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野生魔法使不会遇到鸭鸭侦探

　　1.

　　是梦。

　　得益于最近的研究，塞尔西很快就发现，自己正身处梦境，正不知道以谁的视角在俯瞰世界。

　　祂的视角是那样广阔，那样全知，俯瞰世界就好像在观察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这是个多么美丽的世界啊，祂喟叹。

　　可惜，又是个多么脆弱的世界啊。

　　悠长的低语回响在塞尔西耳中，好像她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是祂碎碎念中的一员。

　　随着越来越清楚的声音，渐渐地，塞尔西好像又变成了祂，无师自通地知晓，这是个世界支柱残缺不全的世界。

　　即使祂那样小心，那样小心地悉心呵护，祂手心的世界也终究只能在命运的指引下走到尽头，破碎。

　　像一颗短暂收藏的宝石，碎片依然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彩，成为各个维度、宇宙中闪亮细碎的繁星，一闪而过后，再无踪迹。

　　塞尔西的手不自觉抚上胸口。

　　好难过……
　　好痛苦……
　　好愤怒……

　　璀璨的水晶球碎片在塞尔西面前闪烁，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些画面，又好像没有，只是她精神不稳定情况下的幻视。

　　一向很自信于自己精神状态的稳定的塞尔西这次没那么确定，她好像看到似乎是提姆的存在，但等到她再有意识地回头去看时，又好像空无一物。

　　不，塞尔西想，她确是看到了什么的，但在这个不受她掌控的地方，也许她的所思所想、所看所听，皆是对方想让她感受到的。

　　但她没有感受到恶意，源于灵魂尽头的魔法这样告诉她。

　　紧接着，塞尔西感受到，祂的意识也随着碎片一起渐渐消逝，那些不甘、悲伤和愤怒，却如同墨水一样，被有意滴落在她原本纯净、没有一丝波澜的内心，迅速晕染扩散，开出一朵透明的、五彩斑斓的花，扎根在她的内心深处。

　　即使只有一瞬间，塞尔西的情感在这一刻，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同祂，这个不知名的存在，高度共鸣。

　　一种纯粹的、高强度的能量从那朵花层层叠叠的花瓣根部逸散，流转在她记忆中那片似乎永远也驱散不了的浓雾中。

　　塞尔西从梦中惊醒，眼底一片清明。

　　那片迷雾，被驱散了，她努力了许久也找不到门道的记忆，就这样简单地摆在她眼前，等待她时隔多年的探索。

　　2.

　　“塞尔？”

　　提姆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他的语气也变得疑惑担忧起来。

　　“你睡着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

　　急切之下，提姆温热的体温传来，他将手放在塞尔西的耳后感受温度，仍然是一片玉般细腻的凉。

　　好近。

　　塞尔西眨眼，配合地侧了侧脸，在提姆将手抽离时才正回，脸颊恰好擦过指尖，配合着细软的发丝，让提姆感受到仿佛毛茸茸生物撒娇一样的轻蹭。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提姆的眼神扫过塞尔西温暖的，仿佛阳光流淌在绒绒材质上的发丝，注视着她眼中清清浅浅的、好像十分温柔的自己。

　　这让他感觉，时光也好像温柔地停下了脚步。

　　塞尔西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他慢悠悠地想。

　　好像是在试验他们一同研发出的，针对魔法侧敌人的新的小道具，即使干扰强度已经调到最低的一档，塞尔西也还是因为魔法受到了好像来自另一个层面的干扰（类似真实伤害），事后卧床休息了几天。

　　这也给兴致正高的提姆浇了一盆冷水，从那之后他变得更加谨慎，不再同塞尔西一起单独尝试那些灵光一闪时设计出的好像恶作剧一样的道具。

　　好在这次，塞尔西似乎只是精神不振，虽然这种状态在他们从布鲁斯被‘绑架’的地方回来后，就已经持续了很久。

　　“我没事，提姆。”

　　塞尔西试图回想那封使用魔力书写的‘信’的内容，但一无所获，那股浓郁的魔力，似乎只是将她引入梦的世界的一把钥匙，但她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她只是仰视着提姆，然后将额头抵住额头，闭上眼。

　　“我想起来了，”提姆的眼神在这样亲昵的接触中闪烁，他听到塞尔西说，“关于我们的初遇。”

　　魔法使的梦境，多多少少都会跟现实联系在一起，这次的尤甚，但塞尔西这次已有一些想法 ，只是还需要小小验证一下的，因此并不打算将它讲述出来，并非出自顾虑，只是直觉使然。

　　于是她闭着眼，提姆幼年时那些警惕的举动如今再回想起来，只觉可爱。

　　“抱歉，提米，”她一本正经地为过去的自己道歉，哪怕当时的她也许并不具有人的情感，“为那时你遭受的一切。”

