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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局势
“大人可否详说?”卫山开口道。
“今年荣原有刘家和李家各捐出来的九成粮草和物资,以及柳家捐出来的八成库存,可保证这个冬春荣原百姓不受饥寒。有拓家的帮助,可保证粮草安全运送到各个郊县。百姓温饱得以保证,就意味着荣原的人力可以保证,这也就意味着几年威胁荣原百姓最大的不再是饥寒,而是北狄。”
季黎昕拿着木棍在之前越启东画的那条防线后面,画出‘十’字组成的防线。“在贺将军所说的北防线后,荣原必须建立一条自己的防线。”季黎昕指了指自己画的,“若荣原的条防线只是依靠荣原的不到两万的屯兵,那必然是脆弱的,但若是由屯兵与楚民和游民组成的战斗节点连成的防线,那防守和攻击能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季大人的方法确实吸引人,但是。”卫山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自己的担忧,“这游民难以管教,而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季黎昕打断了卫山即将要说出的话语,“荣原的游民只是想要寻得一个稳定的居所,我想卫大人的疑问,拓大人可以解答。”
季黎昕看向拓宇,眼神温和而坚定,拓宇沉思片刻,冷静的开口,“下官知道,在荣原或者说是在大楚北部,楚民对我们都有所忌惮,忌惮我们野蛮不驯、忌惮我们投敌叛国。我们游民有自己的信仰,我们相信生养我们的土地上的一切都是神明的恩赐,包括这片土地上的楚民。”拓宇看来一眼季黎昕继续说,“北狄每每来犯,我们都誓死保卫生活的这片土地,若是我们真有异心,大楚的北境又安宁如此之久。”
卫山听完拓宇的话沉默了许久,他算是楚民之中思想较为通达的了,可是在这种时刻也免不了会有偏见,拓宇的话让他很羞愧,自己为官这么多年,还看不透,还不如季黎昕这个未及冠的小儿。
季黎昕看到卫山的态度,便继续往下说,“在派发粮草时,我让去往每个县郡的队伍都会颁布嘉奖令,参加这次秋冬荣原布防、或是参与修建布防工事的人都会有额外的粮食、物资和钱银的奖励。越靠近北部,嘉奖的力度就越大。加之有拓家的帮助,我相信人不会少。”季黎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北狄民族擅长草地作战、骑射为长,自是有他们的优势的。”季黎昕端起茶喝了一口,“而我荣原游牧民族骁勇善战,论技艺,不比北狄草原民族差。而且,北狄敌军作战的弱点,荣原的游民可以说是最为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未尝不可与北狄大军一搏。”
“若大人可召集民众抗敌,下官定会用心训练。”卫山起身朝季黎昕鞠了一躬,“定做到公平对待。”
“现在单单靠卫大人一人之力,怕是时间有些不够。”季黎昕扫了座下的卫山和拓宇一眼,“我希望拓家和卫家能放下之前的嫌隙,为了整个荣原,共同抗敌。”
“下官回去后会和家主商量此事。”拓宇回应道。
“下官。”卫山想到卫家直系的那几个人,有些为难,“下官也会尽力。”
“若卫大人为难,本官可以一同前去。”季黎昕适时开口。
“谢大人。”
“下官拙见,让将军见笑了。”季黎昕朝贺靖宇眨了眨眼睛,“贺将军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贺靖宇和季黎昕早在信中对此事就探讨了多次,季黎这么说他自是没有意见的,“季大人的方法不错,特别是在这兵力紧缺、战事紧张之时,可以一试。卫家那边,我与季大人一同去。”
卫山听到贺靖宇这么说,心中一跳,这卫家可从来没有迎过贺将军这么一尊大佛过,他得回去好好跟家主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清楚了,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差错。
“那就多谢贺将军了。”季黎昕笑笑。
“这本是我职务之事,季大人不必多礼。季大人能如此考虑,倒是我军减轻了不少压力。”贺甲看着青年弯起的眼角说道。
“诶诶,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单炎彬还未感叹完季黎昕的布局,就被两人这对话酸到不行。
“?”季黎昕疑惑地看向单炎彬。
“!”贺靖宇冷冷地看了一眼单炎彬。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单炎彬被盯得冷汗直冒,只不过是让他们换个对话模式,有必要这么护妻吗?!
“各位大人还有什么是要说?”季黎昕看向座下的三位大人问道。
卫山和拓宇摇了摇头,他们还有这件要是要处理,可没其他心思了。聂大人在听完季黎昕的布置后就呆掉了,这个青年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做了些什么,惊叹的同时,有免不了庆幸,幸好自己还算规矩,要不然这兵房出事,怕就不是像礼房和户房被除了官那么简单了。
“既然几位大人无事,就请多花些精力去把这要紧的事情安排好。”季黎昕淡淡道,“战事紧急,就委屈贺将军留宿知府府邸,这接风之事,拓大人就免了吧。”
季黎昕帮自己做这些决定,贺靖宇自是乐意,没有意见的。单炎彬看着贺靖宇那副样子,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
“是,下官告退。”说完三人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出去,季黎昕才松了口气,变成一个青年该有的样子。
“靖宇哥,刚刚我说的真的可行?”虽然贺靖宇没在信中反对过自己的这种想法,但季黎昕还是有些不确定。
“若布置得当,可以一试。”贺靖宇认真地回答到。
“靖宇哥真的要跟我去卫家吗?靖宇哥在这边要呆多久啊?”
