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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下的问题
这里是乾坤国坤宁宫,皇后陈沄师傅守诚来觐见,喜出望外的陈沄连忙上前迎接。
“师傅,你为何此时此刻来到?早点来好让安排接风洗尘呢!”
守诚微笑着说:“老夫是托陛下王恩入宫。如今带上老夫的师傅,药王孙卯嗣,还有你的师兄李奉忖。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当然!请进!”
一名银须白发满脸却血气嫣然的老头走入,另外一名是年轻男人。
“草民参见皇后。”
二人行礼后,陈沄连忙扶起,然后激动地说:“没想到师傅的师傅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孙大夫,好久不见。啊,应该称呼你祖师爷吧!哈哈!”
“哪里哪里?老夫仅潜心于医学,可没你师傅那么博学多才。”
守诚以后的看着二人那么热情的态度,不像第一次见,便好奇的问:“你们认识?”
陈沄解释说:“师傅,那时弟子怀胎数月未能分娩,幸得祖师爷被人寻来宫中,一药治之。对了,都坐下慢慢谈。”
所有人缓步而坐后,守诚说:“来此处,刚好想对你提一些意见。你大可不必听从。”
“师傅您说。”
守诚小品一口茶,然后问:“你可知道云令之治以及当下百姓景象?”
这样一问,倒是让陈沄难堪了,知道,但不多。
犹豫几分,陈沄才摇头示意。
守诚开始娓娓道来:“云令之治,乃多个国家对乾坤国当下盛世之美誉。百姓兴旺,安居乐业,饱腹研读。然而,此乃表象。陛下赋役重,所以不少人为躲避赋役而自断手脚。”
然而,陈沄先是颇为惊讶,以为一直以来的升平景象就是全部,如今看来,不过只是京城一带或者部分人兴旺而已。不过再细想,再好的政策也未必及时覆盖整个疆土,同时还有一直以来的问题,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
想到这里,陈沄也释怀说:“这个能理解,毕竟前三代战役繁多,破坏严重。现在要安定下来,再加上让周边部落归顺本国,当中需要大笔财产,国库不能支撑如此多,所以资金的支出还需要老百姓多付出。”
守诚继续说:“刚刚说的表面,真的只是表面。老百姓吃饱,只是饱,而毫无营养,家中的油都是外面商户用了好几个月的老油炸出来的面团混合来所取。老油可致命啊!还有,你们为何要收难民?难民是毫无归属感,只会破坏当地生态。然后服徭役,把家中壮丁捉走去修建宫殿,无疑是把劳动力削弱,全家生计便陷入困顿。你可知道,徭役要自备干粮和水,还没有银两?”
李奉忖说:“这个我知道,民间有歌谣;九成作役,余丁向尽。泰山封禅,自味不凡。”
“本宫如若向陛下进谏,必然犯了后宫干政的禁忌了。”
守诚微微前倾说:“皇后,是否现在乾坤国人口不及之前兵荒马乱时期人口般那十一有余,却同税而收呢?是否天下出现十室九空呢?”
正所谓空穴来风,守诚未必虚言,若事情发展至此,必须做出一些事,但碍于自己后宫之人,且前朝良臣众多,未必没提及此事。
陈沄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说:“走。一起去见陛下。”
刚来到乾清宫书房门口,只听闻里面碎裂声,敲打声,嘈杂声。
事实上,李麟正为宕洲太守卢先旺与大理寺丞张云谷而发脾气,“卢先旺!朕已经给你一次机会,为何不去就任?”
“回陛下,岭南有瘴气且微臣体弱多病闻名,担心赴任后难以生存,望陛下另谋人才!”
“早前你在朝廷答应,为何现在才后悔?此路虽远,正是你等人才替代当地昏庸官吏!请不要以路远与体弱拒绝。”
“此处皆日饮酒,臣不便酒,依然无理由非得要臣前往。”
李麟一怒之下拍案而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吗?朕说的话就如此不从,该如何治理天下?来人!把卢先旺压下去!秋后问斩!”
