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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52
“朋友？”他重复着叶岑的话。
“嗯，其实咱俩的缘分本来就应该是一起长大的发小的，一起跌跌撞撞地成长，相互鼓励相互扶持，你不嫌我懦弱我不嫌你装。”
他的眼眸缓缓的垂下，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在回忆少有的温情画面：“不是在高二，高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起当升旗手的时候，楼道里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有篮球场上茶水间里，”
叶岑很惭愧的低下头，如果这是在演谍战剧，自己估计第一集就得领盒饭。
“叶岑，我真的以为你是暗恋我呢。”
“是哈......”
“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是发小而不是青梅竹马？既然我们缘分匪浅，为什么只当我是朋友？”
“因为......”
“不要不敢承认，也许在你心里也是瞧不上我的，毕竟一个私生子，怎么配的上你的家世，等你回到北京回到你真正属于的圈子，我这种人合该是让你觉得丢人现眼的。“
又来了，一个人一旦钻了牛角尖，那么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归结为同一个原因。
“你喜欢顾勉对吧，为什么？因为他阳光我阴暗，他坦荡而我卑劣。“
幸亏当事人现在不在现场，为了刺激一下沈赞说些羞耻发言也没什么吧。
“不是因为这些。”
“呵，那还能是什么？”
叶岑一脸花痴状的说：“嘿嘿，因为你长得没他好看，个子没他高，还不会开车。”
沈赞原本保持在脸上的自嘲表情瞬间僵硬，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久都没吐出一个字，着实是被叶岑肤浅的发言震惊住了。
半天沈赞才缓过神来开口反驳：“我现在还没张开以后样貌会变的，个子也会长起来，开车其实很简单我分分钟能学会。”
“哦，我还喜欢他年纪比我大。”
“男的寿命比女的短，他还比你大那么多。”
“可是他心态好啊，活的说不定比我还久。”
沈赞：“......”
完胜，跟钻牛角尖的人说话很考验应变能力。
看着沈赞被自己堵的通红的脸，叶岑清了清嗓子总结陈词：“你觉得天大地大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其实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评价有时候就是由这些琐碎的小事堆砌成的。你身边的人身份不同看待你的角度也不同。对于沈家人来说沈灿是比你重要的孩子，但对于你的朋友我来说，我又不是要去继承沈家的财产，你是不是有财产继承权是不是被他们认可对我毫无影响，我只知道给我讲题的是你，帮我记笔记的是你，陪在我心里带我走过泥泞的是你，十个沈灿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沈赞珍贵。”
哥，对不起，权宜之计哈。
“沈赞，每个人都长了一张嘴，你又不是耳鼻喉科的医生，干嘛老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五官乱飞。他们闲得发慌对别人恶语相向那是他们的素质问题，不是你的错。无论你做的多完美，喜欢你的还是喜欢你，恶人还是恶人，不会承认自己的愚蠢。所以去他的，沈赞，不要理会那些。”
虽然今天说了很多，但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有些偏执和伤害也不是几句话能安慰好的，所以今天的最终目的其实是......
