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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惊魂
终于,三人来到了河边。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是一条流动的银色丝带。岸边的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仿佛是姑娘们在翩翩起舞。远处,青山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咱们先抓鱼吧!”雪儿兴奋地提议道,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陆韫和云儿的响应。雪儿率先下河了,她兴奋地舀着水:“好凉快呀!”
陆韫回忆着:“我们以前在庄子里的时候经常自己下河抓鱼。”
“是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云儿看着天空,回忆着。
“快来!”雪儿招呼着她们。
陆韫喊云儿:“走!”
她们迅速脱下鞋子,挽起裤腿,小心翼翼地走进水里。河水凉凉的,轻轻抚摸着她们的脚丫,在这燥热的夏天,确实舒服极了。
雪儿从前就是个抓鱼高手,她猫着腰,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突然,她双手猛地一合,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就被她抓在了手中。
“哇,雪儿你好厉害!还是和以前一样。”陆韫在一旁欢呼起来。
受到陆韫的鼓舞,雪儿更带劲了,她的脑瓜子飞速转着:“要不,我们来比比?看谁抓的多。”
“好啊!”陆韫附和着。
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了,要是时光能够一直停在此刻就好了。
云儿看着二人开心的样子,不由得也被感染着笑了。
陆韫不甘示弱,也开始认真寻找目标。不一会儿,她发现了一条小鱼正慢悠悠地游过来,她屏住呼吸,双手慢慢靠近,就在快要抓住它的时候,小鱼却机灵地一甩尾巴,溜走了。陆韫有些懊恼,但并没有气馁,继续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
云儿则在旁边用小网兜捞鱼,她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虽然收获不多,但脸上始终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突然,她大喊一声:“我捞到啦!”原来是一条小巧玲珑的彩色小鱼,在网兜里欢快地跳跃着。
突然,云儿注视着前方河边上飘着一团白色的东西。
云儿好奇不已,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起初她以为是水草或者废弃的杂物,但她走近了再仔细一看,那形状和轮廓分明是像一个人。
云儿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她不敢看,只好喊陆韫和雪儿过来:“韫姐姐,雪儿,你们来看,快来!”
二人听到云儿的呼喊,立马跑过来,雪儿:“怎么了?”
“你们看!”云儿伸出胳膊用手指着那团白色的东西。
二人顺着云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一团白色的东西。
雪儿问:“那是什么啊?”
云儿紧紧地抓住陆韫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那……那是什么?会不会是……”陆韫不敢让她把话说完,急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别怕,也许是看错了,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她们确定了,是人。
“是人!”云儿惊呼。
那人的身子一半在河里,一半在岸上,很明显就是被水冲上岸了。陆韫胆子大,率先上前用手扒拉地上的人,那人被翻转过来,三人看到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身体僵硬地漂浮在水面上,衣服已经被河水泡得有些发胀。
“啊!”云儿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整个人瘫倒在陆韫的怀里。陆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并拍拍她,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没事没事,别怕。”
雪儿盯着那具尸体,吓得浑身打哆嗦,声音也在不停的发抖:“他……他……他……这是……死了吗?”
这还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见到尸体,所以都害怕的不行。
陆韫安慰雪儿:“没事没事,我去看看。”
雪儿担心:“那你小心些。”
陆韫放开云儿,用手拍了拍云儿的手,试图安慰她,随后她缓缓走向地上的那具尸体。
那一刻时间反复凝固,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将它淹没。陆韫表面装作镇定,其实内心也慌乱不已。
当陆韫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人的脸时,那冰冷的触感让陆韫内心一冷,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孔前,眼睛紧紧地闭着,不敢去看他的脸……,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陆韫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终于,她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没有感受到一丝气息的流动。
那人,确实死了。
陆韫终于敢仔细瞧瞧那人的脸,他看起来很年轻,面容俊秀,一副书生打扮的样子,只见他的右手虎口处,有颗黑痣。
陆韫不敢多看,连连后退。可恐惧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烈。陆韫开始想象他是怎么死的,这里是否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开始环顾四周,却发现并无异样,每一个念头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着陆韫的神经。陆韫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怎么了,这个人,他还活着吗?”雪儿关切的问道。雪儿和云儿都看向陆韫的方向。
陆韫摇摇头。
云儿慌乱:“那怎么办?”
