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今天打脸了吗？

　　霍寒带着手下和张宇杰来到了一处地下室，这里非常隐蔽，原先是个工厂厂房，因为建在缓坡的靠下的位置，建筑略低于地面，现在是需要处理的危房带。

　　他通过很直白的威胁，让张宇杰搭上原先那群人，也不知道张宇杰怎么花言巧语的，对方就给了他这个地址。张宇杰自己觉得任务已经完成了，却被霍寒提溜着一起来。

　　入口楼梯锈蚀已久，一踩就会有红色锈渣掉落，霍寒看着这颇具年代感野草乱生的厂房，觉得对方也是人才，能找到这里驻扎。

　　一行人走下楼梯，半下沉的地下室门口有个普通的小个子蹲守，有人给他交代过，他就还是把他们带进去了。

　　里面不算暗，厂房高处有好些窗户，几个小青年在旁边打牌，还有几个啤酒罐子和吃完的泡面，汗液和垃圾的味道混在一起，颇为恶心。里面还堆放着几个木箱。

　　霍寒遮了遮鼻子。

　　对方看到了就有点不耐烦。

　　“听说你们在招揽玄学人士。”霍寒先发制人，他看了看几个木箱子，猜测着里面放着什么。

　　“所以呢。”几个小青年看他接近箱子，扔下牌。

　　“我要和说话算数的人讲话。”霍寒笑着弹了弹散发着木头气息的箱子，“我们可以交换需求，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说罢，霍寒的手下打开密码箱，把正面给他们看，里面一叠叠的全是钞票，堆满了箱子。

　　“够诚意了？”霍寒抬起头笑了笑，往嘴里塞了颗话梅糖。

　　几个戒备的小青年面面相觑。

　　十分钟后，他在后头小房间见到了黑袍，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带着几个和他一样打扮得很非主流的手下，坐在一张床上。旁边搁着些黄纸、罗盘什么的，其中还有把眼熟的剑。

　　“这把剑……”霍寒的目光在剑上跳了跳，他无声地笑了笑，“原来你们就是抢剑的那伙人。”

　　黑袍古井无波地和霍寒对视。

　　在霍寒眼里黑袍一伙人完全是丧家之犬，看不出有什么高人的迹象。他没经历过梁照的事情，对着玄学没任何敬畏。

　　他走近了一些：“既然有这把剑，你们也认识那个女人吧？”他一直关注着梁仪的动向，黑灯瞎火里也知道梁仪和抢剑的人打过照面。

　　“谁？”黑袍压着嗓子问，好像有口痰堵住了他的喉管一样，但他已经想到了那个破坏他修行的不速之客。

　　霍寒从口袋拿出自己银灰色的手机。

　　黑袍的手下立刻站起来，而霍寒身后的人举起了武器。

　　“别紧张，我只是给你认认人。”霍寒把直播节目的录播举到黑袍面前，“是不是她？”

　　上面是梁仪的剪辑，她正在化妆，正面来看很清晰。

　　黑袍盯着画面，周身全是阴沉。

　　黑袍的手下凑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黑袍问：“她这是在干什么？”

　　“拍节目。”霍寒看着黑袍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黑袍沉默了几秒，在他看来，大家都受了伤，自己铁定是要去找她报仇的，她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上了一个人尽皆知的节目。也太嚣张了。

　　“她为什么要拍节目？有什么目的？”黑袍接着问。

　　“大概是没钱吧。”霍寒说。其实他曾经疑心梁仪是在钓鱼，故意暴露等着霍寒这边找上门。

　　“……”

　　这次黑袍足足沉默了两分钟，看着视频画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寒说：“我就是那把剑的卖家，我当初设这个拍卖会就是为了钓她上钩，谁知道你们从中截胡。”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他又补充：“这把剑原先是她师父的，我们和她师父有死仇，只要你们杀了她，报酬好谈。”

　　黑袍考虑片刻，他们这伙人元气大伤，货物都丢了，就开口道：“我之前受了伤，正在疗伤。”

　　有修为者的魂魄一人就可抵三千普通人了。他曾经想通过张宇杰把他手里那批人骗到手，结果张宇杰胆子太小，怕被报复，只给了联系方式。

　　但是不代表他之前没骗到人，徒子徒孙，那些自以为修炼养生的蠢人们，修出一点点修为，现在全是他的工具人。

　　“需要我做什么？”霍寒问，他微微笑着看对方。

　　黑袍咳嗽了两声，他冷冷地说：“只要你掩护我们。以及——”黑袍的眼神微眯：“把那个女人从直播节目里弄出来。”

　　杀人也不能高调啊。

　　“这容易，合作愉快。那么——”霍寒就答应了下来，“来讲讲你们的事吧。”

　　他没那么傻，这么快就答应了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里暗自设计，另外一边却毫无所知。

