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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
余二打着哈欠站在门前的道路边,阿最的那通电话没头没尾,只是让他立刻出门等着。余二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老实听话,立刻就出来了,可能是惧怕吧,阿最的眼睛毒辣,余二觉着在他面前,身无遮挡,没有秘密。
阿最的车疾驰而来,余二刚上了阿最的车,阿最立刻猛踩油门,疯狂的车速立刻使余二醒了一大半。
阿最接着丢出一颗重磅:“利娅妈妈的死和你爸爸无关。”
余二是彻底醒了。他刚伸直脖子想问些什么,又没问,终于再不用独自保守这个秘密了,余二有了一种救赎的快感,他使劲往椅背上一撞,上下舒坦。
可是阿最怎么会说没有关系呢?明明是他的爸爸干的。
阿最不往余二这里看,却能猜中余二的疑惑:“那一天,你爸爸只是去了佛寺的附近,并非是佛寺,你们母子误会他了。他不解释,是因为无法解释,他在干别的坏事。”
余二震惊地看着阿最,看样子,他一定知道其中的内幕,就追问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阿最回道:“你爸爸那天只是陪着利娅的的哥哥,去和前任海关总长的谈利益交易。”
“谈判,海关总长,又和利娅的哥哥有什么干系?”余二一连问出许多问题。
“这有一本笔记,我撕成了两半,你把上面的那半本拿回去,那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看完了,再拿给利娅。她看的时候,你在一旁劝着,别让她崩溃了,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阿最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她应该不会的,她很坚强,这一点,我佩服她,虽然瞧着不像,颤颤弱弱的,一阵风就能生场病,但我现在坚信风风雨雨过后,她总能站起来的。但要靠坚强活下去,想想,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余二越听越觉着不对劲,斜眼望着阿最:“你怎么像交待遗言一样。”
阿最猛地转弯,两人的身子跟着前后一荡:“因为今天这一去凶多吉少。”
余二只觉着全身上下麻嗖嗖的,肚子里面生了许多疑问。
不等余二张口,阿最先答了,他的语速又急又快:“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人,因为儿子出了事,想挟持利娅,威胁利娅的爸爸出手救他儿子。但是利娅的哥哥并不这么想。”
余二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他怎么想?”
阿最沉着脸:“他想借事生事,一了百了,一起杀了。”
余二呆了半晌,结结巴巴地问:“那你有什么法子了吗?”
阿最自然是有了计划,这个计划在他把电话挂掉时,就成型了。
今天是校运动会,整座校园的人,十有七八聚集在体育馆和操场那里。
利娅没有参加任何一项比赛,系主任下了命令,凡是没有参加比赛的人员,两人分作一组作为志愿者,为比赛人员服务,递毛巾递水,捏腰捶腿,提供免费的帮助。
系主任的这道命令,形同一纸空文,这里的女学生一个个都是千金大小姐,在家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真的会干什么,还伺候别人,简直是玩笑一则。不过总得卖系主任面子,所有的人都按照命令,两人一组,只不过懒懒散散的,少有人做事。
利娅和谁的关系都生疏,没有人肯愿意和她组队,大家挑挑拣拣,拉帮结伙,最后只剩下利娅和隔壁班的乐学姐孤零零的两个人,也没人愿意和她一起。
据说乐学姐的脾气十分古怪,但是利娅并不介意,反正自己的脾气在外人看来,和古怪也相差不远,就当是物以类聚了。
乐学姐走到利娅身前:“比赛难免会有人受伤,学校买了药和绷带,现在肯定乱糟糟的堆在仓库里,没人去管,你和我去整理整理吧,别有人受了伤,却找不到药。”
利娅的态度是无所谓:“听学姐你的。”
阿最和余二奔进学校里,但是校园太大了,而且今天是运动会日,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溪水般流进校园的每处场地,到处人头攒动,欢声笑语,黑压压地,他们不知该往哪去找。
阿最闭上眼,心中激荡着悲鸣声,如果他今天来了的话,利娅现在一定会是和自己呆在一起的,也许会并排坐在椅子上看比赛。
