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特工

　　『19』上学前

　　“你受伤了吗，赛赫特。”西里尔斯忧虑地抱着他，“莉莉丝小姐和我说，灵魂世界很危险。”
　　“不，我没事。”
　　“你进到灵魂世界以后不久，他就醒了。”莉莉丝说：“你也看到了，他什么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很。”
　　“我进到灵魂世界以后不久，他就醒了？”这么说，其实他进入的并不是西里尔斯的梦境里？
　　赛赫特问道：“那我是通过灵魂世界去到了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总之，你应该庆幸自己很走运，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也许吧。”
　　刚刚的经历就是一场噩梦，赛赫特只觉得自己似乎并未从梦中彻底醒来，该隐邪恶的呢喃还回荡在耳边，他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但赛赫特知道，他的腹部没有任何被贯穿的伤口。
　　“怎么了，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瞧着他总是沉着脸，莉莉丝好奇地说：“说来给我听听，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说不定还会嘲笑你。”
　　“我看到了西里尔斯和一个叫斯科特的臭小子去红灯区。”赛赫特撇了一旁的男孩一眼：“你这个崽子，趁我不在的时候惹了不少事吧。”
　　“我什么都没做。”西里尔斯委屈地说：“我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你了，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西里尔斯连着说了三次，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强调，他对赛赫特的绝对的忠贞。
　　“咳咳咳。”看着西里尔斯又要贴到赛赫特身上，莉莉丝在一旁假装咳嗽不止，希望这两个人
　　“我决定了，我得呆在你的身边，好好的管教你才行。”赛赫特敲了敲西里尔斯的脑袋，用有些严厉的语气说，“免得你跟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跑了。”
　　“真的？”西里尔斯先是愣住了，接着，脸色又惊又喜，不知道为什么赛赫特突然变卦了，但西里尔斯也没有细想太多，总之，赛赫特又不会害他。
　　“什么意思，你要去和主教硬碰硬吗？”莉莉丝惊讶的说：“当然，我并不怀疑你的实力，但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当然不会和他们硬来，我又不是蠢货。”赛赫特说：“我得和你单独谈一谈。”
　　就这样，西里尔斯被赶出女巫的房间。
　　他站在外面，心情十分复杂，并不是他不信任赛赫特，只是……他刚刚从喜悦的心情之中挣扎出来，理性的思考一下，为什么赛赫特之前的态度和立场是如此的坚定，而现在又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心中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赛赫特在所谓的灵魂世界看到了某件事，那件事情非常严重，迫使他不得不转变了原来的计划。
　　西里尔斯站在外面，本能地感觉有些失落，如果真是这样，那赛赫特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他宁愿和这个叫莉莉丝的女巫述说，也不愿意和他聊天，难道是嫌弃他太过于愚笨了吗，毕竟莉莉丝精通那么多魔法书籍，而西里尔斯的阅历也仅限于人类作家所写的，与魔法毫不相干的文学书籍。
　　西里尔斯第一次觉得自己与赛赫特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不仅仅是人类与恶魔的差距那么简单，他突然意识到，他必须得想办法追上赛赫特的脚步才行。他不能像一颗浮萍那样，永远的漂浮在那一处池塘里，池塘不是永远的庇护所。
　　可是要下一步怎么做才好呢？西里尔斯很是苦恼，他有些恼怒地盯着墙面，墙面有些老旧，但很干净，就像他的未来，很干净，没有一丝头绪。
　　*
　　房间里。
　　被魔法引来的那些藤蔓植物搞得杂乱的房间，一息之间，被莉莉丝用魔法回归原样。
　　“说吧。”莉莉丝说：“你在灵魂世界里看到了什么？肯定不止那个小子去红灯区那么简单吧？”
　　“我看到了一千年前的神圣战争。”赛赫特说。
　　“哈？”莉莉丝惊讶地看着他。
　　“恶魔降临人间，但正义将会战胜邪恶？”赛赫特说：“有听说过这句话吗？”
　　“啊，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莉莉丝说：“是范?海辛在神圣战争前夕说的，寓意是为了激励那些参与神圣战争的士兵。”
　　“就这样？没有别的含义？”
　　“就这样。”莉莉丝好奇地说：“怎么了，难道你想要‘背叛邪恶，支持正义’吗？”
　　“当然不。”赛赫特说：“我宁愿下地狱都不想支持主教。”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当然，他知道那儿并没有伤口，“我只是觉得，这句话没有那么简单。”
　　莉莉丝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在灵魂世界里，‘范?海辛’对你说了这句话吗？”
