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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客人看脸色
太白星君这几日往星仓院跑的有些勤,每次来星仓院,他都会指挥的星仓院众仙婢一通忙乱。打扫院落,移植荷塘里的仙莲,给庭院中的花草浇水,给合欢树除虫。
几日下来,惹得星仓院中的仙婢怨言颇多。少昊君每日早出晚归,对于星仓院里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我身边虽然没有伺候的仙婢,可是仍不忍心,她们受如此的折磨。
太白星君,每日里只是在院子中,给众位仙婢分派活计,星仓院七阁八轩中,每一处地界他都要进去规划一通,唯独我居住的天凤阁,他半步也不会踏入。
一日天光明媚,我在廊下诵读经书,听见庭外又响起了太白星君的吆喝声。心中不耐烦,便起身前往庭外观看一二。
太白君站在殿前广阔的玉石广场上,看见我自天凤阁出来,便支起了大嗓门高喊:“快,快打扫,一定要认真仔细些,把不属于星仓院的东西清理干净,不要碍我的眼”
我施施然来到太白星君的身前,作揖施礼道:“玄丘小仙,拜见太傅仙君。”
太白星君斜睨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闪身躲过我的揖礼。叹道:“少昊君,遇人不淑,竟然将这惹祸的人带上天宫,难道是真的想要造反吗?”
“太傅仙君,您的言辞有待考量,在星仓院中,说话须谨慎些。您说是吗?”我沉声反问道。
太白星君的老脸红了红,随即和颜悦色道:“我说姑娘,听你的言语,你也是聪明伶俐,独挡一面的女中豪杰,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的掺和到天家的琐事中来。在这里呆的时日久了,想要撤离,独善自身,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挥挥手,示意在庭中打扫的仙婢们退下。转上一个自认为天真无害的笑容道:“太傅仙君,学识广博,万事谋划与绸缪间,可未曾失手?小仙仰慕您的学识已久,还望能得太傅仙君的青睐,为小仙指点一二。”
太白君见我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随道:“你,你问吧。”
“我请教的是为君与为臣之道。如果我欲为君,太傅会如何看待我,我欲为臣,太傅又会如何看待我。”我笑道。
“你,你,老夫实在没有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鸿鹄之志,是老夫眼拙,忽略了民间的一句谚语,宁欺白头翁,末欺少年穷。姑娘能够入住天凤阁,自是有过人之处,是老夫唐突了。”
“星君谦让了,末儿不过是玄丘的小狐仙,难入仙君法眼。”我谦慎道。
“上茶。”我对伺候的仙婢吩咐道。
庭院檐廊处走出一个青衫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少年手中提着一篮仙桃,飘飘然走来。
“我原本来给我的小堂妹送桃子吃的,没想到竟然有人受到太白的刁难。害的我白白看了一场戏,耽误了我的行程。若是我这桃子,送到小蓉儿的手中,她吃着不新鲜美味了,我定是要找你们二人算账的。”颛顼殿下粉面含怒,语气不善。
我挑眉,怒目看了一眼,眼前颇有些无赖的少年,心中浮上沉沉的悔色。
真不应该在此处与太白君理论,遇到这个小殿下,我等又要有一番忙碌了。
颛顼殿下与他的父王母妃,住在天宫东面远离星仓院的天居院。他不喜欢满园的合欢树,命下人将合欢树移植出来,栽上满园的桃树。今年是桃树开花后第一年结桃子,前些日,小蓉儿就惦记着他满园的桃子,他也应允了会亲自送一篮与她品尝。
我曾问过颛顼小殿下,为什么不喜欢满园的合欢花。他给了我一个一本正经的理由:合欢树又称作夜合欢,芙蓉树。他觉得这都代表了夫妻情深,日夜相对的意思。他不喜欢,他要做天界第一多情公子,下界有言云,多多的栽种桃树,会给自己带来,连绵不断的桃花运。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小殿下,笑道:“请问,你栽种的桃树,给你到来了多少桃花?”
