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夜语

　　日暮西垂，人影渐稀，图书馆里人陆陆续续走的也差不多了，程晓彤也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就看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就看着旁边依然专注看书的alt，alt似乎察觉到了程晓彤投来的目光，便抬眼对上程晓彤那双略显迷茫的双眸。
　　“怎么了？”
　　“额，没什么，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图书馆要关门了。”突然对上alt的眼神，程晓彤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是不早了。”alt垂眸，合上书本，陷入沉思。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程晓彤看着alt，心里有些小忐忑。
　　“约会。”约会就是吃饭，逛街，散步，游乐园，alt沉思片刻，就想出了这些。
　　“啊？”程晓彤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了，炸的程晓彤脑海一片空白，不能言语。
　　“今天不想吗？”alt看着程晓彤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一下程晓彤的脸。
　　“啊，当然了，啊不是，我说今天当然可以。”程晓彤一愣，在脸上冰凉微痛的感觉中反应过来，急忙解释。程晓彤心里有些懊恼和尴尬，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越变越傻了？这是什么发展？
　　“那就走吧。”
　　“嗯。”程晓彤点头。
　　二人稍微收拾一下就离开了图书馆，图书馆阿姨看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身影，笑容满面的点点头。
　　“就是应该这样嘛，年轻人。”
　　………………
　　……
　　大街上，走了好一会儿程晓彤才反应过来，她都还没换衣服，身上还是每个女生约会前都会美美的打扮一下，她倒好，每次都忘的干干净净，alt虽然不说，也没有表露出其他不满，程晓彤还是有点心虚。
　　打扮……
　　她都没什么化妆品，也没有什么衣服，鞋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和曾妮相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程晓彤暗暗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多和曾妮逛街，学习。
　　alt看着程晓彤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程晓彤是不高兴了，刚好他们路过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顺手买了两个棉花糖，一个递给程晓彤，程晓彤还在发呆，没有接。
　　“彤，怎么？不喜欢吗？”alt看程晓彤平时都喜欢吃甜食，就买了两个棉花糖，自己吃了一口，挺甜的，程晓彤应该会喜欢吧？
　　“啊？棉花糖？嗯，好甜，alt你怎么想到买棉花糖了？”程晓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接过蓬蓬柔软的棉花糖，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很甜，她好久都没吃过棉花糖了……
　　“看你平时喜欢吃甜，棉花糖你肯定不会讨厌。”看程晓彤开心，alt心里某一处就充实了，不觉又吃了好几口棉花糖。
　　“甜丝丝的东西，我当然不会讨厌了，尤其是西街的那家蛋糕店，我可是常客。”一说到蛋糕，程晓彤眼睛就发亮，话就多了。
　　“喜欢，我们待会儿就去，我们先去这。”alt步子一顿目光停在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上，一只张牙舞爪的女鬼，女生应该都喜欢看电影吧？
　　“去哪儿？电影院？看鬼片吗？”顺着alt目光，程晓彤看到了电影院，以及那张大大的宣传海报，海报上是一只面目狰狞，黑发乱舞的女鬼，上面还写了播映时间，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alt让她一起看鬼片，按男生的套路，是想吓唬她吗，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嗯，走吧。”这个时候该看电影了，鬼片女生喜欢吗？alt突然想到了那个图书馆的夜晚，以及那个被吓晕的曾妮。
　　“嗯，先买点爆米花，然后再买票。”程晓彤点头，挽着alt手臂，去买爆米花。
　　“嗯。”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的程晓彤，alt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即使他们没有未来，但他们还有现在。
　　………………
　　…………
　　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二人找了位置坐下，电影缓缓拉开序幕，幽暗阴森的环境和画风，扣人心弦的节奏让人不由屏住呼吸，这就是恐怖片的特点，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时不时传来抽气声和惊叫声，并不影响程晓彤和alt看电影。
　　雪白的荧光映在人脸上，给周围压抑幽静的环境添上几分阴森。
　　程晓彤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银幕，手中投食的动作始终不减，看的十分入神。而alt看着银幕一脸麻木，比这个更恐怖的他都经历过，何况这是人演出来的，不能触动alt多余的情绪，alt手里的爆米花动都没动过几下，而程晓彤手里的爆米花都已经见底了。爆米花这种消遣零食对他来说没什么味道，而见程晓彤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动声色的塞到了程晓彤的手里，将已经快精光的换了出来，程晓彤对此恍然未觉。alt见程晓彤看的专心，也没有说话，默默的陪程晓彤看到了散场。
　　看完后也是将近午夜了，人们陆陆续续的出电影院走了出来，大部分人都被吓得不轻，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程晓彤这妮子看完出来后，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就和alt讨论电影剧情了，见alt一副兴致缺缺，程晓彤也就讪讪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并排走着也不说话，程晓彤以为两个人就这样走到学校，等到路上不见人影的时候，alt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彤，我有话和你说。”alt脚步一顿，那个念头在心里翻来覆去颇久，现在终于决定和程晓彤坦白，他知道程晓彤知道后可能会离他而去，或许还会给他带来危险，但这个事不能再拖，眼前的少女，就是他眷恋的温度，这件事拖的越久，陷的越深，还是趁早坦白为好。
　　“嗯？什么事？”见alt神情严肃，不同往日，程晓彤知道alt可能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了，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无时无刻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格外珍惜，我怕一不留神，它就只剩下回忆。”alt脸上终于出现了焦虑，不舍的表情，眼睛紧锁面前娇小的女孩，眼里莫名染上一分不安。