“报官。”陆韫说道:“既然出了人命案子,那就报官。”
很快,官府便来人了。
官府:“三位娘子最近一段时间就留在锦城,方便我们随时问话。”
陆韫:“是”。
官府的人将尸体带走,陆韫,雪儿,云儿回到绣云阁。
自从看到了尸体了之后,陆韫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特别是入睡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她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但她脑海中的恐怖画面却挥之不散。
世子听闻陆韫在河边发现了尸体,担心她,于是立马来绣云阁看她,世子见她有些憔悴,担心地问:“我听说你昨日看到了尸体,你没事吧?”
陆韫笑着:“没事,只是有些吓到了。”
世子:“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陆韫抬起头,看着世子那充满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陆韫:“对了,官府查出来那人是被谁杀害了的吗?”
世子摇头:“暂时还没有死者的身份,至于死亡原因也还没有确定。”
陆韫叹了口气,心神不宁:“那人是一副书生打扮模样,恐怕是最近赶考的考生。”
“如果真的是赶考的考生,那事情就变复杂了。”世子也有些许担忧,在天子脚下居然出了这种事,说明锦城已不再安全。
陆韫:“别担心,总能查出真相的。”
世子:“官府一定会查明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陆韫点点头,看向窗外,窗外人多赶集,一片繁华。
世子:“你看。”
陆韫顺着世子眼光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他在这干什么?”陆韫看着孙耀言,困惑不已:“云儿不是早与他和离了吗,莫非,他还在苦苦纠缠。”
世子摇头:“我听手下的人说,这个孙耀言最近几天一直守在绣云阁。”
陆韫眉头微皱,对他这个不速之客很是不耐烦:“他到底要做什么?”
世子摇头:“他倒没有做什么别的事,只是一直守在这里。”
世子看出了陆韫不喜欢孙耀言,停顿了一会,继续说:“要不,我把他赶走?”
陆韫沉默了一会儿,拒绝了:“算了,他既然要守在这里,那就让他守吧。只要他不会对绣云阁不利,只要他不害云儿,他要做什么便随他去。”
云儿最近心情好了一些,打算出门好好采买一番,可她一出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孙耀言注意到了,云儿却并未注意到他。
一路上,云儿只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但她又不敢回头,只好缓缓加快脚步,试图甩掉他。但孙耀言何等聪明,跟随地更紧了。
云儿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谁知孙耀言的脚步声也随着她的加快而加快,仿佛紧紧贴着她的脚步。
有危险,不能再这样了,云儿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双手也不自觉的钻进了裙角,她试图偷偷用余光往后瞟了一眼,却没看到有人。
她看到旁边有个小巷,立马拐了进去,她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起步,她拿下头上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此刻这个发簪就是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器。
小巷尽头是个拐角,云儿躲在拐角处,身体紧紧的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她一定要看清楚跟踪他的人究竟是谁。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拐角,心脏疯狂的跳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云儿的心怦怦直跳,她躲在拐角处听到了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抬起手,用手紧紧握着发簪,簪子的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是此刻!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云儿鼓起全身的勇气,她却不敢看那人是谁,她只好握着簪子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她猛的举起簪子,朝着那人的肩膀刺去。
那人显然也被云儿的举动惊呆了,好在他反应极快,用一只手抓住了云儿的手腕,簪子未能刺中他,他没想到云儿居然会真的动手,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云儿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连忙睁开眼睛,抬头一看,跟踪自己的人居然是孙耀言。
由于先前的阴影,云儿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怎么是你?”
孙耀言见云儿害怕自己,出于担心云儿,他也后退了两步,举起双手:“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他的眼神单纯。
云儿眼神恐慌:“你今日跟踪我干什么?”
孙耀言实诚相告:“我不瞒你,最近几天我一直守在绣云阁,就是为了见你,可惜你一直都没有出门。”孙耀言停顿了一会儿:“今日,我终于等到你了。”他满脸真情,似乎真的还爱云儿。
云儿却很冷淡:“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见我做什么?”云儿转过身去,并不想看他。
孙耀言故作深情:“我还想找你,我有话对你说,我……”
云儿打断孙耀言的话:“你与我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你伤我太深,我不想见你。”她显然有些不耐烦。
孙耀言装作一副很愧疚的样子:“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他的眼里含着泪水,立马走到云儿身前:“之前是我昏了头对你不好,但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我只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云儿眼中含着泪水,她的声音很镇定:“你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们已经分开了。”
孙耀言:“之前是我不对,我以前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和你分开之后,我才知道你在玩心里真的很重要,我是真的很想你,我并不想与你分开,这段日子玩一直在打听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你爹娘的事。”
云儿抬头看他,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爹娘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孙耀言:“你爹娘是不是也来找你要钱了?”
