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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人
知晓事情始末,明功峪写了封信,询问江陵那边的情况。
池家无关紧要,是谁告诉池家宫里的事,目的又是什么,搞清楚是谁的手笔才是重要的。
池旭看着面前领路的人,心里雀跃。
他翻出了带进京最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光是整理仪容,就花了半个时辰,只为给此次见面的“外甥”留个好印象。
前方带路的人身形高大,穿着他所穿不上也不能穿的衣袍,步履间自有一种自得,可见此人地位不低,不知道在十殿下那里是什么身份。
穿过院子,隔着一道圆形石门,有哭嚎和重物击打的声音传来。
“啊~~饶命啊!”
池旭听着声音,疑惑不解,询问道,“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蓝二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一些背主的奴才狗仗人势,可不得受教训。”
池旭从间隙中瞥了一眼,他曾见过,是几日前在宁王府见过的门房。
了然地点点头,池旭问一嘴也就抛到脑后了。
“到了。”
跟着这人进了一座宅子,穿过院子,入眼是一座水榭,伫立在绿油油的荷叶中央,朱红的柱子、桌案、雕花木椅,红的晃眼。
水榭上的人转过头来,锐利的眼神同池旭对上,又像是无意中一撇,不待他反应,转过头去看着池中央的绿叶。
“殿下,人带到了。”蓝二垂首走到明功峪面前,得到他的应允后,朝后面的池旭招招手。
“见过十殿下。”池旭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强作镇定。
明功峪打量面前的中年男子,下巴一圈蓄着胡须,单单看面相显得几分粗矿,左脸处有道泛青的淤痕。
“坐。”明功峪指指对面的椅子。
常喜见状给他倒了杯茶,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遍,慢慢退到原来的地方。
“谢殿下。”
“听说外甥肖舅,我们长的像吗?”明功峪问常喜,视线在池旭脸上巡视一周,看不出所以来。
常喜摸不准明功峪的意思,据实回答道,“眉眼间有两分相似。”
池旭听了这话心花怒放,以为这是明功峪承认他们关系了。
“殿下明鉴,民间传闻确实有些道理的。”池旭附和,“不过您还是和妹妹更像些,神韵极其相似。”
常喜的脸色逐渐怪异,暗中看池旭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明功峪倒是脸色不变,喝了口茶,问道,“你怎么会上京的?”
“家中偶然听闻妹妹去世,但留有一子,所以让我上京来寻,也算是了了老人家的心愿。”池旭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听了都反驳不了。
明功峪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那既然寻到了,何时离京。”
“殿,殿下这是。”池旭闻言心里一慌,脸上挤出一点笑,“在同我开玩笑吗?”
“偶然听闻,想来自她进宫,你们便不曾与她写过信吧。”明功峪淡淡说道,“二十年不见,或许更久,最近才听闻她的死讯,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池氏是和熙年间的秀女,和熙十六年、二十年、二十三年各有一次大选,名册上记载,池氏是和熙二十三年进宫,时年十五岁,也就是亡故时才二十一。
年轻得过分。
“殿下您误会了。”池旭以为明功峪对池家的不待见,是因为对池氏不管不顾,连忙解释。
“当年妹妹进宫,多年不曾往家里来信,池家家业小,也没办法送信进宫,这才。”
说到后面,池旭语气哽咽,眼眶泛红,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伤心不已。
明功峪指尖轻搭在桌案上,一下一下敲打着。
也不知是信没信他的说辞。
常喜眼皮一跳,知道明功峪不耐烦了。
等了很久,池旭都没等来明功峪的声音,气氛逐渐尴尬,他捂着眼睛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殿下见笑了,乍一见同妹妹如此像的您,我实在是情难自禁。”池旭给自己搭台阶,顺势而下。
“听说,你找到晋王府去了?告诉你的那个人没说我的身份吗?”
收回手,明功峪看着池旭,见他收敛了情绪,眼睛恢复清明,只有微微吸气声,残留着哭过的痕迹。
“这,没有。”池旭有些羞赧,解释道,“那人只说妹妹诞下了孩子,在昌平二年的时候,并不知道具体的,我也打听不到这种宫闱秘事,只能去晋王府碰碰运气。”
“谁说的,这么不靠谱。”明功峪佯装生气,盯着池旭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来。
“是从一名被放出宫的老人嘴里听说的。”池旭老实回答,哪里会想到,这是才十四岁的少年,伪装出来的样子。
知道池氏产子的事,但又知之不详,不是昌平二年放出去的几人,真要查有些麻烦。
“这宫人祖籍江陵的?”明功峪好奇问道。
“不是,是探亲来的,同她亲族有些交情,继而得知。”
明功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令常喜给他续上茶。
“殿下在六年前可曾写过一封信?”池旭借着喝茶的遮掩,小心翼翼观察明功峪的脸色。
“你说这个?”明功峪指尖夹着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若是当初能想得到有这么一遭,我怎么都不会写这东西。”
明功峪的语气带着感慨,话中的后悔之意让池旭坐立难安。
是他想的不够周全,将池氏及其家人想得太美了,忽略了这其中巨大的利益。
“舅舅?我就暂且这么叫吧。”明功峪走到池旭身后,搭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不管你是为了了哪个老人家的心愿,还是其他理由,离开京都。”
池旭怎么会愿意呢,他花费了无数心血,好不容易见到了身为皇子的外甥,怎么能无功而返。
“你能活着,还真是命大。”
明功峪讶异中带着遗憾的话,让池旭背后发凉,寒毛直竖。
“别想瞒着我留下,京城这么大,底下都是乱葬岗,不会有人知道的。”
池旭这才反应过来,进府后看到的场面,是明功峪特意给他看的,不是整顿门房,是在警告他。
“殿下,这是为什么?”池旭冷汗沾湿了发际,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两人是血亲,难道不该是温馨认亲的场面吗!
“宫人只告诉你,你妹妹生了孩子,没告诉你她产后血崩死了吗?”
池旭浑身战栗,因为明功峪的话,也因为他眼中的恶意。
“常喜,带他出去。”
点到为止,明功峪放开他,坐回位子上。
池旭恍恍惚惚,跟在常喜身后,踉跄了一下。
血崩死了,也就是说他从小自己在深宫中求生,艰难的生活只会让他更恨池家,绝不会有什么血缘亲情的羁绊。
若是被哪个嫔妃收养,此番进京,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蓝二。”明功峪垂眸,唤道。
“殿下。”
“让人盯着潘家,将池旭完完整整地送回江陵。”
“是。”蓝二微顿,随即转身离开。
明功峪的目光从池旭的背影收了回来,盯着面前的莲池,菡萏从绿叶中探出头,过几日就该绽放了。
这是宁王府的后花园,前头的院子还在修缮,添了些七七八八的物件,武场的石板也撬开了,重新铺上更为结实的岩板。
明功峪对工部的动作挺满意的。
“殿下,人已经送走了。”常喜回来禀报。
“备车,换身衣服,我们去点财坊走走。”
点财坊位于西大街南侧,临近河槽,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这是京城中唯一一处可以点石成金的地方,来来往往不知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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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生母这边的感情是挺复杂的,眼不见心不烦
2、点石成金,就只有贝者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