“陛下,不可!陛下!”
眼看卢先旺被带下去,张云谷下跪哀求:“陛下!体弱者不能胜任官职,不如革职就好!请陛下念及昔日对朝廷出力,勿以死刑寒了氏族百官!”
“朕还没说你。李古德此人让你审问,你为何以此人癫病结案?”
“回陛下,按照乾坤国律法,法不当坐者,乃心狂病,癫病属当中,而百姓可证此人状若疯狂,审案期间垂涎之状可作判断。”
一旁的甄阿单说:“陛下,张云谷与李古德之兄刺史李奈席为友,曾经探望狱中李古德,是偏袒纵容,根本就不是因为李古德癫病!”
“妄我如此信任你!你的身份居然不在其职!”
魏朝贤马上说:“陛下,此事...”
可是李麟指着魏朝贤怒吼:“你闭嘴!”
杜如飞马上跑到前方跪下:“陛下!此事还需多番核实啊!”
李麟双目圆瞪望向杜如飞:“连你也要偏袒,是不是?”
杜如飞和魏朝贤也只好后退几步。
“陛下!微臣与李古德有交情是真!但是有病也是事实!陛下不可以因为我们的私情而冤枉了李古德啊!”
甄阿单继续添油加醋:“真的是癫狂笃疾,为何他不在家?你为何又亲自入牢?”
可李麟早已怒火中烧,任何好话都听不得。
“张云谷,朕一直赏识你,一直以为你秉公执法,太让人失望了!拉到东市斩了!立即执行!”
此时,陈沄把三人来到面前。李麟见三人行礼后,面无表情迎接三人。
“三位终于来了。”
陈沄却二话没说,径直来到茶桌,一茶杯倒下,然后递给李麟。
“陛下对朝廷之事劳心劳力了,口渴了就该喝点水,别气嗬!”
待李麟接过茶杯后,陈沄后退几步,魏朝贤来到陈沄身边低声说:“娘娘,这边需要你出手。”
陈沄也只是摇头,她也是无可奈何,挥挥手让其退下。魏朝贤只好无奈地行礼,然后说:“陛下,如果没什么是,臣等先退下。”
等到魏朝贤和甄阿单离去后,杜如飞说:“陛下,这边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其一,韦贵妃堂妹韦祢儿被大臣举荐到后宫,需要陛下与娘娘尽快决定。其二,有不知来源证据,关于韦贵妃父亲与阴德妃父亲私募兵力。”
“知道了,先静观其变。”然后挥手让他们退下。
眼看都退下后,李麟从书柜上拿出一本书放在守诚面前。趁着守诚在看,李麟说:“这本来自坊间的预言书,说中了宰相翟偈亡于还官,图凡国被降伏于百年大雪,一一都应验。可当中有一预言让朕寝食难安,说一武姓女子将夺走朕李姓江山。所以想老祖确定一下。”
守诚放下书籍,然后递给孙卯嗣,“师傅,你看看你的预言?”
“不看不看。老夫本不善于相学。免得糟心。”
“原来你们还是先祖。”
守诚说:“陛下,这书是早年齐丹国可汗珂流集但托老夫写给天下的预言书,先不说为何要写出来,说你所担忧的其实已成事实,这个武姓女子目前应该襁褓之中,四十年后,她将成为女帝,很多事,怕是无力回天。”
李麟听罢,怒不可遏,冲他吼道:“难道朕就不能把她找出来,然后,杀了她吗?说什么无力回天!”
李奉忖俯首拜倒,再次进言道:“陛下,天命不可违呀!武姓女子成为皇帝,那是天意,如若您擅自行动,很可能伤及无辜,对您的子孙也无益处。更何况,此女当皇帝是四十年后的事情,那时候她也垂垂老矣,想必会宽厚仁慈许多。”
“如果陛下您现在找人杀了她,那么,还会有其他人的出现来夺取乾坤国江山。新出现的人,也许比那女子更加凶狠强大,一切都是未知数,您的后代也许更难应对。所以,留着这个武姓女子比杀了她要更有利。”
也许是不甘心吧,但是,那又怎样,上天扭动命运的乾坤,又岂会在意谁的心意?李麟内心的疑虑恐惧并未因李奉忖的话消减半分。
李麟走了几步便问:“守诚,入你在朕麾下任职,请回答朕一个问题。古代有严甲品,我今日有了你,如何?”
