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五十二章声名鹊起
　　斗技场的喝彩声撞在看台石柱上，反弹出震耳的回响。王攀附走下擂台时，靴底碾过残留的灵力光斑，竟在青石板上留下淡金色的脚印 —— 那是筑基期灵力外溢的痕迹，引得围观修士纷纷侧目。
　　李沧海就站在擂台下方，青灰袍角被风扯得猎猎作响，皱纹堆叠的脸绷得像块万年玄冰，浑浊的眼珠里淬着冷光，死死盯着王攀附的背影。换做半月前，王攀附见了这等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定要躬身行礼；可此刻，他只是慢悠悠转过身，右手搭在赤焰剑鞘上，连腰都没弯：“李族长特意来道贺？”
　　“竖子猖狂！” 李沧海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每个字都带着霜气，“悬空城的规矩，轮不到外来者践踏！”
　　没等王攀附开口，龙啸天已上前半步，红衣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火星，帝龙火在指尖凝成寸许火球：“李族长是忘了斗技场的规矩？赢者提要求，输者认栽 —— 难不成李家输不起，想让全悬空城看笑话？” 他故意抬了抬手腕，焚天卫令牌上的火龙纹在阳光下闪得刺眼，“还是说，你想试试焚天卫的锁链，有没有你李家的护山大阵硬？”
　　李沧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没敢接话。火龙谷在悬空城的势力盘根错节，焚天卫连城主府都敢查，他李家虽有矿脉，却得罪不起。最终只能狠狠啐了口，甩袖喝道：“走！” 一群李家修士跟着灰溜溜离开，背影透着说不出的憋屈。
　　王攀附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以前他见了修士长老要点头哈腰，现在才明白，修仙界的规矩只有一条 —— 拳头硬的人说了算。
　　“这老狐狸肯定会报复。” 龙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提醒，“李家在北区有三座黑铁矿脉，说不定会雇杀手。”
　　“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王攀附握紧剑鞘，混沌魔晶在鞘中轻鸣，“现在的我，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炼气修士了。”
　　第二日清晨，听竹院的锻造炉刚燃起火焰，万宝楼掌柜就跌跌撞撞闯进来，瓜皮帽歪在脑后，气喘吁吁地喊道：“王公子！不好了！李家带了二三十人围了万宝楼，为首的是筑基中期的大管家李忠！”
　　王攀附正调试焚天诀的火候，闻言头也没抬：“带了什么法器？”“个个都持上品法器，还有人扛着玄铁盾！” 掌柜的声音发颤，递过来个温热的玉瓶，“这是三枚淬剑丹，您…… 您可得小心啊！”
　　王攀附接过玉瓶揣进怀里，拎起赤焰剑就往外走。刚拐过街角，就见万宝楼前围满了人，李家修士穿着统一的灰袍，手里的刀剑泛着寒光，将路人赶得远远的。李忠站在最前面，三角眼吊得老高，手里的长刀上还缠着黑色布条，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缚灵刃”。
　　“小子，终于敢露面了！” 李忠狞笑着上前，筑基中期的威压铺展开来，压得周围的小修士连连后退，“打伤少主、抢我李家宅院，今天就让你知道，在悬空城惹了李家是什么下场！”
　　王攀附停下脚步，扫过那群修士的眼神，像在看一群待宰的土鸡瓦狗：“斗技场各凭本事，输了就耍无赖 —— 这就是你李家的家风？至于宅院，地契在我手里，城主府盖了印，有本事你去抢城主府啊？”
　　“找死！” 李忠被噎得脸通红，挥刀就朝王攀附砍来。缚灵刃带着黑色灵光，能暂时封锁修士灵力，显然是针对王攀附的短距瞬移。
　　可他的刀刚递到一半，眼前突然空了 —— 王攀附的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秒已出现在李忠身后。赤焰剑的火焰 “腾” 地窜起三尺高，却没出鞘，只用剑背轻轻拍在李忠的后脑勺上。
　　“啪！”清脆的响声传遍整条街道，李忠像被敲懵的鹌鹑，晃了晃身子，直挺挺地趴在地上，长刀 “哐当” 落地，门牙磕在青石板上，溅起血丝。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连风都停了。李家修士们瞪圆了眼睛，手里的法器差点脱手 —— 筑基中期的管家，竟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王攀附用剑鞘挑起李忠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起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报仇就自己来，别派些阿猫阿狗出来丢人现眼。” 手一松，李忠 “噗通” 摔在地上，后脑勺肿起个大包，疼得直哼哼。
