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咸鱼,但开团就跟

作者:茉莉鲜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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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援


      不过一个时辰后,胤祺已换下那身厚重的朝服,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常服,与秦龄等少数心腹策马奔出杭州城。

      马蹄踏过官道,扬起阵阵尘土。

      与此同时,太子行辕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殿下,五贝勒已经离城了。”小喜子躬身禀报,“走得甚是匆忙,只带了几个贴身侍卫。”

      太子胤礽斜倚在锦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扳指,闻言轻嗤一声:“孤这个五弟,倒是心急。海宁那烂摊子,就让他去收拾罢。”

      小喜子低声道:“五爷这一去,分明是要与殿下划清界限。他去海宁吃苦,倒显得殿下在杭州享乐了。”

      胤礽眸光一冷:“孤岂会不知?他既要做孤臣,孤便成全他。”

      玉扳指在灯光下泛出冷硬的光泽。胤礽何尝不知这是胤祺给他出的难题?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严办,势必会寒了索额图一党的心;若是轻纵,又显得他无能。

      后续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

      杜斯年抱着厚厚的卷宗,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求见太子。

      “殿下!非是下官办事不力,实在是……漕运、工部那些衙门,关系盘根错节,如同湿滑的泥鳅,抓不住,甩不脱啊!”他声音带着哭腔,额头紧贴着冰凉的青砖,“他们阳奉阴违,拖延物料,下官人微言轻,实在是无可奈何!”

      太子胤礽拧着眉,看着那些记录着推诿、拖延的确凿证据,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指尖烦躁地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这些卷宗像一块块烧红的烙铁,烫手得很。

      他既不能明目张胆地包庇这些拖后腿的“自己人”,那等于授人以柄,又不能像胤祺那样,毫无顾忌地挥下屠刀,那会寒了人心,也显得他毫无容人之量。

      最终,在各方注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以“整饬吏治、确保赈灾”为由,下令申饬相关衙门,处置了几个证据确凿、跳得最欢的官员,以求暂时平息事端。

      消息传回海宁,秦龄正在帮胤祺扶稳一架测量水平的简陋工具。听闻此事,他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自家爷。

      胤祺正赤脚踩在潮湿的泥沙里,弯腰查看着新打下的一排木桩,闻言只是直起身,用沾满泥浆的手背抹了下额角的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抓紧时间,潮汛不等人。”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远处堤坝上民夫们的夯土号子声、海浪拍岸声交织在一起,慢慢飘远。

      秦龄看着自家爷在夕阳下闪烁的侧脸,心中再无半点疑虑。

      这才是他家爷该站的战场——不是杭州那铺着锦缎的厅堂,而是这浸透着血汗与希望的土地。

      ---

      数日后,疫情来势汹汹。

      太子胤礽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宇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虑:“五弟在海宁亲历险境,如今又逢时疫,孤实在放心不下。传令下去,即刻从杭州库存中调拨一批药材,再加派两名太医,速速送往海宁。”

      待官员领命而去,小喜子上前低声道:“殿下,咱们库里的药材也不宽裕,这……”

      胤礽抬手打断,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做哥哥的,总要表示表示。至于药材够不够用……”他顿了顿,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那就要看五弟的造化了。”

      他需要胤祺稳住海宁的局面,却也不愿见这个弟弟太过顺遂。这份“兄弟情深”的赏赐,既要做得漂亮,又要恰到好处地拿捏分寸。

      随着灾民聚集,发热、腹泻者日渐增多,医棚人满为患,药材消耗极快,尤其是黄连、黄芩等清热解毒之药,以及消毒防疫的生石灰,已然见底。

      胤祺眉心紧锁,正与几位太医商议对策,思量是否动用非常手段时,秦龄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振奋与诧异。

      “爷!营外来了十几辆大车,满载药材与生石灰!为首的老者自称姓庆,说是奉福晋之命,特来相助!”

      “庆叔?”胤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他岳母身边的得力老人,怎会突然至此?

      “快请。”

      须臾,风尘仆仆却步履稳健的庆叔被引入,规规矩矩行了大礼,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双手奉上:“奴才庆福,奉福晋之命,特来拜见爷。福晋有家书在此。另有药材二十车、生石灰十车已抵营外,听候爷的调配。”

      胤祺接过信,入手便觉不同——信封是穆额齐素日所用,火漆封缄得格外仔细。他挥退左右,只留秦龄,拆信展读。

      信不长,语气平静克制,只道京中一切安好,让他勿念。

      又言“闻浙省时疫或将起,恐药材不继,特命庆叔携京中筹措之物先行送来,后续尚有商队分批南下,皆以庆叔手中信物为凭,见物即发”。

      信中只字未提银钱来源,更无半句诉苦之言。

      胤祺目光敏锐,注意到信纸边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墨点,似是斟酌再三所致。他心念微动,命常顺先安顿庆叔,再仔细查验物资。

      常顺很快回报:“爷,药材皆是上品,包装严谨,石灰亦是新烧。奴才细看,部分装药的箱笼上,有京城‘永济堂’的暗记,那是……那是福晋娘家陪嫁的铺子。”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庆叔带来的护卫,皆非府中寻常仆役,倒像是大商号培养的好手。所用车马,也像是从几家商号紧急征调而来。”真的是大手笔。

      胤祺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那封信上。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在京城是如何周旋于各府之间,如何不动声色地调动资源,甚至可能……动用了自己的体己。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酸涩交织着涌上心头。

      她远在千里之外,却比他更早洞察危机,送来了这救命的及时雨,且做得如此隐秘周全。

      “秦龄。”

      “奴才在!”

