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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间隙2
睿儿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梁嘉裕常常借着睿儿去接近城安。
城安借着睿儿远离梁嘉裕的亲近,这也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性。
永朝将士到达了明城,迎接他们的是百姓的欢呼和家人的温暖怀抱。
六皇子张昭瑾的太子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黄林海不负黄渊将军的期望,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军功,梁嘉裕摘取“征北大将军”的称号,梁家不仅有财,又有武,惹来皇亲贵戚的艳羡。
只要梁嘉裕知道此中的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惹来皇帝的猜忌。
宫里宫外大举庆祝将士的凯旋归来,南城将士停留在明城稍作休息,黄林海正好去探望城安和睿儿。
下朝之后,梁嘉裕带着黄林海回梁府,共同经历过北城塞外的出生入死,在军事上两人有了不少共鸣,但是黄林海在北城塞外,从未听过梁嘉裕主动提过城安一句,城安有孕的消息还是六皇子告知他的。
想起城安那日苍白的脸色,黄林海不能指责梁嘉裕有错,只能说身在棋局,身不由已,换做是他,也不能接受妻子是叛国将军的女儿。
黄林海步入梁府的大门,不禁感叹梁府的财力,“梁少爷,你这府邸都比三个黄府大了。”
“喜欢就多留几天,让梁府沾沾黄将军的喜气。”梁嘉裕道。
黄林海闻言一笑,“是我要沾沾你梁府的喜气,百财汇聚,军功在手,娇妻相伴,还有了孩子,朝中上下,谁不羡慕梁府少爷。”
城安陪着睿儿看窗外的蝴蝶,听见了厅堂的响动,小桃欣喜道:“小姐,是黄少爷来了。”
“好,快去看看。”城安抱起睿儿,脚步匆匆的走向厅堂。
黄林海饮下一杯茶水,便看见了一道鹅黄色的倩影向自己走来。
“林海。”城安的声音已经不似少女时的灵动,有了几分温婉的味道。
“城儿,”黄林海站立起身,看向城安恬静的脸庞,怀中的睿儿不满娘亲的注意力被他人占据,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音。
“这就是你和梁少爷生下的孩子?”黄林海好奇的看向城安怀中的粉团儿。
听见自己被提起,梁嘉裕脸上终于有了丝表情。
他同黄林海回来,城安第一眼居然是看向黄林海,梁嘉裕咳嗽了一声,揽住城安的腰身。
“这是睿儿,我和城安的孩子。”
黄林海挑眉,狡黠的笑了笑,这梁少爷还跟以前一样吃他的醋,说明他还是在乎城安的,他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一把胖乎乎的桃木剑,就比人的手掌大些。
“这是桃木剑,可以辟邪招财,是给睿儿的见面礼。”黄林海把桃木剑递给睿儿,睿儿盯着桃木剑看,又好奇看向黄林海。
“睿儿喜欢你,你抱抱他。”城安道,她感觉腰上的手紧了紧。
她趁着把睿儿递给黄林海的时候,挪了挪身子,离梁嘉裕远了点。
梁嘉裕的脸色沉了沉,睿儿在黄林海的怀中被逗的咯咯笑。
小家伙见人就笑,你娘亲都要被人抢走了。梁嘉裕腹诽道。
黄林海在梁府吃完午膳,就要去处理军中未完的事务,城安依依不舍的送他到梁府门口。
“南城的荔枝也要熟了,你安排人摘下些来,酿些荔枝酒。”城安眼中都是离别的忧愁,牵起嘴角,佯装无事道。
“好,过些时间,我差人送些荔枝给你解解馋。”黄林海跨身上马,“回去吧,城儿,梁少爷和睿儿在等着你。”
黄林海已骑马离去,城安很想跟着黄林海回南城,但是北城塞外的事务还未处理完,要好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见到赵世。
小桃碰了碰城安的胳膊,小声道:“小姐,你快看看将军。”
梁嘉裕抱着睿儿站立在府内,一言不发的看城安送别黄林海的“深情”画面,散发着一股被丈夫冷落“深闺怨妇”的气息。
“无需理会他,我要回房休息。”城安有午睡的习惯,她掩面打了个哈欠,越过梁嘉裕,径直的走向寝屋。
收服了北城塞外,朝中局面有所稳定,梁府的账本也要进行更改调整,有些账本是到时候交回宫中处理,赵管家全权处理此事,城安也空闲了下来。
她躺在床中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拿起一本话本子看着。
梁嘉裕见城安无视自己,也不生气,他知道城安已经对他产生了间隙,要她一时半会接受自己的亲近也是痴心幻想。
睿儿分外喜爱黄林海赠送的桃木剑,他心中有愧,睿儿出生时,自己只是折了个草蟋蟀给他,时间已久,只剩下了个草架子挂在摇篮上。
把睿儿抱给乳娘照看,梁嘉裕寻了些竹子条,编织了一个小玩偶,像人一般,手脚都可以移动,他要拿给城安瞧瞧,他费了好多心思,这可比桃木剑好玩的多了。
梁嘉裕放轻脚步,走进寝房,如他猜想般,城安已经睡着了。
窗外传来知了的蝉鸣声,一声又一声,好似不会累似的,微风吹起了城安的鬓发,梁嘉裕蹲下身子,他甚至能看见城安浓密的睫毛。
