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天使长是我前男友

　　克里斯汀缩在沙发角落，膝盖上摊着本书，红头发用根麻绳胡乱束着，几缕湿发贴在颈间，随着她压抑的呼吸轻轻颤动。

　　艾德里安端着杯硫磺酒从厨房出来时，正撞见她像只受惊的魅魔，猛地把书往抱枕底下塞。动作太急，书脊磕在茶几角上，发出“咚”的闷响，封面上烫金的“禁”字闪了下寒光。

　　“藏什么呢？”艾德里安挑眉，黑眼睛里淬着惯有的嘲讽，“总不会是又欠了哪个赌坊的钱，藏着催债单吧？”

　　克里斯汀的耳朵尖瞬间红了，比她眼底的血丝还艳。“关你屁事。”她梗着脖子，手却死死按着抱枕，指节泛白，“喝你的酒去，少管闲事。”

　　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反倒勾起了艾德里安的兴致。他走过去，故意把酒杯往茶几上一顿，震得抱枕滑下去半寸，露出书脊上的烫金字体——《谎言环秘事：天使与恶魔的禁忌欢愉》。

　　“哟，”艾德里安的语气里添了几分玩味，“什么时候改看这种东西了？色欲环的风月话本还不够你看的？”

　　克里斯汀猛地扑过去按住抱枕，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你他妈瞎看什么！”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慌张，“这是……这是阿斯蒙那混蛋塞给我的，说是什么新出的‘战斗指南’，我还没来得及扔——”

　　“战斗指南？”艾德里安嗤笑一声，弯腰就去抢。他的手指刚碰到书脊，就被克里斯汀狠狠拍开，掌心火辣辣地疼。这女人的力气向来惊人，尤其是在她想藏住什么的时候。

　　“滚开！”克里斯汀把书往怀里一抱，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再碰我就把你那瓶‘三倍怨恨特调’倒进硫磺池！”

　　就在这时，伊瑟克端着盘洗好的草莓从厨房出来。银白的头发用根黑丝带松松系在脑后，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还沾着点水珠。他显然没注意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把草莓往茶几上一放，轻声说：“洗好了，尝尝。”

　　艾德里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抓起颗草莓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爆开，冲淡了刚才那点莫名的烦躁。“还行。”他嘴硬道，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克里斯汀怀里的书——那本书的封面似乎印着两个纠缠的人影，一个黑发，一个银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总不能是……

　　“我回房了。”克里斯汀抱着书，像抱着颗定时炸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客房，关门声震得墙上的弹孔都在掉灰。

　　艾德里安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今天不对劲。”他对伊瑟克说，语气里带着点困惑，“平时看这种东西恨不得贴我脸上炫耀，今天居然藏着掖着。”

　　伊瑟克没说话，只是拿起颗草莓，用指尖轻轻擦掉上面的水珠。他的动作很慢，指腹摩挲着草莓娇嫩的表皮，像在研究什么精密的魔法阵。

　　“你说，”艾德里安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那书上该不会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比如……她跟哪个恶魔的风流韵事？”

　　伊瑟克的睫毛颤了颤：“或许。”

　　“切。”艾德里安撇撇嘴，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克里斯汀把那本书藏得更严实了。她总是等艾德里安和伊瑟克出门，才偷偷摸摸地拿出书来看，有时会对着书页傻笑，有时又会皱着眉念叨“不对啊”，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压抑的惊叹，听得艾德里安心里直发痒。

　　终于在一个硫磺雨停了的午后，机会来了。克里斯汀被阿斯蒙的信使叫去色欲环，说是有批新到的“情欲香水”要她去试试水。她走得匆忙，把书忘在了沙发缝里，露出半截烫金的书脊。

　　艾德里安几乎是扑过去把书抽了出来。封面比他上次瞥见的更刺眼——漆黑的底色上，一个黑发恶魔正被银发天使按在祭坛上，恶魔的黑衬衫被撕开，露出的皮肤上爬着银色的锁链，天使的脸埋在恶魔的颈窝，银白的翅膀遮天蔽日，翅尖却泛着诡异的暗红。

　　而封面上的名字，赫然是——艾德里安·伊格纳缇，伊瑟克·德莱斯切。

　　“操。”艾德里安的手指猛地收紧，书脊被捏得变了形。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翻开书页，油墨的香气混杂着点若有似无的檀香，扑面而来。