云儿更迷惑了:“也?”
孙耀言:“你爹娘先前也来找过我。”
云儿担心孙耀言给了她爹娘钱,连忙问他:“那你给钱了吗?”
孙耀言摇头:“自从与你和离之后,我身上的钱都拿去还债了,哪还有钱,所以自然没有给他们钱。”
云儿:“那就好,你我已经分开,我爹娘找你要钱实在是不应该,若他们之后还来找你,不给就行了。”
孙耀言却故作善良:“这……毕竟是岳父岳母……总该……”
云儿表情冷淡:“曾经是岳父岳母,现在不是了,他们也与你无关了。”
孙耀言说的很是动情:“我知道你一定也有苦衷,如果我手上有钱的话,我也一定会给的,就算看在我们两个以往的情分上。”
云儿:“不用。”她嘴上说着不要,但是听到这番话心里也有些动容,毕竟孙耀言从未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她。
孙耀言继续说:“我知道你跟你爹娘之间已经少了一些嫌隙,你已经没有亲人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云儿:“可我还有绣云阁,还有韫姐姐和雪儿。”
孙耀言:“可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啊!”
云儿:“虽然没有血缘,但我们确实相处的很好,就像家人一样。”说起陆韫和雪儿,她的眼里充满了希望。
孙耀言故意挑事:“唉,云儿,你还是太善良了,但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她们对你好,只是表面的,你仔细想想,她们对你好无非是看着你绣花和设计的手艺,因为你的手艺可以让他们赚钱,你以前在江家也只是一个丫环,主仆有别,陆韫他又怎么可能真心待你呢?说白了就是利用你而已。”他说的很随意。
“你别说了。”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云儿听到这话有些不舒服。
“这是事实,他们也只是在利用你。”孙耀言不断给云儿洗脑。
云儿厉声制止他:“够了,你别说了。”虽然孙耀言在挑拨云儿和陆韫的关系,但云儿自己心里有数,谁对自己好她还是清楚的。
孙耀言见她生气,也只好闭嘴不说:“好了,我不是想要惹你生气的,既然你不爱听这些话我就不说了,不过她们一直很照顾你,这份情谊也还是有的。”
云儿心里隐隐难受,她尽量装作没有听到这些话,但实际上还是被孙耀言挑拨了,云儿虽然嘴上严厉制止他,但她心里还是有了怀疑的种子。
孙耀言小声说道:“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啊。”
云儿听到这话,心咯噔一下,自父母离开后,云儿欲发地空虚,想要有亲人,想要有一个家。
孙耀言:“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我知道以前的我就是个赌徒,做的事业荒唐,但是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我给自己找了个活干,我现在在李记钱庄给人做活计,虽然赚的不多,但好歹有了个正经营生。”
云儿还是不耐烦:“你说什么与我无关,以后你也别再跟着我了。”
孙耀言低头,沉默。
云儿毕竟心软,看着孙耀言垂头丧气的样子,竟然心有不忍。
“好。”孙耀言小声地说道,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走了。”云儿甩了甩袖子,转头走了。
在路上,云儿走的很快,但她还时不时地不经意回头用余光看孙耀言有没有跟上,但,他并没有跟上来,云儿的眼中有一丝失望。
由于之前在河边看见尸体受到过惊吓,陆韫担心云儿,雪儿做噩梦,于是外出去广记酥买点点心,两个丫头都爱吃广记酥的点心,所以,陆韫一早就出去排队了。
虽然很早,但广记酥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了,陆韫也跟着人群排队。一股浓郁的麦香混合着淡淡的甜香扑鼻而来,那香气直钻鼻子,瞬间勾起人的食欲。
“陆娘子。”陆韫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喊她,于是回头,看到了胡纤纤。
陆韫看到胡纤纤很是意外,因为先前胡纤纤已经向她告别过,她以为胡纤纤早就回家了,所以在这里碰到她,陆韫很是意外:“胡娘子。”
胡纤纤:“你也来这家买点吃啊,这家的点心确实很不错,我之前吃过一次。”
“确实好吃,我和云儿,雪儿都觉得好吃,所以这次我专门过来买。”陆韫说道。
陆韫笑了笑,提着买好的点心:“我还以为胡娘子早就已经回家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你。”
胡纤纤笑着:“我可能要在这里再等一段时间了,前不久我父亲给我来信,想要给我在锦城里寻门亲事,等亲事定了我再回去。”
“这是好事。”陆韫笑着:“那胡娘子可得好好挑挑了,锦城里的好儿郎众多,一定有你满意的。”
“到时候还望陆娘子给我长长眼。”胡纤纤笑着说道。
陆韫答应:“一定。”
胡纤纤:“那该如何挑选夫婿呢?”
