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AI替我整顿职场后好像不太对劲了

　　“今天真是财神爷眷顾，居然来了这么多贵客。”徐老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是不是该先回去把菜单价格做高点？”
　　元楚点头，毫无慈悲的说：“说不定还能重新赚个装修。”
　　徐老板：“嗯？？”

　　元楚站起身，抬头朝左上角虚虚望了一眼，周围伺机而动的看客们刚要行动，就见他转身离开卡座，把探寻的暧昧的垂涎的目光都甩在身后，大步流星脊背笔直地直朝二楼而去。徐老板遥遥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心想妈的这腿比他命还长。
　　胆子大的侍应生这时才凑过去：“老板，他是扫黄便衣吗？”
　　徐老板：“嗯？？？？”

　　便衣倒没有，使美人计的社畜倒有一枚。
　　徐老板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高变态参加个工作论坛都能孽根深种，有的人认真专注的模样，真的很动人。这种吸引力无关外在装扮和环境场合，你在凝视他的一瞬间，就会被不自觉的抓牢捕获。
　　徐老板又想到刚刚一口闷酒的元楚，好吧，这人的外在确实也无法忽视。
　　不过他今晚是来见洛兆宗的？

　　元楚没直接进去，等到陈驰给他发消息，才慢悠悠摘下眼镜擦了擦，调整了镜腿角度，又重新戴上。包厢外走廊装了很多面窄窄的装饰镜子，元楚余光扫一眼，觉得自己真的不像物色金主的网红，也不像谈生意的场面人，更不像卧底探案的警察，如果明天报纸头条是洛兆宗酒吧暴毙，他可能更像是一开始被忽略、最后终于锁定的暗杀嫌疑人。

　　不过按照一些烂俗剧本，杀人魔的诞生都是有苦衷的。
　　元楚想想自己的苦衷，嗤笑了一声，他洛兆宗算什么玩意，也配沾这份光。
　　拐弯，走到最深处的VIP包厢门口，一个浑身散发着浓浓社畜气息的男人站在那里等他。元楚不用对照片也知道，这人就是陈驰。

　　陈驰见到元楚，原本还垮着的腰立马挺直，用下巴端详着这位让他的周老大如临大敌的年轻人。不是，这人怎么这么……
　　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是怎么是这个方向的不怀好意。
　　虽然小洛总一直喜欢科技感满满的流水线网红，但是这个皮相……哪怕没有这种刻意的轻浮打扮，陈驰也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洛兆宗一定也喜欢。
　　临来前的吩咐毒蛇般钻出他脑海——不管是真喜欢还是假做戏，他的小老板明确点名，要杀了他。

　　元楚貌似浑然不觉，主动朝他伸出了手：“陈秘书是吗？我是莫渝。”
　　“莫、莫先生好。”陈驰下意识握住，视线还停在元楚脸上，和元楚隔着薄薄的镜片浅浅的对视一秒。掌心的手指修长柔软、干爽冰凉，像一尊被精心雕琢的玉。
　　和他整个人一样，内里矜贵沉静的气质靠一件松垮的擦边衬衫根本盖不住。

　　见这人愣着，元楚微眯着眼睛：“洛先生现在不方便让我进去吗？”
　　“没有没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请把手机交给我们。”
　　元楚没说什么，把手机丢给陈驰，示意自己身上没有再私藏东西的口袋，陈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震耳欲聋的音乐鼓点伴随着厚重包厢门的推开山洪般倾泻出来，里面氛围灯闪得眼花缭乱，洛兆宗坐在两个小弟中间，叼着一瓶黑桃A斜眼看着门口。尽管灯光在他脸上游走成赤橙黄绿的花脸，元楚也能一眼看出他和那两个男人有几分相似——不过其他自由发挥的地方更多，以至于再和元楚比就基本看不出来了。
　　所以栖云山上的那两个人，真的姓洛吗？

