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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雪莉若有所思地沿着楼梯往下走，面上残留着一点讶意。
亚历山大﹒里德尔和莱姆斯﹒卢平？这是个相当令人意外的组合——但或许，并不是那么毫无征兆？自从那夜无意中撞破里德尔的秘密，雪莉就隐隐察觉他的伤可能与小狼人有关，如今看来……这种猜测，其真实性又上升了几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里德尔为什么会替卢平保守秘密，甚至看起来“玩”得兴味盎然、不亦乐乎？
“嘿，小姑娘，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不回寝室吗？”珍珠白半透明的鬼魂忽然从墙壁中探出头来，惊得思考中的女孩停下脚步。
“……晚上好，女士。”雪莉看清眼前漂浮的是以前见过的一位戴着花圈、穿着裤袜的鬼魂，心底微微松了口气，“我正要去魔药教室，很快就会回去的。”
“是吗？我刚刚路过魔药教室，看到灯还亮着。”她似乎很为雪莉的礼貌感到满意，微笑着催促道，“快去吧！再过一会儿可是宵禁时间了。”
雪莉一边为自己撞上的不是难缠的皮皮鬼而感到庆幸，一边加快步伐往地窖方向走去。虽然多少有些奇怪西弗勒斯居然不在“有求必应室”制作魔药……但她并没有多想，象征性敲了敲魔药教室的门，有鉴于沉浸在魔药世界的斯内普一向极少理会其他人和事……她试探着缓缓推开门板：“打扰了……西，呃……弗？”
热气腾腾的坩埚前，埋头搅拌的确实是多日未见的黑发男孩，但雪莉的语调由欣喜上扬转为疑惑低沉的原因显然并不在此。
“怎么样，加点……”教室里的另外一位合作者出声询问，像是注意到门口多出来的不速之客，贝尔比停下话语抬头看过来，表情满是遭到打扰的不悦，待她认出来人是谁时，眼中迅速掠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冰冷防备与不容错辨的厌恶。
——还真是……唔，被讨厌得彻底！
雪莉眨了眨眼，无辜而又有些无奈，正犹豫着是要继续进去，还是等待明天单独约西弗出来谈谈……眼光扫过，不经意看到放在课桌上的碗碟和托盘。
——好像，有些多管闲事的瞎操心了。
她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食盒，嘴角无意义地撇了个上扬的动作，心底却没什么实际的喜悦情绪。
“什么？……”没有下文的建议让斯内普感觉不耐，终于移开盯着坩埚的眼睛追问一句，又顺着贝尔比的目光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熟悉人影，吃惊低叫道，“雪莉？！”
“嘿！”雪莉见男孩看过来，也不再多想，索性大方地打了声招呼，朝贝尔比礼貌地点了个头，“看来你们正忙着。我只是奇怪魔药教室还亮着灯光……很抱歉，打扰你们了，请原谅！”
她说着，脸上配合地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简单道了声别，然后转身离开。
小斯内普皱紧眉头，深邃的黑瞳盯着空荡荡的半开门板，稍一迟疑，便扔下长柄勺，快步追了出去。
“……喂！魔药！”贝尔比惊讶极了，愕然了半晌后愤愤出声，教室里却早已不见半个人影……
**************
听到身后一阵“嗒嗒”地急促脚步声，雪莉起初并没有在意，待离得近了，才听出这节奏很有些耳熟。
“西弗？”她诧异转身，眼睛瞠大了些，“你怎么会……”追来？
也难怪雪莉感到意外，毕竟，从来魔药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最重要的宝贝不是？
“你找我想说什么？”斯内普并不接口，紧蹙的眉头因为追到眼前女孩而略略放松，只是仍然拧着，让人觉得他的情绪似乎算不上好。
“圣诞节过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看着语气略急、刚才脚步迈得更急的西弗勒斯，雪莉站定脚步，心情倒是好了几分，也稍微起了些逗他的心思。本以为斯内普又会像以前那样，以不变应万变，对她的调侃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那么你呢？”小斯内普不满了，黑曜石般的眸子笔直地盯着雪莉，映着廊道中的灯火，丛丛簇簇，亮得让雪莉感到莫名心虚。
——整个长假未见，刚见面就试图找借口亡羊补牢，力图与男孩撇清关系、保持距离……唔……即便本意是好的，可为什么瞄着眼前这双恼火的眼睛，就是理不直气不壮起来了？
“算了！”西弗勒斯暗叹了口气，显然也没真想计较什么，脸色好看了些，继续刚才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家里……”
雪莉看他一眼：西弗果然是西弗。又犹豫了几秒，还是觉得艾琳的事情得尽快说出来。恰好四下无人，雪莉随手施了个静音咒，斟酌着将艾琳的情况如实说了。
斯内普刚刚才放缓的表情一点点严肃起来，等到雪莉硬下心肠、带着点小心翼翼说着不知道艾琳到哪儿去了……男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西弗……”雪莉动了动手指想说些什么，这才发现自己在叙述的过程中竟是攥紧了手心、丝丝沁汗。
空气就此凝滞，沉甸甸压在两人心头。没等雪莉结束掉不知所措，再鼓足勇气说些“艾琳阿姨不会有事的”“她也许只是碰巧出去了会儿”等干巴巴无意义的安慰词句……
“我回去了。”西弗勒斯突然开口，声音听起来居然沉稳得不像话。
“……西弗！”雪莉似是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等到斯内普已经转身离开了才反应过来，反射性出声喊住他。
斯内普没有回头，但人却是站住了，定了定，说：“别说话。”语调还是那么沉稳。
“……”雪莉注视着眼前孤单单的黑色背影，积在心底的闷痛一点点烧上心头，点燃了肺腑，堵噎着气管嗓子果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紧了紧手心，扫一眼手中食盒，走上前去，握住斯内普垂在身侧的拳头，将男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手指一一掰开，放入食盒的提柄，再包覆着他的手背握拢起，让他能牢牢提好盒中食物。
……
——有些事，谁也没法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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