“哎沈赞你干嘛？“
“去买单，没有让女生请客的习惯。“
“那如果你要请我吃饭就得承认咱俩现在是朋友了，有不痛快可以随时聊天的那种。不然这顿饭就得AA。”
叶岑从他身后绕道前面去看他脸色。
“还不算朋友啊，那好吧，我们去前台一人付一半。”
十分要面子的沈赞同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算”，迈开腿直接跑去浅前台把单给买了。
人与人之间的建交实在是需要一点迂回的手段，不知道是不是叶岑自己自作多情，感觉顾勉之前的卖惨跟自己现在的策略很殊途同归呵。
很快这个十分短暂的寒假到此结束，叶岑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开开心心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
开学的第一天就在公交车上碰到了沈赞，俩人对视一眼后他别别扭扭的转头望向窗外，叶岑端着从解音音那里剽窃来的社交热情主动坐到他前座转回头跟他唠嗑。
“巧啊，沈赞。”
“有什么巧的，一共就这几趟车。”
“你保送那事儿进行的怎么样了。”
“过程中。”
如果这种尴尬的对话放在以前叶岑肯定羞愧的想找个地缝藏起来，但今天的叶岑已经不同了，脸皮的厚度也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所以如今能泰然自若的跟沈赞尬聊一路毫无心理压力。
但这种转变也有点副作用，就比如公交车刚一停下沈赞就丢下一句“有事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跑掉是什么情况。
叶岑怀着“完了转变过分把人吓跑了”的复杂心情走进教室，在看到沈赞和解音音一如既往的坐在原来的座位上时终于安下了心。
解音音一副有八卦要分享的表情凑过来：“我怀疑班长撞鬼了，刚才进教室的表情真的是生动有趣。”
叶岑尴尬挠头，本鬼表示对于如何主动跟新朋友相处这个课题还需要更深入的探究。
但万恶的班主任并没有给叶岑太多深入研究的时间，早读一结束老杨就迫不及待的登上讲台开始他激情的新学期讲话。
“同学们，这个学期十分珍贵，它不仅仅是你们中学时代最后的时光，还是高考前最重要的临门一脚。别管现在出没出正月，反正咱们得重回战场了。新年的鞭炮也不及战场上的号角让人心潮澎湃，同学们燃烧起你们的热血向前冲吧。”
在台下虚弱鼓掌的同学们深刻的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毕竟一个从来不占用下课时间的老师下了早读居然剥夺了他们出去上厕所的时间，这得多争分夺秒啊。
“不过大家也不要过分紧张，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开学考和一个月后的月考取消了。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三月末你们将迎来高中最最重要的模拟考试第一场，简称一模......”
叶岑忧伤的叹了一口气，四月初出生马上就要度过人生最重要生日的本人表示，想要迎接春暖花开的成人礼势必要经过一个多月的血战拼搏了。
突然心态很消极，虽然高考结束后有了很多憧憬和计划，但以她现在面对成绩的心理素质，成长的道路还是有些艰难。
从高三下学期的开始正式进入了高强度复习阶段。经过上个学期顾学霸针对性极强的拔高训练，叶岑感觉自己的薄弱环节已经有了大幅度提高，接下来就要一边课上紧跟老师的复习节奏一边继续有针对性的进行题海战术。所以跟顾勉商量后决定取消每天晚上的补习，改为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回家的途中他把一天做的错题做些讲解，每周六下午学校不上课的时候再过一遍一周发现的薄弱点。
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岑怀疑自己盗用了哪吒的风火轮，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一直处于风驰电掣的状态。就连解音音也抛下了一桌洞的小说每天题里来书里去，俩人每天见面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握握拳加油打气。实在觉得疲惫的时候就在晚自习之前跑去糖水铺子点些东西拿着去隔壁听顾勉分享美好的大学生活。
“我想想，大学呀。”顾勉蹙眉思索一阵后总结道：“有无穷无尽的项目和课题。”
叶岑跟解音音悲怆的对视，不知道是现在的大学不美好了还是顾学霸的视角不美好。
俩人都十分想念远行的周学长，他对大学生活一定有不同的见解。
就在这兵荒马乱的时间里，叶岑收到了一个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的消息。
周五晚自习回家后坐在书桌前整理一周的知识点，突然手机叮铃铃的响起来，余光一瞄是叶唯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电感应，叶岑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就连按键的手都哆嗦的不像话。
“哥。”叶岑只叫了他一声，没敢问怎么了。
叶唯激动的声音沿着话筒一路传来：“岑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叶岑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半天没动，梳妆镜反射出人似喜似悲的表情。
叶岑回忆着刚才自己的声音一遍遍的跟叶唯确认是真的吗，他也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她是真的。
这就是所谓命运吧，叶隐舟一生追逐的肯定直至临终也没得到，现在入土为安了荣誉却又来了，盖棺定论这件事原来还真有例外。
叶唯说那个最佳导演奖的奖杯已经由叶隐舟的工作伙伴代为上台领取，现在已经过了海关明天大概就能到达叶岑手里。
叶岑有些无厘头的想，寄托了所有努力和重压的奖杯会不会超重。
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把这个即使爷爷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也无法不称颂赞叹的荣誉带回叶家去，爸爸的人生大概可以把仓促的结尾抹去重新郑重的画一个完整的句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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