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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一双手臂从后面环绕过来,将伯鸿圈进怀中。
当两个魂魄接触的瞬间,都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无法言说的酥麻感充斥在魂魄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影响到了现实中的肉身。
阿鹤与伯鸿面色潮红,呼吸也粗重起来,明显是动情的状态。而空气中游离的灵气涌入两人的身体,被自行运转的功法送进了丹田。
识海中的伯鸿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长吟。
他向后倒进阿鹤的怀抱,任由对方将自己紧紧拥住。
金色的水面荡起阵阵涟漪,二人的身影渐渐没入水中。
湖面恢复了平静。
而在邪灵被红炎炼化的同一时刻,远在沅水一带的大山中,一声凄厉的哀嚎穿透茅草屋顶。
村寨的寂静霎时被打破。
“阿占!”
一个穿着短衫短裙的少女跑了过来,想要搀扶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名叫阿占的青年却粗鲁地推开了她。
阿占一边吐着血一边挣扎着爬向祭坛。
匕首划过掌心,他用染着鲜血的手掌紧紧握住祭坛上供奉着的木雕图腾。
图腾眼睛的部位跳动着两点绿光,嘈杂的声音从木雕上面响起,仿佛无数人在呼喊、吼叫、恸哭、咒骂、尖叫、哀求……
“啊~!”
阿占绝望地吼叫着,鼓动全部的灵力灌入图腾。
然而,他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
木雕周围腾起幽幽的红光,且越来越盛。
“嘭”!
木质图腾炸裂开来,爆燃成一团火球。
阿占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从他的七窍钻了进去,将他的眼睛逐渐染成绿色。
“阿占!”
刚刚被阿占推开的少女带着人跑了回来。
“不好!邪灵反噬了!”
一个身披大氅,手持木杖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
他脚下踩着怪异的步伐围着阿占辗转跳跃,手中的木杖上下挥舞,口里念念有词。
随着他仰头大吼,一股奇异的氛围出现在他身周。
中年男人将木杖点在阿占的头上,大声地念了一句咒语。
灰色雾气倒流而出,被木杖吸收一空。
阿占的眼睛恢复正常,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阿玲,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玲本来想去照顾阿占,可此时不得不规规矩矩地站好回话。
“回灵慧大巫师的话,阿占正在试图诅咒一名仙门的修士。这名修士在不久前曾破解了阿占的蛊术。”
灵慧观察着祭坛上的痕迹,微微蹙起眉头。
“可知那修士的身份?”
“阿玲不知。”
“那他为何要对那人连下两道术法,你也不知了?”灵慧如冷电般的目光射向阿玲。
阿玲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头死死地贴在地面。
“阿玲真的不知,阿占从不与我说这些的。”
灵慧凝视了阿玲半晌,直到她全身颤抖,才将目光移开。
“好好照顾阿占,等他醒了来告诉我。”
“是,尊贵的灵慧大巫师!”阿玲温顺地说道。
灵慧转身离开。
阿玲带回来的人中有两人十分出众,男的英俊,女的秀美。
见此间事了,男子跟在灵慧身后一起离开。
少女则从背着的小挎包里翻出一只葫芦放在祭坛上。
“这些灵露可以缓解灵魂上的伤痛,你拿给阿占喝吧。”说完也不等阿玲回话,便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阿玲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过了许久才慢慢直起身子,脊背挺得笔直。
她低垂着眼帘,脸上神色莫测。
阿玲看也不看昏倒在地的阿占,只取过装着灵露的葫芦,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徒留阿占满脸血污的昏睡在地上。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阿鹤睁开眼睛,感觉神清气爽。
从神魂到身体都达到了最佳状态,甚至灵力都有了明显的增长。
他身边睡着呼吸绵长的伯鸿。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神色安然。
可见昨晚的修炼让他获益匪浅,神魂恢复的很好。
阿鹤欲起身,手腕却被扣住。
他回过头去,与伯鸿的视线对上。
阿鹤探过身去,柔声问道:“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从未曾用这样柔柔的语调说话,听得伯鸿心头轻颤,仿佛陷进了一堆柔软的棉絮之中,舒服得让人想打个滚。
阿鹤想到林管事曾给他一瓶丹药,想去寻来给伯鸿吃。
无奈腕子上的手没有一点要松开的迹象。
难得见到伯鸿撒娇的模样,阿鹤由着他闹,挥手一招隔空从乾坤袋中取出瓷瓶。
伯鸿调皮地用双手包住阿鹤的手掌,限制他的行动。
阿鹤无奈的瞪他,却换来对方无赖的笑颜。
单手捏了一个控物的指决,取出一粒丹药捻在指尖。
将丹药送到伯鸿嘴边,喂他吃下。
从始至终伯鸿的视线都不曾离开阿鹤,直到服下丹药后,他才开口说话。
“我觉得神魂还是虚弱不堪,微微一动就头晕。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修炼,让我早点好起来。”
“……”阿鹤愣住,脸上有些发热。
这理由真是强大的让人无法反驳。
神魂之创无小事,通常情况下都需要修养几个月才能渐渐恢复。
“我要先去趟铸剑峰报备,回来再……回来再修炼。”阿鹤强自镇定地说道。
既然得到了承诺,伯鸿也不敢过分地撩拨,生怕他恼羞成怒。
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阿鹤离去。
然而独自等待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书看不下去,茶也喝着无味。
伯鸿坐立难安,在屋子里晃来晃去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阿鹤回来时看到的场景,就是伯鸿可怜兮兮地坐在门口发呆,像只等待着主人归来的小狗。
一见阿鹤,伯鸿立刻来了精神,表情也生动起来。
阿鹤无奈地笑,不是说一动就头晕?