　　陈驰上前一步介绍两边，洛兆宗惊艳的眼神在元楚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再上下都扫了一眼：“啧，没道理不记得，我应该是没见过你。”
　　元楚嘴角极浅地勾了勾，没正面回答，直接站在一个保镖小弟身边看着他，小弟刚要发作，洛兆宗一巴掌呼他头上，小弟乖乖挪了位置，元楚点了点下巴，礼貌地道个谢，就坐在洛兆宗旁边，将将维持好两人方便悄悄话、但又不会有肢体接触的距离。
　　这种场合小弟其实见得多了，陈驰也见得多了，下一秒直接躺在洛兆宗怀里的都有。然而元楚只说：“洛总真是贵人多忘事，真的没见过我吗？”

　　洛兆宗侧脸看着，探究的眼神从元楚的眉眼游走到锁骨，又迷离地游回来。他心里也打着鼓，刚进来时他就当今晚寻个乐子，见这人一面之后再处理掉，他也好奇能让他爸那么歇斯底里下杀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见面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很奇怪，和隔着监控截图看见时的奇怪不同，这种诡异感从心头升起，钩子般引着他本来就光滑的神经不断向前探寻。
　　洛兆宗实在码不准了，皱着眉问：“你和我爸睡过？”

　　……老子和你爷爷睡过。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傻逼。

　　元楚扭过头，看着这位全国知名的二世祖，开始怀疑这位是不是也是AI过来上班。但是一想就不对，他家AI是清澈的懵懂，这位只是纯粹的傻逼。“我昨天上午十点在洛氏总部一楼大厅登记拜访，五天前的凌晨一点，也进过总部大楼。”
　　洛兆宗眉毛一挑：“那个点你进来找谁？”
　　元楚拉开距离不再看他，“重点是那个点，我可以进来。”

　　洛兆宗看了一眼陈驰，陈驰轻轻摇了摇头，举起手机示意马上问安保部。洛兆宗五天前还在香港潇洒，当然知道和自己没关系。
　　靠，真是他老子？

　　……的孽债？
　　洛兆宗和他财富成反比的脑细胞死了一半，一时间搞不清是他爹换了性取向他不用再喜当哥比较开心，还是看他爹搞起了小鲜肉尤其是这个小鲜肉还和他爹年轻时有一丢丢像来的恶心。但总之，这个人不能留。
　　元楚温声再提醒一遍：“五天前，六月十五日，凌晨一点。”洛兆宗肯定听不懂，旁边的陈驰能查到就行。果然，他递给洛兆宗一个iPad，屏幕上是他调出来的当时总部大楼负三层地库直梯口里的监控视频，里面有一秒钟的时间，这张脸出现在了镜头里。

　　元楚沉寂许久的心脏此刻才尖锐地跳动起来。
　　621……是他的621……

　　他跟着向明辉、还有栖云山上那两个男人进了直梯，表情平静，没有被胁迫也没有争执。他被三个人围在中间，留给监控一个惊鸿一瞥的侧脸。
　　洛兆宗问：“电梯里的监控呢？”
　　陈驰：“没找到。应该是被覆盖了。”
　　“才五天怎么就覆盖？”
　　陈驰没说话。

　　元楚明白了，很简单，向明辉处理掉了。他苦心经营多年，当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只是他忽略了在车库视线的死角，还有这一秒钟的监控截图。
　　保卫部拿着这一秒种的截图调出了当晚所有的监控录像，都不知道他们一行四人去了哪里、又在什么时候离开。
　　但是洛兆宗不这样想，他面色不善的指着屏幕上一个男人，“你和向凡认识？”

　　向凡。
　　怎么不姓洛？
　　“算是认识。”元楚给了洛兆宗一个模糊的答案，眼睛还看着屏幕，可是模糊的截图根本看不出来再多的内容，他想喊莫渝的名字，想看他听见后回头，然后朝自己温柔的笑。

　　陈驰和两个保镖小弟站在一旁，包厢里灯光还在流转，歌已经切换了三首，四面墙的大荧幕里热辣的女爱豆在唱着听不懂的歌，热烈的气氛衬得沙发上的寂静更是焦灼。
　　难题一多，洛兆宗的耐心就开始告罄。他甩开iPad往沙发上一靠，“所以你费尽心机来见我到底什么事？”
　　画面突然消失，元楚懒得再和他打太极：“想和小洛总谈个合作。”
　　洛兆宗眉头一挑，这人浑身上下什么配饰都没有，衣服也不是牌子货，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这张脸，他心头一动，也不是不行。

