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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极光
余甘跟宁秋心聊了有一会儿了魏寻才来。
余甘拉开凳子让他坐,问道:“你去哪了?”
“上厕所,”魏寻坐在他旁边,向宁秋心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
宁秋心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那我们开始点单吧?”
余甘接上宁秋心递来的菜单,听见对方说:“你们点想吃的,我可以推荐两道菜,我来这里不下三遍了。”
余甘:“牛肉豆腐?这个好吃吗?”
“还不错,点一个。”
经过几分钟的讨论点好了菜,服务员收走菜单后余甘才发现魏寻耳侧有一道红痕,像是被指甲划的。
没多问,两人跟宁秋心聊了会儿天,话题自然转到了刚刚跪地求原谅的男生身上。
“那是我前男友,第一次来这边就是跟他一起……我们上个月月初吵的架,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一个月了吧……”宁秋心笑了下,自嘲道,“他竟然现在才来找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余甘问:“他怎么知道你在这?”
宁秋心很无奈的样子:“他往我手机里安定位了,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吵架的。”
听到这话,魏寻顿了下,余甘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听见宁秋心继续说:“他控制欲太强,还总是大男子主义觉得这样能给我安全感……真好笑,明明是满足他自己的欲望,偏偏能把利己的事情说成利他……偏偏我以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余甘:“后续怎么办呢?是不是应该先把定位取掉?”
宁秋心:“我找了好多维修店都说不会弄,不知道他到底搞了个啥在我手机上。先去买个手机吧,本来说回家之后去找他把定位取掉,没想到他会找到这来……我今晚就要走了,晴天状态不太好,不能再让它见到那个男的了。”
余甘点点头,转头跟魏寻对上了视线,对方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没说出口。
一顿饭吃完已到夜晚,这边天黑的晚,差不多晚上九点才完全黑下来,他们从餐厅出来时大概八点半,天是微微暗的状态。
因为都有宠物,所以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一出门,余甘和宁秋心就跑到各自的车前查看宠物的状态,小猫小狗都睡觉了,不同的是余甘一到车跟前站站就醒了,很兴奋地汪汪叫,而晴天只是窝在猫窝里看着宁秋心。
跟宁秋心告别,魏寻开着车带着余甘和站站去往酒店。
“魏寻,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说?”
“我……”魏寻欲言又止,只是笑了下,“没什么。”
到了酒店,这次没订套房,余甘和魏寻的房间挨着,都在七楼。
打开房门,余甘进门前跟魏寻打招呼:“我进去了?”
“嗯,去吧。”
给站站擦脚洗脸,余甘自己也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时发现手机上有两条未接视频,是外婆和妈妈打来的。
余甘吹干头发回了视频,那边很快就接上了,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小小的屏幕里,都问他今天玩的怎么样。
“这里很好看,水特别清,温度也很低。你们怎么样?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外公说:“就是一些家常菜,身体怎么样了?你快回来吧,才刚出院就往外跑这么久,要不是你妈拦着,我早去抓你了。”
余甘被他逗笑了:“外公~我好着呢!昨天还去医院复查了,一切都好,放心吧嗷。”
任素:“感情进展如何呢?”
“你们是来查户口的吗?问完这个问那个。”
任素:“啧,看来不咋滴。”
余甘脸瞬间垮下来了,外婆推了一下任素:“你这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余甘哼哼唧唧道:“还是外婆最好了~”
“不过了了啊,有些事情不必强求,知道吗?”
在外婆的视角来看,魏寻养了余甘十多年,在余甘勇敢求爱的时候人间蒸发。自己的孙子等了对方将近十年,甚至还为了他跑到北城去任职。后来又因为魏寻的事情牵扯入局,导致两人差点丧命。
而爆炸过后又不告诉他们余甘还活着,魏寻把余甘藏起来谁都不让见,对于这件事外婆外公的意见很大,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骂魏寻一顿。
余甘垂着眼睑,慢吞吞开口:“算不上强求……他想要的,我都能给,但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给……”
“宝宝,失忆了的你也依旧是你。我们只是不记得了,又不是完全变了个人,不用想太多,有时候太急于要什么东西,反而得不到。”
余甘点点头:“谢谢妈妈。”
任素:“不客气,站站呢?我看看小狗这两天长大没有。”
——
在赛湖停留几天,周边都玩完了,两人才启程回禾木。
到禾木时比约定的一周晚了两天,但问题不大。季明当晚就抱着枕头敲响了余甘的门,进行了一系列费脑游戏后,季明提出要以看一部电影作为今天的结尾。
余甘自然是同意了,两人披着毯子坐在地毯上相互靠着看电影。电影的名字叫《遥远的爱》,是一部爱情片。讲的是战争时期男女主被迫分离,一个外出打仗一个在家等待的故事,但最后直到男主死女主也没等来他回家。
电影算不上好看,但挺感人。季明看的昏昏欲睡,但到最后男主战死,镜头给向憔悴老去的女主,给向枯败寂寥的曾经共同的家时,季明十分感性地哭了。
余甘给他递纸巾,季明问他:“真有这么伟大的爱吗?的确是好遥远的爱。”
“会有的吧。”
季明又问:“那小余哥,你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你认为最远的地方在哪?”
