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村花

　　星期六一大清早许清源回了家，许建军没有上班，许清源回来时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又是去上次那个来过我家的同学家住的？”许建军眼睛看着电视道。
　　“是。”许清源换了鞋进屋。
　　“现在是高二了，下学期就是高三，明年这个时候就快要高考了，这些不用我跟你多说吧。”许建军板着脸，自从许清源他妈死后，许建军就很少笑过，许清源虽看惯了他的严厉，但还是不能做到完全不怕。
　　“我知道。”许清源要上楼。
　　“看清现实，什么是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自己心里没数吗？”许建军又加了一句。
　　许清源侧着脸看了他一眼，继续着上楼的动作，说话声音几近被脚步声给盖住，“知道了。”

　　许清源回到房间，坐在写字台前愣愣发了十几分钟的呆，什么是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什么又是现实呢？许清源没有想出来一个所以然。如果什么都不明白，那就好好学习吧，反正大家都说学习好总是对的，许清源深谙其中的道理，也许只有学习好才有更多的可能和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堆上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马老师。”许清源接通了电话。
　　马坤道:“清源，胡昊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把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胡昊的手机打不通，家里爷爷奶奶也联系不上他是怎么回事？”
　　“胡昊他手机坏了所以打不通，昨天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
　　“不会吧，他爸打电话回去，家里爷爷也没见着他人。”

　　许清源愣了一下，思绪百转千回，渐而目光定定地凝视着窗外道:“马老师，我想我应该能找到胡昊，您不用担心，我找到了就打电话告诉您。”
　　“好，辛苦你了。”马坤说话的声音比上次明朗了许多。
　　“马老师，您那边怎么样？”
　　“嗯，基本上是脱离危险了，现在还在恢复阶段，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了。”马坤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色。
　　“太好了，马老师，我们都等你回来！”许清源喜道。
　　“好！等我回来！”

　　等马坤挂了电话之后，许清源立即又拨通了白问渠的电话。
　　“你在哪？”那边一接通，许清源带着愠色连名字都没叫就直接问道。
　　白问渠听出了许清源语气里的急促，犹豫了一下道:“在外面。”
　　“外面是哪？你是不是和胡昊在一起？胡昊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骗我？！”许清源低吼道。
　　“我……”白问渠站在医院的走廊尽上低头不知如何回答，身后的呼叫器忽然发声，“63号床呼叫！”
　　“你在医院！”许清源听到声音后一股无名火就蹭上了脑门，“是胡昊？”
　　事已至此，白问渠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轻“嗯”了一声。

　　“你等着，我过来。”有什么话许清源想当面问，他没挂电话。正好许建军去上班了，下楼后许清源换好鞋，匆匆地出了门。
　　白问渠受不了许清源的逼问，把胡昊的事原原本本交代给他，白问渠还想着，许清源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到时候说几句好话应该不会把事情捅大。

　　白问渠在住院楼下等许清源过来，十几分钟后终于见到人的身影了，白问渠扬起嘴角，放低姿态迎上去，可是许清源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一上来就握着拳头抵在白问渠的肩上。
　　“你的事待会再跟你算账。”许清源阴着脸看向白问渠。
　　嬉皮笑脸不管用了，白问渠脸色一沉立即就换了个人似的一脸怅然地盯着地面。

　　虽说白问渠已经跟胡昊说过，他们的事败露了，但是胡昊看到推门而进的许清源时，还是愕然一惊，心里立即没了底。
　　“现在感觉怎么样？”许清源走到病床边问，但是脸色并不和缓，所以胡昊看着还是害怕。
　　“好很多了。”胡昊重施白问渠的故技，笑了笑。
　　许清源不为所动，点点头，“那就好，你的事我会告诉马老师的。”
　　白问渠和胡昊一脸惧色，齐齐看向许清源。

　　“别啊！班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跟马老师说好不好？”胡昊央求道。
　　“你既然能做出这种事就要想到会有什么后果，没有人会为你的后果买单，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那都是你应得的。”许清源板直着身子站在床边，视线微微下垂落到胡昊身上。
　　胡昊鼓起勇气，逆着许清源压过来的视线直视着他道:“你不能说！我爸要是知道了我就惨了！”
　　许清源摇头，“是你爸打电话问的马老师，他迟早会知道。”
　　“那你帮我编个别的理由也好啊！”一着急，胡昊的脸色也跟着泛黑，蹙着眉头更显得人精神状态不好。
　　“我要是帮你瞒下来就是害了你。”许清源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白问渠，“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又怎么可能轻易知道悔改。”

　　“为什么不能？”白问渠语气强硬地问道。
　　许清源扭头定定看着他，“这不是小事，他家长必须得知道。”
　　“如果能自己解决又为什么要让家长操心？”
　　“你所谓的解决不是解决而是逃避！如果真知道错了，那就自己向父母、向老师认错！”

　　“为什么非要走到那一步？”光洁的镜片下，白问渠疑惑着的双眸好似蒙上了一层薄雾，独具迷离而朦胧的美感。
　　正在气头上的许清源没有被这双好看的眼睛迷惑，他呼出一口粗气道:“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那也好过你这么绝情吧！”白问渠实在是被气昏了头脑，什么话不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话音一落下来，他立即就后了悔，看着许清源愈发黯然下来的脸色，白问渠就明白了，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是你太笨。”许清源陡然收住气焰，沉着嗓音说道，他冷漠的表情十分配合地向白问渠诠释了什么叫绝情。