　　座谈会又要开展了。这次提前告知嘉宾，让他们每人准备一个才艺，至于内容不用透露，节目组制作海报的时候不用加相关元素。

　　是的，最近两对 cp 都很火，梁仪章应也都强势洗白了，节目组现在过得美滋滋，还给他们每个人出了俏皮版的夏日海报。

　　有人把前面的时间线剪出来，做成了系列 cp 入坑视频，梁仪和章应备受争议的手机、八万、吃饭等等喷点都变成了甜蜜的恋爱过往，对抗王癸东等等营销号就变成小情侣打怪升级。

　　而沈楷和杨金西这对就是事业情侣，强强联合，共同进步，谈恋爱势均力敌，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至于剩下的两个，大家还给凑了个霸总和丑闻小明星，但是好事者就很奇怪，江骅的霸总人设一直都没什么瓜，整个人太过低调。居然合计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的霸总人设到底从哪里来的。

　　又被误认成霸总的江骅在这几天时间里给大家送了自己公司的新能源汽车宣传册，并且邀请大家到时候去展子玩。

　　私下余月调侃他：“你们公司的广告部终于发现你的补贴不能白给了？”

　　江骅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问她的工作怎么样。他也想不到其它话题了，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

　　“很不好。你见过这么闲的艺人吗？”余月望着天，坐在喝酸奶的那个位置。

　　江骅又开始看直播有没有拍到他们。

　　“别看了。人家跟我们又没仇。就算摄像头多，盯着的人也只会按照安排好的来切换，就算我俩在这里辱骂节目组，节目组也不会在意。又没什么看点。除非当场接吻。到了想弄死我俩的时候，就是你喝口水都给你个特写。”余月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不以为意，“而且人上班都是会划水的。”

　　江骅拿她没办法，但是他挺喜欢她这样说话，不像她刚来的时候，虽然很温柔可爱，但是更有距离感。

　　余月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然后低着头修图，团队已经抛弃了她，都不给她修图了，生活助理老乡也被开除，她给对方打了一点钱，让她先找其他路子上班。她的潮信依然还是要营业，只好自己拿手机软件修图，算是在工作吧。

　　江骅一直在一旁看着，余月低着头，异常专注，不时撇撇嘴，有几分俏皮，附近很安静，她也是静止的，不像她平时追镜头的样子，微热的风吹过头顶，掀起几缕头发……

　　“你要不要拍张照。”余月说。

　　“能拍吗？”江骅下意识问，没有拒绝。

　　“当然可以，我的粉丝就拍过。”余月走到他旁边举起手机

　　江骅连忙举起自己的手机，粉丝合照怎么可能让明星拿自己手机拍呢，但余月没放，跟着他一起按了快门。江骅惊讶地转头看她。

　　“你很会哦。”余月看着那张照片，因为江骅转了头，看着好像想去亲她一样。

　　江骅的脸马上红了，解释：“我我我只是……”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余月对着他噗嗤一声笑了，“我会不会很奇怪，突然拉着你拍照。”

　　“有点。”江骅实话实说。

　　“太直男了，这天聊不下去了。”余月假作生气，撩了撩头发。

　　余月又问：“对了，今晚座谈会不是通知了要展示才艺吗，你准备了什么才艺？”

　　“吹树叶。”江骅跟她说，他有些局促，吹树叶这种技能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但是我觉得和产品没有联系，广告部现在像吃错药了一样催我给公司的车打广告。”

　　“节目是默许了可以这样是吧？”余月比较关心这一点。

　　“嗯，公司和红果有合作，买过广告位，他们默许了，不然也不能允许我塞进来。”江骅答。

　　有合作，那应该不会拿江骅祭天了，余月放心了，章应和梁仪两人都不会主动惹事，杨金西和沈楷有明确的目标。整个合租别墅里除了她和节目组，没有大恶人了。

　　她想到手机里那张合照，发出去应该节目组应该会狂喜吧。

　　她当然知道江骅本人和现在网上莫名其妙安上的人设不一样。

　　生活在一起，最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真实情况，江骅腼腆内向，标准的社畜，总是一种被迫营业的感觉，闲的时候也会紧张兮兮地看手机消息，生怕谁找他，胆子又很小，害怕闹出出格的事。

　　发现自己有点不忍心利用他。余月的心酸酸的沉沉的。一片绿色丰厚的叶子慢悠悠地掉下来，她张开手接住。

　　“你说我要不要吹树叶？”江骅还在纠结，“我确实没什么才艺……”

　　“我也没有……所以我打算展示摆 pose，一分钟摆 80 个 pose。”余月把刚接住的叶子塞给他，微微笑着，“就吹树叶吧。”

　　江骅接过去，犹豫了一下，树叶就唇，吹出了一首熟悉儿歌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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