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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穿秋水
萧子晋端着那杯奶茶，一直觉得自己嘴里还是有味。
尽管他已经漱过口了。
“我艹，你俩装得跟个人似的。”他走一路骂一路，“下次再信你俩我就是狗。”
顾枕书暖凉一杯接过祁朔扬递过来的第二杯，把萧子晋的声音纯当噪音，和祁朔扬低声说着小话。
“怎么这么久还是热的？”
“我用灵力加热了一下。”
卜禅甲卖的奶茶里不知道放了什么，加入一点点灵力就可以热好久。
“谢谢小扬哥哥。”顾枕书故意。
“嗯。”比他还小两岁的小扬哥哥红着耳朵应下。
白华浅现在坚决跟着他们，心想总比自己一个人再被那个公狐狸掳走的好。
他不闹事，萧子晋也欣然接纳。
好歹带过来一个向导呢，不是一点用没有。
他拿起仙草的舆图，亮给涂山蔚，道：“我们要找这个，你知道路吗？”
“知道。”涂山蔚扫了一眼，说谎眼睛都不带眨的。
“太好了！”萧子晋激动，催促：“那我们赶紧走吧。”
“……”涂山蔚沉默两秒，出声：“不急。”
他们现在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男女老少的狐妖的视线都时不时往他们身上瞥，好像他们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类。
涂山蔚似乎有些威望，路上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语言便把那些人完全呵斥住。
白华浅走在最后面，看见走在自己前面的顾枕书和祁朔扬时不时勾个小指，一会又凑近说一些不方便外人听的甜腻小话，顿时觉得自己眼睛都要上火了。
顾枕书到底怎么了，突然喜欢上男人了，之前在宗门时有外门弟子给他表白，把他吓得三天没刮胡子企图用邋遢的形象让那名弟子死心的事他忘了？
“到了。”涂山蔚站定，转身冲各位说，“先在这休息几日，我们再启程。”
萧子晋只是有一瞬间的怀疑，在看见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后便统统抛之脑后。
小乖简直是开团秒跟，跟着萧子晋一阵鬼哭狼嚎。
“天呐好好吃！”
“好吃！”
只有白华浅脸色不好，他不想在这待很久，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更简单点来说，他总觉得屁股凉凉的。
也许这是来着修行之人的蜘蛛感应。
据涂山蔚说，这里是他住的地方，房间不多，只有四间房，其中一间还是单人房。
四间房，加上小乖他们一共是六个人。
房间不够，于是所有人默认顾枕书和祁朔扬一间，剩下三间到底怎么分，就是个问题了。
小乖是女孩子，不管什么原因，她住一间单人房很合情合理。
萧子晋嚼嚼嚼，提议：“那你俩住一块呗。”
他说的是涂山蔚和白华浅。
白华浅瞬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表情抗拒：“不要。”
“那你跟我住一间啊？”萧子晋依旧嚼嚼嚼。
“……”白华浅沉默，好半天反应过来问：“你俩怎么不住一间？”
“……”萧子晋终于咽下那口难嚼的肉，答：“我无所谓啊，你问人家愿不愿意。”
涂山蔚好歹是这房子的主人。
“……”白华浅皱眉，他才不问，于是他对着萧子晋努努下巴，决定：“我跟你住一间。”
涂山蔚没怎么抗拒，似乎他本就不在乎今夜能不能和白华浅住一起，只要他在自己能够看见的地方就好了。
狐妖居住的地方是一大片的雪域高原，这里风雪更胜，气温更低。
顾枕书早早上了床，看见祁朔扬还在书案前翻他那本乱七八糟的心经，于是半坐着目不转睛盯他。
到底怎么长的，唇薄鼻挺，上扬的丹凤眼微微垂着，睫毛的阴影和眼尾的小痣相衬，哪一处都是恰到好处。
葱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时不时翻过一页。
顾枕书头一次觉得自己视力还挺好，连他指骨指尖泛起的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衣服总是穿的一丝不苟，连袖口领口这些容易乱的地方都被他掖得整整齐齐。
天寒地冻，外面明月高悬。
祁朔扬与这样的环境很搭，他是一个冷玉一般的人。
看起来冷，但实际上捂在手心里捂一会就热了。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祁朔扬抬眼。
“……”他眨了眨眼，看顾枕书不好好盖被子，于是叮嘱：“躺好。”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戳中顾枕书的笑点了，顿时笑出声来，顺带着答应：“好好好。”
“你笑什么？”祁朔扬不解。
