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

　　江尹往酒店大床上一扑：“小张啊，快来亲亲我，我好累啊。”

　　背后，张宁誉压上来，与江尹手攥着手，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

　　晚饭时喝了杨梅酒，嘴里有水果的甘甜和酒的醇香，混合着爱人的唾液，让人欲罢不能。

　　大脑缺氧，两个人脸贴着脸喘，拼了命的吸气，像两个贪吃，不知轻重的傻瓜。

　　江尹双手揉着张宁誉的脸，爱不释手，满心喜欢：“让我摸摸你。”

　　“摸吧，”张宁誉老老实实躺好：“随便摸。”

　　江尹笑嘻嘻地：“你老不正经了。”

　　“你说谁不正经，”张宁誉想和他闹，想看他求饶，又使坏挠他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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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张宁誉满头大汗：“大哥，你换个地ning。”

　　听他这样说，江尹更来劲了，两只手都上去，一边一个。

　　“非礼啊，”张宁誉拍着床，自暴自弃了：“有没有好心人来救救我啊，这里有流氓啊，天天非礼我，天天摸人家隐私部位，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哈哈哈哈哈，”江尹笑得很开心，像个满足的小孩子。

　　张宁誉长臂一捞，然后江尹整个人就落在了他怀里，他大长腿往人身上一夹，把人箍得动弹不得，闭着眼睛说：“亲一口。”

　　江尹看着他的脸，一颗心都要烧着了，吧唧，他亲他一口。

　　“在亲一口。”

　　吧唧，江尹又亲他一口。

　　“在亲一口。”

　　江尹给他两边脸，一边吧唧一个。

　　“在亲一口。”

　　“哎哟，”江尹都快烦死他了，捧着他的脸，小鸡啄食似的，脸上脖子上，每一块地都不放过，亲的全是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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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洗吧，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那我等你，”张宁誉说。

　　江尹受不了他：“咱俩差这一时半会吗？”

　　张宁誉去卫生间洗澡，江尹去阳台给他妈打电话，这酒店在一所高中附近，天黑了，站在七楼的阳台上，能看到不远处教学楼里的灯光。

　　他们明天有另外一桩事要办。

　　江尹窝在阳台的藤椅上，燃上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慢慢吐出去，想起下午医生的话，他有一种危机解除之后，短暂的松懈，一直紧绷着，他估计很快就会垮。

　　好在，不管经历什么痛苦的治疗，只要不放弃，前头就是光明的，他的家，不能一碎再碎了。

　　张宁誉洗好澡出来，光着膀子，下边围着一条浴巾，里头的大东西还精神抖擞。

　　江尹背对着他，站在床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都没抬一下头。

　　张宁誉去喝水，他知道江尹在看什么，除了酒店床头常放的那些东西，有什么能引起江尹那么大的注意。

　　“咳，”张宁誉故意咳了一声。

　　江尹转身看他，眨巴眨巴眼，把东西放回原处，嘴巴动了动，又抿住了。

　　张宁誉歪着头，明知故问：“琢磨什么呢？”

　　江尹小跑过去，一头撞他怀里，抱着他：“张宁誉。”

　　这时候叫他名字，都和平时的感觉不一样了，下头明显有话，像只有恃无恐的小猫，眼见着要对主人提惊天动地的大要求。

　　“嗯？”张宁誉垂着眼睛看他，给他揉后脖颈，揣着明白装糊涂。

　　江尹一点不拐弯抹角，只是脸上有层红晕，有些本能的羞耻：“你想不想……做那个啊？”

　　张宁誉对他是有求必应，上次说想养猫，那是坚决不能，别的事，只要不过分，他都会顺着他。

　　“哪个啊？”这混蛋想逗逗他，把他的短发拢向脑后，一整张脸漏出来，欣赏着那张脸上各式各样的，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神情。

　　“就……”可能是因为张宁誉回答的太他妈啥也不是了，江尹觉得跟他打直球简直就像个傻逼，他急得踢他一脚：“就那个啊！”

　　在装下去，要把人惹炸毛了，张宁誉抱起江尹，放到身后的桌子上，桌子高，江尹的两只脚悬空着勾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这是要搞什么花样。

　　张宁誉的双手撑在他身侧：“抬头，看着我。”

　　在此刻，江尹想跟他拧着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抬起头，看向了他。

　　张宁誉笑了笑，感觉是不好意思了：“说不想就是在骗你，每一次亲的时候我都想，想一些骇人听闻的事。”

