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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方才那番认错求饶讨好,似乎已经让褚栖迟彻底丢掉了羞耻心。现在嘛,嘿嘿,她算是想明白了,在这人面前,要是谁还有羞耻心那谁就输了。
果不其然,重明闻言,眼神一凛,拿拐杖的手一松,“嗒啷”拐杖再次落下。
她抬起双手,一左一右,精准覆上褚栖迟那兀自巧笑嫣然的脸颊。
才片刻功夫,褚栖迟绯红的脸颊又被夜风吹得冰凉,此刻被重明温热的掌心一焐,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战栗。
“哼。”重明微微倾身,凝视着面前这张被她双手禁锢、却依旧眉眼弯弯、任她施为的脸:“你想得到美。”
“唔......”褚栖迟被她挤得嘟起了嘴,含糊地抗议。
一番纠缠。褚栖迟成功搭上“新拐杖”,当然,也没落下那根旧拐杖,毕竟,是好心人特地给她渡难的,她要拿回去好生收藏。
“收藏?一根粗制滥造的木头棍子,有什么好收藏的。”重明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这您就不懂了吧。”褚栖迟只是笑着摇头,心想重明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哪里懂得这其中的人情和纪念意义。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手拽着重明的胳膊,一手揉着自己被捏出红印的脸颊,又热又痒,“您以后能不能别再捏我脸了?”
重明歪过头,瞥了眼褚栖迟那确实有些狼狈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恶劣又畅快的弧度:“我故意的。”
她当然知道褚栖迟那敏感的皮肤病。苍天可鉴,最开始她可有注意不去触碰褚栖迟这个“泥人”,但谁让褚栖迟这人实在太“坏”,次次用贼兮兮的语调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做些乱七八糟的事,简直就是挑衅,那没办法了。
“怎么净喜欢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褚栖迟小声抱怨,她忽然抬起眼,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贴近重明,用一种“我为你着想”的语气认真提议:“我想了一下,今后你还是亲我吧,我允许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重明脚步一顿,眉头颦起,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言论,她手臂一收,将那个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带到面前:“......我能有什么好处?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倒是越发精进了。”
褚栖迟毫不退缩,甚至迎着重明沉沉的视线,抬起一只手,手指轻轻点着重明的胸口,沿着肝经的循行路线虚虚划了一下。
“重老板,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她一本正经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学术严谨,“从医学上讲,您这总爱捏人脸、动不动就气血上涌的毛病,是肝火旺盛,疏泄不及所致。《医问》有云,‘怒伤肝’,长久下去,于您身子骨大为不利。”
她说着,手指又悄悄爬上重明的手腕,在内关穴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美其名曰:“脉象弦紧,这就是肝气不舒的明证。”
重明眉头蹙得更紧,眼神里那点玩味逐渐被一种“我看你还能胡诌出什么花样”的审视所取代,却没有立刻甩开她的手。
褚栖迟见状,底气更足,继续她的“医理分析”,目光诚恳得能滴出水来:“而我这提议,是治本的良方。口唇乃脾之窍,亲吻之事,能通调心气,平和肝火,使郁结之气得以疏解。此所谓‘阴阳相合,水火既济’。看似是亲我,实则是在为您自己疏肝理气,降火安神。”
重明持续沉默,褚栖迟给出最终总结:“我这可是舍身做您的‘药引’,您怎能说是空手套白狼?分明是您稳赚不赔的养生之道。”
重明盯着她那张能言善辩、黑白颠倒的嘴,终是发出一声轻笑:“照你这说法,我岂不是还得谢谢你?”
“谢倒不必。”褚栖迟顺着杆就爬,眼睫飞快地眨动,“只需重老板......谨遵医嘱,酌情采纳,便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两人的目光相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混合着期待与挑衅的微妙气氛。褚栖迟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擂鼓。
然而,下一秒!
什么都没发生。
那绷紧到极致的气氛像是被一根针轻轻戳破,骤然消散于无形。重明眼底那点波动归于平静,手臂用力,毫不温柔地拖着这个还在发愣的“大夫”,转身朝客栈走去。
“医嘱?”夜风里飘来重明冷淡的声音,“庸医害人,闭嘴走路。”
“大胆!”褚栖迟闻言,立刻板起脸,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仿佛被冒犯了毕生信仰,“居然敢说我师傅是庸医?她老人家可是咱东陵一带响当当的‘活阎怕’!专治各种不服、疑难杂症,妥妥的大神医!”
