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追我了

　　07.
　　明因完全没有什么追人的计划，为防止孙新乱说，他最后还是谁也没有求助，准备自己先在网上搜了几条试试。

　　早饭明因一直在送，因为徐泊衡不爱吃早饭，明因从老师哪里听到不吃早饭容易得胃病，怎么也要让徐泊衡塞下去。
　　但为了表达今非昔比，送早餐的意义不一样了，他特地早起亲自做了早饭。
　　他用袋子仔细地装好，欣赏了片刻，带上豆浆坐上了徐泊衡的，将早餐放在了徐泊衡的腿上，笑的春光灿烂：“徐泊衡早啊！给你的早饭！”
　　徐泊衡很轻地眯了一下眼睛，像是被他眼里灼人的春光烫到。
　　明因凑过去：“你快打开吃！”
　　徐泊衡便在他的视线下拆开了袋子，看到里面乱糟糟的煎蛋和和一个奇形怪状的饭团。
　　明因面露得意，这饭团和煎蛋他都特意搓成了爱心形状！
　　他期待地看着徐泊衡，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评价，但徐泊衡对着早点看了一会儿，开口：“周姨的厨艺下降了么？怎么做的这么丑。”
　　明因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大声说：“这是我做的！”
　　“……”徐泊衡沉默片刻，似乎没想到是明因自己做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因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尊心和信心双重受挫，涨红脸伸手去抢早点袋子：“我心血来潮就想自己做做，你的是多出来的，不想吃就给我。”
　　他眼角耷拉着，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抢了个空，徐泊衡抬了一下手腕：“没说不吃。”
　　然后就在明因重新亮起来的目光里咬了一口饭团，嚼了两下，有一点甜，但是还行。
　　他慢条斯理地把所有早点都吃完了，朝傻呆呆的明因伸手：“豆浆不是给我的吗？”
　　明因就把豆浆递了过去，徐泊衡转了一下豆浆：“今天怎么不是牛奶了？”
　　“你不是讨厌牛奶吗？”明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还是周闻良告诉我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徐泊衡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回答：“没有讨厌。”

　　运动会一共开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因参加了跳高和一百米，他的跳高还可以，跑步一般，刚才已经跑完，他现在是在跳高。
　　跳高杆又往上拉了一截，明因助跑了一段，然后猛地从杆子上越了过去，他跳高的动作很有美感，干净利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来围观的人有很多，有男有女，都是来看他跳高时的那把腰的。
　　明因从软垫上站起来，往上捋了一下汗湿的头发。他的脸因为运动而变红，眼角处拉出一道绯红的线，乍一看像是涂了眼影那样色彩浓烈。
　　他抻了一下筋骨，看到来观赛的徐泊衡和周闻良，眉眼立马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笑，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生动仿佛泼墨。
　　周闻良发出一个夸张的音调，啧啧道：“咱们明因要是个女孩子，那校花都要退位让贤了。”
　　徐泊衡没有表达认可，也没有反驳，他的目光落在那只蝴蝶身上，专注而具体。
　　周闻良跟明因打了声招呼，看向徐泊衡的侧脸，陡然被那样静而沉的目光弄得怔了怔，他想要习惯性地玩笑两句，嘴却没张开，不久前发生过的一次对话却忽然窜进了脑子里。
　　仿佛灵光乍现一般，他下意识开口：“所以你心里认为的校花，是明因？”
　　徐泊衡转头看向他，眼神意味不明，像是觉得他神经，又像是其他东西。
　　周闻良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恢复了一贯不着调的样子，笑着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明因可是个男生。”
　　虽然这么说，但那点怪异似乎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上扎下了根，不明显，但仍然惊心动魄。