　　第一章的标题就让他气血上涌——《审判庭的余烬》。

　　内容更是让他目瞪口呆。书里详细描写了他和伊瑟克在天堂审判庭的“第一次”，说他被伊瑟克用圣光锁链绑在审判席上，天使长撕碎了他的白袍，在圣父的神像前占有了他。文字露骨得像直接把色欲环的爱情动作片搬进了纸页，连他喘息的频率、伊瑟克咬他锁骨的力道都写得清清楚楚。

　　“胡扯！”艾德里安低骂一声，手指几乎要戳破纸页。他确实在审判庭待过，但那时候伊瑟克正跪在圣父面前为他求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更别说什么圣光锁链——那玩意儿碰一下都能灼伤他的皮肤，伊瑟克怎么可能用它绑他？

　　他耐着性子往下翻，越翻越觉得离谱。书里的场景从天堂审判庭换到了谎言环的黑市仓库，说伊瑟克用纯净灵魂买下了他一个晚上，在堆满记忆水晶的货架间折腾了整整一夜，还说他被捆在货架上，嘴里塞着块沾了硫磺的布，只能发出呜咽的求饶声。

　　“放屁！”艾德里安的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他确实和伊瑟克去过黑市仓库，但那是为了躲避玛尔斯的追兵，两人在里面躲了不到一个小时，连手都没牵过，更别说书里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可书里的细节又真实得可怕。它准确地描写了他后腰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被蚀骨瘴伤的），描写了伊瑟克后腰那颗小小的朱砂痣（他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甚至描写了伊瑟克亲吻他时，喜欢先用鼻尖蹭他的唇角——这些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小习惯。

　　“这到底是谁写的？”艾德里安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颤，心里又惊又怒。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风月话本了，这分明是有人在偷窥他们的生活，还添油加醋地写成了这种东西！

　　他正翻到一章叫《硫磺池的秘密》，里面说伊瑟克带着他去了谎言环郊外的硫磺温泉，在冒着泡泡的池水里对他做了些“难以启齿”的事，还说他被烫得浑身发红，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在伊瑟克怀里挣扎。

　　“简直是胡说八道！”艾德里安气得差点把书撕了。他确实去过那个硫磺温泉，但那地方的水温高得能煮熟鸡蛋，别说做那种事，靠近点都能被烫掉一层皮！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艾德里安猛地把书往沙发垫底下塞，刚塞进去一半，伊瑟克就推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伊瑟克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外面硫磺雨的湿气。他手里提着个纸袋，里面飘出淡淡的面包香，“买了你喜欢的焦糖面包。”

　　艾德里安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强装镇定地接过纸袋，指尖却在发抖。“谢了。”他的声音有点发紧，不敢看伊瑟克的眼睛。

　　伊瑟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微微隆起的地方，雾蒙蒙的灰白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

　　“没、没什么！”艾德里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就是……就是刚才看了只地狱虫，有点恶心。”

　　伊瑟克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弯腰从沙发垫底下抽出了那本书。

　　艾德里安的脸瞬间白了，他想抢，却被伊瑟克轻轻按住了手。“这是什么？”伊瑟克的声音很平淡，手指却已经翻开了书页。

　　艾德里安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能想象到伊瑟克看到那些内容时的表情——愤怒？羞耻？还是觉得被冒犯？

　　可伊瑟克只是安静地翻着，一页一页，动作缓慢而专注，像在看一本普通的植物图鉴。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雾蒙蒙的灰白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在翻到某一页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里不对。”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指腹点在书页上的某段文字。

　　艾德里安凑过去一看，是刚才那章《硫磺池的秘密》，伊瑟克指的地方写着：“伊瑟克吻着艾德里安的锁骨，右手沿着他的腰线往下滑，在他大腿内侧轻轻捏了一下，惹得他像只受惊的猫一样弓起了背。”

　　“这里不对。”伊瑟克又说了一遍，语气很认真，“我不会捏那里。”

　　艾德里安愣住了。他以为伊瑟克会生气，会觉得被冒犯，没想到他居然在纠正书里的错误？

　　“为什么？”艾德里安的声音有点发傻。

　　“那里的皮肤很薄。”伊瑟克的声音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用力捏会疼。”

　　艾德里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想起自己大腿内侧确实有点敏感，上次伊瑟克不小心碰到，他差点跳起来。这家伙居然连这个都记得？

　　伊瑟克又翻了几页，在一章叫《契约书的诱惑》前停了下来。这章写的是艾德里安在处理一份恶魔契约时，被伊瑟克按在堆满契约书的桌子上“就地正法”，还说他的黑衬衫被撕成了碎片，混着契约书的羊皮纸一起落在地上。