      “即刻接管所有物资,交由军医统一调配,优先保障医棚与重点区域!生石灰立刻分发,加大消毒!对外暂不声张来源,只说是殿下协调、多方筹措之功。”

      将功劳归于太子,避免树大招风。

      “嗻!”

      “后续物资接应,由你与庆叔单线联络,务必隐秘、稳妥。”

      “奴才明白!”

      ---

      杭州城内。

      杭州知府回禀:“仰赖殿下威德,各方商号踊跃输诚,物资的及时抵达,海宁县疫情蔓延的势头已被有效遏制。”

      胤礽执棋的手微微一顿。对面坐着的杭州知府连忙赔笑:“想必是殿下派去的太医妙手回春……”

      “是吗?”胤礽落下一子,声音平稳,“孤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神医,能凭空变出这许多药材来。”

      “好个老五,”胤礽轻轻放下棋子,唇边笑意渐深,“倒是孤小瞧他了。”

      眼下疫情控制住对他也是好事,既然胤祺愿意将功劳归于他,他乐得顺水推舟。

      “传孤的命令,嘉奖那几家商号。”他淡淡道,“再派人仔细查查,这些商号背后究竟是谁在打点。”

      “嗻。”

      唯有胤祺身边核心几人知晓,在那危急关头,是京城那位沉静的五福晋,以她的方式,稳住了后方。

      ---

      数日后,胤祺再次提笔撰写密折。他依旧详实禀报了在太子“指导”下疫情受控的进展,言辞恭谨。

      只在折末,以极其含蓄的笔触附了一句:“府中内眷,感念天恩,亦倾其私蓄,略尽绵薄,臣闻之,感愧交加。”

      他知道,皇阿玛定然能读懂这字里行间的深意。这份不显山不露水的“忠君体国”,远比任何标榜功劳的言辞,更能触动圣心。

      夜深人静,胤祺独坐灯下,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封家信,望向北方,目光是查案这些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

      ---

      畅春园,澹宁居。

      康熙搁下朱笔,目光掠过御案一角不薄的一沓密报——那里是赵昌刚呈上的,事关五贝勒府近日动向。

      他没有立刻翻开,只抬眼望向窗外粼粼湖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赵昌,老五媳妇儿那边,动静不小啊。”

      侍立一旁的赵昌躬身回话,声线平稳:“回皇上,五福晋五日前变卖部分嫁妆首饰,并动用府中积余,组织数支商队南下,采买了大批药材、石灰等物,运往浙江。全程以寻常商旅为名,行事颇为隐秘。”

      康熙指尖在紫檀桌面轻叩,一声一声,沉而稳。

      他没有追问细节,赵昌能报到他这里,说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且尚未越界。

      “变卖嫁妆……”康熙低声重复四字,嘴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一丝弧度,不是不悦,倒像触动了什么,“她倒是个有魄力的。”

      穆额齐此举,绝非寻常内宅妇人的小打小闹,更非为了邀买人心。

      这是在倾其所有,为远在险地的夫君稳住后方,补朝廷一时难顾之缺。

      更难得的是,老五媳妇儿不曾动用皇子福晋的名头大张旗鼓,只以最踏实、也最有效的方式行事。

      他家这个老五,真是好福气啊。他福晋的这份决断、这份远见,这份沉静的力量,远胜于朝中无数夸夸其谈的大臣。

      他欣赏这份“不张扬”的担当。

      夜半,胤祺自浙江发来的密折呈至御前。

      康熙仔细翻阅,目光最终停在最后一句:

      “府中内眷,感念天恩,亦倾其私蓄,略尽绵薄,臣闻之,感愧交加。”

      他凝视那寥寥数字,良久。

      他没有丝毫被蒙蔽或事后被告知的不快,反而,一种深切的欣慰,缓缓漾开。

      这个臭小子!

      他这哪里是在表功、为妻子讨赏啊,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跟自己交心呢。

      这个臭小子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儿臣知道京城的一切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儿臣与福晋所做的一切,都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君言!

      夫妻同心,里外兼顾。

      康熙仿佛能看到,在浙江那片混乱的泥泞中,他的老五,不仅顶住了前方的明枪暗箭,还将后方经营得固若金汤。

      这与在杭州享受着虚名、权衡着各方利益的太子,形成了微妙而鲜明的对比。

      “孤臣直王,贤德内助……”康熙低语,眼中精光一闪。

      他需要能办事的干才,更需要懂进退、让他放心的儿子。

      胤祺此番浙江之行,展现的能力、手腕、心性,乃至这“意外”凸显的家室之贤,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提起朱笔,在密折上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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