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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后怕
就是这样的几个字,让婳懿再也忍不住了,他以前就总是这样对她说的。
平复了下心情后,婳懿双手捧着皇上的脸颊,满是柔情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若是我从小就在天朝长大就好了,这样,我们就是青梅竹马,你小时候也不会让人欺负,因为我会保护你啊。”
是啊,不管发生什么,皇上都相信,婳懿一定会站在他的身边,他也只要她一直在她的身边就好。
二人默契的将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这样平静的时候,也是难得有了吧。
殿中温馨了片刻,这样的时候他们从前也时常会有,只是进宫后这还是头一回与对方诉说自己的心事,良久,婳懿开口问皇上,“兼沂哥哥,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皇上好笑的看着婳懿,不知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求她,不过既然是婳懿开口,自己多半也是会同意,便问了她:“何事?”
“那个,四皇子的名字眼瞧着要满月,听说还没有下结论,你可有想到的?”
“朕近来忙于朝事还没有想到,只是不知你有何意。”皇上这是在偏心,婳懿是知道他还在为从前容贵嫔陷害自己一事,心生芥蒂。
婳懿对容贵嫔母子是心存恻隐之心,她是瞧着裕厘刚刚出生的时候,皇上就给赐名,更是自己腹中的孩子都还尚不知是男女,就已经取好了名字,如此差别对待,倒是让她有些不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不知是如何会有的。
“正好我大致想了想,就叫裕兴如何?寓意天朝昌隆兴盛。”婳懿也是偶然想起,也正好随了六宫的心愿,人人都道四皇子是皇上登基后,名正言顺诞下的第一位皇子,身份贵重,既如此,那自己就大大方方的他求一个好了。
“你觉得好就好。”皇上抱着婳懿,他是在后怕,就差那么一点,自己怕是要和婳懿天人永隔,那样的场面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什么叫我觉得好就好啊,若是我随意起了不好听的名字,那你也觉得好?”婳懿觉得皇上现在是在敷衍她,不过是如今他还喜欢她,果然宠妃得宠的时候不管是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皇上好笑的瞧着铜镜里映照着她撅着小嘴,模样十分的可爱,“婳儿心系朕的皇子,朕自然是高兴的。皇后倒是不如你这般,她只想着让朕将裕兴送到她宫中养着。”
“她和容贵嫔关系一直很好,裕兴身子不好,她来照顾也没有什么啊。对了,兼沂哥哥,我前几日逛御花园时见裕枢独自一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手里捧着一本书,我一时好奇便上前看了下,他正在看《诗经》呢,只是他还小,又没有学过认字,兼沂哥哥,我记得他和婧和是同年,婧和都去了学堂,裕枢也该去学才行啊。”这样的话,整个后宫也只有她和太后敢说了,婳懿也是看出了皇上的脸色不是太好,她自然是知道皇上不喜欢裕枢的原因,只是她总想着幼子无辜,总归是她母亲犯下的事情,也不好就这样让一个孩子来承担这样的痛苦吧。
皇上没有立马同意婳懿的请求,而是一眼不语的看着婳懿,良久,才开口说:“爱妃饱读诗书,自然是为起寓意极好的名字。这样的话,前几日太后也曾同朕说起。只是,婳儿,你近来都在宫中待着,何时出去的?”
对于皇上的质问,婳懿眼睛也不眨的就说:“就前几日啊,我在屋子待的闷了,就出去走了走,我不想让你太担心,就没有告诉你。”
皇上自然是知道婳懿这是在哄他,婳懿自有孕后,一直怕冷,她每天都做了什么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现在对着自己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而,皇上又看了下婳懿身后站着的绿歌,见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皇上倒也猜测出了几分,望着婳懿说道:“是吗?婳儿,你知道朕不喜欢别人骗朕。”
皇上不喜欢别人骗他,婳懿是一直都知道,他的母妃进了冷宫后,先帝身边的人总说先帝得空就会来看他,可是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先帝的事情还是没有得空的去看他,直到他被一道圣旨将他过继到太后的名下,先帝才得空看他。以前有个女人也是,说好会嫁给他的,可临到利益诱惑的面前,却选择了抛弃他。
“兼沂哥哥,人家说的是真的,裕枢真的可怜,我知道你还在想着从前的事情,可是终究与裕枢无关啊。”婳懿紧贴着皇上,顺势搂着皇上的脖子撒娇的说道。
皇上看着婳懿如此,也不想同她多言,只是由着婳懿这样搂着自己,对寝殿外等待伺候的绿歌说道:“娘娘的药好了吗。”
绿歌早就将婳懿服用的药煨好,只等着婳懿什么时候要喝了。
皇上在绿歌退出端药的间隙,趁着殿中无人,才对婳懿说道:“婳儿,这事情你不是和太后商议好的吧?”
