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启明

　　男人坐在显示屏前吃着巧克力棒，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旁边的人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白，别吃了，吵死了。”

　　被叫做白的男人正是接引萧北的人，将萧北介绍给了所有的同盟者，白：“吵的不是我吃东西的声音，是你的心。”

　　旁边还有嗑瓜子的声音附和，这是一个很大的帐篷。里面到处都是科技的痕迹，帐篷里有七八个人，分开坐，面前都有显示屏，屏幕上的就是学生们的情况，他们只要想，可以看到任何在线的学生的现状，甚至可以调出他们出发之后至今的事件记录以及视频，这里无疑是界限组织的营地。

　　界限组织的营地分散在这一次环界爆发的区域内，但没有深入，营地是没有必要深入危险区域的，只有执行任务的人才会深入那些区域，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学生们遇到特殊状况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顺带处理一些各地会报上来需要处理的异常以及人员调配。

　　白和坐在他旁边的人明显是这片营地的话事人，两个人面前的屏幕有三个，每个屏幕上都有六个学员的记录，除了最中间的那个，分成了三块，分别是萧北、方言和方块。

　　男人：“这个萧北，也不枉我们观察这么久，天赋终于露出来一点了。”在他的记录上，写上了萧北的环界值以及天赋。男人：“冰与火之歌，现在已经稳定了吧！可惜只看见火没有看见冰。”

　　白有些郁闷，男人推了一下问道：“怎么了？目前为止，发生的不都是好事吗？”

　　白：“有些事情变了，比如这一次的环界爆发，倘若。”

　　“别将一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我们已经做足了准备，早就做好了会出现这种规模的环界爆发的准备。”

　　白：“还有一些变化，萧北。”白说出来的话只有男人才能听见：“在我的印象中，萧北一直是一个骄傲，甚至说是傲慢，狂妄的人，他不将任何人，或者生命放在眼里，我一直想改变他的性格，但是接触到现在，我却发现他和我印象中的那个萧北完全不一样。”

　　男人安慰道：“这是好的变化，你怎么还不开心。”

　　白：“我担心别人也会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我们都懂，可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分散精力去思考身边的人会不会突然倒戈。”要说白最怕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在面对这场大灾难的时候，人类之间的矛盾会超过与失界者之间的对立，还有跨界者，他们是可以拉拢的目标，会不会因为某些没有预料到的情况让他们和人类再次对立？

　　白：“人类的脚步，不应该停留在这里，也不能停留在这里。”

　　“你就是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懂吗？”

　　白：“本来这话很有道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只觉得你是想摆烂。”

　　如果这所谓的监控能检测到一切正常，那环界就不是环界了，萧北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不足为虑，即便是监控，也没能将镜子里的那个身影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在他们手边的资料中，明确的写着：
　　萧北男 17岁
　　环界值：1802
　　天赋：冰与火之歌
　　天赋特征：附魔，追踪目标，焚烧有机体（疑）

　　冰与火之歌这个天赋的名字是从天赋树那得知的，是实至名归的SSS级别的天赋，但是这种高级的天赋至今都没有详细的天赋记录，没有人知道他施展出来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有人知道，也未能将具体的情况记录下来，越高级别的天赋出现之后越容易残缺，还有可能产生异变，比如萧南的天赋，出现了良性异变，也就是俗称的升级，如果是恶性异变，则是被称为畸变。

　　白只和他们说了萧北而没有说萧南的情况，对于萧北的亲人，只用了“父母双亡”四个字代替，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没有说话，只是没有将所有的部分说出来而已，至于原因，无他，身份问题，目前跨界者和越界者之间的关系不温不火，时不时会有点小摩擦，而且人心这种东西真的无法掌控，萧北暂时还是一个越界者，所以可以推荐给其他人，萧南，已经是跨界者了。

　　白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道：“我们的进度需要加快了。”

　　“加快进度会有无谓的伤亡。”