陆韫摇摇头,眉眼间有一丝愁苦:“我也不知道,我先前遇到过不对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
“好吧。”胡纤纤低着头。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分享分享我的想法。”陆韫说道。
胡纤纤洗耳恭听,陆韫:“要找到满意的夫婿,首先自己得想清楚想要什么样的人,不然那么多男子岂不得挑花眼?”
胡纤纤:“还有呢?”
陆韫:“一定要保持自我,坚守独立的底线,不要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她表情感伤,想到了从前在江府的日子,不免有些感慨。
胡纤纤看出了她的神情:“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日头高悬,炽热的光线,无情的烘烤着大地,石板路被晒得滚烫,反复的冒出丝丝热气。陆韫和胡纤纤走在街上,也觉得燥热,只好拿出手帕不停地擦汗,两人路过官府,在官府门口看到了一位老妇人。她的身影那么单薄而孤寂,像一颗摇摇欲坠的枯树。
只见老妇人穿着一件洗得已经泛白的粗布衣裳,上面的补丁层层叠叠,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皱纹。她的头发凌乱地束在脑后,几缕银丝从发髻中顽皮地溜了出来,在风中无助地飘动。
她的双眼深深凹陷下去,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官府的大门,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盼,仿佛那扇紧闭的大门后面,藏着能让她儿子归来的奇迹。那目光,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对光明的渴望,又似在干涸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对清泉的期盼。
老妇人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时地轻声念叨着:“我的儿啊,你在哪儿……”那声音沙哑而微弱,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是她?”陆韫沉思片刻,想起之前在街上曾经见过这位老妇人。
“谁,你认得这老人家?”胡纤纤问道。
陆韫:“我之前在街上见过一次。”
胡纤纤快步上前,轻轻拍了老妇人的肩膀:“老人家,婆婆,你守在官府门口做什么?”
老人家不语,抬头看到了胡纤纤,后又转头看到了陆韫,老人家记性好,还记得先前在街上看到过陆韫。
“是这位娘子啊!”老人家说道,语气十分和蔼慈祥。
陆韫对婆婆十分关切:“婆婆,您在这儿做什么呀?这天气这么热,早点回家休息啊。”
老人家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低下头来,沮丧不已:“我……我……我儿……不见了,所以我来官府。”
胡纤纤:“那官府的人怎么说?”
老人家声音越说越小:“官府的人不理我,一直说我在小题大做,觉得我是个疯子。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守着,我知道,官府是这里最有权力的地方,只有他们才能帮我找回儿子。”
“真是岂有此理!”听完她所说,胡纤纤很生气:“官府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您别急,我们陪您去官府问问。”陆韫安慰道。
“好好好,那就多谢两位娘子了。”老人家眼里有了光,感谢着。
陆韫和胡纤纤搀扶着老妇人起身,三人缓缓向官府门口走去,果然,被官兵拦住了去路。
“站住!”
老妇人被官兵的呵斥愣住了,她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陆韫:“老妇人的儿子丢了,想来报官。”老妇人站在一旁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官兵很不耐烦:“她之前来过,我也说过了,报官也是有规矩的。”他说话急促,想把她们都快些赶走。
胡纤纤:“什么规矩?”
