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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故地重游
次日清晨,两人上马往林中走。这不是他们来的路。很快,见到了一条小溪,溪水叮咚作响,溪水清澈见底,武松看了看太阳,辨了辨方向,突然大吃一惊,“这路是去……”
“是去少林寺的。”雪傲答道,“少林寺前面那条小溪啊,和这条小溪的源头是一处,你看——”雪傲指向远处的山顶,“过了那山顶就是少林寺的溪水了,不过,这条溪的景色,可是更漂亮的。”雪傲语气中带着些自豪。
此时雪傲也激动了起来,再走一阵子,就到小时候练武的地方了。
这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因为山中凉爽,现在才到落樱时刻,谷中有一水潭,小溪便注入其中,又流淌出去,潭中荷苞初成,略带羞涩。草地嫩绿,点点蒲公英撒落其中。微风掠过,粉红花瓣如雨般飘洒,芳香沁人心脾。少时回忆涌上雪傲心头,她拔出雪溶剑,往马背上一蹬,飞身落入了草丛中,在花雨中翩然起舞,此时的雪溶剑,便不再是沙场上的兵器了。
武松本就希望她放下心中的包袱,快乐快乐。
雪傲舞剑,姿态若仙,在这家族龙脉中,更有一番韵味,便静静地看着她。
挖些野菜,煮着山间泉水,这一顿饭,倒是清新无比,武松觉得,这地方,才是练武的圣地。这一天,便在林中度过。
这是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因为山中凉爽,现在才到落樱时刻,谷中有一水潭,小溪便注入其中,又流淌出去,潭中荷苞初成,略带羞涩。草地嫩绿,点点蒲公英撒落其中。微风掠过,粉红花瓣如雨般飘洒,芳香沁人心脾。少时回忆涌上雪傲心头,她拔出雪溶剑,往马背上一蹬,飞身落入了草丛中,在花雨中翩然起舞,此时的雪溶剑,便不再是沙场上的兵器了。
武松本就希望她放下心中的包袱,快乐快乐。
雪傲舞剑,姿态若仙,在这家族龙脉中,更有一番韵味,便静静地看着她。
挖些野菜,煮着山间泉水,这一顿饭,倒是清新无比,武松觉得,这地方,才是练武的圣地。这一天,便在林中度过。
翌日,两人骑马去了少林寺,只是绕着寺庙转了转,毕竟现在是‘梁山泊贼人’,还是不抛头露面好。
当晚,投诉村中人家。
“你还要带我看什么?”武松问道。
“看——”雪傲稍稍顿了顿,“那年的东京。”
武松微微一怔。
从嵩山林中出来,上了官道。
武松换了身行头,普通装束,绾起头发,身上的不凡之气便被掩盖了不少,双颊的刺文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淡了些,雪傲再给他贴了俩膏药;两把刀,一把挂腰间,一把房包袱里。
“这路是通向西城门。”东京附近,雪傲是再熟悉不过了,纵然武松曾来过这里,哪比得上雪傲土生土长?“我家原来就是在城西,不过那院子,早就给了别人了罢。”雪傲叹道。
闲谈中,便进了城,过去的缉捕令早就没了,武松和雪傲二人就像出游的小夫妻,并无人怀疑。
马蹄踏在了青石板街上,声音清脆响亮,雪傲带武松转到了慕容宅,门庭早已改换,不知给了哪家大户。
“今晚住客栈?”武松问她道。
雪傲点点头道,“住一家不寻常的客栈。”
两人并驾往东城而去,路过蟠龙街,雪傲指了指原来林宅的位置,那堆火烧过的痕迹,早就被埋过,变了一座崭新的宅院。
“事态变迁,可悲可叹。”武松沉吟道。
“哎——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东城口龙门客栈,小二见了武松和雪傲,笑脸相迎。
“住店,一晚上,给个安静点的房间。”武松说了雪傲事先教的话,还故意大了点声。此时,雪傲正看着柜台后记账的掌柜。
那掌柜突然打了个激灵,抬头来,看到门口站立的两个人,右边的姑娘,相貌……
掌柜的赶紧迎了过来,盯着雪傲的脸看了半晌,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问道:“要……什么饭菜吗?”
