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52 04:30(4)
荆楚说:“是挺没意思的。”又说:“不如股市,挣就是挣,赔就是赔,可没人赖账。”
赵总一拍大腿,说:“对啦,没人赖账的生意才是好生意。”他挨个看了一眼我们,又说:“茅台知道吧?”
我们啊的一声,茅台谁不知道?赵总又说:“买过吗?”我们想你说的是股票还是酒?股票好几百一股,酒得上千。他又问:“喝过吗?”
赵总见我们没吱声,说:“我一个朋友是茅台经销商。这茅台忒不是东西,你要拿货得先交钱,交上钱才能拿到货。”他嘿的一声,又说:“也就茅台敢这么玩。这世道啊,都是你花钱你就是大爷,别人得伺候你吃,伺候你喝……”
说到这,健哥说:“那是因为茅台不愁卖。”
赵总说:“所以茅台是门好生意,要干就得干这样的生意。”跟着又唉了一声,说:“我那厂子不行,得天天求爷爷告奶奶,整得我就跟个孙子似的。”我们听了暗暗好笑。
赵总又说:“还是炒股好。”又说:“晚上我定了个包间,一块儿喝点,可有些日子没坐坐了。”又扫了一圈我们,说:“哥几个都去啊。”
荆楚说:“炒股挣了几百万,可比干厂子强多了,是该庆祝庆祝。”
我说:“这得多亏健哥。”
荆楚说:“是啊,别人虽也挣钱,可都没健哥挣得多。”
我说:“甚至比健哥自己挣得也多。”
荆楚唱双簧似的,又说:“挣了那么多,只一顿饭可不行。”
我和荆楚一唱一和,是要给赵总提个醒,吃水不忘挖井人啊。谁替你挖的井?健哥!感谢他也只是一顿饭?恐怕不够吧。
健哥没说话,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其实他都听见了,他听见了却又像没听见一样,他心里也有着不满。代客理财向来是三七分账,私募也是二八。我给你挣了钱,你只想一顿饭打发我?
健哥不卖面子,说:“吃饭今天就算了,一会儿还有会要开,开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赵总当然能听出话里的意思,他说:“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懂。”又说:“就说我那一行吧,有什么,就是个打点关系。啊,光我挣钱,那些政府领导、采购经理不用吃饭?得吃!不光得吃还得吃好,甚至比我吃的都要好。说白了,就是有钱一块儿挣,有财也一块儿发。只有这样啊,这生意才能干长。”他沉吟半晌,又说:“想当初,干厂子的不光我,不过干到现在的可就只有我。为什么?他们不懂一个道理。什么道理?钱散人聚,钱聚人散。”又说:“我呀,干了这么些年,钱是没挣几个,不过身边的人倒是聚了不少。”
赵总又凑到健哥跟前,说:“谭,你放心,我亏待不了兄弟。等这波炒完,该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又说:“我和你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事儿,长长久久,日久见人心。”
我们听了默然无语,这赵总毕竟是干生意的,人情往来可是个人精。只是他说了这么多,究竟是要给健哥三七分账还是二八分成,他又没说的那么明白。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健哥又不能再问上一嘴:“日后你到底给我二还是三?”
赵总走了,走前说了一席漂亮话。这漂亮话也是真漂亮,就拿二八分成吧,那也得是六十万。
我说:“健哥,这一票,干的漂亮。”
朱大庸说:“你得请客。”
老薛脸上没有笑意,心有嫉妒的说:“这么干,可是违规啊。”
健哥听了老薛的话,哼了一声,说:“违规怎么了,违法吗?你去证监会告我,大不了我辞职。”老薛被怼的哑口无言。
荆楚说了一句:“白纸黑字最好和他写明白,别到时候口说无凭。”
健哥说:“不用。”
荆楚说:“可他说什么了?有用的话好像一句都没说。”
健哥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姓赵的不会诓我吧?我给你挣一百万,你到底给我二十万还是三十万,就算不落到纸面上,嘴上也该应承一句。可他刚才漂亮话是没少说,偏偏就只没提这茬。不过这人毕竟是个老板,老板最懂人情世故,他不说并不等于他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他心里可也门儿清。
开会不过是宫强老调重弹,我们听得直打瞌睡。不过他今天话锋一转,说到了高安文。高安文这人我们可有些兴趣,股市寻底他空仓,股市上涨他做空,一波牛市愣是把他干破产。不过他自己做空,却又偏偏对别人喊多,他喊多也不光是蛊惑人心的干喊口号,他是“专家”,他讲根据。这些根据有猪肉,有美元,甚至还有《周易》。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无论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不要紧,因为有答案,这答案就是股市之后的走势。
高安文可着劲儿喊多,偏偏股市这头疯牛就跟他吹的牛皮一样,跑起来头都不带回。股民对他更是顶礼膜拜,这人可是“股神”啊。高安文是不是股神我们最有发言权,你丫的炒股赔得连裤衩都不剩。
宫强说:“高老师不愧是高老师。”
我们嗤之以鼻,心想高安文就是只鸭子,浑身上下就嘴巴是硬的。
宫强点拨了一圈我们,又说:“挣钱的法儿,你们都想不到。你们想不到,高老师能想到。”
荆楚咦的一声,说:“他想到什么鬼主意啦?看多又做空的手法我可也不想学。”我们听了忍俊不禁,却也不敢笑出声来。
宫强哼的一声,说:“有的人是井底之蛙。”说谁不言而喻,自是荆楚。他接着又说:“井底之蛙当然也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比如两个月资产翻十倍。”
我们啊的一声,大呼不可思议。荆楚更是一口驳斥,斩钉截铁说:“不可能!”