　　“还有谁想试试？” 王攀附环视着剩下的李家修士，赤焰剑在阳光下泛着金红光芒，斗技场赢来的煞气还没散，吓得那群修士连连后退，有两个脚软的差点摔倒。
　　有个年轻修士不知死活，举着玄铁盾冲上来：“我们人多，怕你不成！”王攀附身影一晃，瞬移到他身后，剑鞘狠狠砸在盾面中央。“铛” 的一声脆响，玄铁盾竟被砸出个浅坑，修士连人带盾飞出去，撞在万宝楼的木柱上，当场晕了过去。
　　“滚。” 王攀附吐出一个字，筑基期灵力裹着声音炸开，震得人耳膜发疼。剩下的李家修士哪还敢停留，拖起地上的人就跑，连掉在地上的缚灵刃都忘了捡，背影比昨天李沧海离开时还狼狈。
　　“好！” 围观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有人直接扔来袋灵石，砸在王攀附脚边：“王兄好身手！这袋灵石算小弟的贺礼！” 还有个穿锦袍的商人挤过来：“鄙人是‘灵宝阁’掌柜，想请王兄做供奉，每月五十块上品灵石，如何？”
　　万宝楼掌柜的凑上来，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花，偷偷塞给王攀附个油皮纸包：“这里除了淬剑丹，还有份‘玄铁锻剑法’，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方，锻剑时加三滴月华水，能让法宝沾空间属性！”
　　王攀附捏着油皮纸包，心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以前他得看掌柜脸色进货，现在对方倒贴丹药秘方；以前见了筑基修士要绕道走，现在他自己就是别人巴结的对象。这就是实力的滋味！
　　“做得不错。” 紫瑶的声音从街角传来，银色圆环在她指尖慢悠悠转着，“李家吃了这亏，短时间内不敢再来找事。”“一群废物而已。” 王攀附语气轻佻，连 “前辈” 的称呼都省了 ——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已不必再刻意讨好。
　　紫瑶眉头微蹙，却没多说：“城主传讯，让你去城主府见北区长老。李家、柳家、赵家的掌权人都会到场。”
　　王攀附心里猛地一震，随即涌上狂喜。北区长老！那是悬空城真正的话事人，活了最少五百年的老怪物！他们见自己，定是要吸纳进核心势力，说不定还会给资源、赐功法！他下意识挺直腰板，连走路的姿势都带了派头，仿佛已经成了北区的一员。
　　城主府坐落在北区中心，比龙啸天的别院奢华十倍。朱漆大门前的玉石狮子，嘴里衔着的不是夜明珠，而是两颗拳头大的空间灵石，银色灵光顺着狮口往下滴，在地面凝成细小的空间裂隙。
　　客厅里，五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围坐在紫檀木桌旁，为首的大长老穿着绣着星辰纹的黑袍，手指捏着个紫砂茶壶，壶嘴流出的茶水竟在空中凝成莲花状 —— 那是金丹期修士才能掌控的 “灵力化形”。
　　“这位就是王攀附吧？” 大长老放下茶壶，声音洪亮如钟，目光扫过王攀附时，带着审视却无轻视，“年纪轻轻突破筑基，还能赢李轩，胆识不错。”
　　换做以前，王攀附定会跪地磕头；可此刻，他只是微微拱手：“晚辈王攀附，见过各位长老。” 姿态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年轻人的锐气 —— 他知道，此刻的谦卑只会被当成懦弱，唯有展现底气，才能被真正认可。
　　客厅里的气氛凝滞了一瞬，二长老刚想皱眉，却被大长老用眼神制止。大长老从怀里掏出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个 “北” 字，边缘镶着金边，灵光流转间，竟有细微的空间波动：“这是北区通行令，持此令可自由出入北区禁地，调用三座低阶矿脉的资源，还能竞选长老阁执事 —— 悬空城向来唯才是举，不分内外。”
　　王攀附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却烫得心口发颤。北区禁地藏着上古遗迹，矿脉资源更是修士抢破头的宝贝，执事之位更是能调动北区的人手！多少修士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他刚来悬空城没多久就拿到了！
