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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爱人
今年的年夜饭要比往常还要热闹,有几个海外的叔公也回来了,一来因为各自的年纪大了,加上爷爷的身体不好,见这一次下一次就很难说了,二来是石溪已经完全接替了爷爷,有些事情还是当面商定的比较好,他们也有要扶持的下一代。
中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石溪也没来叫石介,石介就跟薛姨简单的吃了些。薛姨也有自己的家庭,石溪许她下午就可以回去了,过了正月再来,平时一般他们的假期很少,连休一整个月也合情合理。
内勤人员就像军队管理,要么不休,休就时间长点,免得消息走漏太多。
但留石介一个人在这,她有些不忍心离开,也有点舍不得,等度完一个月的年假,再过来她差不多就要办退休了。
看那瓶冬青经石介一摆弄似乎顺眼多了,又叫花房再送些过来,她是石溪院子里的,谁不懂点眉眼高低,花花草草给送来了一大堆。
石介有事做了。
石溪过来的时候石介还在忙着呢,没有搞成花海,就一瓶花,看着简单,但正经弄起来很崩溃。
打底的绿玲草的草梗太细,还要全部插满,这就已经是个大工程了,关键要满满当当,形成一个没有突兀的圆球,就很考验功力。
石溪也不在意还没走的薛姨,眼睛就只顾盯着认真的石介,故意似的,还要逗他说话。
“咦,这是怎么做到的?”石溪好奇的问,“这花怎么就听话的炸开了?”
“什么叫炸开了!”石介小嘴撅了撅,掰开一点缝隙,“你看,我花瓶上面还固定着花泥呢,梗都扎在花泥上,就能散开了。”
石介把花瓶转动了一圈,枝叶和花瓣粉粉绿绿的颤抖起来,有种春天般的治愈美感。
他说:“这是360°旋转花花,之前的花团锦簇太小儿科了。”
“别转了,再转花不晕,我要晕了。”石溪凑在石介的跟前说。
石介“唔”了一声,知道石溪是想来亲自己,还有人在呢,赶忙要把他推开,石溪不肯,但也只是在他手心亲了一下就适可而止了。
薛姨:“……”
薛姨虽然打石溪没满月就照顾了,却一直看不懂这位小少爷,他幼儿时就不要贴贴抱抱,再大一点后,说话就会掂量孰轻孰重了。老爷子跟他说什么话他都是记在心里的,别人跟他讲道理他也从不反驳,他明明很少发脾气,但连一个眼神都不用,大家就怕了这位小爷。
“这是什么花,还挺好看的。”石溪拿着石介的手指着。
石介自信的回答:“这叫娑罗蜜儿,也叫蝴蝶康乃馨,这个是缇娜。”
“哦。”石溪又抓着石介的手指着一朵小蓝花,“那这个呢,以前好像没见过。”
“怎么没见过,这是蓝星花啊,很常见。”石介说,“家里有盆花也是用这个配色的,你当时也说好看,却不用心记我说的话。”
“说明我的审美没变。”石溪说,“就是你一跟我讲话,我就会分心。”
石介撇嘴:“还找理由,你就是看不起我,我要是跟你谈个几百万的项目,我看你听不听。”
“不听,几百万简直浪费我时间。”石溪用额头蹭了蹭石介的脸,“还不如就这样靠着你。”
“啧,嘴瓢了,本来想说几百万个亿的。”
石溪“哈哈”一笑,又指着一朵玫瑰花问:“这叫什么?”
石介扬起声调带着傲娇说:“紫霞仙子。”
石溪又问:“那这个呢?”
“这些都是多头玫。”石介又专业起来,“这个是人鱼公主,这个是茜茜公主,这两个看着像,其实不一样,这个是柠檬泡泡,而这个是幸运泡泡。”
石溪脸上带了些促狭:“漏了个,还有一个,怕是不认识。”
“才不是,我插的花还能瞎来。”石介说着声音梗了梗,“这是……宝贝爱人。”
“啊,我就看它最顺眼,原来叫宝贝爱人呀!”石溪笑着贴上来,又要来亲石介。
石介推不开,红着脸说:“你本来就知道,逗我玩有意思?”
薛姨还不走,这么没眼色呢!
“我给你叫了司机,送你去机场,回去也有人接,会送你到家里,能赶上年夜饭。”石溪对薛姨说。
薛姨怔了怔,她看这两人腻歪,完全不是旁观者的心境,就像是自家的孩子在闹腾,不光不会觉得尴尬别扭,反倒有种难以言说的欣慰。
本该是毁三观的,跟别人嘀咕起来都令人咋舌,但她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小介和小溪在一起,大概才不会叫人担忧。
石介也不用祭祖,任何仪式都不需要他的参与,听着外面的嘈杂喧闹声,更衬出这边的寂寥。薛姨走后,石溪就不想把石介丢在这了,就问:“要去看戏吗?这会儿演的正热闹呢!”
