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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朵玫瑰
关于这件海上的突发事件,玛德琳、艾莉克萨和克洛伊都对家人保守了这个秘密,所以她们的父母并不知道她们经历了多么惊险的一个早晨。
威严的议会厅里是另一番场景,阿卡修斯面无表情坐在主位,看似柔和的面庞,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而又明亮。
整个议会厅除了他之外,再有一人便是阿拉里克,沉重的自责感在眉间久久不能散去,他没有肩负起作为大王子的责任,这使他本该看向父王的眼睛转而低垂看着地面,顺直的睫毛遮盖了眸中的情绪。
王宫内调度骑士时已经尽量做到不惊扰国王了,可依旧被他发现了,等了解完一切始末后,也就出现了会议厅里这一幕。
“我一直给予你很大的信任,阿拉里克。可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哪怕是要出海,你有做好一切准备吗?”阿卡修斯手指弯曲叩响桌面,“天气情况有做到百分百的保证吗?面对意外发生的救援方法有考虑到吗?什么准备都没做好,你就让这样的意外在眼前发生了!”
父王的指责犹如雷厉风行的闪电劈断了内心的弦,他对此无地自容。
阿拉里克说:“父王,这次是我错了,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也差点害了大家。”
阿卡修斯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极力压制着暴怒的情绪,对于这个长子,他总是温和中带着严厉,很少在阿拉里克面前发脾气暴露本性。
“幸好这次没有人出事,不然我该怎么向公爵们解释呢?又或者是卡兰莎使者发生了意外,我们要怎么和顺夏国交代?”
由于他们这一群人经常和季兰榆相处,他都差点要忘了她的使者身份了,还好没有出什么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卡修斯沉思半晌,郑重地对他说:“阿拉里克,我会在你的下一次生日宣布你为王储。这次的教训你要牢牢记住,将来一定不可以再有失误。”
“哎,艾尔最近很不听话,我希望你能听话一些。”
“是,父王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阿拉里克知道父王一直有意立他为太子,可当阿卡修斯真正说出来的这一刻,他依旧感到不可思议,父王对艾尔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吗?
还有那句“艾尔最近很不听话”又是什么意思?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艾尔似乎并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他还是那般温柔待人,关于不听话的说辞,他实在想不通。
王储的身份将是一座更庞大的山压在他身上,阿拉里克已经做好了承担更重的责任的准备。
椅子向后推,拉出沉闷的拖地声,阿卡修斯站起身,压低了嗓音,“对了,那件事还没有查到结果吗?”
是丢失的那枚戒指,关乎到王储能否顺利继承王位的信物。
“父王,比尔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不过我这边还有一点线索,我会尽快排查的。”阿拉里克皱紧眉头,明显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而他所说的线索也就是伊蒂丝母亲被埋葬的那个小花园,当时他们查到这里之后,一切的线索都断了,可是比尔拿着那枚戒指也没有任何动作,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必须要加快进度,不然……你也知道后果……”在阿拉里克看不见的角度,阿卡修斯狠戾的眸光如刀锋一样,如若比尔借戒指之物要来抢夺这个国王的位子,那到时候怕是更加不好处理了。
阿拉里克目光坚定,点头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一场父与子之间、君与臣之间的对话落下帷幕。
是夜,两道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暗色身影出现在那亚沙滩,相比前几天的丰收节,今晚的氛围倒是显得格外静谧,只有潮起潮落拍打着沙滩的声响。
塞琳屈膝半蹲着,从宽大的披风里探出手来,浸在冰凉刺骨的海水里,下一刻水流毫不留情地离她而去。
“按你刚才所说,你怀疑是人鱼引起的这场风暴,并在海底袭击了阿尔瓦。”塞琳清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然后她站起身看向被黑夜吞噬的海平面,也许她的视线已经到达了深海。
“虽然是猜测,但是我认为八九不离十,当时我并没有感受到有其他的巫师的存在,而那天发生的事的确太诡异了。”季兰榆放下披风的帽兜,露出一双透亮坚定的眼神。
“其实我还在担心一个问题,要是阿尔瓦没有成功研制出解药,他会不会去找你?”