　　“啊？”江尹微张着嘴，愣了。

　　“你也想吗？”张宁誉轻轻地问，这语气像是在问暗恋许久的人，放学一起回家吗？

　　江尹一把抱住他，脸埋进他颈窝，点了一下头。

　　张宁誉把腰间的浴巾解开，往旁边一扔，全身光溜溜的，紧绷的肌肉因充血而泛红。

　　在一个充满了柔情的吻里，江尹沉醉其中，他闭着眼睛红着脸，把手伸过去攥住抵在自己肚子上的东西。

　　到了床上，愈演愈烈，江尹被脱去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白生生的一男孩，从头到脚细皮嫩肉的，让人舍不得往他身上弄脏东西。

　　可是他却愿意，不但愿意还张开了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嫌弃。

　　张宁誉从没教过他这些，一时之间，惊恐，错愕，还有从身体最深处，一层一层往四肢拨的，密密麻麻的滋味，让人快乐得想发疯。

　　太脏，他舍不得让江尹为他最这种事，想拉他上来，下头的人却大着胆子，恬不知耻……

　　“咳咳咳，”江尹趴在床边，对着垃圾桶一阵猛咳。

　　张宁誉递给他水，让他漱漱嘴。

　　江尹嘴里含着一口，这时候的对视真是要了老命，差点没喷。

　　“干什么你，出洋相呢，”张宁誉笑着说，拿纸给他擦身上的斑斑点点。

　　江尹把水吐掉，捂着脸趴床上，不动了，吃过了才知道害羞，才知道刚才伸着舌头有多不要脸。

　　张宁誉跪床上把他一掀：“躺好，我来了，”他也想给江尹吸一吸，但真做那事的话……说实话，他还没准备好。

　　“张宁誉，”江尹提醒他：“我们明天还有正事呢，今天就别做那个了吧，而且……”

　　他不往下说了，张宁誉躺他旁边，一口一口咬他锁骨：“而且什么？”

　　江尹小声说：“感觉不太正式。”

　　他脑袋瓜里总有张宁誉琢磨不到的：“什么不正式？”

　　“你还没有给我买花，还没有和我约会，还没有带我吃烛光晚餐，”他说着说着都想生气了：“我、我不想跟你那个了。”

　　张宁誉哈哈大笑，他捧着江尹的脸：“我的宝哎！你咋有那么多想法呢，明天，明天给你安排一条龙服务，可好？”

　　“啊……”江尹抱着他，依依不舍地跟他撒娇：“然后你就要走啦。”

　　他们来梅江之前就已经说好了，江尹晚几天回去，张宁誉只请了三天假，明天晚上回临川。

　　五点半，闹钟准时响起，腻歪了一会然后穿衣服洗漱，正好到六点，和平时上学一样的时间点。

　　步行十分钟左右，到附近的那所高中，混在学生当中偷偷进去。

　　从教学楼这头走到那头，看每间教室里的老师，女老师排除，男老师的话先看下年纪，他们要找的是四十多岁的，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样貌肯定不丑，身高也不会矮。

　　三层楼走一遍，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还有两栋楼没找呢，”江尹攥着张宁誉的胳膊：“慢慢来，我搜了一下，梅江高中不少呢，还有大学，教育局，都可能有你那个渣爹。”

　　其实这事张宁誉没多上心，江尹比他操心多了，这次来梅江，他根本不想折腾这件事，来了主要就是对江尹放心不下。

　　“你饿不饿？”他们早上没吃饭，张宁誉说：“歇一会，你一直在跑。”

　　“不饿，”江尹拉着他爬楼梯：“赶紧的，我们逮个人问问。”

　　他俩在这学校里脸生，长得又十分养眼，有好多学生看他们，都以为是来新同学了，尤其是张宁誉那个高个子，站哪都出挑，他牵着江尹的手忘了松，被一对女生看到，一连好几个我操。

　　江尹不能说是社恐，他只是不喜欢跟人说话，对别人热情不起来，就这一小会，他主动给人搭话的次数，比从小到大加起来的都多。

　　他和张宁誉分头行动，这样快一点，不然等学校关门了，他们就要找墙头翻出去。

　　“你好同学，请问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何云平的老师，男的，四十多岁。”

　　被问的同学都摇摇头，不知道。

　　“那……那你有没有在别的学校上学的朋友，麻烦你能帮我问一下，他们学校有没有这个人吗？”

　　“可以啊，”女生盯着江尹的脸，没拒绝。

　　江尹掏出手机：“方便加个微信吗？帮忙问一下我请你喝奶茶。”

　　女生笑了，是一种在面对帅哥时，经验很足的笑，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微信号，递给江尹：“你在哪里上学啊？”