　　“这里也不对。”伊瑟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衬衫是丝质的，不容易撕。”

　　艾德里安的脸更红了，他确实喜欢穿丝质的衬衫，因为舒服，伊瑟克居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还有这里。”伊瑟克翻到《贪婪环的盛宴》，里面写着伊瑟克在莫尔领主的宴会上，借着餐桌的掩护，在桌子底下对艾德里安做了些“不雅”的动作，害得他打翻了酒杯，把红酒洒在了莫尔的丝绸睡袍上。

　　“莫尔的睡袍是防水的。”伊瑟克的语气很肯定，“上次他不小心把灵魂蜜酒洒在身上，一点痕迹都没留。”

　　艾德里安彻底傻眼了。他看着伊瑟克一本正经地纠正着书里的错误，从他衬衫的材质到莫尔睡袍的特性，甚至连硫磺温泉的水温都记得清清楚楚，突然觉得有点荒谬。

　　“你……你不觉得这书很过分吗？”艾德里安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们居然……居然这么写我们……”

　　伊瑟克合上书本，看着他：“有点无聊。”

　　“无聊？”艾德里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快把我们写成色欲环的色情片主角了，你居然说无聊？”

　　“嗯。”伊瑟克点点头，语气很认真，“情节不合理，细节也不对。”他顿了顿，补充道，“比如这里，说我喜欢在你耳边说脏话，但我从来没有过。”

　　艾德里安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想起自己确实有点喜欢听伊瑟克说脏话，虽然那家伙总是说不出口，每次都只会用吻来堵住他的嘴。

　　“还有这里，”伊瑟克又翻开一页，“说你喜欢被绑起来，但我们试过几次，你明明很抗拒。”

　　“你还说！”艾德里安的脸像被火烧一样，他猛地抢过书，往沙发上一摔，“那都是你瞎试的！谁让你学那些破书里的玩意儿！”

　　伊瑟克低笑一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对不起。”

　　艾德里安的气瞬间消了大半，他往伊瑟克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那现在怎么办？这书肯定不止一本，说不定全地狱都传遍了。”

　　“找到写这本书的人。”伊瑟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修正。”

　　“修正？”艾德里安愣住了，“你还真想让他改啊？”

　　“嗯。”伊瑟克点点头，语气很认真，“错误的东西，应该纠正。”

　　艾德里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伸手捏了捏伊瑟克的脸颊：“你是不是傻？这种书就是用来胡说八道的，谁会当真啊？”

　　伊瑟克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笑意：“我当真。”

　　“好吧好吧，”艾德里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找就找。不过你得答应我，找到那家伙之后，直接把他扔进色欲环的妓院当男宠就行了。”

　　“好。”

　　就在这时，客房门突然开了。克里斯汀探出头来，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点心虚的表情：“那个……你们都看到了？”

　　艾德里安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你还有脸说！这书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

　　“不是我！”克里斯汀赶紧摆手，脸都白了，“是莫尔那胖子！他前几天派人送过来的，说是新出的畅销书，让我给你们‘提提意见’！我本来想偷偷扔了的，结果……”

　　“莫尔？”艾德里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胖子又想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克里斯汀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个记忆水晶，“他还说，要是你们觉得不满意，他可以让作者改，保证‘贴合现实’。”

　　“贴合你个头！”艾德里安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克里斯汀身上砸，“我现在就去把他的肥脸按进硫磺池里！”

　　“别别别！”克里斯汀赶紧躲开，“我已经帮你问好了，这书的作者是个叫瓦莱丽的魅魔，就在色欲环的爱情酒店里住着。莫尔说，她是根据‘可靠线人’提供的消息写的。”

　　“可靠线人？”艾德里安的眼睛眯了起来，“我看就是哪个不长眼的偷窥狂！”

　　伊瑟克突然开口：“我们去见见她。”

　　“去见她？”艾德里安愣住了，“见她干嘛？直接把她扔进硫磺池不就行了？”

　　“让她修正错误。”伊瑟克的语气很认真，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事。

　　艾德里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无力。他怎么就忘了，伊瑟克这人看着清冷，其实骨子里固执得要命，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吧，去见她。”艾德里安叹了口气，“不过说好了，要是她敢胡说八道，我就把她的尾巴剪下来当跳绳。”

　　“好。”伊瑟克应得很干脆，伸手牵住了艾德里安的手。

　　克里斯汀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牙酸。她捡起沙发上的书，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伊瑟克喜欢在艾德里安睡着后，偷偷亲吻他的睫毛。