　　白：“在你看来，是临洋市的幸存者重要还是临洋市外的受灾区域幸存者重要？”

　　“你要听实话吗？”白点头。

　　“在我看来，临洋市里面的幸存者更加重要，从营救上来看，救外面的这些人无疑是最简单的，但依旧会有伤亡，我觉得不值，尤其是越界者，他们比这些普通人重要得多，不值得；但是临洋市内，能活着的都是越界者，他们在我看来是最值得救援的资源，但相对的，危险程度也提高了。”

　　白没有反驳，他无法冷漠的看待这些普通人，用单纯的价值来衡量他们生命的重量，但，这并不阻碍他下达一个个理性高于感性的命令，他让界限成员更加重视自身的安危，在二选一的条件下优先选择保证自身的性命，在他们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前，一定会安排好退路，即便这不能保证界限组织成员百分百的存活率。

　　男人见白没有反驳，又怎么会不知道白在想什么，他就是矫情，内心互殴，他站在更高的地方下达命令，尽力让自己的命令“正确”，但他心底，却在谴责自己，往难听点说，他有圣母潜质。

　　帐篷里的人已经换了一拨了，轮岗，因为人员有限，因此每天的轮岗只有两班，时间久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帐篷里充斥着咖啡等提神饮料的味道。

　　男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休息了，白天还要干活呢！”

　　白：“你，若是雾消散了，你的选择是什么？”临洋市外的雾终有消散的一天，那天带来的震动绝对不会比端泽省环界爆发预警并全省封锁带来的震动小。

　　男人：“抵御那群东西，是东联盟的任务，我们的任务，是救援吸纳培养越界者，我会让我这边的人全力救援里面的越界者，不让他们倒在黎明前夕。”说完，男人就走出了帐篷，帐篷里的人都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专心的处理着手头上的异常以及照顾着学员的安危。

　　男人离开后，白：“小祺，小祺，郭聿祺！”郭聿祺是距离白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界限组织安排在这的秘书之一，他们所谓的秘书并非是指某个人的秘书，而是指界限组织之中处理异常事件的第一环，收到的异常事件，包括市民报警等，只要抵达了界限组织，由她们处理其中低难度的部分，并将处理不了的事件按照轻重缓急等分类提交给各自的上级继续进行处理。

　　在白叫了全名之后，郭聿祺终于听到了：“啊？啊！叫我啊！”虽然郭聿祺带着眼睛眯眯眼，跟睡着了似的，但是她的注意力依旧放在监视器上，甚至分出一部分精力看着随时可能收到异常事件需处理的信息。她看向白的方向，叹了口气道：“白先生，你们每次就跟说悄悄话一样，还特地隔绝气息和存在感，我真的很难意识到你们的存在嘛！”

　　白没有和她扯，问道：“目前端泽省内的交通线恢复的如何？”

　　郭聿祺闻言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一张属于端泽省的地图便出现在了屏幕上，因为地图涵盖面积的问题，事件无法详细罗列，因此上面就只有一个被区分成无数块区域的省地图，缩小地图的时候就嫩看到被无数不同颜色标注出来的区域以及路线，甚至还有各地的事件记录，几乎每分钟都有更新。

　　郭聿祺：“运输路线已疏通百分之五十七，其中包含了百分之二十三的最新更新区域，无法保证完整性和准确性。”运输路线可不是有一条路就够了的，还需要对路附近的环境、环界情况进行探查，再加上这是界限成员手动更新的，不能保证他们提供的信息的准确性，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的道路之中，东联盟会选择一部分主干道组成蛛网结构，然后以这部分结构为中心建立营地再向外拓展，一旦有营地受到袭击，附近的营地可以借此进行支援。