毕竟塞琳熬制药水的能力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
塞琳脸色深沉,勾起嘴角带着一丝不屑,“放心,他找不到我的,他也不会这么早死的,他这种人最惜命了,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去的。”
这一波浪潮起得有些高,差点扑湿她们的鞋,季兰榆连忙拉着塞琳的手臂往后退,“小心。”
塞琳拍了拍她的手以示感谢,“如若真是你猜的这样的话,那后面还有好戏看呢,这人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既然阿尔瓦不会再靠近海域,那么人鱼就会上岸了,不知道那个时候阿尔瓦找出解药了没?”
知道实情的她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那就是希望阿尔瓦受到该有的惩罚。
“没有那么容易,那天他制解药的时候我都听得出他的慌张,只怕到时候就算没死,身体状况也大不如从前了。”海边的风把披风吹得簌簌作响,季兰榆抬手将吹乱的碎发挽至耳后,遂又老实地戴上了帽兜。
她又说:“伪善的阿尔瓦,真恶的赫尔曼,伽萨罗也算是个多事之地了。”
不过要不是因为赫尔曼,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来到这里,给人生阅历又增添了浓厚的一笔。
“如果不是多事之地,我又怎么会独自久居庄园,不见世人呢?”塞琳应付道。
季兰榆不禁调侃:“我还以为你是天生不喜欢接触外人呢。”
“都有……”塞琳忍不住瞟了一眼她,的确除了交易市场的那个老板,接触最多的就是季兰榆了。
已经深夜,海域附近的路灯也早已熄灭,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偶尔一只夜猫子为了捕捉猎物从她们脚下急速地飞奔而去,隔远了听还能听到一声犀利的猫叫。
因为说到了赫尔曼,季兰榆就目前的状况说:“塞琳,你知道王宫神殿里的那块石头吗?那块吸收了气息就能找到人的石头,我觉得现在的自己面对赫尔曼太过被动了,只能等着他出现,如果他不出现我就很难找到他,我想要主动出击。如果哪里还能找到那个石头的话,我一定要得到它。”
她觊觎那块石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是它的用处太大了,只是她还想不到理由借那块石头,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想必也不会轻易交给外人。
既然这样,还不如她去找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就怕这世上只有那一块石头了。
闻言,塞琳先是沉着脸思虑了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面色却不见放松,“当初,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上帝赐予了他们除邪惩恶的宝物,并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真正来自哪里。我想,你也许想想办法和大王子达成合作关系会更容易一些,如果你不想暴露巫师的身份,凭借高强的武艺想必也够了,他不会拒绝你的。”
虽然她不知道石头的真正由来,但是出谋划策她还是能想到的,一想到季兰榆放在她这里的玫瑰,她心底泛起愁,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事到如今,依旧没有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
“合作……那我是不是得让他主动来找我好一些呢?”季兰榆喃喃自语,若是她主动出击的话,还需要编个理由应付阿拉里克,拥有共同的敌人才能让关系更加可靠。
“那你加油玫瑰的事我还在努力,你也别放弃……我知道我白说了,你当然不会选择放弃。”塞琳在分别的路口对她说,眼里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看懂的深意。
季兰榆莞尔一笑,随后点头。
也许这条路还很长,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结果越来越近了,来到伽萨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很确信自己没有在做无用功。
——
“季兰榆,你去哪里了?”
这小子是故意守在这里的吧,季兰榆内心吐槽,之前几次说不定也是故意的,跟守株待兔似的。
只是这一回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她不再拒绝他,打开房门,朝里屋扬了扬头,“进来说吧。”
不仅心态变了,身份也发生了转变,她现在可真像一个邀请兔子进屋的大灰狼,不过她发誓她可没有什么坏心思。
难以置信的心情溢于言表,艾尔德里克偷笑着跟着季兰榆走进了她的房间。
茶杯里倒出冒着热气的茶,推到艾尔面前,季兰榆开口问道:“你故意在门口蹲我呢?”
不是暧昧的试探,她只是想调侃一下他。
可这个调侃也精准地踩雷了,艾尔的耳尖刹那间发烫,他的心事被看穿了,他并不感到无地自容,相反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经过那天的海上意外之后,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季兰榆对他的态度转变,可他拿捏不准,又变得患得患失,烫手的茶杯在指尖也恍若无物。
“我,没有。我就是想来看一下贝丝,还有我已经把三字经背完了,想来跟你说一声……”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季兰榆这次看到了艾尔藏在头发下那一双微红的耳朵,她的一对密又长的睫毛在屋内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轻轻地就像蝴蝶振翅,若有所思地称赞:“艾尔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学东西很快嘛,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跟你试着说一些简单的顺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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