　　提姆愣了一下，塞尔西的反应又让他想起那个笨拙的只会在噩梦之后狼狈擦眼泪的自己。

　　“没关系？”

　　事实上，时至今日，他仍然能想起，原本以为非人存在的塞尔西将一束半开的花卉递给他时，内心的惊讶和眼前的一切脱离控制的恐惧。

　　但是，提姆悄悄抬起手，穿过看起来就暖融融同塞尔西本人的感觉完全相反的头发。

　　这样也很好，他意识到，如果没有一开始的懵懂相遇，也许就不会再有重逢。

　　顺便，他无比庆幸，将同米勒约定好的活动时间延后了两天，在看到塞尔西不小心睡着之后。

　　他当然意识到塞尔西在隐瞒什么东西，但如果她不想说，那他也不会去探究。

　　3.

　　另一个不存在于现实的维度，在杰森离开之后，剩下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法莉德·弗洛狄恩，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杰森·陶德】先发制人，他还倚靠着用来哄骗小孩儿的所谓‘传送门’的门框上，注视着曾经将自己的意识唤醒的人（？），或者说，拥有自己意识的，自称为法莉德的存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处于真实和虚假之间，没有存在的概念，也没有所谓的真实，这些都是你一开始说过的东西……”

　　在独自带娃的时候，他似乎对此单独进行了一些探索和研究。

　　“还有【德雷克】，你是个合格的蝙蝠侠，曾经。”

　　“至少在你发疯之前，我承认，即使是迪基鸟也不会做得更好了。”

　　“但我们都是旧日的幻影，你不会忘记这一点吧。”

　　被莫名其妙从长眠中唤醒的【杰森】从未沉溺于这虚幻的假象，也从不会在借助这种不知名的力量抵达其他宇宙，目睹悲剧和挽救结局之后，真心实意地信任法莉德。

　　这种对未知的警惕，在遭逢巨变后就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直至死亡。

　　他是【杰森·陶德】吗？

　　毋庸置疑，他从睁眼开始，就不会再有第二个名字，顶多在结尾，或者中间，勉为其难地加上韦恩，看在布鲁斯，或者说，看在阿福的面子上。

　　他醒来时，眼前的青年是【提摩西·德雷克】吗？

　　打从一开始，这个可笑的问题就不会出现在他心底。

　　“为什么你最终唤醒的，会是我呢？”【杰森】看着魔女幽深的绿眸，“更合适的应该是b，或者是超级小子吧。”

　　如果说不选择b是因为他难以掌控，但氪星人面对非自然力量略逊一筹的抵抗力，能够让魔法使轻而易举的攻破心房。

　　但最后，法莉德却几乎称得上是千里迢迢地，把他从冰冷的沉眠之地捞起。

　　在选择正面质问前，【杰森】原本的计划，是直接行动，不管法莉德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要全部粉碎，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毕竟能够肆无忌惮插手其他宇宙的存在，从他的经验来判断，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让他放弃原计划的原因很简单，他见到了一个活人，在这个生死之外的世界里，他看到了一个更年轻、还没有度过无法挽救的糟糕的一天的自己。

　　法莉德歪头，帽子也随着动作摇晃了两下，她的语气仍然阳光开朗，却始终带着让【杰森】不爽的感觉，“你总算问出来了。”

　　“原本我还在想，在杰森离开这里后，我的计划就是时候告诉你了。”

　　“但也许，”她将伪装卸下，露出真实的、冰冷的自己，“你更想我先回答你的问题。”

　　“是不是？”

　　【杰森】以沉默应对。

　　与此同时，在后台看到法莉德表现的【提姆】开始扶额：忘记在这段时间把他们两个隔离开了。

　　但是，【提姆】轻叹，也是时候告诉他了。

　　“你以为，我没有尝试唤醒过其他人吗？”

　　法莉德凑近，礼貌地在社交距离之外，不礼貌地绕着【杰森】转了两圈，在他忍无可忍，预备拔枪之前停住，开口说。

　　“但提姆信任的，能够接受我的魔力的，时间上又来得及的……”

　　“只有你一个而已。”

　　法莉德的手指抵住枪管，将已经抬起的枪口按下。

　　她说：“你觉得，我将所有的一切压入‘枪膛’是为了什么？”

　　法莉德的手指轻点枪支，绿到发黑的眼睛紧盯着另一双蓝眼睛，她说：“是为了我们已经破碎的世界，为了你们。”

　　“为了……拯救他。”

　　法莉德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散落在两个人周围，没有被第三人听到，话毕，她笑着转身，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仍在思考的【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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