伯鸿窘迫地搔了搔发际,实在是太无聊了。
阿鹤摇了摇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一起回到房间里。
在桌边坐下,阿鹤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罐汤,盛了一碗放在伯鸿面前。
“我请膳房帮忙熬的,你尝尝看。”
伯鸿将碗向阿鹤的方向推了推。
“你帮我尝。”
没想到伯鸿受伤之后这么的娇气。
阿鹤佯嗔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甜丝丝的。
浅尝一口,阿鹤点点头道:“欠了一些火候,味道尚可。”
伯鸿不满地撇撇嘴道:“一定不好喝,否则你怎么只喝了那么一点点!”
“……”阿鹤。
他干脆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
“少喝点,少喝点!给我留一口!”伯鸿吵吵嚷嚷地叫道。
“……”阿鹤。
这样的伯鸿真的好难带!
伯鸿抢过去却不喝,两手捧着碗哀叹道:“唉,要是有人喂就好了!”
说着还有小眼神瞟着阿鹤。
“……”阿鹤。
阿鹤从他手中拿回碗,准备再添一些进去。伯鸿却阻止道:“这些就够了,不要再加了!”
阿鹤怔在那里。
他心念电转,将伯鸿刚刚的所做所为在心中过了一遍。
一个猜测出现在他心头。
伯鸿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还是硬挺着说道:“阿鹤,喂我~”
微凉的汤水入口,伯鸿觉得这是自己喝过的最美味的汤,没有之一。
看着伯鸿幸福陶醉的表情,阿鹤放下了那些不自在,脸上露出能让人融化的笑容。
不知不觉,一罐汤被二人分食完毕。
伯鸿趴在桌上,偷偷观察阿鹤的神色。
阿鹤正捧着一本册子看得认真。
这是他向叶西爵请假,准备留在弘通下院照顾兄长时,对方交给他的。
是一本关于巫的资料。
昨日他慌忙离开铸剑峰时被很多人注意到,因此伯鸿受伤的消息也就传开了。
叶西爵还告诉他,近日来,宗门与沅水一带的巫族多有冲突。
而陶书臣也曾对他提起,最近宗门指派的任务多为沅水一带,多为探查、搜索类型。
至于两方冲突加剧的原因,阿鹤没问,叶西爵也没有说。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双方之间无非就是利益之争。
修士需要资源修炼,门派需要资源发展,而资源只有那么多。
从距离上来讲,云梦宗距离沅水不足千里,水路相通。
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被任何仙门染指!
在其他门派反应过来之前,云梦宗必须要占据先机。
毕竟谁拥有的资源更多,谁就有变强的资本。
显然,宗门高层已经不能容忍这样一块肥肉悬在眼前晃荡了。
对于宗门的这一决策,阿鹤持支持的态度。
就连散修都在为了获取资源而争斗搏杀,何况是堂堂的一家修仙组织了。
而且这背后还关系着自己的切实利益。
现在已经不仅是地脉之火的问题了,伤了伯鸿的那个人,他就没有打算放过。
知己知彼,他准备仔细研究一下巫这种特殊的修炼族群。
“阿鹤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啊!”
伯鸿用两根手指交替着从桌上爬过去,停在阿鹤的手边。
轻轻地触碰一下,引起阿鹤的注意。
“阿鹤,是不是该修炼了。”
阿鹤略一思索,觉得目前确实应以伯鸿的康复为首选。于是便放下了册子。
伯鸿立刻高兴起来,拉着阿鹤的手爬上床去。
在伯鸿期待的目光中,阿鹤双手一合,捏了一个指决。
神魂出窍,没入伯鸿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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