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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周围一群人懵逼的表情和几个猜到情况的人了然但意外的样子,王镜笑的捂着肚子弓着腰,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规则来。
在催促声中,王镜擦拭掉眼角溢出的几滴泪水,憋着笑解释:“由于樱桃炸弹爆炸,以樱桃炸弹为中心的两个单位内所有敌对阵营全被炸死,也就是说木木和小宇的左边一位和右边一位,一共四个人,其中有狼的,不管是感染还是本身就是狼,通通明牌下场。”
樊林扬起下巴,眯着眼笑着看着迟雨,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迟雨就是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在说:笑呀,接着笑呀。
一番挑衅之后樊林自觉替他翻开了牌,黑红色的狼牌摆在迟雨面前的地上,跟旁边明晃晃的红色的樱桃挨在一起,在迟雨看来略显挑衅意义。“行了,咱俩一起下场了。”
程小宇左边的人已经下场了,顺序自动延伸到下一个坐在他左手边的人。左右两边的人也在说完规则后第一时间翻开牌子,神情略显失望。程小宇探头探脑地去看,一边是狼人,一边是僵尸。
……僵尸?
他的第一反应是“妈呀我的处境原来这么危险,左右两边都是鬼”,第二下才反应过来那个能感染的角色应该就是丧尸,说明他和樊林猜对了,也赌对了,四个人的范围炸出来带走三个,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幸中的万幸。”樊林下场后自然无事一身轻,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撑在后面,年轻人身体抗造根本不考虑脊椎在哭喊。“现在场上应该只有两个被感染的傀儡,还有三民三神和一个特殊,鉴于僵尸这个可以拉人的技能,我们法官理牌的时候肯定有考虑游戏平衡,所以另一个特殊多半是好角色,好人赢面还是挺大的。”
王镜笑笑,欣然接受了樊林对他的夸奖。
“继续吧?天黑。”隔了几秒,他继续说口令:“狼人请睁眼。”
已经下场的几人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看到底是谁,见到只有两人睁眼,樊林点了点头,默默肯定了自己刚刚说的分析。迟雨早就知道他的小男朋友肯定又说对了,一个标狼的队友暗牌走的,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樊林也猜对了他是原本的狼人,明牌走了两个,现在剩下的可不就是僵尸感染的傀儡吗。
但是他怎么就能猜到还剩几个神职呢?万一被感染的不是平民而是预言家之类的神职呢?
迟雨疑惑,迟雨询问,不出意外得到了樊林出于不好已读不回的礼貌回他的一个白眼。
“神职一直在,他们的发言早就漏了身份了,比如尬哥从第二轮开始就莫名踩大壮你没发现吗?”樊林歪头对上迟雨的视线说话。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跟他对视的感觉了,在樊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忽的想起来以前总是下意思地避开别人的视线。迟雨的视线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在他身上,只有他的视线一直飘忽,直到告白那天他第一次跟他对视超过一分钟,将迟雨眼中的自己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有吗?”迟雨楞楞地眨了眨眼,回忆了几秒后很快就不再为难自己去深究,爱怎么就怎么吧,反正他都跟他的小男朋友双双殉情了。
这一局游戏在三个回合之后堪堪结束,民和神互踩,被感染的“伪狼”混在里面搅浑水,还真让他们得逞踩走一个神又杀了两个民,最后是女巫一整局捏的死死的药和毒都用对了地方才堪堪挽回局面。
最后揭晓的活到最后的特殊职业是豌豆射手,据拥有这张身份牌的玩家所说,他一整局都在给狼刮痧,每个攻击对象都盲狙猜对了,奈何一晚上吐一颗豌豆,直到结束前的那晚上才在一个人身上集满三颗喷死一个傀儡。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很奇怪,全体男生都处在一个“既兴致缺缺又兴奋激动”的薛定谔的猫的状态,这个状态在樊林身上最为明显,眼底下挂着一对最近几个月来积累的明显黑眼圈,一个劲的打哈欠,但眼睛意外地比平时有神,也更生动。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推理的游戏。
“今天中午别画了,回去睡一觉吧?”迟雨装作依然在认真画画,侧过头看他,嘘声问。
樊林刚想说话就又打了个哈欠,考虑了两秒后点点头妥协了。
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中午难得去食堂吃了顿午饭,平时要不就是他跟迟雨一起啃面包,要不就是迟雨回宿舍拿东西,给他从食堂带饭或者泡碗泡面给他带来,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在中午这个点来过食堂。
排队打饭的时候,迟雨探头看了看今天的菜,一脸一言难尽地小声跟他耳语:“这几个菜都不好吃,好吧我说的委婉了,是很难吃。我们要不去小卖店买桶面回去泡面吃吧?”