“怎么会!我和太后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她不喜欢我,我又从来不会去巴结着她。”婳懿没好气的说,她也不知道太后是为何,一直不喜欢她,从前还好,只是到得知婳懿被先帝赐婚给皇上后,每每看着婳懿都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然于婳懿而言,太后的年岁实在是不够她的零头,是断断不会上前去巴结讨好她的,而最让婳懿生气的是,皇上竟然还怀疑她和太后,真是越想越气。
婳懿是越想越气,心存不满的在皇上胸膛上狠狠的捶了一下,皇上一时有些吃痛,本是想生气的,可在看到她那怒气十足的眼神时,本来气恼的神色也缓和了好些,心中想着好像是自己太过偏激了,开口哄着她道:“是朕不好,不该疑心于你,只是朕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宫中,还是今日才出去过,可你却哄朕说你出去过。朕好担心,你哪日会和太后联手,朕不想你掺和进宫里的争斗,也不喜欢你和她们一样。”
“我如今被人下了朱砂的事情还没有结果,你说你不想我掺和进宫中的争斗,我又何时喜欢?要不是你是皇上,我也不会如此。”婳懿是越说越气恼,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皇上心疼的看着,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暂且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哄着说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朕不该这样说,婳儿,不哭了好不好。”
皇上将婳懿脸上的泪水擦去,又接连说了好几句好话,哄了好一会儿,婳懿才没有再哭,皇上也是有察觉,她自从有孕以来,心思是越发的敏感,稍不留意眼泪就留下来。
“兼沂哥哥,我是听杜若说的,人家想让你怜惜下裕枢嘛。”婳懿在皇上的怀里,眼睛还是红红的,也映着她看皇上的眼神有些可怜巴巴,楚楚可人。
皇上最是受不了婳懿在他的跟前哭和撒娇,这一下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和气恼都给打消道,反而是大度的同婳懿说:“既然是杜若看见的,你就直接说就是。还哄朕说你的瞧见的。”
“人家喜欢这样说,不可以吗?”婳懿不讲理的时候,是谁也不会放在眼中,皇上也是知道她的性子,更是喜欢她如此,没有将她当做时皇上来刻意的讨好。
“好好,朕的婳儿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不好。”皇上说完,低头吻了吻她的哭红的双眼,又吻了吻她的脸颊后,道:“那好吧,既然你给裕枢求情,朕就让他明日去学堂好不好?”
“他是你儿子,你要怎样是你的事情。”婳懿有些赌气,她气的不是旁的,而是皇上既然敢不相信她,别人也就罢了,偏说出这话的人是皇上,这让婳懿如何不会伤心?
“婳儿不讲理时,偏还如此可爱。”皇上这是在哄着婳懿,若是这一幕被纪风给瞧见,怕是又要说自己毫无底线,“好了,朕也如你所愿,让裕枢去了学堂,那你一会儿可要好生喝药。”
婳懿知道皇上担心她会借着这件事,就不喝药了,毕竟她确实是不喜欢喝药,可是婳懿是比谁都明白,那朱砂对她孩子的影响,所以,为了孩子,她是断不会借着皇上因疑惑而心生愧疚的事情,来逃避这次的喝药。
“我知道了。”婳懿目光坚定的看着皇上,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婳懿见皇上的心情也好了些,又说道:“兼沂哥哥,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将刘婕妤的事情,怪罪到裕枢的头上,终究幼子无辜。”
婳懿所说的刘婕妤正是裕枢的生母,当初皇上是没有打算给她婕妤的名分,要不是太后说裕枢终归是长子,就算是生母再不得皇上的喜爱,位分也着实不宜太低,不然别说是婕妤,就是贵人的名分,皇上也是不愿意给,还是在他都登基有两个月了,才下旨追封裕枢的生母为婕妤。
“朕自然是明白,可是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受了废太子的指示,诬陷朕和兼廉,朕怎会被父皇罚去军机营的要务,兼廉不会被关刑部大牢受罚,泓晞也不会去蓟州做个小小的都护卫。”皇上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很是气愤,这些都是那拜那一人所赐。
兼廉虽和皇上不是同胞兄弟,却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那时候兼廉因为替他求情而被人诬陷,先帝当初若不是看在德太妃母家的份上,不然也不会只将兼廉关在刑部大牢,不久便放了出来,虽再无争储的可能,不过好在他的母家也不希望他做太子。
“婳儿,朕也想忘了以前的事情,只是一看见裕枢,朕难免会再想起。”皇上在婳懿的耳边,喃喃说着,好像是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他吐出一口浊气后,说道:“罢了,只要他不给朕惹事,朕也会给他个郡王的品阶,让他颐养天年。”
婳懿不想皇上过于伤心,为了让他高兴些,婳懿双手搂着皇上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快速的留了个香吻说道:“我就知道,兼沂哥哥是最大方的。”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美人的陪伴是最好的,皇上看着婳懿这样高兴,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会变好的。