守诚说:“陛下,老夫曾是三朝之前资官。不可用。你还是用老夫弟子。看,他已经跪在你面前了。”
李麟问:“那么...药王,能在宫中作为太医吗?朕给你太医丞!”
孙卯嗣哈哈大笑说:“不了。不了。老夫学艺不足,还需在外面多多搜罗民间妙方,日后再为国家效力。”
见两老都不为所动,只好作罢,“那么两位请务必今晚留在宫中好好休息一番,待人稍后安排吃食茶水。”
三人谢礼,便离开此处。然后李麟坐下来叹气。
“沄儿,你赞同纳韦祢儿为妾吗?”
“韦家文武府邸,虽然被赶到本国,但在调查知道,他在母国威望一直长盛未衰。可考虑。”
李麟点点头,沉默片刻,然后继续问:“还有一事,现在百姓为了逃逸赋役,都自断手脚。该如何处理?”
“不知陛下要处理自断手脚问题还是逃逸赋役的问题?”
“何解?”
“陛下,建议你派李瑾将军徒征乡村。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让真相告诉你逃逸赋役的真相。”
“真相?还不是前朝皇帝所造的遗风?”
见李麟态度坚持,陈沄也不想多说,便说:“二哥。想想韦贵妃之父与阴德妃之父罪证是如何得到更好。建议还是好好审查此罪证?”
“你的意思是有人做局?”
“处事处政,应该遵从断、核、审、处。眼见为实,妾身说的未必是对,所以处事非意气用事。”
李麟双手随着身体坐下,用力地拍下大腿沉默片刻。
这时候,房在乔和杜如飞求见。
当二人上来,杜如飞焦急地说:“平乾王与康泰王在打架,还吵着太子之位。请皇后娘娘过去劝说一下,以免传出不良之言。”
李麟皱眉头说:“该来还是要来。皇后,你就过去看看吧!”
“是,杜仆射,过去。”
房在乔看着一众人离去,只留下一些下人与自己面对李麟,眼看人留在此处,便抬了抬头按时房在乔说话,而他便终于开口:“陛下。试问,李古德对你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他在大街上公开辱骂朕,难道不是大逆不道?”
“当然是,不过乾坤国也有律令,笃疾者不应法。此为李古德癫狂的证据。”
说完,房在乔把一张纸交给李麟,“该纸为杜韦镇归心坊一医馆在多年前出具的管治证明。当时因为李古德首次发病,所以被拉去治理,后来出具一纸证明以交由当地坊主管辖。而官府已经发放锁梏封锢,只是这次家属可怜他,所以被解锁。”
李麟看完,当即把纸用力扔掉,面对真相,心中懊悔不已却难以开口,只能旁坐而屈。
房在乔再提出一件事:“卢先旺为开国功臣之后人,陛下恩赐让其升官为太守,却不知...卢先旺此人身体早已大不如以前。岭南瘴气极重,流放囚徒窜狂。这就是他死活不愿意去的原因。此乃误判啊!”
李麟气得当场站起来指着房在乔大声责备:“那么你为何不来阻拦朕?人都死了才来评价朕!朕要你们这些重臣有何用?”
房在乔吓得马上跪下来。实际上,他不是不想拦,一,人不在现场,二,有人尝试拦过,也拦不住。
李麟双手放在腰后,他才明白陈沄的话的意思。徐徐走走。光照之下,鸦雀无声。
片刻后,李麟才稍微平静下来。
“以后,凡是朕下令斩首的,哪怕是立即执行的,你们都要上奏,复议三次!”
“臣,谨尊。”然后房在乔微微叩头。
“还有,派人调查韦贵妃与阴德妃家人。”
房在乔再次叩头,然后徐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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