　　“……嗯。”程晓彤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脑海一片空白，脸上浮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错开alt专注的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想到alt突然喊住她说起情话来了，眼下四处无人，程晓彤也少了几分被窥见的尴尬。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决定和你分享我最大的一个秘密。”alt倒退几步，和程晓彤保持一定的距离，眼睛定定的看着程晓彤。
　　“什……么秘密？”程晓彤也定定看着alt，对他想要说的秘密颇为好奇。程晓彤眨了眨眼，清风拂面而来，下一秒，程晓彤被面前骤变的景象惊的瞳孔猛缩，小唇微张，不敢相信眼前景象是真实的。
　　“这就是我的秘密，你现在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扰，更不会纠缠，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过。”alt神情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与疏离。
　　“这……我不是在做梦？”程晓彤瞪大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刚才好像看到alt变成了蛭，人变蛭，太玄幻了……
　　“你很清醒，没有做梦。”alt看着面前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无声叹了口气。“我不该再打扰你的生活。”alt说完，看了一眼还是不在状态的程晓彤，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没走几步就被程晓彤叫住了。
　　“啊……alt，等等！”程晓彤反应过来后就叫住了alt。
　　“还有事？”alt没有转身，背对着程晓彤，程晓彤也看不到alt的表情。
　　“我……你……你就准备离开，去哪儿？”听到alt想离开，程晓彤一下子慌了，但又想到刚才看到违反科学根据的画面，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天大地大，自然有我的去处，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这里。”alt语气平淡，程晓彤只能看到alt的背影，看不出alt的心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这算结束了吗？”看alt现在的态度，他们好像就要这样散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是，一切都结束了，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啊！等等……你先不要急着走，等我理清思绪，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乱糟糟的，很难受。”程晓彤现在脑袋都要炸了，很乱，很疼，她现在很难受，脑袋很难受，心里也很难受。程晓彤皱着一张脸，暴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背对着她的alt，虽然害怕，但也不舍得alt离开，脑袋现在乱糟糟的，暂时失去了该有的思考能力。
　　“好。”alt保持他的动作，依旧背对着程晓彤。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现场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
　　程晓彤好一会儿后，才恢复了思考能力，盯着面前那个不发一言的背影，皱着眉，咬了一下唇，做了一个决定。
　　“alt，你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们要分开，我要离开这个有你的城市。”沉默良久的alt应了，声音有点闷闷的。
　　“你要离开，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怕我会害怕你，所以选择离开。”程晓彤盯着alt的背影，心中小鹿乱撞。
　　“是。”alt手指微动，克制了想转过身的冲动。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害怕你，厌恶你，然后离开你，所以你选择在我之前离开。”
　　“……”alt沉默。
　　“是，我现在是害怕你，可我更不想离开你，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这种表现的吗？”
　　“……”alt继续沉默。
　　“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再重新接纳不一样的你，我不想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好吗？alt。”程晓彤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热气上涌，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程晓彤干咽了一下，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勇气已经用光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想继续？”alt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满足过，一种愉悦充满胸腔，浑身暖暖的，alt不自觉勾唇。
　　“是，你是我的初恋，我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明明彼此都有感情了，为什么还要分开，我……我不想我们就这样结束，我就是这么死心眼，我认定你了。”没错，她就是这么死心眼的一个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
　　“好，要是有一天你厌倦了我，我也会离开。”alt转过身，看着程晓彤，脸上明显有一层薄薄的愉悦。
　　“不求未来，珍惜现在，未来还很远，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程晓彤脸上烫的厉害，看着alt目光有些闪躲，羞涩的不敢看。
　　“好，不求未来，珍惜现在。”alt看着一脸羞涩的程晓彤，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宠溺，一步步走近程晓彤，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这是他一直所渴望的，现在如愿以偿，发出一声满足的唏嘘，脸上笑意扩大。
　　“alt……”程晓彤睁大眼睛，贴在alt冰冷的胸膛上，原本缓下去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程晓彤闭上了眼，环住了alt的腰，心里很满足暖暖的，甜甜的，她享受这一刻，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她就这样让alt静静抱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但心意相通。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一对恩爱的情侣紧密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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