樊林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而且确实泡面都比食堂的饭好吃,想都没想就顺着迟雨说的点了点头。
折返回宿舍,男生宿舍楼下的小卖店门虚掩着,迟雨推开门进去还不忘提醒樊林他脚边有滩水小心点。樊林其实是对这里很熟悉的,他的加练量大,每过个两三天就要来这个小卖部兼画材店里买填充颜料和画纸。
看店的人是个年级有点大的爷爷,一看是迟雨来了,抬手让他自己进去翻,语气听着不算好,但听说的话又是关心的意思:“一天天的不吃食堂现做的饭,天天来买泡面啊面包啊,你小子真是……”
注意到他身后的人,樊林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着就腼腆乖巧,老爷子立马一改刚刚的态度,慈爱地朝樊林笑,语气里都变得柔和:“哎呀,小樊也来啦,爷爷跟你说哦,别太累着自己!你成绩多好呀,偶尔放松放松嘛!”
前面的迟雨缓缓回过头:……?
“老爷子,双标的有点明显了啊。”
“哎呦,我个老头子可听不懂什么双标。”
“……行吧。”迟雨回过身自然而然地就牵上了樊林的手,爷爷看见两人熟稔的模样,意外地问:“你们两个很熟啊?”
“嗯,熟得很。”迟雨勾起嘴角,难忍心里的小雀跃:“我们关系特别特别好,穿一件衣服睡一张床的关系。”
樊林扶额:“可以不用在这个地方追求真实感。”
这下换老头子觉得奇怪了,这两个人他都经常见,但每次都是单独来,偶尔有同时出现也是他们一个宿舍四个人一起采购,少见他们俩一起来。
倒是迟雨那小子每次来买吃的都是买两份……这么一想倒是有迹可循,能连得起来。
“哦哦,好朋友啊,那大雨啊,你要多带着小樊休息休息玩一玩啊,还要跟人家学习,你……”
“好好好,肯定的肯定的,我天天劝他休息呢,这不是回来睡午觉了吗。”迟雨紧忙打断老爷子后面没说完的“劝学”,拿了两桶泡面付了钱,再老爷子聊了几句才走。
躺在床上的时候樊林甚至觉得空气中都是方便面的味道,在中午的光线下看着床板的顶,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
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三个多月,他好像确实都没怎么午休过,偶然累的睡一觉也都是画着画着忽然睡着,睡在画室里,睡觉的姿势什么时候别的身子难受到忍不住了什么时候就醒了,在宿舍里躺着好好睡确实难得。
“睡了吗?”不知道樊林睡没睡着,迟雨嘘声问道。今天中午王镜和程小宇一起在画室赶进度,没有回宿舍,要是樊林睡不着的话他们还可以聊聊天,不怕打扰到别人睡觉。
樊林翻了个身:“还没。”
“聊会天吗?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说不定,或者你听我说,我哄你睡。”
“好。”
迟雨双手垫在脑后,睁着眼睛看着上面,入眼的只有他的床顶,也就是樊林的床板。
他手边只有一条鲨鱼抱枕的,那只很好抱的胡萝卜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住在了樊林的床上,樊林也算是体会到了迟雨的感受,柔软的抱枕就在你的手边,怎么能忍住不抱着睡?
“我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你考上了很好的学校。”迟雨说。
樊林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那你呢?”
声音听着有些闷,迟雨猜测他是把脸埋在抱枕里了。
“我?我文化成绩跟你差挺多的,没考上你的学校也正常。”
迟雨的话其实还没说完,樊林的声音在断句的气口插入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的坚定,迟雨在里面还品出了些厌烦的意味:“假的。”
“什么假的?”
樊林又翻了个身,把脸从抱枕前挪开,声音也变得清亮了起来:“梦是假的,不要信。”
迟雨笑了笑,说“好”,说“联考完回去我好好学,我也不笨,还有小林老师给我一对一补课,我要跟我的小男朋友考一个学校。”
之后迟雨还说了很多,说以后的畅想,说未来的打算,说期待大学的生活,每一项里都有樊林的一份,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块床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轻松的话题,一上一下,明明看不见对方,脑子里想的都是对方。
樊林一直听着,时不时“嗯”的应一声,不知道在他说到那个话题时没有了回应,几个月来天天自己给自己加训的疲累跟反噬一样涌上来,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入眼就是站在他床边轻声念他名字的迟雨的脸,大脑空白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他在哪这是在做什么。
“嗯……我醒了。”樊林缓过来之后艰难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声音哑哑的:“几点了,应该没睡多久吧,午休也就两个小时,我感觉我刚刚睡的比晚上都舒服。”
“就睡了半个小时。”迟雨怕他刚睡醒手脚使不上力气,他爬下床的时候默默站在他身后护着他怕他摔下来,“以后也都尽量睡一觉吧,挺舒服吧?”
“嗯……”樊林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角流出来一滴,“我去洗个脸,然后就去画室吧。”
“嗯,好。”迟雨揉了一把他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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