对不起师傅,虽然刚才那一大段都是她编的,但海口已开,气势不能输!褚栖迟在心里给晏络认错。
一路吵吵闹闹,总算捱到了重明的屋前。
“我就睡这张咯!”褚栖迟几乎是欢呼着扑向靠里的那张床,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早上她来时就注意到了这屋里竟有两张床,还在一个房间,左右挨得不远,哈哈!天助她也......算了,任何心思在她身体接触到柔软床铺的瞬间都烟消云散,强烈的困倦之意如潮水般重卷而来,达到顶峰。
此刻她眼皮重似千斤,根本无力再去筹划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戏码,只胡乱洗漱后,便把自己规规矩矩地摆进了床铺正中央。
难得她没有作怪,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重明抱臂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以一种异常规矩的姿势躺得笔直。
“晚安,重明。”褚栖迟的声音弱弱地传出,已经含混不清,却还是坚持着朝着门口那模糊的身影恪守着睡前的仪式感。
重明走上前,停在她的床边,微微倾身,阴影笼罩下来。她伸出手,探向床头的油灯,极其冷淡地:“不准叫我名字。”
随即,“噗”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点昏黄温暖的光晕熄灭。紧接着,是房门被轻轻却果断带上的轻响,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紧接着是房门被关上的轻响。
褚栖迟看着房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在彻底的黑暗里抿了抿嘴。
她维持着平躺的姿势,只将手臂伸出被子,准确地将锦被拉高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从底下瓮声瓮气地传出来:“就叫。重明重明重明......”她一遍遍念叨着,仿佛在完成某种执拗的宣告。
可喊着喊着自己却先莫名笑出了声,那点微弱的抗议最终消散在带着倦意的笑意里。她放下被子,重新将手臂收回到身侧,唇角还留着一丝未散的笑意,终于沉沉睡去。
......
千载心会所五楼,尹煦悦大汗淋漓地推开包间门,“呼~”她一手撑着门框,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尚未平复。
方才她被拉近包间,包间的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魑贺反手将其锁上,“咔哒”一声轻响,让尹煦悦的心跳漏了一拍。房间内光线偏暗,只有角落的几盏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道不明的香,和魑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怕了?”魑贺松开她,自顾自地走到房间中央,转过身,手里的短皮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自己的掌心,那双狭长的眼在幽光里显得越发深邃,“刚才看鞭子的时候,胆子不是还挺大的?”
尹煦悦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雕花木纹,嘴硬道:“谁、谁怕了!我们祇祺人,还能不会用鞭子?”
魑贺低笑:“我当然知道,你会用鞭。但你一定不会用气。寻常鞭法,不过是筋骨之力,耍得再熟,也终是凡铁。”
她扬了扬手中的短鞭,“鞭之一道,长短迥异。先练好短的,方能知‘控气’二字精髓。”她手腕轻轻一抖,短鞭如同活蛇般窜出,啪地一声,将茶几上一只青瓷杯的杯柄精准地抽断,而杯身纹丝不动。“这是‘技’。”魑贺淡淡道。
尹煦悦屏息看着。
“但,这还不够。”魑贺话音未落,眼神微凝。也不见她如何发力,那软垂的鞭梢竟无风自动,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般,缓缓立起,一缕极淡的、几乎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流缠绕其上,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起来。
“看好了。”
魑贺并未挥臂,只是手腕极轻微地一震。
咻——!
鞭影破空,声音却截然不同,不再是清脆的炸响,而是某种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鞭梢并未触及远处博古架上的一只铜香炉,但就在鞭影掠过其前方半尺之时——
铛!!!
一声沉闷如钟的巨响炸开!那实心的铜香炉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炉身猛地向内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鞭痕,整个炉子剧烈震颤,嗡嗡作响。
尹煦悦猛地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隔空击物?!”
魑贺收回鞭子,那缭绕的气流也随之消散。“气发于心脏,辅于灵墟,贯于筋脉,通于臂腕,最终达于鞭梢。意到,力才到。短鞭更需极致精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气’到了。鞭未至,气已至。”
她走到尹煦悦面前:“力是死的,气是活的。把它引出来,灌入你的鞭子,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而不是你手里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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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问》】:根据《素问》编的内容。(包括小迟信口胡诌的内容。)
因为非特殊情况不会用到男性的作品(后文会出现,重构),所以说一下:
1.《素问》是《黄帝内经》的一部分。
2.《黄帝内经》是多人多代所作,非黄帝本人。
3.黄帝性别,以及中国神话中众多角色的性别。大概率是将女换男,本人对此持百分之九十七的相信度。推荐某b up:爽辣冷人。讲的男作者的书,但是里面例子里的蛛丝马迹感觉是不错的,更像是男性在换头过程中留下的,圆不过来的纰漏。
4.阴阳。开文已表明“阴阳男女”说法的no。
“阳:凡具有运动的、外向的、上升的、温热的、明亮的、兴奋的、功能的等特性的事物或现象。
阴:凡具有静止的、内守的、下降的、寒冷的、晦暗的、抑制的、物质的等特性的事物或现象。”
气阳血阴。本文气的设定,心脏阳气,灵墟阴气,“气发于心脏,扶于灵墟”。
因为小迟的顽疾,以及师傅行医。了解了下把脉。
把脉因为“‘左’为阳、为男,‘右’为阴、为女”得来的“男左女右”no。
“双手合参,不可偏废。”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