官兵:“报失踪最少要三日以上,她的儿子失踪没有三天。”
胡纤纤据理力争:“就不能派几个人一起去找找吗?真正到了三天,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她的言语中带有一丝威胁。
“那也不行,官府也是有规矩的,每天报失踪的人那么多,如果我们个个都出去找,我们哪有那么多人手?”官兵有理有据地回应道。
“你……”胡纤纤听到此话很有些生气。
陆韫拦住她:“算了,别为难他了,他说的话也有道理。”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吗?”胡纤纤大声说道,在为老妇人打抱不平。
“算了,娘子,算了吧!我儿……他……他……也许在外面……有些贪玩……所以……也许明天他就回来了,二位娘子都是好人,老身在此谢过。”老妇人眼里噙满了泪水,是对他儿子的担忧。
陆韫:“您儿子多大了,是怎么失踪了?”
老妇人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儿是今年参加科举的考生,他日常在街边卖画,说是有一位大买家要找他买画,他便去了,去了就再没有回来了。”
胡纤纤:“买画的人是谁?”
老妇人:“这个他没跟我说。”
陆韫:“婆婆,不知你儿子有什么特征?我们也方便寻找。”
胡纤纤:“对啊,虽然官府不派人,但是我们可以帮您找。”
老妇人描述儿子的长相:“我儿他长相俊秀,是一副书生的打扮,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个子很高,也很瘦。”
陆韫觉得老妇人的这些描述并没有十分明显的特征,于是接着问道:“那您儿子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胎记啥的?”
老妇人想了一会,说道:“胎记,我儿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胎记,只不过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颗黑痣。”
“右手虎口处有一颗黑痣?黑痣……我在哪里见过?”陆韫仔细回想着:“那不就是……”
河边的尸体吗?
老妇人看着陆韫的神情,突然有了希望:“你见过他?我儿现在在哪里?人还可好?”
陆韫却并不想相信那具尸体就是老妇人的儿子,而且右手虎口处有黑痣的人也并不止老妇人的儿子一个,所以陆韫也并不十分确定,于是摇摇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我……”她知道如果一旦告诉老婆人他儿子已死的消息,老妇人定然会受不了。
突然,世子来了:“韫娘子。”
陆韫:“世子。”
“世子?”胡纤纤瞳孔放大,因为她此前从未见过世子,她只知道世子拒绝了与自己之间的相看。
“你就是世子?”胡纤纤问道。
世子:“你是?”
陆韫坦然介绍:“这位是胡纤纤娘子。”
世子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胡娘子。”随后看向陆韫。
陆韫站在一旁,本来想当一个吃瓜群众,可惜,世子根本没与胡纤纤搭话。
胡纤纤见世子根本没搭理自己,生气了:“世子是不记得我了吗?”
听此,世子困惑不已,因为他确实不记得胡纤纤。
世子在脑海中思索着:“你?我?不知我是在何处见过娘子?”
胡纤纤:“那倒也没有见过。”她也是一个爽朗的人:“罢了,都是些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你呢,没能看上我,那说明是你眼光太差。”说完她就笑了。
世子本想解释什么,还没开口便被胡纤纤拦住了:“多的就不说了,我也不在乎了。”胡纤纤开朗大方,也没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陆韫笑着上前:“我们胡娘子人见人爱,一定会寻得一个好郎君。”
世子也笑了:“你们在这干嘛?”
陆韫指了指老妇人,说明了事情的全委。
世子:“你们随我来。”
几人重新来到官府门口,官兵依旧拦住了他们,官兵却突然看到了世子:“世子。”官兵连忙行礼。
世子:“我们能进去了吗?”
官兵立马露出了谄媚的嘴脸:“当然能,您请,这边请。”
胡纤纤看着官兵,很是不屑,在背后小声嘀咕着:“看人下菜,切。”
殓尸房。胡纤纤:“怎么到殓尸房了?”她脱口而出后立马就后悔地捂嘴了。
“殓尸房?”老妇人的声音颤抖,满脸的不可置信。
陆韫连忙安慰老妇人:“婆婆别怕,只是请您来看看,这里面不一定有你的儿子,你别担心。”
“好。”老妇人颤抖着答应,但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陆韫心疼的看着老夫人,世子也心疼地看着陆韫,陆韫紧紧搀扶着老妇人,她们的脚步在寂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刀刃上,胡纤纤和世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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