　　“啧啧，”克里斯汀咂咂嘴，“这作者还挺懂嘛。”她把书往沙发上一扔，从口袋里掏出个新的记忆水晶，上面是阿斯蒙发来的消息：“新香水已备好，速来。”

　　“来了来了。”克里斯汀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把那点关于色情话本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反正有那两个较真的家伙去处理，她还是去试试新香水比较重要。

　　色欲环的爱情酒店比想象中更热闹。门口站着两排穿吊带裙的魅魔，尾巴上系着粉色的蝴蝶结，看见艾德里安和伊瑟克，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抛着媚眼。

　　“两位先生里面请~”一个领头的魅魔笑得花枝乱颤，尾巴轻轻扫过艾德里安的手腕，“我们这儿新到了‘情欲之露’，要不要试试？”

　　“滚开。”艾德里安的声音冷得像冰，甩开了魅魔的尾巴，“我们找瓦莱丽。”

　　魅魔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瓦莱丽大人正在忙呢……”

　　“让她出来。”伊瑟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威压。魅魔的脸色瞬间白了，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黑色蕾丝睡袍的魅魔走了出来。她有着紫色的卷发和金色的眼睛，尾巴尖上戴着个小巧的铃铛，走路时叮当作响。

　　“就是你们找我？”瓦莱丽的声音像浸了蜜，眼睛在艾德里安和伊瑟克之间转了一圈，露出抹暧昧的笑，“我猜，是为了那本书吧？”

　　“少废话。”艾德里安的声音冷得像冰，“那本书是不是你写的？”

　　“是又怎么样？”瓦莱丽挑眉，笑得更暧昧了，“怎么？两位大人觉得写得不好？我还以为你们会喜欢呢。”

　　“喜欢？”艾德里安的火气瞬间上来了，“你把我们写成色欲环的色情片主角，还指望我们喜欢？”

　　“我这是艺术加工嘛。”瓦莱丽笑得不以为然，“再说了，地狱里的人就喜欢看这个。你看，这本书都卖断货了，连傲慢环的卢修斯大人都买了一本呢。”

　　艾德里安的脸瞬间黑了，他刚想发作，却被伊瑟克拉住了。“书里的错误很多。”伊瑟克的声音很平淡，从怀里掏出那本书，翻开其中一页，“这里，关于硫磺温泉的描写不对，水温太高，不适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瓦莱丽打断了：“哎呀，伊瑟克大人，您还真较真啊？这就是本小说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

　　“错误的东西，应该纠正。”伊瑟克的语气很坚定，指着书上的文字，“还有这里，说我喜欢在他耳边说脏话，但我从来没有过。”

　　瓦莱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她看看伊瑟克，又看看艾德里安，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我的天！你们俩也太可爱了吧！居然真的在纠正这种细节？”

　　艾德里安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就忘了，跟魅魔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到底想怎么样？”艾德里安的声音冷得像冰，“说吧，要多少钱才肯停刊，并且公开道歉？”

　　“钱？”瓦莱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瓦莱丽缺那点钱吗？”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想要的，是你们的‘独家授权’。只要你们肯让我跟着你们几天，记录下真实的细节，我就立刻停刊，并且公开纠正所有错误。”

　　“你做梦！”艾德里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们凭什么让你跟着？”

　　“就凭这个。”瓦莱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录音水晶，按下开关，里面传出莫尔油腻的声音：“……只要瓦莱丽能弄到艾德里安和伊瑟克的独家消息，我就把贪婪环的独家出版权给她……”

　　艾德里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就知道，莫尔那胖子没安好心！

　　“怎么样？”瓦莱丽笑得得意，“是答应我的条件，还是让全地狱都听到莫尔的计划？”

　　艾德里安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砸在瓦莱丽那张得意的脸上。可他知道，瓦莱丽说的是实话。要是让莫尔的计划传出去，他们只会被更多的恶魔骚扰，永无宁日。

　　“好，我答应你。”艾德里安的声音冷得像冰，“但你必须答应我，只许看，不许碰，更不许瞎写。要是敢耍花样，我就把你的铃铛塞进你的喉咙里。”

　　“放心吧。”瓦莱丽笑得像只偷吃到糖的狐狸，“我保证，绝对真实，童叟无欺。”

　　接下来的几天，艾德里安和伊瑟克的身后多了个甩不掉的尾巴。瓦莱丽像个幽灵似的跟着他们，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笔记本，时不时记录着什么，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惊叹，看得艾德里安头皮发麻。