“嗯,跟你一起去,拓家也跟你一起去。”贺靖宇看着季黎昕黑亮的眸子回到道,“呆到把这边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才回去。”
“真的?那就是起码有三四天的时间喽。”季黎昕有些欣喜。
“嗯,三四天的时间。”季黎昕眼中的欣喜和依赖,让贺靖宇既高兴又有些心疼,季黎昕一人在这荣原,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是做了多少才完成这些布置。
“咳咳,我说你们两个,好歹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单炎彬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话,两人要聊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吧,让他一个孤家寡人在这边看着情何以堪。
“咳,抱歉。”季黎昕脸色一红,他有些太高兴了。
“不用理他。”贺靖宇开口道。
“喂!贺靖宇,我好歹是跟你一起出生入死、替你当过刀子的兄弟好吗?”单炎彬不满的嚷嚷道,“什么叫‘不用理他’。”
季黎昕责怪了看了眼贺靖宇,然后歉意的看向单炎彬开口道,“请问这位将军是?”
“哼哼。”单炎彬只是哼唧不回答。季黎昕一时间有些尴尬。
贺靖宇皱了皱眉,开口道,“靖磊要是知道你欺负黎昕,可就不是试药这么简单了。”
听到贺靖宇提到贺靖磊的名字,立马就焉了,想不到这季黎昕早就收服了贺靖磊那小子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他啊!
“哎~我叫单炎彬。”单炎彬焉焉地开口道。
季黎昕见到单炎彬这个样子笑出了声音,之前的尴尬也烟消云散了。他觉得贺靖磊挺好的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害怕那个少年的啊。这是因为季黎昕是贺靖磊的二嫂,才逃过了贺靖磊的魔爪,他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到过贺靖磊的‘毒手’。
“他是我的副将,就是这个性子,你不用理会他。”贺靖宇淡定的喝了口茶,“若是他以后来烦你,你就让靖磊收拾他。”
“好~,我知道了。”季黎昕笑着回答道。
“哎~~。”单炎彬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这有他把柄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贺靖宇过来,按礼制来说该办一场接风宴的,但季黎昕说一切从简,贺靖宇也不喜欢那些场合。所以,贺靖宇将他带来的人马安置在荣原城里一家客栈里,自己带着几个近身的几人则跟季黎昕去了知府府邸。
一顿酒足饭饱后,就是住宿安排的问题了。当听风跑来告诉季黎昕说,之收拾出一间主屋和四间简单的客房后,季黎昕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季黎昕刚来之后,这府邸还没只是把他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了,‘腰缠万贯’的安成侯府大公子季黎昕看了后,那怎么行,于是大手一挥,在自己的私库中取了不少银子出来,让听风和刘管家把这府里收拾漂亮了。后来从李家回来去城外看到了遍地的饥民后,季黎昕回来痛定思痛,不仅自己的私库几乎空了,让人留了一家主屋和四间简单的客房,其他空置的屋子都被清理干净了。
贺靖宇带过来一共五个人,贺甲他们自是可以安排进客房的,但单炎彬是副将,总不能让他去住那简单的客房,但若是单炎彬住了主屋,贺靖宇这个大将军住哪?季黎昕这一刻有些后悔,把自己的府邸扒得太干净了。
单炎彬知道情况后,立刻大喊,“我要住主屋,我只能一个人住,我不喜欢跟别人住一个房间。”
贺甲其他四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嗯!要给将军和夫人多制造机会!
贺靖宇则一脸委屈的看着季黎昕,季黎昕被贺靖宇看得浑身发毛,一时间有些为难。
“季大人,你房间肯定是最大的,再安张床在里面呗。”单炎彬嬉笑着脸开口道。贺甲其他四人在心中给单将军鼓了鼓掌。
“这个。”季黎昕有些为难,“靖宇哥。”
“我没关系。”仿佛知道季黎昕会说什么,贺靖宇立刻开口道。
“咳咳,那就委屈贺将军了。”季黎昕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也是,这次又是这样。不过想到自己房间里那张够大的床,连个人也是睡在一起过的,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刘管家、听风、萧湘:......我们家大人(少爷)是不是傻?就这样自己送入狼口好吗?!贺将军哪里看着受委屈了?!明明开心得不得了好吗?!
不管这过程如何,结果就这么拍板决定了。季黎昕让萧湘下去准备众人沐浴的热水,自己则领着贺靖宇回房了。
贺靖宇解下沉重的盔甲,放松一把,季黎昕就坐在旁边的矮榻上翻看闲书,时而和贺靖宇搭几句话,画面温馨和谐。
没过多久,萧湘就带着家丁抬着热水进来了,当然这次是两个人的。萧湘已经默默的将季黎昕的吩咐理解为他们两个要一起沐浴。
看着那个并排放着的两个冒热气的浴桶,季黎昕感叹道,原来在精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然而季黎昕不是一个爱折腾的主子,只要不是一个桶里面,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而错过了上一次共浴的贺靖宇,自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两人利落地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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