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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停泊漂泊
后来渐渐明白，很多事情，不能仅看表面，它其实另有隐情。很多人，不能只看平时，要看内心。
“子汐，想过你的将来没有？”
“跟随项羽打天下，待天下平定了，就隐退江湖。”
“还有么？”
“没有。”
忽然发现自己又恢复了最初简练的风格，那个会追在三师公身后喊：“你喜不喜欢我？”的子汐，似乎在经历过太多后，已被掩埋进了时光的洪流里。张良也是一样，没有了当初的灿然洒脱，年纪轻轻，却露出了心事重重的一面，当然，我不可否认，他的心事重重与我有直接关系。时光与世事交叠，太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已是翻天覆地。
张良微微仰头，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忽然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狡黠笑容，如很久以前一般，用故作长辈的语气说道：“子汐，好好想想吧，愿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忽然记起，前一次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时，还是在小圣贤庄时，我因为凑热闹去海边看仙山，结果被梦魇住了，昏迷了三天三夜……
“子汐，听说你昏迷了三天，现在怎么样？”
就因为他这句话，把我气的在桑海一路狂奔，最后遇到了想抓我回咸阳宫复命的大司命。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可能是因为觉得三师公应该用平等的语气跟我说话而已，不要有长辈关切晚辈的态度，虽然是我师公，但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更何况，我是不希望两个人是什么师徒关系，天天梦想着有一天我能直呼他大名。
好了，如今两个人果然不是什么师徒关系了，说情人不假，说政场上的对手更不假。
还真是求婚啊，我期待了这么久，却在等到的这一刻格外失落。分明知道天下迟早要是一分为二的大局，两个人迟早都要针锋相对，还谈什么过一辈子？难道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我禁锢在身边，不让我为项羽效力？
不想拒绝的太突兀：“你……容我想想。”
三日后。
项羽和石兰如期成亲。
宫内一改往日的紧张阴森，变得轻松喜悦，乐声不绝，欢笑不绝，一片灿烂的红色海洋。党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似乎一日内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其乐融融，纵酒高歌。我却暗暗担心这种愉悦的气氛还能维持多久，何时被巨浪推翻。
石兰从今以后不是石兰，是项王的虞姬。望着眼前手牵手，给宾客祝酒的二人，我会心的笑了笑。他们的脸颊比涂了胭脂还红，笑容比喝了蜜还要甜，在我印象中，石兰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从里没有这么快乐的笑过，以前的她，一直是淡淡的语调，淡淡的表情，对谁都一样。
如果说，是少羽给了石兰这么大的改变……
“子汐，好好想想吧，愿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我很想说愿意，可是我无法说愿意。因为我们并不是一条心，并不像项羽石兰般从内心便是情投意合，我们的爱情，现在仅限于表面。
“月汐，你不胜酒力，不要喝太多啊。”恍惚间，石兰已经走到我的桌边，关切道。
一杯接着一杯，我竟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醉了，举杯消愁，不过是愁更愁。两年来，望着自己身边的人成双成对，少羽石兰，天明月儿，刘邦小芸……只有我似一叶扁舟，找不到可以停泊的渡口。当真的找到渡口时，才发现，渡口上有一根铁索，停靠后，便再也无法根据自己的意愿使出。所以，我是否该选择继续漂泊……
半晌，听到那个我一生中最依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算了，她想喝，就让她喝吧。”
“嗯。”我吭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话，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话。一旁的张良轻轻搂过我的肩膀，好像再解释着些什么，有些醉意的道：“你怎么想我也罢……觉得我在利用你也罢……”
“一开始就是利用我，想通过让我离开嬴政来削减嬴政的力量，这不是两年前在蜀山我就心知肚明的事情么？我若是真计较，现在还理你？”我苦笑了一声，“现在又想通过娶我来削弱楚国贵族的力量，削弱项王的力量……我这一身武功还真是我的劫啊……”
张良在我耳旁轻轻呵道，颇有一种无奈：“你真是变了。你果然不再是子汐了，现在的你，真的很复杂。”
“我没有变，楚月汐还是楚月汐。只是三师公的子汐已经随着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我故作轻松道，“但是，无论是子汐还是月汐，都是很爱张良的。只是怕，张良只爱子汐的单纯、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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