　　赛赫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有一个想法，一切的一切，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
　　莉莉丝若有所思，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她说：“知道了。”
　　她伸出一只手，掌心翻转，顿时掌心光芒闪动，不一会儿，一个草绿色宝石镶嵌而成的腕表出现在她的手上。
　　这是能在主教信徒之中隐藏身份的东西：精灵的钟表。精灵一族在神圣战争以后就归隐山林了，市面上很少有他们的东西，而精灵的钟表是帮助精灵隐藏身份的东西，表上镶嵌着草绿色宝石，这个宝石只产于大山深处，精灵的居住区，这个宝石是大自然对精灵的恩赐，天生就自带着隐匿的魔法。
　　这是个稀罕的玩意，可见女巫拿出来多大的诚意。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礼？”赛赫特说。
　　“等下次见面再说吧。”莉莉丝说：“如果你能活着再见到我的话。”
　　“行。”赛赫特接过精灵的钟表，戴在手上，精灵的钟表很有效果，其他异端，比如莉莉丝，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赛赫特身上的那种属于恶魔的压迫的气息了，此刻的赛赫特，与人类无异。
　　“保重。”赛赫特看着莉莉丝：“同样的话送给你，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该活着。”
　　*
　　从房间出来，赛赫特便见到西里尔斯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向男孩述说了自己的安排：
　　“我得在贝尔蒙特呆上几天，因为我得去和艾尔玛谈论一些事，明天，莱特会带着你坐火车去阿斯卡利亚，放心好了，等我办完事了再来找你。”
　　“啊，你真的要陪着我上大学啊。”西里尔斯语气有些惊讶。
　　赛赫特眉头一挑：“怎么了，不愿意？”
　　“不，不，我当然是愿意。”西里尔斯赶紧说：“我以为你只是说说呢，没想到是真的。”想了想，西里尔斯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说：“这是真的吗，你不会抛弃我了。”
　　“嗯。”
　　赛赫特笑了笑，俯下身子，在男孩的头上轻轻一个吻：“先忍耐几天，好吗，我很快会来找你，我保证不会食言。”
　　“嗯，我相信你。”西里尔斯被亲得脸颊一热，紧接着，他就对上了不远处，女巫莉莉丝传来的嫌弃的目光。
　　西里尔斯：……
　　西里尔斯难得的觉得有些羞耻：“在外人面前，就别像哄小孩那样亲我了！”
　　“嗯？”赛赫特嘴角微微扬起：“不然你要我像成年人那样，亲你的嘴吗？”
　　西里尔斯听得脸颊更加热了，然后他就被莉莉丝发了好几个眼刀。
　　*
　　用空间魔法把西里尔斯送回莱特家里后，赛赫特离开了女巫的集市，回到了赛列欧斯家族城堡里。
　　一路上，他都在苦想着那句话。
　　他活了一千年，出生于该隐死去的那一年，然而那场死伤惨重的神圣战争，他的母亲却从来不愿意和他多谈。
　　回到城堡里以后，他一头扎进了书房，翻遍了主家里的所有书籍，除了在一本讲述帕蒂亚帝国历史的书籍上看到过这句话，再也也没有找到其他的相关的描述。
　　直觉告诉赛赫特，主教与恶魔维持了一千年的和平，即将会被颠覆，同时，他还隐约察觉到，在这虚伪的和平之下，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的阴谋。
　　他心情复杂，把西里尔斯养大的这十几年，耗费了他很多心血，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如果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他不能坐视不管。不然，有着范?海辛血统的西里尔斯将会是这场阴谋的第一个目标。
　　人类也只活这几十年，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希望西里尔斯能过的平安，快乐。
　　在知识的海洋里查找无果，赛赫特又想到了一个人，艾尔玛?赛列欧斯，他的母亲，一个活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恶魔，神圣战争的亲身经历者。或许，问问她，她能知道些什么，前提是她肯说。
　　经历过神圣战争的恶魔不只有艾尔玛，但以其他恶魔的尿性，赛赫特百分之百肯定，更加不可能从他们嘴里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在城堡的后花园找到了艾尔玛，此时，艾尔玛正在指挥仆人挖着一个巨大的坑，然后再往土坑里糊上水泥。
　　一旁的仆人看到赛赫特，告诉他：“夫人说要做一个泳池呢。”
　　赛赫特对这些都没兴趣，他走到艾尔玛面前，说：“我得去阿斯卡利亚呆上个好几年。”
　　“阿斯卡利亚？”艾尔玛说：“那儿可是支配家族和贪污家族的地盘。”
　　“是，我知道。”赛赫特说：“在去之前，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我凭什么回答你。”艾尔玛摆出一副和他对着干的架势。
　　赛赫特无视她幼稚的举动，说：“恶魔降临人间，但正义将会战胜邪恶，关于这句话，你知道多少？”
　　艾尔玛眨了眨眼，想了想，说：“我好像有点印象，这是神圣之战开战的时候，范?海辛带领的士兵队伍的口号之一。”