顾枕书稍微拉了拉被子，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说这个好帅。”
“？”祁朔扬侧头，似乎不明白。
“仿佛我是你养在外面的外室。”顾枕书胡诌，“早早躺上了床等着小扬哥哥疼我，天寒地冻我望穿秋水。”
“官人却是心如止水，勒令我好好躺着。”
“……”他这一番话实在太过，祁朔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听个三言两语就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后。
“不是。”他低声反驳。
顾枕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变态，怎么就爱看祁朔扬这个反应，他故意反问：“什么不是？”
“……你不是外室。”
“那我是正室。”顾枕书一副恍然大悟的得出答案，说罢还看向祁朔扬求证。
“……”祁朔扬视线落在心经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见，只觉得这些字都变成了一个个旋转的飞鸟，一只两只全飞了出去，只剩下空白的书页。
“你身体不好。”祁朔扬说。
“嗯？”顾枕书视线追随他。
“先不要想、想那些。”
顾枕书闻言又忍不住笑，问他那些是哪些。
“……”祁朔扬答不上来，头只好一个劲往书里埋。
“好了。”顾枕书见状戏谑，“还往书里钻呢，被窝都暖好了，来往被窝里钻吧。”
顾枕书似乎很喜欢捏着祁朔扬的指头，没事干就握在手里捏捏。
现在也不例外。
祁朔扬上来时吹了灯，寂静黑暗的环境里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祁朔扬刻意控制的平稳呼吸。
顾枕书闭着眼，手上一会捏捏他的指尖，一会揉揉掌心，一会摸摸腕骨。
雪落无声，月明无垠。
“我真服了！”
外面突然一声暴躁打破安静绵柔的夜晚，白华浅骂骂咧咧抱着被子出门，三秒后他再次骂骂咧咧敲门。
“顾枕书，让我进去！”
祁朔扬一动就被顾枕书按住，“别理他。”
祁朔扬犹豫，顾枕书直接抬手盖住他的眼睛，道：“我们睡着了。”
所以听不见喊门。
再说了，他大半夜来敲门礼貌吗？
但白华浅不走，他抱着被子站在门口喊了好一会，最终换了个称呼。
“师兄，师兄。”白华浅拍个不停，终于把顾枕书喊烦了。
“大晚上喊什么？”顾枕书不想理他，声音也懒懒的，“滚。”
“萧子晋梦游，睡觉跟个神经病一样。”白华浅控诉，“我过来跟你们挤挤。”
“滚。”顾枕书不听。
祁朔扬眼睛眨眨，睫毛蹭在顾枕书的手心，痒痒的。
就在祁朔扬忍不住开口时，外面又有了一道新的声音。
“怎么还没休息？”
是涂山蔚的声音。
“你干嘛？”白华浅声音瞬间警惕起来，威胁：“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涂山蔚似乎是笑了一声，也许是靠近了点，白华浅瞬间像炸了火药桶一样大呼小叫。
但在涂山蔚低声几句话之后，他诡异的安静下来。
再后面听脚步他似乎跟着涂山蔚回了房间。
外面重新回归安静。
涂山蔚是涂山狐妖分支里这百年来最强的一位。
魅惑系法术，是每个狐妖必须要学习的，他更是里面的翘楚。
刚刚还大呼小叫的白华浅现在像丢了魂一般跟在涂山蔚后面，抱着被子乖乖进了自己一开始无比抗拒的房间。
面如冠玉，身似秋松，白华浅面容虽不是一眼惊艳，但也足够优越。
涂山蔚关上门，轻声：“把被子放下。”
白华浅眼睫颤了颤，双手松开被子。
上等的天蚕丝被子被随意扔在地上，涂山蔚随意跨过，一手揽着白华浅的腰，低头碰了碰他的脸颊。
称赞：“好乖。”
他现在好像是一个安静等待指令的娃娃。
涂山蔚比他高上不少，这样一直低头就为了看清白华浅的脸，时间一长不由得脖子酸疼。
于是他再次轻声：“抬头。”
白华浅眨了眨眼，微微抬头，望进涂山蔚的眼里。
蓝色的眼睛总是充满神秘的，像大海，像天空，想要彻底的征服天空大海似乎总是痴人说梦，这样的望而却步，给它们平添了几分神秘。
白华浅瞳色不深，是很柔和的琥珀色，是涂山蔚没有见过的瞳色。
他见过最多的是族人一样的蓝眼睛。
也许将白华浅骗进房间之前他心里想的依旧是“生米煮成熟饭”，但彻彻底底看清这副眼睛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也许我应该亲一下这双稀有的眼睛。
涂山蔚想到什么做什么，念头一出，他便低头寻去。
白华浅一无所知，茫然的抬头迎接。
狐狸的正常体温比人类会高上一些，也许是他的吻太过灼热，白华浅睫毛抖了抖，居然就这么清醒过来。
一秒钟，他就明白自己现在的境地。
吓得脸瞬间都白了，用力推开近在咫尺的人，“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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