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架空][曹郭辽荀权逊策瑜] 九死一生

　　曹操抱着猫来到楼下时，贾诩已经在餐桌上放了两碗东西。一只浅碗里盛着静止的暗红色液体，看上去就像葡萄酒一样清凉透明，可表面却不断升起小团的红雾，又如同一碗小小的温泉。另一只大碗里盛着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面，料放得很足，上面撒了一层碧绿的葱花。

　　曹操来到桌边，正要研究那只浅碗，黑猫却已从他怀里窜到了桌上，趴在碗边舔了起来。

　　“这是什么？”曹操问。

　　“强身健体益气养血十全大补汤，”贾诩说，“专治五劳七伤、诸虚百损、失血过多，和用情过度。”

　　“……”

　　“那碗牛肉面是给你的。”

　　贾诩说着便在桌边坐了下来，捏着烟斗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曹操有些年头没见过这种老式烟斗了，一边吃面一边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呼呼地一口气吃下小半碗，只觉汤浓味鲜面劲道，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从昨夜到今晨积累下的疲惫被一扫而空，不由怀疑这碗牛肉面里是否也放了什么提神醒脑的灵丹妙药，正待夸赞几句，忽听郭嘉说道：“吕布和于吉联手了。”

　　“哦？”贾诩挑眉。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孙家。”郭嘉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曹操这才知道从自己失去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醒来的这段时间里竟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没想到是有人想要输血。”最后郭嘉说。

　　“我看这事没这么单纯。”可听完他的话，贾诩却道，“虽然这次倒霉的是你，但如果于吉想要的仅仅是血，他不是不能够自己单干。那样的话确实比合作麻烦很多，但他可以免去合作所需的交换条件，也不用承担计划被人泄露的风险。他之所以没有单干，恐怕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需求，大到他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把握。昨天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感觉到了伯符。”

　　他最后这句话显得相当突兀，曹操一时没能找到它与前面那些推测的联系。但黑猫却从碗里抬起头问：“他出来了？”

　　“他可能出来溜达了一圈，”贾诩说，“我感到的气息并不明显，但已经足够了。这一夜过去，现在洛阳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知道了他就在这城中。”

　　“包括于吉。”郭嘉说。

　　“你既然都想到了，为什么不肯信呢？”贾诩笑道。

　　“我只是不信他能从孙家那里讨到便宜。”郭嘉说。

　　贾诩徐徐吐出一口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他看了眼曹操，又转向黑猫，“但他不会再来找你了，短期之内也不会再有新的动作。你安心养身体吧。”

　　“吕布的事暂时不要告诉文若。”黑猫埋头继续舔汤，“他会为难的。我需要点时间来考虑一下。”

　　“你不想说，那就先不说吧。”

　　贾诩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掩上门不知又在里面鼓捣什么。曹操一字不落地听了两人的对话，却仍对其中的部分细节感到不解。然而此刻看着黑猫一口一口地舔着汤水，又十分不忍心打扰，便决定放到以后慢慢再问。餐桌上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贾诩端着一盘东西从厨房里出来。他还没走近桌旁曹操就闻到了一股咸鲜的香气，待他过来一看，原来是一盘香喷喷的酥炸小鱼，那鱼身上可能是裹了鸡蛋和面粉，表面金黄油亮，每一条都笔直完整。这时黑猫刚好把汤舔完，扭头叼起一条小鱼“嚓”的一声，鱼脊骨就在猫嘴里断成了两截。

　　曹操在一旁怜爱地看着：“够吃吗？”——话音刚落，就感觉餐桌上的温度似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赶紧吃！”贾诩冷冷地催促道，倒是没看曹操，只是怒瞪着正专心啃鱼的黑猫，“吃完了就把人带走，省得在这儿碍眼！”

　　他说完便回客厅打开电视看起了早间新闻，再也不理会饭厅里的一人一猫。

　　“这个文和……他到底是个什么啊？”

　　回家的路上，曹操又想起了这事，向郭嘉问道。

　　这时天已经大亮。深秋的早晨阳光尚浅，地面的温度还未上升，但曹操穿着薄薄的病号服走在路上，胸口却因为团着一只猫而感到暖意融融。直到他们从贾诩家中出来，曹操才发现贾诩竟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小区，两座别墅相距仅不到一分钟的脚程。难怪他总觉得贾诩家的格局和自己家的很像，只不过这一夜他的注意力都在郭嘉身上，不曾分心去想。

　　“人啊……”郭嘉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说着。

　　“什么？！”曹操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真是人啊？！”愣了愣，反应过来，“仙人？”