　　“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没有别的含义了，怎么了，你还想要我给你来上一段深刻解读吗。”艾尔玛嘲弄地说。
　　“算了。”
　　赛赫特放弃从艾尔玛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了，既然从艾尔玛嘴里问不出什么，赛赫特更加坚定了去阿斯卡利亚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儿是神圣战争的发生地，说不定能有更多的线索。
　　*
　　从贝尔蒙特到阿斯卡利亚，要坐上几天几夜的火车。
　　等西里尔斯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西里尔斯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骨肉分离了，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学魔法的想法。
　　哼哼，凭什么赛赫特可以凭借魔法到处瞬间移动，而他必须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做火车！这不公平！
　　“快了快了，等到了租住的房子里，就可以好好休息。”瞧着西里尔斯憔悴的脸色，莱特劝解道。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西里尔斯说：“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莱特笑了笑，他在车站边租用了一辆马车，把行李什么的都放了上去，“先上车吧，少爷。”
　　少爷？马车车夫听罢，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西里尔斯，嚯，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富家公子爷。
　　“我们去贝克街162号。”等两人都坐上了马车里，莱特对着马车夫说。西里尔斯则有些疑惑地看着莱特。
　　“贝克街？”马车夫一边驾驶，一边说：“这位小先生是圣奥尼斯大学的学生吗？”现在是开学季，车站有很多来往的学生，并且贝克街离圣奥尼斯大学最近，有许多租住在其中的学生，因此，马夫问这个问题也情有可原。
　　西里尔斯刚刚想开口，莱特却抢先一步，说：“不，我们只是来看亲戚，我们少爷的堂兄在圣奥尼斯大学读书。”
　　“噢，是这样。”马夫说。
　　紧接着，车里陷入了安静，直到马车来到贝克街162号。西里尔斯没有问莱特，为什么杜撰出一个虚假的堂兄，不过他也明白，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信息越少越好。
　　把行李搬下车后，莱特给了马车夫消费，等着马车夫驾驶马车走远了，莱特低声说：“别看阿斯卡利亚是首都，它看似繁华，但治安却不如贝尔蒙特这样的小城市。”
　　“喔，我明白了。”西里尔斯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住在贝克街96号，但莱特却让马夫去162号，而贝克街96号离这里还有一个街区。
　　“少爷，走吧？”
　　西里尔斯点点头，接过行李，说：“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走到了贝克街96号，这是一处毫不起眼的房子，坐落在街边，红砖筑成的墙上还贴着报纸和杂志海报，墙角摆放着破旧的花盆，花盆上长着黄绿色的杂草。
　　西里尔斯把行李放在门边，莱特说：“少爷，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不进来休息一下么？”
　　“不了。”莱特从口袋里掏出房间的钥匙，递给他，微笑着说：“我女儿也在阿斯卡利亚读书，不过，她住在她姑姑家，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正好去看看她。”
　　“喔，好吧，那你赶快去吧，别让那个姑娘等太久。”西里尔斯接过钥匙，有些惊讶，跟莱特接触那么久，他根本没意识到莱特竟然有孩子，不过他转念一想，莱特都多大了，莱特的妻子瑞拉多大了，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呢。
　　莱特点点头，再次和西里尔斯道别后离开了。西里尔斯把钥匙插进门孔里，开门之前，他还撇了一眼床边，如果他没看错，窗户里好像往外透着光。
　　西里尔斯顿时有些紧张，他还记得，莱特说的，阿斯卡利亚治安不太好，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家伙，闯进了他的房子里吧？
　　怕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好歹是个成年人，他连异端都不怕，还怕一个乱闯民宅的人类吗。西里尔斯给自己加油打气，他扭动门锁，快速推开门。
　　“啊哈——”
　　西里尔斯顿时睁大了眼睛。
　　房子里确实有人，但不是什么乱闯民宅的奇怪的家伙，而是他日夜想念的情人，那人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报纸，听到了动静，才抬起头，看着西里尔斯。
　　“赛赫特！”
　　西里尔斯大叫一声，扑到男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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