　　白问渠自知说话太重，被许清源这么一盆冷水泼过来，烧起来的气焰也化为了几缕轻烟，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自己说总行了吧。”胡昊看他俩是要打起来的样子，最后只得认栽。
　　许清源将视线移向他，胡昊倒假做释然地笑了笑，“没什么，你俩别为了我这点事伤了和气。那个班长，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手机坏了。”
　　许清源把手机给他，胡昊双手捧着手机，定定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有了动作，滴了几声，那边的人接通了电话。

　　“喂？”那边传来中年男人粗狂的声音。
　　“爸，我是昊昊。”胡昊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说道。
　　“臭小子！你去哪了？”
　　白问渠和许清源直愣愣地看着，不说远隔千里，就是隔着手机，他俩都能感受到胡昊他爸的这一声吼好像溅了胡昊满脸口水。
　　“爸，我那个手机坏了，所以……”

　　胡昊那边还在忍受着他爸狂喷式的责备，许清源拉着白问渠出了病房。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许清源看向窗外，脸色被日光照得凄白，“为什么不跟我说？”。
　　白问渠靠在墙边，躲在阴影下，低头道:“你知道了不就是这个结果。”
　　“你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那是什么？”
　　白问渠顿了一下道:“性格不合吧。”

　　许清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被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他觑着眼镜看向白问渠，“相信我，会顺利解决的。这不是小事，必须得给胡昊一个教训，要不然他死性不改，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要不是呢？他爸脾气好像不太好。”
　　“会解决的。”在许清源心里就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他坚信天无绝人之路，所以在困难面前总是带着一股子自信，可惜白问渠不是他，许清源的自信也感染不了白问渠。

　　两人谈完之后一起回了病房，胡昊平躺在床上，一只胳膊压着眼睛，整个病房的气压莫名地被降了下来。他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吸了吸鼻子，整理好心情后拿开胳膊先是看向了白问渠，“我爸说他要回来。”
　　“是担心你吗？”白问渠发现胡昊眼睛微红，明白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好解决。
　　“也许是吧，不过我感觉他是要回来宰了我。”胡昊担忧道。

　　“没事的，父爱如山，你爸就是凶了点，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想回来看看。”不同于胡昊和白问渠的担忧，许清源则认为胡昊他爸回来是事情向好的方向转变的前兆，所以他的表情就轻松了不少。
　　“我不这么觉得。”胡昊拉了拉被子，盖住半张脸，“他回来一趟又得花好几百的路费，而且误工费也得好几百，他那么一个爱财的人，一想到我耽误他挣钱了，回来肯定也得揍我一顿。”
　　“你想多了，对你爸来说，你还是比钱更重要的。”许清源安慰道。
　　胡昊蹙了下眉头，虽然不否认许清源的话，但是听着觉得还是难以相信。

　　白问渠想想也不能接受，事情明明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可是为什么许清源就非要对所有人都要有个交代呢？不仅是胡昊气闷得不想说话，白问渠在病房里也待不下去，转身出了房间。
　　许清源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等等！”白问渠进了楼梯口，许清源在后面喊道。
　　白问渠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我觉得这是好事，他爸一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了问题才算是真的解决。”许清源在后面追着道。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要把事情闹到这一步才肯罢休？”白问渠看着脚下，声音在阴冷的楼梯间里回荡着，显得十分森然。
　　“你在生我的气？”
　　白问渠没有回答，看来是真的了，许清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泄了气道:“你们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是我在多管闲事？你昨晚还说过不会生我的气。”
　　“没有说过吧。”白问渠冷冷回道。
　　他确实没有说过这几个字，但是白问渠昨晚的意思在许清源认为就是这个意思。
　　“那好吧，你等着瞧！我就是在多管闲事，但是我觉得我没错！”许清源放慢脚步，眼睛盯着白问渠一阶一阶往下走，二人距离逐渐拉开，白问渠最终隐没在了楼梯的下一个拐口。

　　一回家，许清源把胡昊的情况就向马坤从头到尾说了个明白，如许清源所料，马坤并没有表现得有多生气，他当了十几年的班主任，自然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颗不安分的心，机会他还是愿意给胡昊的，所以后果也不会有多严重。只是他鞭长莫及，当下还得靠许清源照顾一下。
　　胡昊不敢回学校，也不敢回家，所以一直待在医院里，白问渠帮他交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两天之后，胡昊的爸爸胡永明就到了医院，许清源早从胡昊那里知道，所以提前就陪着他等胡永明来，白问渠还在生闷气，几次故意避开许清源，但是这会儿也在病房里等着。

　　胡永明穿着颜色还是比较新的黑色外套，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提着一个黑色行李包，气势汹汹地推开了病房门，房里三人一齐瞪大眼睛扭头朝他看去。
　　“爸……”胡昊缩着脖子，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
　　“叔叔好。”许清源和白问渠跟着也喊了一声。
　　胡永明一头板寸，脖子上挂着掉了漆的大金链子，一走路脸上松弛的肉就跟着抖，板着脸的样子像是在睥睨众生，一米七几的个子，怎么看都像是哪个帮派的老大。
　　许清源和白问渠怎么也没想到长相温和的胡昊居然会有这么一位长相凶猛的老爸，也许正因为是他爸太凶所以压制了胡昊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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