　　荧幕里的女爱豆突然毫无吸引力，洛兆宗更想看看这人松垮衬衫下覆盖的身体，是不是和露出来的锁骨一样白润细致？
　　陈驰看多了这种场面，洛兆宗眼神一变他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但是今天不一样，他们带着任务来，正在纠结退下还是死谏的时候，有人敲门。

　　徐老板带着侍应生推了一车酒来，脸上堆着恭喜发财的喜庆笑，全程盯着包厢中间的小洛总，“小店难得有贵客，洛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绝对让您玩得尽兴啊！”
　　洛兆宗一个敷衍地点点头，挥手让他快走。徐老板脸上笑意不减，只在转身时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元楚，就带着侍应生离开。这个人精，说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改菜单，怕是实际打起二十四万分精神提防着他两拆店。

　　店是拆不了，其实元楚至今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他手中掌握到的信息少的可怜。装得一副游刃有余一肚子盘算的样子，他甚至连洛兆宗今晚会不会亲自来见他都不敢确保。现在看来，情况倒是比元楚预想的好很多。洛兆宗不仅颠颠的来了，还暴露了不少信息：他认识向凡，但不知道621，只能说明洛兆宗被排除在了向明辉、向凡、621三人的核心信息圈外。而从三人深夜踏足洛氏总部大楼来看，洛云腾知晓的概率很大。其实当下最有力的证据反而是——向凡、另一个男人、621和元楚、甚至是洛云腾之间，因为亲缘关系而衍生出的相似的外貌。

　　学姐说了，洛家这两代上了族谱的就洛云腾和洛兆宗两个，至于三代五服九族的各类亲戚，和他们老洛家的“正统传人”比起来，界限怕是比嫡庶神教还要分明。
　　元楚懒得理他老洛家的意难忘，只是现在，这层关系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于是他回头对上洛兆宗已经心猿意马的目光，洛兆宗立马挥手让陈驰和两个保镖小弟出去。陈驰还想说什么，洛兆宗不悦地“啧”了一声，他立马连连道歉鞠躬快步滚蛋。

　　包厢门还没彻底合上，洛兆宗的手和他的呼吸就一起攀上了元楚的肩头。不好的回忆冲进脑海，元楚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伸手想借着拿酒错开身体，洛兆宗伸手一抓，直接摁着他的手腕把他抵在沙发上。
　　洛兆宗居高临下，近距离看着元楚的脸：“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爹的？”

　　陌生男人的味道混合着酒精弥漫在面前，元楚喉间发紧，他尽力平稳住呼吸才说：“小洛总可能误会了什么。”
　　“哦？”洛兆宗另一只手直接揉上元楚的腰，“那你是想这么伺候我——”

　　“砰——”
　　元楚一把推开他，后退三步撑着酒推车才勉强站稳，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他以为事到如今，一些无关痛痒的咸猪手可以忍受，但是当洛兆宗手摸上来的时候……
　　不行，真的不行，比之前还要敏感害怕……自己的身体不算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底牌，但是……但是那也是莫渝的，只能是他的。
　　“你误会了……”元楚艰难的说，“我说的合作，是我知道你父亲的一个秘密。”

　　洛兆宗不悦地皱着眉，这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元楚把衣领拉好，下意识想扣到最上面扣子，摸到锁骨才发现没有。冰凉的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连心脏都被刺得疼。

　　“你什么身份？能知道我爸的秘密？”洛兆宗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
　　元楚的腿先于脑子往后退，明明两人都站直的情况下他可能比洛兆宗还要高一些，但是控制不住。“……信不信由你，”他艰难的说，伸出手掌拦在面前，是戒备的姿势。“你先冷静，听我讲。”

　　洛兆宗面色阴沉地盯着他，这眼神元楚再熟悉不过，阴鸷又傲慢、侵略性快浓成实质，好像下一秒就能冲上来把自己撕碎。元楚当然知道，同是大男人，他们没那么大能耐。但是在这个社会，他们拥有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力量，还有上位者的压迫。
　　用拳头弄死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是用权势抹杀一个人却轻而易举。

　　元楚深吸一口气，迎上洛兆宗的眼神：“你的父亲，洛云腾，并不想选你做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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