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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惨阳光广播体操欢迎您(十四)
官二钟骤然想起了周智恩说的话。
你恐怕还不知道十四班的规则。
你肩膀上的伤,就是被在座的某个同学弄伤的。
难道......
一个可怖的猜测被外界的水肥一点一点滋养长大。
官二钟的后背渐渐如蜘蛛爬丝一般爬上一条又一条的凉意。他的后背贴近椅背,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板凳的两边,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自卫反应。
一位红发男生突然打了个隔,懒懒散散地从位子上起了身,左耳下带着一枚银质的耳环,身上的校服后面依旧是“七彩阳光”四个大字。他走到了讲台前方,离埋脚上台阶仅有一步之遥,浑身的重力落在了左脚,痞里痞气地歪了歪头,看向台上的人,“班长大人,今天我可是吃了三个人,有没有奖励什么的?”
阴天笑容依旧阳光温柔,他脚下发光的阵法衬得他更是有种中世纪的年轻神父之滋,白皙的皮肤就像被圣光吻过的雕像表层。“你很棒,我知道。”
“之前上面的老师就说过,学习,都是为了能为我们将来以后的自己多一份道路。”
“很快的,周延,你很快能回到上面。”
阴天温柔地笑着,朝红毛伸出了手。红毛哼了一声,将手递了过去,重重地握住他的手,一步跨进了那阵法之中。
九枚月亮眼睛骤然睁大,彷徨苦楚聚为一潭。
中位耀阳冉冉高悬升起,吸血靥足岿然吸气。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走入了阵法,活生生地消失在了讲台上。
直到一个长头发的男生。
除了周智恩、彭又山、安之、王宵之和官二钟,他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长发男手上戴着十一个戒指,九银二金。均匀地分布在十个指头上。只是有一个中指上,多带了一枚金戒指。
官二钟没看错的话,那上面有着太阳的符号。
班长依旧温柔地笑着,只是那温柔在蔓延到那枚戒指上时,有些骤然的变色。
那是埋伏在风平浪静下的海啸。
违背规律从海底冰封而上的颗粒冰晶。
“花少,”
“学校不是规定了,不能带饰品吗?”
被叫做花少的青年瑟瑟发抖,他根本不敢和讲台上的人对视,整个漆黑的长发盖住半张脸,一双眼仿佛被漆黑的一刀从中间劈断,露出惨白的如败花残露一般的皮肤。
“......没、没、有啊,”
他的说话声音一截一截,
“学、学校好、像像、”
“没、没有这个规矩......”
阴天的嘴角突然抬起一个弧度。
咔嚓一声。
刺耳的尖叫如女鬼的利爪一般挠着四面八方的墙,尖锐的回响如四处逃窜的老师一般来回摩挲细趾。
王宵之的头却猛然一抬。
他的下巴变得更加圆润了,不过准确来讲,是虚浮。
王宵之的嘴变得厚了些,微微张开,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却好像被封印住了似的,什么都发不出来。
顺着滴滴答答的坠落声,红色的视线下移,半根坠着一枚金太阳戒指的手指,吐着血摔到了地上。
阵法伸出的金光仿佛金色的触手,环绕出来将其吞食进阵法里。
阴天却蹲下身,在阵法还尚未完全消化时将那半根沾着血的手指捡了起来。
他轻轻将嗅了一下,鼻翼鼓动了片刻,啪嚓一声,那半截手指又掉到了地上。
不过,顺着台阶,滚到了地上。
又回到了花少脚下。
官二钟看清了王宵之的嘴型。
花,花。
他在说这个人。
“规矩?”阴天轻轻地笑笑,舌尖不经意间划过上颚,头颅似乎向下倾了倾,周身还是光芒万丈,衬得他那双眼犹沐神光,“在十四班,什么规矩,都不算规矩。”
“不管是有的,还是没的。”
他,才是高三十四班的规矩。
“班长,”
官二钟骤然出声,一双眼充满了迷茫,“十点四十了......对不起,班长,我害怕宿管阿姨......我想早点回去,不然洗漱就没时间了。”
阴天顿了一下,笑容又变得如沐春风,“好好,差点忘了今天来了好几个新同学。”
他一把将长发男拉上来讲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你自己说的,人啊,吃什么补什么,只有吃人,才能成为这校园里的人上人。”
“怎么,为什么今天一个人都没吃下去啊?”
“你真的让我有点失望了。”
“难得的狩猎日,今天的帐,我以后再跟你算。”
阴天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出最后一句后,朝官二钟露出一个极其和煦温明的笑。
春风也自愧。
“新同学,这位同学比较特殊,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回来。”
“放心好了,第一晚,我一定准时送你回寝。”
最后的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整个讲台便只有空荡荡的风。
十分钟。
官二钟看向黑板上方的黑白钟表。
这所学校教室里的正常钟表都是彩色的,但是高三十四班,钟表却是黑白的。
官二钟迅速从座位上起来,彭又山吓了一下,道:“你要......干什么?”