　　他们去黑市买面包，瓦莱丽就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手看，嘴里念叨着：“哦~ 伊瑟克大人帮艾德里安大人擦嘴角的面包屑了，好温柔~”

　　他们去莫尔的庄园处理契约，瓦莱丽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伊瑟克帮艾德里安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在笔记本上写着：“啧啧，动作真自然，一看就是练过的~”

　　最让艾德里安受不了的是，他们晚上睡觉，瓦莱丽居然找了个借口，在他们隔壁房间住了下来，美其名曰“记录夜间互动”。结果半夜艾德里安起夜，发现这家伙正扒在门缝上往里看，眼睛亮得像狼。

　　“你他妈看什么看！”艾德里安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抓起门口的扫帚就往瓦莱丽身上砸。

　　瓦莱丽灵活地躲开，笑得暧昧：“没什么，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像书里写的那样，抱在一起睡而已。”

　　“滚！”艾德里安怒吼一声，把瓦莱丽赶回了房间，关上门，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伊瑟克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没事。”艾德里安的声音有点发紧，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能感觉到伊瑟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点困惑。

　　“她很吵。”伊瑟克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嗯。”艾德里安应了一声，往伊瑟克怀里蹭了蹭，“等她写完，我就把她扔进硫磺池。”

　　“好。”伊瑟克应得很干脆，伸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瓦莱丽果然没再瞎写。她记录的都是些日常小事：伊瑟克帮艾德里安系围巾，艾德里安抢伊瑟克碗里的草莓，两人在沙发上看人类的电影，伊瑟克的手悄悄放在艾德里安的腿上……

　　这些平淡无奇的小事，被她写得细腻而温暖，没有了之前的露骨和夸张，反而多了点真实的烟火气。

　　艾德里安偶尔瞥见几眼，心里那点别扭的情绪渐渐淡了。他发现，原来他们的日常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的。

　　一周后，瓦莱丽拿着她的新稿来找他们。“看看吧，”她把稿子递过来，脸上带着点得意，“保证全是真实细节，没有一点夸张。”

　　艾德里安接过稿子，翻了几页，愣住了。里面没有了那些露骨的描写，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的心理活动和温馨的互动。她写伊瑟克在艾德里安处理契约时，会默默递上一杯温水；写艾德里安在伊瑟克看书时，会偷偷往他嘴里塞草莓；写他们在硫磺雨的夜晚，会挤在一张窄床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入睡。

　　“怎么样？”瓦莱丽的语气里带着点期待，“比之前的版本好多了吧？”

　　艾德里安没说话，心里却有点复杂。他不得不承认，瓦莱丽确实有才华，把那些平淡的日常写得像首温柔的诗。

　　“可以。”伊瑟克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就这样出版吧。”

　　“你说什么？”艾德里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同意让她出版？”

　　“嗯。”伊瑟克点点头，语气很认真，“这版没有错误。”

　　伊瑟克这人最在乎的就是“真实”和“正确”，只要符合这两点，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

　　“好吧，随你。”艾德里安叹了口气，把稿子还给瓦莱丽，“不过说好了，要是再敢瞎写，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瓦莱丽笑得像只偷吃到糖的狐狸，“我保证，这版绝对是‘年度最佳爱情故事’。”

　　瓦莱丽走后，艾德里安看着伊瑟克，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说，要是这书真的火了，我们是不是就成了地狱的‘模范情侣’了？”

　　伊瑟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伸手把艾德里安揽进怀里：“不知道。”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不在乎。”

　　艾德里安往他怀里蹭了蹭，心里那点别扭的情绪彻底消失了。是啊，他们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怎么看，怎么写。他们在乎的，只是彼此而已。

　　硫磺雨又开始下了，敲得窗玻璃噼啪作响。艾德里安窝在伊瑟克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很安心。

　　“喂，”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紧，“你说，瓦莱丽会不会把我们今天的对话也写进去？”

　　伊瑟克低笑一声，吻了吻他的发顶：“有可能。”

　　“那她会不会写……”艾德里安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羞耻的试探，“写我们晚上……”

　　“会。”伊瑟克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笑意，“但这次，她会写对。”

　　艾德里安的脸瞬间红透了，他往伊瑟克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混蛋。”

　　伊瑟克低笑一声，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克里斯汀从色欲环回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又看了看茶几上那本新出版的《谎言环秘事》。

　　“啧啧，”克里斯汀咂咂嘴，转身往客房走，“看来以后有的是狗粮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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