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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
“让让,让让!”成绩表前,人头攒动。
江南谙一如往常地第一时间走了过去。
周柒路过,看了席殷堃一眼:“你不去吗?”
席殷堃拨弄着手指:“人太多了啦。成绩这东西,出来就出来了,又不会跑。早看晚看都一样。”
周柒耸耸肩,不可置否。
“那要不干脆我帮你……”她话还没说完,江南谙便走了回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文122,数学139,英语137,班二,你。”
话音刚落,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江南谙被看得不好意思,抬起了头:“怎么了?”
周柒拍着手,脸上露出了姨母笑:“牛啊,江南谙。一向只管学习的大学霸居然把他同桌的成绩记得那么牢。”
江南谙的脸一下子红了,摸着耳朵疯狂找补:“哦……因为她开学考第一。”
席殷堃此时眼和嘴都张得圆圆的——这江南谙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后座的何佳琪拱火:“才不是呢。我看呀,就是单纯记得喜欢的人的成绩了。”
江南谙此时脸红得都要滴血了,用一副恨不得吃了何佳琪的眼神瞪着她:“我没有!”
席殷堃手撑着脸,单纯且自豪地笑了:“那是,我可棒了,当然是朋友会喜欢的类型啊。佳琪我也喜欢你的。”
云沫沫正打算起身,突然许愿扯了扯她的袖子。云沫沫转头,只见许愿一副紧张兮兮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着她:“帮我看,我不敢。”
云沫沫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打算帮他看的。
从云沫沫的座位到公告栏的距离不长,她却仿佛走了很久,比要看自己的成绩都紧张。
她害怕如果结果不好的话他会就此放弃。
“语文112,数学115,英语119……班二十!”云沫沫险些尖叫出声。许愿已经不仅仅是保住了名额,还达到了班级一半的水准。
她微笑着朝着一旁焦急等待的许愿比了个“耶”。许愿会心一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哇,沫沫,你是班一啊!班一!”席殷堃走了过来,开心地拉着云沫沫的手。
云沫沫舒心地笑了。这样的结果,真好。
1班的结构基本没有变化,只是略微调动了几个人。
有人来,有人走。这仿佛是常态。
新转来了一个女生叫俞浅,和何佳琪意外地投缘,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班上的“显眼包八卦组合”。
上午第四节课,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刻。
“三。”齐遇忝屏息凝神。
“二。”周柒默默祈祷。
“一。”席殷堃已经拿好了饭卡。
“叮铃铃!”
冲!一群人像饿狼一样即将拥出去。
“回来回来!”凌墨敲了敲黑板,“急什么呀?我还没讲完呢!反正现在去也是排队。再等等,我要把这题讲完。”
一群刚要起来的人只好默默地坐了回去,心里怨怨念。
席殷堃趴在桌子上。吃不到饭,她心里怨气很大。
江南谙瞥了她一眼。没办法,他也没东西吃。
只好委屈吃货等一等了。
突然,他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席殷堃居然抽出一张餐巾纸就往嘴里塞。
“你干嘛?”江南谙忍不住低声询问。
席殷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又从抽屉里抽了一张递给他:“你尝尝?甜的。”
这孩子怕不是饿傻了?
江南谙摆了摆手:“我不吃。你慢慢吃,别噎着了。”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毛病。
这是人说的话吗?
席殷堃没有介意,还继续给他科普着:“这个餐巾纸是最好吃的,那个有点儿硬。还有另外一款蓝的,那个不好吃。”
江南谙彻底无语了。
“好了,下课。”凌墨收拾好东西离开,学生们也终于得以解放。
“吃饭!吃饭!”一群饿狼般的学生冲了出去。
席殷堃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她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瞿燃飞奔的身影。
“哎,小心……”席殷堃刚想提醒,就看到瞿燃严严实实地撞到了柱子。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他居然又马不停蹄地像醉汉一样冲去食堂。
席殷堃都傻了。
这是有多饿?
中午,席殷堃回到了教室,却见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下午体育课体检”。
“体检啊。”席殷堃自言自语着,“那体育课肯定又上不成了喽。真可惜,本来还想和柒柒打排球呢……哎,不对。”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回座位扯了扯江南谙的袖子:“同桌,下午体检你没问题吧?”