“来两碗粥,几盘咸菜就好。”雪傲答道。
“好,姑娘请——”掌柜的指了指二楼的客房。
不错 ,这掌柜的,郝然就是四年前帮助雪傲的贺坤,刚刚武松说得第一句话,就是雪傲曾和他约定过的那个听起来相当普通寻常的暗号,他突然听到,觉得熟悉,才跑过来,说了自己的那句话,雪傲又对了一句。
再加上他认得雪傲相貌,那刚刚的姑娘,就是雪傲无疑了。
东京商旅繁华,客栈的消息又灵通,贺坤早就得知雪傲在梁山落草,尤其是今日才听得她成了亲。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雪傲会回来。
贺坤吩咐道:“小李——给天字号客房送好菜!”
“雪傲,真要两碗粥和几盘咸菜?”刚坐定,武松就问道。
“怎么?”雪傲笑道,“吃了几天野菜受不了了?”
武松被她问到心坎儿上了,只好点点头。
“放心——”雪傲道,“不是跟你说了嘛,那是暗号!”她走到中央桌边坐下,“你等着吧,有你好吃的。”
雪傲看了看这房间,说道,“二哥,这是我当年和嫂嫂住的屋子啊。”
不久,咚咚敲门声传来,雪傲前去开门,“想是饭菜来了。”
看到门外那人,雪傲依稀认出,稍有些犹豫,“……李大哥?”
门外那人点了点头,这便是贺坤的心腹了,那年替他们打探消息的小李,他把三盘菜端到桌子上,“二位慢用。”
看到三盘菜和米饭,武松稍稍皱了下眉,雪傲察觉到后,跟那小李说,“李大哥,麻烦给壶酒吧。”
“好嘞——”
“你还真懂我。”武松笑道,“这么好的饭菜,没有酒,太可惜了。”
“这三道是这里的招牌……”雪傲说道,“我小时候就吃过。”
酒足饭饱后,叫人撤了盘碗,雪傲说道,“二哥若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夜里起来陪我见个人去,如果不累,就在这儿等着。”
“那就陪你等着好了。”武松坐到她身边,“咱出来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山上又发生过什么事情。”
“又不缺你一个。”雪傲笑道。
武松不明,“怎么是就缺我一个。”
“你不知道啊——我原来也没干什么,也不练兵,我离开存在,都没什么改变。”
“对了,这个贺掌柜到底是什么人?”武松问道。
“他可厉害着呢。”雪傲想到贺坤的能耐,忍不住赞叹,“当年多亏他帮我,从这里的密道出走、在这里休息……完全没被人发现过,而且他有心腹手下,不像林大哥家里的小厮和石秀哥哥手下的士兵,那个送菜的李大哥,曾经也帮了我忙。”
“贺伯伯隐藏深得很……” 她说道。
也是,贺坤这家客栈得有二十年了,经历过多少风雨,他自岿然不动。
聊着天,夜幕降临,商贩收摊,东京城变得宁静,雪傲看了看天,便拿了烛台,带武松下了楼。柜台处隐隐有微光,便是贺坤在等雪傲,他听到脚步声,赶紧来看,雪傲手托烛火,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汉子。
“雪傲,这次没摔?”贺坤道。
雪傲摇摇头,“从这里摔倒过,便不会再在同一处摔倒了。”
贺坤上下打量了武松,“这位便是打虎武都头吧,刚听山东那边的商贩说剑骨雪傲成亲,我贺坤命好,见了这两个人。”
“贺伯伯不要说笑了。”雪傲与武松坐下,她问道:“近来可好?”
“好——”贺坤喝口茶道,“天天听说你们梁山泊势大,连打了祝家庄、高唐州和青州府,这替天行道的口号,是越来越响了。”
“对了,贺伯伯。”雪傲问道,“东京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还能有什么?”贺坤叹道,“朝廷里骂梁山,百姓中赞梁山,高廉给你们打了,呼延灼给你们收了,慕容晔给你们杀了……”
“这帮奸臣,皇帝老儿就是这么给蒙着。”武松恨恨道,“总有一天要打到东京来。”
“你们打也好,不打也罢,我就开我的店,在这里,迎接你们。”贺坤笑道。
“现在梁山泊的实力远远不够,恐怕打到东京还早着呢。”雪傲摇摇头道,“贺伯伯,向您打听个人。”
“说吧”贺坤干脆利落答道。
“你可知道宿太尉?”雪傲问道。
“当然知道”贺坤轻叹一口,“怎么?”