宫强看着我们,说的话却是给荆楚说,他说:“你认为不可能那也只是你的认知。”这回他又跟我们说:“高老师两个月三十万炒到三百万。”
我惊呼,问:“也是炒股?”
宫强说:“也是炒股。”
荆楚一脸难以置信,喃喃说:“就算上着杠杆,也得天天抓涨停板啊。”
宫强说:“知道马云吧?”
我说:“阿里巴巴嘛,谁不知道。”
宫强说:“马云不光有阿里巴巴,去年他也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
健哥说:“恒生电子。”
宫强看了一眼健哥,说:“还得是谭健。”跟着又和我们说:“恒生电子是干什么的?它专门给金融系统出信息化解决方案。这两年推出了一款HOMS……”
我们问:“这是什么?”
宫强点了点IT部门的姜同事,说:“小姜,你来说。”
姜同事啊的一声,站起来说:“HOMS啊,这是恒生电子一开始给私募基金设计的一套分仓交易系统,它有风控机制,能给分仓账户自动平仓。”说到这,他又说:“今年股市不是涨嘛,一些配资公司就用这HOMS给股民配资。”说到这,他握紧了拳头,比量说:“最多能配十倍。”
宫强说:“对啦,十倍杠杆。你有一百万,我就能配给你一千万。”
我说:“配资公司就那么有钱?”
宫强肯定说:“钱有的是,有银行的,也有财务公司的,都是优先级。”
我们听不懂,问:“啥意思?”
宫强说:“知道‘伞形信托’吗?”
朱大庸啊了一声,宫强叫朱大庸说,他说:“银行出优先级的钱给信托,信托委托人拿钱做劣后,比例在3比1。优先级保本保收益,劣后级承受风险也享受最高收益,劣后级的钱一旦赔完,止损平仓。”
宫强听了,颇为满意点了点头,说:“说的不错。配资的玩法又比‘伞形信托’多了道变化,这钱啊,银行六的利息给信托,信托不到十的利息给配资公司,配资公司再以更高的利息给客户,交易都得在HOMS系统的分仓账户进行。”
这时候,姜同事说:“账户都是客户自己操作,挣钱不管,一旦跌破警戒线,系统就会自动平仓。”
宫强说:“融资业务是场内。这配资嘛,属于场外。”跟着又说:“不过要是有客户想弄,咱也能帮他弄。”
荆楚说:“风险也太高了吧,一个跌停板就爆仓了。”
宫强不以为然,说:“也有人轻轻松松挣十倍。”
会后,我们找姜同事问,高安文是不是配资挣了十倍?得到他肯定答复,我们无不震惊。
健哥说:“这事不假,我北京的朋友早就这么玩了。不过他们不炒,他们只是配资。”
朱大庸说:“有利差,又能平仓,你朋友稳赚不赔啊。”
我也说:“就跟开赌场一样。”
荆楚说:“赌场都是开给赌徒。”
我说:“要是没有赌徒,当然也就不会有赌场。”又说:“敢情这配资炒股的大有人在。”
健哥说:“恒生电子注意到了没有?这半年股价可涨了十倍。”
朱大庸恨恨的说:“原来这都是马云搞的鬼。”
我说:“要不他是首富嘛。”
荆楚问:“他一个搞互联网的,怎么又搞起了金融?”
健哥说:“金融来钱快啊。”又说:“否则你我为什么来干这个?”
荆楚啊呀一声,说:“说的对。我为什么来股市?就因为股市是个玩钱的地方。”
我嘿嘿一笑,调侃荆楚说:“配资来钱更快,你不想也玩玩?”
荆楚说:“我还没疯呢。”跟着又喃喃说:“高安文胆儿可真肥。”又说:“不过也真教他挣着了。”
健哥说:“风浪虽大,不过这大风大浪也有大鱼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