　　白：“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工作吧！”截至今日，端泽省环界爆发被界限和东联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制，但这只是表象，也是所有人，包括端泽省外能看见的欣欣向荣的那一面，白很期待，等到雾消散的时候，东联盟的策略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百分之五十七的进度，看起来已经过半，但是考虑到后半截才是难度最高的，这个数字就显得不那么高了，考虑了几分钟之后，白编辑了一封邮件给东联盟，内容电话通知倒也可以，不过白不想通电话，和他们打交道还是邮件这种通知的形式比较好，懒得跟他们讲那些弯弯绕绕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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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泽省再地图上差不多变成了一个由数个同心圆组成的区域，最中心的圆点就是临洋市，在这个同心圆区域内还有一半是海洋。

　　一辆越野车停靠在了路边，女人激动的站在车顶上，这辆车子是加固过的，倒也不担心女人兴奋之余把车子搞坏了，车子并未行驶进入城区或者镇子之类的地方，而是停在了野外，村子距离这里仅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女人大喊道：“加油啊！”

　　在女人的面前，是一片片的田地，田地里的作物在昏暗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越野车也并未打开车灯，田地里是她的两位同伴及其他队伍，他们围着一只“蟾蜍”，这只蟾蜍呆呆的趴在田地里，压倒了不知道多少作物，自打环界警报发出之后，这种野外就很少有人路过了，甚至在东联盟的电子地图中都没有将他标注出来，这里也不靠近任何一条主干道，险些就让这只变异的蟾蜍给漏了，要不是有农民关心田地，压根发现不了这只蟾蜍。

　　这只蟾蜍比起正常的蟾蜍大了不止十倍，光是高度就已经达到了四米多，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它移动，乍一看还以为死了呢！它就静卧在田地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蟾蜍的存在才暴露不到12个小时，已经聚集了大批的越界者，他们约定好都没有动手，因为需要一个机会，村庄就在不远处，以他们对普通蟾蜍的了解，如果无法限制住它，它可能会跑到村庄里，村庄是不能有效疏散的，谁知道疏散过程中会遇到什么危险呢？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等到能够束缚住它或者限制它移动的人来。

　　别以为女人的声音如此洪亮是缺乏警惕，那是因为这只蟾蜍经过测试，不会对声音做出反应，怎么测试的？谁会主动测试呢！在这近十二个小时内，越界者汇集的时候，狭窄的乡间小路上发生了不下三起车祸，在知道这只蟾蜍不会被“吵醒”之后，他们甚至还因为车祸赔偿的事情吵了起来。现在，是大家准备动手的时候了！

　　半天的时间里，田野已经聚集了几十个越界者了，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野生的”，少数是东联盟的越界者，界限组织并未派人过来，这一次的异常事件是直接汇报给了东联盟，东联盟按照流程，将这件异常事件交给了周边的越界者进行探查，等到探查结果出来再行判断危险程度，目前危险等级为未知。

　　这几十个越界者中终于凑齐了足够数量的控制天赋，无论是按照东联盟的要求，还是他们个人需要，第一步都是探明这只蟾蜍的价值，倘若蟾蜍是无害的，那么活着的蟾蜍才能给大家带来最高的价值。

　　在论坛的直播分页，田野的情况已经对外直播了，这个“对外”仅仅只是越界者群体以及顾客群体，所有人都很期待，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了，待蟾蜍被处理掉之后，这场“直播拍卖会”就会关闭，至于那些人买蟾蜍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田野中的作物以及野草，尤其是靠近蟾蜍的部分，无风自动，缠绕上蟾蜍的身体，蟾蜍正下方的泥土逐渐变软，就像是泥潭，但是蟾蜍仅仅只是陷下去一点点，就再次保持平衡，甚至整个过程都没有睁开它的眼睛。

　　“还有没有控制技能！甩上去啊！”
　　“来了来了！”

　　泥土变成了一条无头长蛇，紧紧的缠绕住了蟾蜍，人群中有人问道：“缠紧了没有”

　　“紧了紧了！”

　　控制住之后，就轮到弄醒这只蟾蜍，测试他的攻击力以及攻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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