江南谙正在写字的笔顿了一下,犹豫片刻道:“没事。”
“真的假的?”席殷堃狐疑地看着他,却发现江南谙手都在抖。
没事个鬼啊?
“没事的。”席殷堃拍了拍他的肩,“只要到时查血常规的时候不要看针头,不要去想它,想一些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就行。实在不行哼哼歌。”
江南谙脸上有些爬上了红晕:“真的没事。”
席殷堃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紧张,说给自己听的,顺道才跟你说的。”她有的时候真的佩服自己的演技。
江南谙咬了咬唇——他其实还是慌的。
他祈祷着下午不要到来,却事与愿违。
很快就要体检了。
“注意效率啊,哪边人少去哪里,大家尽量快点儿,我们还能回去讲两道题。”凌墨在体育馆门口催促着。
“又讲题啊?”班上几个女生对视一眼,开始推推搡搡磨磨唧唧地排队。
“哎哎!”何佳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们男生在测身高体重诶!”
“真的假的?”俞浅瞬间两眼放光芒,两人同步伸长了脖子朝他们那个方向看去。
罗琦忍不住想翻白眼——不就是男人嘛?
陆嘉伸直了身体,想显得更高一些。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禁皱眉提醒:“同学不要踮脚。”
“身高169.5,体重……”
“诶,不是,这怎么还直接报的呐?”陆嘉险些跳起来。
齐遇忝调侃道:“呦,嘉子不行嘛。”说着便搂上了江南谙:“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咱们江南有没有长高。”
江南谙面无表情:“无聊。”实则心不在焉。
席殷堃被那边的声音吸引,忍不住看了他们几眼,犯着嘀咕:“男生对自己的身高都那么在意的吗?”
周柒哼笑:“好幼稚啊。”
不过她还是听到了齐遇忝的身高——183。
身高体重,视力嗅觉,色盲色弱,血压测量……
“按住了。”工作人员给席殷堃验完血,喊道,“下一个!”
“走吧?”周柒刚想走,突然被席殷堃叫住了:“对了,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周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挽着云沫沫离开了。
席殷堃朝着江南谙的方向看去。此时他已经完成了其他所有项目,就差验血了。
江南谙脸色愈发苍白,额头直冒冷汗。银色的针此时显得寒冷又坚硬,明明只有几厘米,在他眼里却是格外的长。
那根针像是在挑衅他一般,妖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小江江~乖乖的。我要来找你了哦。”
他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下一个。”
江南谙手心颤抖着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晕过去。
那也太丢人了吧?
他抬起头,想参考席殷堃的方法去转移注意力,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突然,他注意到了在工作人员身后的席殷堃。席殷堃也发现了他的目光,冲着他挥了挥手,随即在脸上摆着各种手势,做着各种怪腔,一副呆萌可爱的样子。
江南谙忍不住被逗笑了,一时间竟忘记了紧张。直到针被拔出,手臂上的疼痛感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同学,好了。”
“啊……谢谢。”江南谙有点儿晃神,缓缓把手收了回来。
那一瞬间,他居然觉得一直打针也不是不行。
“嘿!同桌。”席殷堃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拍了一下江南谙的肩膀,“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是不是不紧张了?”
江南谙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温柔地点了点头。
席殷堃见他没事,得意地摇头晃脑:“耶耶耶!恭喜我们小江同学攻克难关。”
“什么啊。”江南谙竟笑出了声,但随即又恢复了冰块脸,“走了。凌老师要讲题。”
席殷堃欲哭无泪:“我不要啊!”
两人回到了教室。席殷堃冲着周柒挥了挥手:“柒柒!”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便扑上去搂住了她:“怎么不理我?”
周柒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她:“在走神,没听到。”
席殷堃会意。她有时候也会这样,明明知道就是有声音,但只要不想听就会听不到。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立马坐回了座位。
凌墨拿着试卷,环视一周。见没有人吵闹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把试卷拿出来翻到第三面,看第19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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