　　“离这远，”江尹张望着，想锁定下一个能加微信的。

　　“找的是你什么人啊？”女生又问。

　　“仇人，”江尹笑了下，这样回答她。

　　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决定还是先撤了：“再见，谢谢你。”

　　“喂，”女生在后面喊：“加上微信，我动员我全国各地的姐妹团，是人是鬼都给你找到。”

　　张宁誉虽然对这事不上心，但却不想辜负江尹的好意，江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一栋教学楼走过，一无所获。

　　之前有段时间他特别想找到那个抛弃了母亲的人，可是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的希望太渺茫了，他不抱什么希望，他从一开始都不是抱着非找到不可的决心。

　　对于生活，他只希望和姥爷，和在乎的身边人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至于其他的，看淡就行了。

　　离着一段距离，他看见江尹和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老爷爷相对而立，在说着什么，他还没走到跟前，江尹对那位老爷爷鞠了一躬，挥挥手再见，然后向他跑来。

　　江尹没停，拉着他手就跑，还没等张宁誉问就说：“是老校长，已经退休了。”

　　张宁誉边跑边回头看一眼：“还是你厉害。”

　　打铃了，他们怕学校大门关了不好出去，江尹边跑边说：“我们加了微信，他说有印象了就告诉我，我看找到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老校长……”

　　跑得太快，他有点喘，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肯定……认识……很多……”

　　“哎哎哎，”张宁誉拉着他停下：“别跑了别跑了，就慢慢走。”

　　张宁誉拧开矿泉水给他，看他跑一脸汗，心疼了：“别折腾这事了行不行，你想干什么，我陪你去。”

　　江尹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一抹嘴：“我想找渣男。”

　　张宁誉揽他入怀：“不找了，找他干嘛呢，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再说都十几年了，找到人家也不认，我也不在意这个。”

　　可江尹在意，他掏出挂脖子上的项链，特别认真地说：“找他又不是要认他，到时候给他看这个项链，他要是还记得就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要是连这个给妈妈的信物都忘了，看着吧，我非揍他一顿，”江尹恶狠狠地说。

　　“好，”张宁誉知道别不过他：“那咱就接着找。”

　　在保安大爷的注视下，他俩顺利出了大门，找了家早餐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奔赴下一个学校。

　　到的时候学校不让进，他们没有穿校服也没有学生证，好在这学校旁边是教职工公寓，进这里不需要证明，而且大部分居住的都是老师，跟老师打听老师，江尹觉得希望还是挺大的。

　　可是一圈溜达下来，没见着几个老师，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点，倒也不奇怪。

　　江尹想在这里等到他们中午休息回来，然后在一个一个问，有个楼梯口下面放了几个小马扎，还是带靠背的，张宁誉拿出来两个和江尹坐着等。

　　“靠！”江尹看着手机，突然骂了一句。

　　“怎么了？”张宁誉问。

　　“啊啊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尹气得直蹬腿，他把手机怼到张宁誉脸上：“你看啊！气死我了！”

　　张宁誉拿着他的手机，是微信的聊天界面，看头像对面是个女孩，昵称叫小小小花，是刚加上的，没聊几句。

　　尹：你好，如果你打听到何云平的消息了，麻烦第一时候告诉我，不让你白帮

　　小小小花：那你怎么报答我

　　尹：转账

　　小小小花：哈哈哈

　　小小小花：你很有钱？

　　尹：还行

　　小小小花：看你穿的衣服不像穷人

　　江尹不想跟她扯别的，有些消息都懒得回。

　　小小小花：那人和你什么仇

　　尹：不方便透露

　　小小小花：哦【抠鼻】

　　小小小花：你自己一个人吗

　　尹：还有我对象

　　然后等江尹过一会再给她发消息时，对面把他拉黑了。

　　张宁誉把手机还给他：“人家看你名花有主了。”

　　“怎么能这样！”江尹气哼哼的歪张宁誉身上：“还说要动员全国的姐妹呢，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帮忙，我看还是老校长靠谱。”

　　“不帮就不帮呗，”张宁誉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把江尹往怀里一拉，结结实实一搂，闭上眼睛说：“今天太阳真好，晒一会。”

　　江尹委屈巴巴的嘟囔：“那你叫声宝。”

　　张宁誉捏他脸蛋：“肉不肉麻？”

　　江尹大声说：“你昨天就叫了！”

　　张宁誉装糊涂：“叫了吗？”

　　江尹看着他特别来气，咬着牙一拳头捶他肚子上：“叫了呀！”

　　“啊——”张宁誉捂着肚子：“宝，你把我打出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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