　　“多谢大长老。” 他终于弯了弯腰，语气里带着真心的感激 —— 这不是单纯的赏赐，而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是实打实的权力。
　　从城主府出来，王攀附一路把玩着令牌，恨不得挂在脖子上炫耀。紫瑶跟在他身边，突然开口：“北区的水比你想的深，这通行令既是荣誉，也是枷锁 —— 李家不会甘心，柳家也未必乐见外人掌权。”
　　“我知道。” 王攀附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有通行令在手，有龙啸天和紫瑶撑腰，再加上自己的实力，难道还怕了他们？
　　回到听竹院，他把玄铁扔进锻造炉，掏出万宝楼给的锻剑法研究起来。赤焰剑太普通，配不上现在的身份，他要锻一把上品灵器，最好带空间属性，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开开眼。
　　正对着图纸比划，龙啸天突然闯进来，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小子，灵溪来了！就在我那别院！”
　　王攀附手里的图纸 “啪” 地掉在地上。灵溪？她怎么会突然来悬空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 灵溪心思单纯，会不会看不惯他现在的锋芒？可转念一想，让她看看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省得总担心他受欺负。
　　他连忙整理了下衣袍，收敛了几分锐气，跟着龙啸天往别院跑。刚进院门，就看到灵溪站在海棠树下，淡蓝色衣裙被风拂起，手里攥着株清心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像幅鲜活的画。
　　“王大哥！” 灵溪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小跑着过来，“苏师叔说你在悬空城很厉害，我就偷偷跑来了！”
　　王攀附故意挺了挺胸膛，让她看清自己腰间的北区通行令和城主令：“我突破筑基了，还拿到了北区的通行令。”“真的？” 灵溪的眼睛瞪得更大，伸手轻轻摸了摸令牌，语气里满是崇拜，“王大哥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被她崇拜的眼神看着，王攀附心里的得意又冒了出来，拉着她的手指着院子里的灵植：“以后你就住这，想吃灵果、想修炼，大哥都给你安排。”龙啸天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别在这腻歪，我备了灵膳，边吃边聊。”
　　饭桌上，王攀附唾沫横飞地讲着赢李轩、打跑李忠的事，灵溪听得眼睛都不眨，时不时发出 “哇” 的惊叹；龙啸天则在一旁补充细节，故意夸大王攀附的凶险，引得灵溪更担心，也更崇拜。
　　酒过三巡，王攀附有点晕乎乎的，正想再说点自己的 “丰功伟绩”，却瞥见别院假山后有两道黑影闪过。他瞬间清醒，悄无声息地摸向赤焰剑，就听黑影压低了声音嘀咕：“…… 玄机子大人说，让李家…… 三日后勤……”
　　玄机子？王攀附的心脏猛地一沉。那老狐狸怎么又冒出来了？还和李家勾结在了一起？他刚想追上去，黑影却像察觉到什么，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只在地上留下了点淡绿色的粉末 —— 那是玄机子特有的轮回草粉末！
　　酒意瞬间消散，王攀附站在原地，后背渗出冷汗。他摸了摸腰间的北区通行令，突然觉得这令牌有点沉，像块烫手的山芋。原来他以为的 “站稳脚跟”，不过是卷入更大漩涡的开始。
　　但这点不安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现在有实力，有靠山，手里还有北区通行令，就算玄机子和李家联手，他也未必怕！王攀附握紧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多了几分狠厉 —— 越是汹涌的漩涡，才越能显出他的本事！
　　月光下，他转身往客房走，脚步沉稳。悬空城的灯火依旧璀璨，但王攀附知道，那些灯火之下，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这漩涡中心，闯出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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