雪傲看了一眼武松,笑道,“没啥事,就问问他人如何,听说是个好官。”
贺坤点点头,“不仅是好官,还是难得的好官啊。”
雪傲又瞥了瞥武松,看他没怎么在意,心里舒一口气,有些事,也许不能跟他说。
“怎么,这趟还有什么打算吗?”贺坤问道。
“明日去拜访吴奶奶,然后就该回梁山泊了。”
贺坤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暗淡下来,“去看看老太太吧。”
晨雾未散,汴梁东南的那片墓地还显得幽森,杂草遍地,稀稀疏疏的几个墓碑撒落在地上。
“您就不能等雪傲来看您吗……”
吴老妇人病逝了。
已经有两年了。
雪傲好想再大哭一场。
然而,只有两滴清泪流下。
难道,自己要适应悲伤了吗?
“前面的姑娘可是慕容雪傲?”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雪傲和武松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仿佛刚刚还在干些农活,既而放下手中的活儿来找他们似的。
雪傲暗自吃了一惊,然后微微点点头。
“太好了——两年了,她终于迎来她要等得姑娘了。”那妇人道。
“她说过,如果看到一个带着剑的白衣姑娘,就把遗言告诉她……”
“遗言?”雪傲惊道,“吴奶奶说了什么?”
那妇女莞尔一笑,“她说她知道你生活的很好,只是……当年与你同来的林冲夫人,可能并未死。”
这话如霹雳一般震醒了她,雪傲立刻从悲伤状态中走出来,“嫂嫂没死?”
武松以为她会继续去问什么,谁料雪傲却又支支吾吾地,“不……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了她的哀嚎。
而且,四年了,从来没有过她的消息……”
那妇人摇了摇头,“从那天以后,附近的人都从来没有找到过她的尸体,老妇人说当日官兵离去后也没有抬什么尸体。”
雪傲兀自呆了半晌,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想相信,是相信不了……
两人拜谢那妇人,上马离去。
雪傲她,是不会适应悲伤的。毕竟那只是暂时的痛苦,还有水泊梁山,还有武二哥……
而真正适应悲伤的人,也许就不会在流泪的,因为他们每天都在悲伤……慢慢的,是连泪都留不下来的。
“二哥,现在走的这个地方,就是当时的战场了。”村中大道上,雪傲说道。
那场仗是雪傲生平第一次,也是最惨烈的一次,然而过了四年,几乎没有任何痕迹,原来吴老妇人住的屋子,也早给了别人。
唯有一块大石头孤立在道路旁边,它才是会是一切变迁的见证者。
“二哥,你说是不是咱们婚宴拜错了高堂,婚后接连丧事……”
武松揽过她的肩膀,“都过去了,只怪老天不公。”
正说间,武松突然指了指空中,只见天边出现一个白点,既而越来越大,扑闪着翅膀,正是雪傲的鸽子。
武松吹出回旋音,鸽子轻盈落下。
“公明哥哥的信件。”武松打开信筒,扫了眼内容。微微一笑道,“咱有事儿干了。”
然后把信给了雪傲。
前日鲁大师下山欲寻少华山九纹龙史进,宋江不放心鲁大师一人出行,先派戴宗兄弟尾随,再请二位同去少华山,接应鲁大师。
雪傲突然发现落款的时间有点问题。
“二哥,这时间是十天前。”
“十天前!”武松赶紧凑过来看了看。“这么说大哥已经出来好久了,不知道走到何处了。”
雪傲则是看向小鸽子,那白鸽突然扑扇翅膀,雪傲发现鸽子的脚上还缠着一张纸条。
她赶紧解开来看。
灵鸽奇异,我欲一究;稍误时日,万望莫怪。
雪傲叹了口气,把纸条递给武松,武松看了落款,是“雨”和“人”。
“霞仗怎么这样啊……”武松叹道,“不过他却能打劫灵鸽之信,如此能耐……”
雪傲看了看鸽子的翅膀,“想是被石子击伤吧。”
“先不管这事了,当务之急便是少华山。”雪傲放飞灵鸽,说道,“不知道大师是骑马还是步行,咱们去路上,要么追要么等,尽早和大师会和。”
武松欣然点头,二人纵马向西,往少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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