余甘恍惚了一下,回答他:“被迫的分开……”
“冰岛。”
“嗯,就去那里。”
“八个小时,魏寻,好远啊……”
季明:“是哦,那不就是这部片子讲的?”
余甘喃喃道:“还有……主动的逃避吧。”
“主动的逃避?”
“对,”余甘摸了下脸颊,一片冰凉,“主动的逃避。”
“呀!小余哥怎么也哭了?”
凌晨三点,余甘依旧在失眠。
季明已经睡熟了,余甘套上外套摸上手机出门,实在躺不下去了。
站站被他的动作精醒,余甘摸摸他的头,小心翼翼下了楼,站站跟着他下楼,余甘关门前把它赶了回去。
今夜无云,小屋外路灯很少,余甘看了眼天,紧紧裹住自己,打开手电筒朝前走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
记忆的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进度条彻底拉满,想起记忆的那一刻,他竟然无法形容出自己的感受。并不是满怀欣喜,也不是感慨万分,就像是……就像是当初再遇魏寻一样。
好复杂的事情,好复杂的感情,余甘停下脚步,抬起头狠狠吸了一口气,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呼吸中断,余甘快速回头,看清人的那一刻心里的石头才落地:“你怎么在这?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魏寻:“起夜上厕所发现站站窝在门口,我猜你出来了,怎么了?失眠了吗。”
魏寻穿的很薄,睡衣外面就套了个羽绒服,裤子也没换就出来了,这在将近零下三十度的夜里简直是在找死。
余甘拉着他往回走:“你出来能穿厚点吗?我又不会跑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没想太多,不冷。”
“不冷就怪了。”
“余甘,走慢点,你往后看。”
余甘转头正想教育他,视野中却出现了大片的绿色——是极光。
余甘愣住了,魏寻掰正他的身子,在他身后给他挡着风雪:“极光来了。”
今夜算是好运吧。记忆来了,极光也来了。
愣愣地欣赏几分钟,余甘才想起来要拍照。连着拍了几十张,又跟极光合影几张,余甘就要拉着魏寻回去。
“等等,不多看看吗?这里极光可遇不可求。”
“看够了,你快跟我走,一会儿感冒了!”
魏寻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脚步慢下来:“没事,真的。我不容易生病,这么多年我好像就只生了一次病,还是比较能打的。”
“你是神人吗怎么可能——”余甘顿住,想起了什么,不继续说了,“总之,跟我回去。”
“知道了,跟你走,慢慢走。”
回到小屋,余甘把季明房间的门关严,给魏寻冲了杯感冒冲剂,盯着他喝完了。
“真不用这么紧张我啊,”魏寻去厨房把杯子洗干净,“你可能不信,但从出生到现在我真的只生过一次病,还很快就好了。”
余甘站在他旁边,听见这话突然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魏寻愣了下:“怎么了?”
余甘敢肯定自己的力气已经很大了,说不定已经掐紫了,但魏寻好像不是很疼的养足。
余甘松开手,把他的袖子撸上去,露出被掐的部分——的确已经紫了。
余甘摸了摸他的伤口:“你不疼吗?”
“还、还好……”
明明被掐的是魏寻,应该哭的也是魏寻,但却是余甘流了泪。
魏寻给他擦眼泪,似乎想问些什么,但余甘的动作打断了他——一双温暖的唇吻上了他,贴在一起,温度也能传递。
厨房是暖黄色的灯,魏寻想起来扔照片那天,好像也是凌晨三四点,他惊叹余甘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能让整个房子瞬间温暖起来,现在也是。
“魏寻,说你爱我。”
魏寻犹豫了一下,但仍然很听话地:“……我爱你。”
那双唇再度吻了上来,魏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谢谢你赋予我名字,给我一个家,”余甘那双深邃的眼睛将魏寻无条件地包容在内,“哥哥,未来我给你一个家,好吗?”
魏寻张了张嘴,几次三番开口,最终还是说:“你想起来了。”
是很笃定的语气,余甘嗯了一声。
“余甘……小狗……”魏寻紧紧抱住他,余甘有理由怀疑他又哭了。魏寻有个毛病,他从来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暴露脆弱,二十多岁再次遇见虽然改变了很多,但依旧不会在他面前流泪。
现在也是。
“你还没回答我呢?”
“好……我好想你……”
余甘乐意见到这样坦诚的魏寻,因此在这种煽情时刻竟然有种“孺子可教也”的感慨。
“你是不是在哭?松开我,我看看。”
“不松……宝宝你腰好细。”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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