梁嘉裕伸手拨去城安额前的碎发,轻轻的在城安额上落下一吻。
他起身站立,灼热的目光在探寻着城安的每一寸肌肤。
城安甚来畏热,她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是一件淡蓝色的亵衣,胸前的沟壑隆起,双臂皮肤皎白,随意的搭在薄被上,双足犹如白色的玉莲绽放在薄被外。
梁嘉裕的视线熨烫在城安的肌肤上,她只是瘦了些,身子跟以前一样娇美柔软,梁嘉裕忍不住抚上城安的小臂。
因是夏日的炎热,城安动了动,把双腿翻出了薄被外,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梁嘉裕的目光跟随着城安的动作,当看见城安足踝处斑斑点点的伤疤时,瞳孔震动,大步跨到床尾处。
刺眼的疤痕好似蛇蜕下的皮,沾染在城安洁白如瓷的皮肤上。
梁嘉裕蹲下身子,细细端详着城安足踝上的疤痕,以前他跟城安亲热时,从未见过城安身上有一处疤痕。
为何城安足踝上会有疤痕?他不在城安身边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城安未写信告知他,祖父祖母和赵管家也并未提过城安受伤,城安与他是在北城塞外产生的间隙,是在北城塞外受伤的吗?
轻轻抚上城安的脚踝,他到现在才知道城安足上的伤疤,他以为城安经历过的生育之苦,已经是她经历过的最大的皮肉苦痛,原来还暗含着他不知道的伤痕。
梁嘉裕手中的温度惊到了城安,她快速的把腿缩进了薄被中,转过身侧睡。
他唤醒城安,转即一想,城安连生下睿儿的苦楚都不跟他提及,脚上受伤,又怎么可能告诉他?
城安是故意隐瞒他,或是觉的此事不应让他知道。
梁嘉裕收回伸出去的手,走出了寝房。
“小桃。”
小桃正站在门外看守,突然出现的梁嘉裕吓了她一跳。
这梁少爷怎么神出鬼没的。
“将军,有何事?”
“城安,脚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梁嘉裕背对着阳光,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
还不是你弄的。小桃忍下心中的愤恨,不满道:“将军,你忘记了,小姐那晚去寻你,不小心打翻了炭火,那炭火就烧到了小姐的衣裙,炭火烫伤了小姐的足踝,鞋子都烫焦了,小姐也不吭一声。”
心中传来刀绞般的痛。是他,拽紧了城安的头发,又突然放开城安,城安才会踢翻燃烧的炭火。
那日落下的不止是城安头上的发钗,还有城安被灼伤的心。
“城安怎么不去看大夫?”那晚城安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山谷,她是怎么回来明城的,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要怎么回明城,梁嘉裕不敢想下去,要是城安在路途上发生意外,他要怎么办?
“你和城安是怎么回来明城的?”北城塞外坏境险恶,若是骑马,恐怕连睿儿都保不住了。
小桃看不清梁嘉裕脸上的表情,想起那时面如死灰的城安,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出了军营,我们就遇到了黄少爷,他给小姐安排了马车,小姐身体虚弱到呕吐,我才发现小姐脚上的伤口,都被烫出水泡了,好不容易到了驿站,寻了大夫,诊出了身孕,治疗烫伤的药都是活血的药物,小姐为了保住小少爷,只能涂些鸡蛋清在伤口处。”
脑子一片震荡,小桃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他差点就要失去城安。
他得知城安有孕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城安有孕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她是不是后悔答应赐婚了,独自一人嫁来明城,所以见到南城的故人黄林海,才那般的不舍?她受了很多的很多的委屈,只能一人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痛苦和哀愁。
他欠黄林海一份恩情,若是黄家有难,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大步走回寝屋内,城安还未醒来。
自从他回来后,他发现城安极其嗜睡,晚上入睡的早,到了中午,还要睡到傍晚才醒来,他以为城安是想避开他,没有想到城安是因心中郁结不得解,才让自己沉睡的。
想起在东城时,大夫就说过城安生病是因为忧思过多,而赵管家也说账房中做账细致,账本增多,也是城安的做法。
是他没有照顾好城安。
梁嘉裕轻轻抚摸着城安的乌发,她的头发像丝绸般顺滑。
头上的触感牵动了城安,她睁开眼睛,梁嘉裕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城安蹭的一下坐起了身。
“将军,你怎么在这?”
城安睡糊涂了,这是梁府寝屋,他当然在这。
起来太急,头有点晕眩,城安揉了揉晕乎乎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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