他挠挠头,认真的回复道:“有一朵,我的桃树自去年就开了桃花,这不今年,就让我遇到了你,如此让我心动的女子。”
在我惊的不知如何作答时,少昊君阴沉着脸出现在我们面前。自那以后,这是颛顼小殿下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来星仓院。
“末儿姑姑,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大伯的秘密,你也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好不好?”颛顼哀戚道。
我瞧他年龄比我大上许多,却一副小孩子的心性也不忍难为他。
呆在一侧的太白君却沉不住气了,问道,为何小殿下要称呼百里姑娘一声姑姑。
小殿下道:“我与小蓉儿是堂兄堂妹的关系,小蓉儿换末儿仙君一声姑姑,我自是不敢不从的。”
“末儿姑姑,你知道吗?我的大伯起先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号‘阿起殿下’,那时我的父王还未成年,天宫中的一切事物,都要仰仗着大伯。天君给他封了一个名号‘阿起’,希望他能够担当重责。后来,他逐渐颓败了,不甚理会天宫中的事物,天君便收回了‘起’的封号,重新赐名少昊君。希望他能够重新发奋图强,担当起做皇子的本分。”
我见年轻的颛顼殿下,认真的揣测着天宫中,少昊君过往的历史,亦点点头道:“不错啊,少昊君这个称谓,比阿起殿下的称号要正式多了。而且,天宫中的殿下们,也有很多位啊。”
“是啊,你瞧我都成年了。就连大伯父的女儿小蓉儿,虽是孩童一个,也要被唤作殿下的。”颛顼道。
我与颛顼在廊檐下,有一搭,无一搭多的聊着无甚营养的话题。颛顼似乎乐在其中,我正好闷得慌,也想有个正常点的人,陪我说说话。
站在一侧的太白君,却沉不住气了。他阴沉了脸道:“颛顼殿下,莫要过多议论天宫往昔。若是被白帝神君知道了,您会受责罚的。您知道,他是天宫中最正直的人。”
我低头轻笑不语,最正直的人?如果要形容他铁面无私的话,恐怕不妥,神仙也有徇私枉法的时候,这个老星君真狡猾,心总是偏向着少昊君,就连说话也给他留着退路。
颛顼殿下的桃香,将远在知书阁的小蓉儿引了过来。小蓉儿对她的堂兄有着很高的信赖度,她如同小主人一般,将众人请进了她父君藏龙阁中。
小蓉儿命侍奉的仙婢将颛顼带来的仙桃洗净摆上来,请诸位品尝。大家分宾主落座后,我排在了最末的位子。小蓉儿央求我坐到主位侧的位子上,我看了看,那个空着的主位侧的位子,摇摇头道:“小仙非主非客,坐在那里不合适。”
“她说的对,在星仓院里,她只是个仙婢,我自己的仙婢。”少昊君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大殿中。
在坐的几位似乎对于这种凭空现身,来去自如的身法司空见惯,亦无从大惊小怪。我却在心底反感,这样来去无影无踪,别人还要不要隐私了。
我没有接少昊君的话茬,在坐的几位都是耍嘴皮子,混场子的老手,定是不会冷落了少昊君,惹怒他。
大殿中沉静了一刻,小蓉儿一手握着桃子,一面仔细的欣赏桃子上的花纹,太白君似乎没有瞧见少昊君一般,轻捋了须髯,皱眉沉思,而一向活泼善动的颛顼殿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来,自顾自的削起了桃子。
眼见着少昊君的脸色越来越差,我只得将送到嘴边,还没有来的急咬一口的桃子放下。
据我这一个月来的观察,少昊君的人缘,似乎非常的差。他的星仓院仿佛除了太白君与颛顼殿下外,似乎没有仙人来串门子。而且这两位来星仓院,似乎也在挑少昊君不在的时间。
怎么办?我要学少昊君来时的那般,使用仙法遁地走吗?还是主动与他俯首承认,他说的对,我是个称不上附属品的附属品?只是如此做的话,前者太没品后者太没有面子。
我现在已经混到小仙的地步,无论如何也不能给自己丢了面子。
在我鼓足勇气,努力措辞,要在诸位仙君前,与少昊君臣服时,一直在细细观赏仙桃的小蓉儿,忽然放下手中的桃子,惊呼道:“哦,对了。我的祖母大人,刚刚遣水月境的仙婢来,要我陪她下棋来着。父君小蓉儿告辞了,待到明日,我再来看您。”
“哎,蓉儿妹妹,你的棋艺怎么能和我相比呢,不要在祖母那里输的太多哭鼻子,堂哥我与你一道去吧,正好可以给你指点一二。我也有好久没有去水月境了,估计祖母大人又要念叨了。大伯,小侄儿退下了。”颛顼收起手中的匕首,将削好的桃子递到正要离去的小蓉儿手中。
小蓉儿与颛顼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
坐在上首的太白星君,见两位小殿下离去,不得不收起若有所思的神态,起身施礼道:“少昊殿下,您已经是统领一方的帝君,虽然您迟早要迁府昆仑山,但是老夫永远都会担负起督促您的责任。这两日,我已经命宫人将您的星仓院,除了天凤阁,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老夫就此拜别,这以后些许的时日里,老夫不再来打扰您。”言罢,太白君大摇大摆的走出藏龙阁。
“你,是不是也想好了理由溜走?”少昊君沉遂眼眸中,含着深不见底的光泽。
我着实感到心头发毛,面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冷冽气泽,我从来没有如此胆怯过。真后悔,自己刚刚没有遁地走人,太白和颛顼都那么没有品了,我竟还顾忌着,活该。
“殿下,哦,少昊君,小仙的人身在星仓院,那里都不会去。小仙只是忽的想起,小仙刚来时,殿下曾经许诺过,要教习小仙更高深的仙法道术,小仙不知少昊君,何时得空闲。”我勉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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