　　“像他这么庸俗的人，怎么可能成仙。”黑猫打了一个呵欠。

　　“那……是道士？”

　　“要是他都悟道了，我早就成仙了。”

　　“……”

　　黑猫在他胸前蹭了蹭，换了个方向团起来：“就凭他那点儿觉悟，这辈子充其量只能当个人精。”

　　“人精……”

　　曹操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对这个词的内涵又有了新的认识。

　　“是啊，”黑猫还在解释着，“山精，树精，兔子精，狐狸精……为什么不能有人精？”

　　“……”

　　曹操又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今天可算是长知识了！”

　　***

　　天亮之后孙权四人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会所回到了洛阳的家中。曹操早晨打来电话说有事先回，却没说更多。孙权想到昨晚的郭嘉，不知曹操是否也和自己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心中觉得有些微妙，但对方不提，他也不便多问，双方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陆逊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但见孙权完全没有回学校上课的意思，再加上孙策的一句“那匹狼已经盯上你了，我看近期你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让他难以反驳，如果真的把狼引到学校反而更难处理，于是便决定和三人一道。

　　昨晚吕蒙突然出现询问事情的经过，孙权支吾了片刻，还是没告诉他，只叫他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孙策。吕蒙很聪明，立刻把孙权的反应和先前孙策将自己支开联系到了一起，明白了这件事恐怕当事人都不方便解释，当即就闭嘴出去睡觉了，早上醒来后也没有再提。不过孙权和陆逊被他这么一打岔，本来在做的事便无法再做下去。孙权在吕蒙离开以后才有空来害臊，越想越觉得无法直视陆逊的脸，稀里糊涂道了句晚安就睡下了。陆逊虽然先前也情动面热，但心中却比孙权镇定得多，见他着急睡下，只当他终于困了，便也道了晚安躺了下来。孙权渐渐睡了过去，但陆逊却没有马上睡着。临近半夜时他感觉到孙策回来了——那人进门时的气息就如同漫天的狂风被吸入了一个小小的匣子，但门一落锁，一切便都恢复了平静。

　　四人到了家，孙策一见电话便扑了上去，抱住电话不肯撒手，一声声深情的“公瑾”让陆逊怀疑眼前的和昨晚见到的不是同一只虎。他和孙权有段日子没在这儿住，吕蒙一个人把房子的一层住得乱七八糟的。陆逊打开冰箱看了看，决定先去买菜。吕蒙闲得无聊，便嚷嚷着要和他一起去。孙权心里有事，等到买菜的两人出了门，孙策依然在专心讲电话的时候，自己也悄悄地从门边溜了出去。

　　半小时后，孙权回来了。屋里空无一人，孙策不知去了哪里。他觉得有些奇怪，在一层喊了几声“伯言？子明？哥？”，又到二层各房间看了一遍，发现确实没人在家，便又有些窃喜。他进了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背朝着门在床角坐下，然后把刚才在外面买到的东西掏出来研究。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超市货架上的套套琳琅满目，什么款式都有。孙权红着脸纠结了片刻，干脆闭上眼随便拿了一盒就回来了。这时打开盒子一看，才发现里面还有很多细节，正捧着小包装在那儿犹豫要不要撕开一个来看看呢，忽听身边有人问道：“怎么买这个牌子啊？”吓得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手中的盒子袋子洒了一地。

　　“这牌子很烂的。”孙策看着自己的弟弟，经验丰富地进行指导。

　　“……”孙权脸都吓白了，看看自家大哥和一地的套套，直想以头抢地。

　　“这玩意儿吧，不同的人用起来感觉也不同……”孙策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上的盒子捡起来看了看，“比如我喜欢的公瑾不见得喜欢，所以你还得问问陆家那小子……嗯？怎么这么小？！”

　　“啊？”

　　“你尺寸这么小吗？不应该啊！”孙策捏着盒子盯着孙权的□□。

　　孙权已经顾不上以头抢地了：“这、这还分尺寸的吗？我随便拿的……”

　　“废话！当然分了！你以为你哥的尺寸能和一般人一样吗？！”孙策训道，“来，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哥！”孙权要哭了。

　　好在孙策并没有强迫弟弟扒裤子，只是伸手到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个来扔在床上，慷慨地说道：“昨晚散步时买的，先给你用吧！反正公瑾今天也来不了。”

　　“……”

　　“其实以前没这玩意儿的时候还是照样干，但公瑾说这叫情趣，对新生事物要勇于尝试。”

　　“……”

　　“要是嫌尺寸太大了，就照着这个牌子再去买小一号的。”

　　“……”

　　“两个够不够用啊？”

　　“哥……”

　　孙权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同时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出去买套套这件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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