“朕也就是这个时候最好。”皇上抱着婳懿颇为无奈的说着,知道婳懿心肠最软,所以才会劝着皇上待裕枢好些,宫中所有的嫔妃都怕皇上会不高兴,不敢在皇上跟前提起,不然还能有婳懿在皇上跟前邀功的事情。
绿歌在门口听了二位的对话,知道也是到了时候,便将药端进去,放在桌子上,说道:“娘娘,药熬好了。”
婳懿一听这话,脸苦的跟吃了苦瓜一样的难受,那黑漆漆的药是贺太医开来让婳懿体内的朱砂排出的安胎排毒的药方子,绿歌和以往一样,送药的时候总会在一旁放上一小碟的蜜饯,好让婳懿喝了苦闷的药后,能好受一些。
“来,婳儿,喝药。”皇上伸手让绿歌将药给他,再皇上拿到药后,用勺子在碗里搅拌了下,又试试温度,正好可以喝了。
婳懿有些委屈的看了眼皇上,看着皇上目光灼热,且,药都已经送到自己的嘴边,哪有不喝的道理,可是婳懿想着这药苦得难喝,伸出手来将皇上手中的碗拿到自己的手中,一饮而尽,犹如她以往喝药那样。
皇上看着婳懿这视死如归的样子,虽然是想笑,却也只能偷偷的想着,在看着婳懿的药要喝完时,给绿歌使了个眼神,让她将蜜饯拿到自己的跟前。皇上和婳懿也是默契,在婳懿刚刚将药喝完后,便很快的将蜜饯送到她的嘴里,蜜饯一咬开甜甜的味道就充盈了婳懿的口腔,也是能让她好受一些了。
婳懿喝了药后,用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很明显的肚子,皇上也是笑盈盈的将手搭在婳懿的手上,目光很是温柔的看着婳懿的肚子,里面是他们的孩子。
或者皇上也是从来没有如此的想过,他会和婳懿这么快就有孩子了,算起来婳懿与他成亲的时间,也不过两三年而已,真是做到了三年抱两的愿望了。
“绿歌,让人再给暖炉里添些炭,朕看着都有些快灭了。”殿中的暖炉还是早上婳懿临走时放置的,这都已经午时过了许久,暖炉中的炭火早就该添置了。
说来也是怪,好像婳懿今日倒没有平时那样觉得冷了,婳懿是这样想着,不知是不是有皇上陪着的缘故,亦或许是因为体内朱砂没有先前的那样多了吧。
绿歌在出去的时候给了婳懿一个安心的笑,是都安排好了吧,随即便唤了宫中的太监将殿中的暖炉抬出去,换了新的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徐坚走进颐华居寝殿时,婳懿已经从皇上的怀里离开,在绿歌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起来了,这样的聪明的人在身边,许多事情都不用自己过多的操心。
婳懿好笑的看了眼皇上,知道他正在为方才的事情而感到遗憾呢。
“何事?”皇上淡淡的开口问他。
徐坚将他查出的事情缘由,都告诉了皇上,说道:“回皇上,廉亲王在外求见,说是询问之事已有了结果,查到宫中晋嫔身边的小福子曾在宫外寻到朱砂并带回了皇宫,奴才也已经将小福子扣下,等候皇上发落。”
婳懿有些若有所思,想着这事是和晋嫔干的?她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弄来这些朱砂,还是宫外带来的,有这样一想法的自然不是婳懿一个,皇上也有猜测,朱砂是南弩国进贡到天朝的贡品,寻常百姓家里怎么会有,还能从宫外寻到。
兼廉奉了皇上的命令将人带进来,本来皇上是想让婳懿在寝殿中休息,自己去处理,偏她不愿意就是要去亲自看看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皇上呦不过她也就同意。
晋嫔婳懿是认得的,从前是皇上身边颇为得宠的嫔妃,虽说如今皇恩不在,想了一会儿,婳懿唤来晓峰,低声对它说了几句后,晓峰拍打着翅膀飞出颐华居。
此刻,皇后在坤宁宫中和昭淑妃、李嫔商议宫中事宜,听到吴方来报说是皇上不知怎的,突然传了晋嫔去翊坤宫,还瞧见兼廉去了慎刑司。
“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婳妃有关?”皇后想来想去,也是大概猜中了些,晋嫔一直不得皇上的宠爱,又和婳懿没有任何交际,按着婳懿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让晋嫔踏足她的宫殿半步。
想到这里,皇后便让昭淑妃和李嫔退下,让吴方随她一同去翊坤宫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昭淑妃和李嫔告退后,皇后靠在锁芯的耳边,小声的同她说了几句,就让吴方随着她一同去翊坤宫看看。
现在是十月底了,御花园的花都谢得差不多,倒是偶尔路过时,瞧见几株梅树上还开着些花骨朵儿,正是该它盛开的季节。
“娘娘,这件事情皇上到底是没有告诉您,您这样贸然前去,奴才担心皇上会怪罪。”吴方有些担忧的对皇后说,毕竟婳懿的本事吴方也是见识过的,若是皇后此刻去翊坤宫吃了闭门羹,传出去了,皇后的脸面何存。
而皇后倒是不以为然,有些不屑的说道:“本宫是皇后,关心妃子是本宫的职责,何况,本宫去一个妃子的宫殿,还要她来同意?当真是笑话。”
“是,娘娘说的是。”吴方觉得皇后说的也不是没有理,终归正室与妾室还是有些许区别,狗腿似的同皇后说道:“宫中人人都说婳妃得宠,奴才瞧着婳妃也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才能讨得皇上喜欢,可花无百日红,等到婳妃失宠了,就有得她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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