“欣赏不来。”石介说,“坐那也碍眼,不如在这清净自在。”
石溪道:“可我看不见你,心里不踏实。”
“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有什么不踏实的?”石介说,“我等你过来。”
“不,你跟着我去,我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在我的身边。”石溪抓住了石介,“你是我的亲哥哥,我抬举你。”
石介笑了起来:“你这人,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石溪还是拽着石介,执意要他跟自己走:“我不想把你藏起来,就要光明正大,况且,你也不是今天才登堂入室的。”
石介:“……你还是讲情话吧!”
晚饭还要再等一会儿,大伯母和石沅一家三口先到了,大伯有事给耽搁在了路上。
石溪真就把石介拉着,和什么人说话都不叫他回避,老叔公们就算许多年没回来,但也是知道有石介这么个人的,见他们兄弟情深没有隔阂,倒是挺看好的,还夸老爷子有福气。
石介不说话,就是一派清贵公子气,反倒跟这样的大家庭相得益彰了起来,石溪嘛,没什么好说的,大家主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面面俱到无可挑剔。
石介跟着见了一圈人,笑的脸都僵了,在后边扒拉石溪,石溪扣住他扒拉的那只手,柔声安抚:“快了,马上就吃饭了。”
石介低着头嘀咕:“有我坐的地儿吗?”
石溪捏着石介的手:“没有,你来端茶倒水,以前看大伯母怎么做的,往后就是你来做。不许给我演不着调,今晚务必靠谱,别叫我和爷爷下不来台。”
石介咬牙道:“……我都想躺地上撒泼打滚。”
石溪莞尔,还要再调戏两句,有人上来说:“大爷的车进园子了。”
“准备开席。”石溪吩咐。
往年家宴也就四五桌,今年人多,又添了七八桌,规格比之国宴是不相上下的,也怕人置喙,不该有的食材不会上桌。
讲究人家上到重头菜才敲锣开戏,他们多少有点附庸风雅,一出《四郎探母》唱完连听的人都累得慌。这会儿是民乐与西洋乐器融合的乐队,灌汤黄鱼上桌时,曲目换成了《鸟之诗》。
石介当然有座位,只是在石溪身旁,不等石溪示意,他就很会来事的干这干那了。看他笑的灿烂,往来的殷勤,不爽的人更加不爽了。
强者就是规矩。
大姑小姑一家除夕夜也在这边过,以前石介要厚着脸皮挤的小孩桌,现在没了石介,即便依旧满满当当,可看着却落寞了很多,不对付的几个都没精力阴阳怪气了,眼神全不自觉的往石介那边瞟。
很奇怪,似乎他在哪里,焦点就在哪里。
几个叔公带过来的人,要么没石溪有本事,要么没石介好看,本就眼高于顶,再一对比,全都看不上了。
石介一顿饭真没动几次筷子,石溪要顾着爷爷和叔公们说话,底下又是风起云涌在试探和拉锯,有石介替他维持场面还挺好,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秀恩爱嘘寒问暖的。
一直等散了席,开始上茶,爷爷和几位老叔公也因为精神欠佳先回房休息,石溪这才得了空闲,拉着石介去吃饭。
他们底下吃的虽然样式不多,但大厨特意显露的看家菜,个顶个的货真价实。
大伯和石沅也在,大伯时间赶的急,连夜就得走,石沅说他是来蹭饭的,特意留着肚子来吃私房菜。
这话把石介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石介中午就吃的简单,这会儿都过了十点,早饿的饥肠辘辘,以前饿习惯了还好,现在三餐定时,一顿落下了就很难熬。
一来就是八仙过海罗汉鸡,然后是金钱虾饼和黄焖鱼翅,再来一道压轴的豆腐羹,石沅感慨来对了,其他都好说,豆腐羹真乃神仙滋味。
最后收官是冰糖血燕,但只有三例,石溪就没想过这父子俩,多加一例是大厨惯有的以备万一,却不想还是差了。
石溪先说:“我不吃。”把放他面前的盅碗放到了石介面前。
石沅“啊哟”一声,站起身就说:“我去叫花儿来尝尝。”
“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怎么不想着你妈!”大伯嫌石沅小家子气,“快坐下吃你的吧,不差这一口。”
这哪是小家子气啊,这是爱意无处表达,石沅执意去喊他老婆来。
石介低头吃了两口,把剩下的又推给石溪,石溪也管不着大伯是什么表情,两口给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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