安之也皱了皱眉,声音放轻道:“那个阵法不对劲,别去。”
官二钟却置若罔闻一般地向前走。
周智恩那原本失去兴趣的双眼却慢慢起了性质,重新聚焦到了前方的人儿身上。
周智恩起了身。
官二钟却在讲台前停下,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别——”
彭又山颤抖的声音下,官二钟把手放进了第一排的桌兜里。
什么都没有。
官二钟不死心,思索了片刻,蹲下身。
一枚灰铜色的钥匙,近乎和灰色的桌兜融为一体。
官二钟伸手,那钥匙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官二钟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块钥匙扣下来。
“这是......”
彭又山看得眼睛都直了。
安之却发出一声带笑的声音,“太好了,这是......”
周智恩的声音也出现,他定定地瞧着官二钟,眼里闪过一瞬了然和惊艳,“你也发现了?”
官二钟没有看他,嗯了一声,直直向后方的门走去。
钥匙很久没用,似乎有些生锈了。
官二钟想了想,走到教室前端,取出用来洗抹布的洗洁精,用抹布沾了点洗洁精擦了擦钥匙,又用新的一张纸擦干净。
钥匙可以顺利插进去了。
旁边的彭又山发出惊叹的声音。
要快。官二钟想。
咯吱一声,门缓缓被推开。
扑面的烟尘感让官二钟差点被呛到。
他捂住嘴,看向眼前的景象。
扫帚,拖把,看似平平无奇地多出来的一套桌子椅子。
可那桌兜里,却装满了沉甸甸的汉堡层一般的书。
官二钟抽开书一本一本地看,剩下几个人见此也下了位置,一起翻看这些书。
这些书好像上了年岁的耄耋老者一般,面容泛着岁月的白。书皮也有些斑驳了,翻开书的第一页,有古树年轮一般的封尘温度。
语文两字下,有一笔一划的姓名。
阴天。
这两字写得极为认真,虽然写的是阴天,但从字迹里都能看出书写人的快乐开朗。
官二钟一页一页开始翻,到了某一页,发现那页课文上竟然用铅笔画满了一整张课文。
画的实在是栩栩如生,只不过画的内容可能有些过于引人注目。
是两个男人,扭打着亲在一起的画面。
官二钟的手一抖。
阴天......喜欢男生?
仔细看那人的眉目。
其中一个人,赫然是阴天自己!
不,与其说是阴天,不如说是阴天或者小明。
两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而从铅笔画的神态上看,有些分不清这是阴天或者小明。
因为这样接吻的神情,官二钟实在分辨不出来是谁的。
都有可能。
氓。
官二钟猛地想起,那天同桌给他圈住的课文,也是氓!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士之耽兮,不可说也。
官二钟暂且将这个疑问放着,将语文书往后翻。
阴天似乎对待语文格外认真,官二钟也随意地看了其他人正在翻的书,上面的笔记都几乎少得可怜,像是被别人逼迫穿上的衣服一样,只有翻过的痕迹。
而语文书上,除了那页画着两个男生亲吻画面的氓外,其它课文无一不密密麻麻做满笔记。
官二钟翻到最后一页,眼眶慢慢睁大。
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信封折得并不严密,官二钟将语文书合上,将信封打开。
里面有一张明显有剪裁痕迹的纸,裁痕有些不规律,像是手工的初学者。
上面的字迹,跟第一页的名字有些像,但风格却有些变了。
杨柳拧碎风花雪月单单吟唱都锋锐
凤箫声动夜光流谷萤火白花共进退
爱我之人给了我一把利箭告诉我抓住箭就能飞向云端
我爱的人却知我身如夜莺被困该死囚笼一支箭把我碾碎
浓重的山车 滚过橘子榨成的夕阳
松柏的油汁向天空漫去渐渐成了边缘晕染成了青色
我在星星上跳七彩的流星追逐我
我在火云间走斑驳的诗点是颂喝
一朝坠落我无关紧要却因为你有了
一鸣之气的字句
爆炸成了无尾的野草跌落在草原的大火里
身后流星在颤动
我笑而无声春风吹又生
官二钟正沉浸在这字句中,有什么关联性的线索在脑中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一道突然而来的声音却该死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周智恩推了推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戴上的眼镜。
“这是信。”
“不过,只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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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同学 是读信者
读信者大致就是确认东西是不是信
持信者就是要拿着信
解信人,就是解开信,找到该给什么人
送信人把信送出去
谢谢宝宝们的营养液!
我们这关的boss文学属性有点高
这首诗 是和王宵之手里那个笔记里的诗
有强烈关联性的
指路第四十七章
教导主任的话、阴天明天、做广播体操的变化、宿管阿姨、日记与诗歌、同桌的暗示
是不是已经能猜到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