想到这,阿最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旁边的两个女生看傻了眼,面面相觑之后,赶紧躲开,嘴里喃喃:“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来一个不够,两个不够,又来第三个。”
吱...广播里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所有的人都捂住耳朵。
乐学姐低声骂着:“广播系统又坏了?哼,明明上个月刚修好的,一定是后勤处的人中饱私囊,以次充好,买了低劣的货,装了上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乐学姐随即向利娅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学校职工贪污的惯用手段。
利娅听得津津有味,她对和爸爸约定的敏感度已经下降了。
隔了大约五分钟,广播又响了一次。
乐学姐不禁幸灾乐祸:“哦哦,彻底坏了,让他们存一肚子坏水,心里以为算盘打的好,想再饱饱吃一顿回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坏在了今天,当着所有的人坏了。他们要倒大霉了,校董事会一定饶不了他们。那帮老男人最看重面子,恐怕只有发生这种事情才会让他们的金躯动弹一下,收拾收拾下面的人。”
这一次,利娅总算听明白了,乐学姐原来是在发泄对校董事会的不满,怪不得没人肯亲近她呢,敢揭校董事会的短,可不是自找麻烦呢。
忽然利娅反应过来,刚才的响声似乎是三声接三声,而且是车喇叭的声音。莫非是爸爸,他有急事在找我?不对啊,爸爸怎么会来这里,做出如此冒失之举,想来想去,利娅还是决定去看看。
利娅随即编了个借口,闹肚子,想先离开一会。
乐学姐冷笑一声:“想偷懒就走呗,反正都在偷懒,多你一个又不算多。”
利娅不去理会她的嘲讽,疾步向广播站跑去。
阿最也听到了广播里的喇叭声,他比利娅提前有了反应。阿最拖住一个路人问道:“你们的广播站在哪里?”
那人指向北边。
阿最扭头对余二说:“你留在这里监视利娅的那个哥哥,如果他们来了,立刻通知我。”
余二也急:“那么远,我又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我怎么通知你?”
阿最眼珠一转,看见草地里的旗杆上系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气球,阿最捏住余二的后脑勺,猛地一拧:“气球!如果他们来了,你立刻割断那串气球的绳子,我看见气球就知道他们来了。”
余二捂着脖颈,咬住牙,忍着痛:“好,知道了,你快去吧。”
阿最便往广播站玩命奔去。
利娅倒是心情悠闲,去广播站的路上,内心上演着各种情形。
利娅仔细想想,的确是有段日子没有去看望爸爸了,可是从前不去看望他,他也没来找过自己啊。
其中必有猫腻,也许,爸爸终于幡然悔悟,思念起她这个女儿,念起利娅的好,待会他会老泪纵横地拉着利娅的手,祈求利娅能回去,伴他终老。
还有可能是爸爸发现了哥哥的狼子野心,毕竟哥哥一直觊觎着爸爸的财产,爸爸感到愤怒,决定大义灭亲,将哥哥嫂嫂逐出别墅,求自己搬回去。以后,哥哥要想再进别墅,反而要看自己的脸色,嫂嫂也得赔笑脸。
对,自己也要找个带刺的戒指,可以去戳哥哥的手,不行,哥哥的脸皮厚,脂肪也厚,凡物肯定戳不破。听说海洋里有一种鲸鱼叫做独角鲸,把它的角焊到戒指上,也许勉强可以戳穿哥哥的脸皮和脂肪。
利娅越想越觉着十分过瘾,嘿嘿笑起来,笑完了,利娅又感到失落,或许那只是噪音罢了,正如乐学姐所说,当初没有修好,乱响乱嚷的,只是机缘凑巧下,形成了类似的车喇叭声,而且是三声接三声。
利娅便这样喜一阵悲一阵地走着,脚步也快一阵慢一阵的。
阿最则用出了吃奶的劲,在后面奔跑,他的心里不断祈祷,云娅你要等等我,等等我!
终于在最后一刻,阿最看到了利娅的身影,可是她转了过去,去了另一条路,阿最扫了眼旁边的路标,那里正是广播站!
阿最的心似乎像是被鱼线割着,他拼命地追着,追到那条路上,他看见四个人影出现了。
利娅!阿最用尽力气,松开嗓子,朝天大吼了一声。
利娅回身,看到阿最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他开枪了,利娅的心跟着一颤,子弹从利娅的耳边划啸而过。
利娅的目光追随着子弹移动的轨迹,她看到了四个面目凶恶的人,手持凶器站在尽头,广播站门外。
更多的子弹雨点般飞至,打在四人身边的墙上,玻璃上,四人缩了回去。
阿最先发制人,以少胜多将他们几个打到躲起来。
阿最趁机冲到利娅身边,握住她的手,将她拖进旁边的建筑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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