道:“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这好端端的酒楼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啊?”

      世子淡定的说道:“这里发生过命案,是案发现场。”

      “啊?”老板听到“命案”,立马慌了,他作为酒楼的老板,当然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人给了他无法拒绝的银钱,封住了他的口,所以他一直装作不知道。

      世子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老板:“你会不知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老板不敢再多说话,只好默默的在一旁观察动静。

      这里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世子不知道,只好问老板,世子转身,瞥了一眼老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最好如实交代。”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世子,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这酒楼一向规规矩矩,怎么会发生命案呢?”老板试图隐瞒,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焦急,他快步走到世子面前,满脸恳切地说道。

      这老板八面玲珑的很,早就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一套,世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有没有误会,我们自会查清楚。现在,望云楼必须查封,所有人都不得离开,配合调查!”

      “哎哎哎!”老板试图阻拦,但无果。

      世子冷峻地走近老板,这盛气凌人的气势让老板感到压抑不已,他轻佻眉毛:“老板,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想跟我去牢里说?”他知道老板一定知道些什么,他的语气似乎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老板被震慑住了,只觉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手死死地抓住身旁的桌子,仿佛这样就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浸湿了衣衫,他用颤抖的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看来,瞒不住了,今日必须得给世子一个交代了。

      有一个小厮躲在柱子后面处,他时不时探头,好像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就是那日目击现场的人!

      “这……这可怎么办啊?酒楼要是被查封了,我们去哪啊?”小厮们担心自己的生计,也议论不已。

      “禁喧哗!”带头的官兵制止纷乱的小厮们。

      老板的脑海中乱成一团麻,各种可怕的念头纷至沓来。

      “世子,这边请。”老板打算跟世子如实交代。

      房间内,还没等世子转过身来,老板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说道:“世子,还请您救我!”

      世子厉声:“五日前的晚上天字号房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板颤抖着说:“一群人……他们……对……一个书生打打杀杀……”

      “就这些?”世子瞪着他的眼睛,似要看穿老板的内心。

      老板继续用袖子擦额头上和脸上的汗,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就……这些……”

      世子:“你说的一群人究竟是谁?”

      老板根本不敢说出宇文尘逸的名字,只好含糊回答着,心虚不已,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一刻时间反复凝固了一般。老板微微抬头却与世子伶俐的目光相对,老板更紧张了,终于老板硬着头皮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时间太久了,望云楼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我都记不住了。”

      世子冷笑了一声:“老板的记性可真是不好啊。能入住天字号房间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啊,如果你现在不说,那就换个地方说吧。”

      听到世子说这个话,老板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老板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擦汗的衣袖都湿透了一块。

      世子看出老板的难处,知道他也是为人所逼迫:“老板既不愿意说,我总是要把他查到的,那老板把账本拿来给我们看看吧,我相信账本上一定会有记录。”

      小厮立马拿来了账本,世子翻开五日前的记录,可惜,五日前的账本记录被人撕了。

      “这……”世子质问老板:“账本怎么会这样?”

      老板当然知道这个账本,因为这一页就是他自己撕掉的,但他还想继续隐瞒掩饰:“我……我……不知道啊,好端端的……这一页怎么会撕掉啊?难不成这酒楼里进的贼来?”

      世子根本不相信老板的说辞,怒目圆睁:“最近几天你可没报案呐,进的贼寇没有偷你的钱财,专门撕下了账本的这一页?老板,你在编谎话之前还是先想想清楚!”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让人无法狡辩。

      老板一个劲认错,试图取得世子的谅解:“对不起,世子,我不敢,我不敢,我错了。”他边说边磕头,接连磕了好几个。

      世子再一次质问老板:“那日晚上,究竟是谁?”逸安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老板,他的剑,仿佛随时会出鞘,显然,世子已经没有耐心了。

      说,还是不说,老板内心无比纠结与犹豫,他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巴,毕竟拿了别人的钱财,得替人保守秘密:“世子,世子,世子,我……我……我不能说啊!求世子宽恕,我在这里做这个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这酒楼有了一些起色,我也是受人所迫……我……”

      世子看出了老板的难处,但他仍旧不放过他,继续逼迫他:“你究竟受何人所迫,你尽管告诉我,我定保你不死。”

      “只怕,世子你保不住我……”老板低着头,小声嘀咕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世子沉思着,心中有了猜想,他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既如此,我也不为难你。”

      为首的捕头:“老板近日不可出门,官府有传,随传随到。”

      老板机械地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能任由命运摆布。

      世子他们离开了望云楼,总算走了,老板这时,才舒了一口气。

      紫宸殿内香篆袅袅,永乐帝朱棣倚在龙纹金椅上,手中黄绫卷轴微微颤动。案前青瓷瓶里插着新折的梅枝,却不及卷中墨香撩人。

      皇帝看着萧文写的词作,词句如珠落玉盘,皇帝的指尖轻轻拂过,只觉得掌心微热,皇上对他的诗词十分满意,赞叹不已:“这样的人才,可惜了。”

      世子也一脸惋惜之色。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皇帝起身踱步,龙纹皂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现在查出了些什么?”

      世子:“回禀陛下,仵作验出萧文是失足落水,恐与望云楼有关,臣正在查。”

      “失足落水?”皇上冷笑:“满身的伤痕又做和解?”

      世子:“臣也觉得此事蹊跷,背后恐有人故意隐瞒,误导查案方向。”

      皇上厉声:“给朕查,好好查。”在皇城居然发生了这等命案,皇上很是重视,势必要查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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