　　“好热！”明因避开想要要他联系方式的男男女女，朝他们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扯着领口给自己扇风：“有没有喝的？”
　　徐泊衡把手里的西瓜汁递了过去。
　　明因接过来猛吸一大口，冰爽的西瓜汁下肚，他畅快地吐出一口气。
　　周闻良看了徐泊衡一眼，又看向他，说：“表现得很不错啊！你徐哥可是特意去校外买的鲜榨的。”
　　明因看着徐泊衡的目光立马就变得亮晶晶的，异常虔诚。
　　他美滋滋地道谢：“谢谢徐哥！”
　　周闻良啧了一声，谁能在这样的眼神里不败下阵来？
　　他这么想，就转头看向徐泊衡。徐泊衡环着手臂说了声“不用谢”，神情没有多大的波动，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明因把西瓜汁喝完的功夫，周闻良就脱离大部队跟周围的学妹们聊上了，笑的一双眼弯弯的，一副花花公子样儿。
　　明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周围吵吵嚷嚷的，他有点想跟徐泊衡单独待一会儿，想了想决定去超市买点东西吃：“我有点想吃零食，去超市买点吧。”
　　说完他就戴上自己的棒球帽，拉住徐泊衡的手腕，朝周闻良那边喊：“我们去超市，你要吃什么？”
　　俨然认为徐泊衡一定会跟自己一起，连问都没问。
　　徐泊衡看了一眼他拉住自己的手，什么也没说。
　　周闻良抽空拨冗朝他看了一眼：“去超市啊！那给我带包薄荷味的薯片吧。”
　　“行。”答应完，明因就拉着徐泊衡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后，周闻良又朝他们的背影看过去，高点的冷峻稳重，矮点的肆意蓬勃，他从中咂摸出了一点“般配”的意思，觉得自己也是疯魔了，都怪班上的腐女总是时不时说两句。
　　不过，虽然看起来总是明因单方面粘着徐泊衡，但只有他们常常待在一块儿的才知道，徐泊衡给出的纵容和耐心其实要更多。

　　今天的天气很好，路边的香樟树发出醉人的香气，明因拽着心上人的手腕，心里也飘飘悠悠的。真想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牵他的手啊。
　　明因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既然要追人，那肯定要拿出诚意，明因大方地说：“你要吃什么，我请客！”
　　徐泊衡扬起眉：“今天是怎么了？”
　　“就是想请怎么了。”明因推推他：“快点快点。”又想到现在是他们独处的时间，要那么快干什么，又赶紧改口说：“慢点吧，慢点吧，好好选。”
　　徐泊衡掀起眼睫看了他一眼，选好了零食放在柜台上，对明因说：“过来付钱吧，大款。”
　　明因想要请客，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摸清一下徐泊衡的喜好，牛奶事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以为的徐泊衡的喜好都十分存疑，徐泊衡好像从来没有在什么东西上表现出过分的热衷，他必须得探一探。
　　走到柜台前，他看向篮子里的零食，好像大部分都是他蛮喜欢吃的。难道他的喜好其实和我十分相似？他搔搔脑壳，没看出什么名堂，结完了帐。
　　两人一起往操场的方向走回去，明因自告奋勇地提着零食，一阵风吹过来，把他头上的棒球帽给吹掉了，他两手都拎着东西，赶紧对徐泊衡示意：“徐泊衡！我的帽子！”
　　徐泊衡早就已经在他喊出声的时候往后退了两步，弯腰把帽子捡了起来，对明因说：“我帮你戴？”
　　“你帮我吧。”
　　明因有点庆幸自己主动拎着两袋零食抽不开手，这个要求就变得很合理了。
　　徐泊衡便上前两步：“低头。”
　　明因微微低下头，露出圆圆的头顶，那里有个小小的发旋，他垂着眼睫毛，看上去有点紧张。徐泊衡帮他简单地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扣上帽子。
　　短短的几秒钟好像被无限拉长了，明因的鼻端闻到了属于徐泊衡的淡淡的木质香，很快又抽离。这个味道他从小闻到大，今天却是第一次觉得它的存在感如此强烈。
　　这一刻，他突兀地想，我好像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所以从小到大一粘着他。只不过之前我没有发现。
　　他侧头朝徐泊衡的方向看去，又很快把视线收回来。

　　他们重新回到操场的观众席上，每个班都有每个班的位置，高三区域和高二区域隔着一个广播台。明因拎着零食去了高三的位置，见到他的学长学姐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明因把薯片丢给周闻良，抠开一块奶片含进嘴里。
　　新的接力赛已经开始，明因看了一圈，然后掏出手机开始看。也没干嘛，就是刷刷论坛上其他人的追人经验。
　　身边传来撕开袋子的声响，一包烧烤味的薯片被推向他这边，明因相当习惯地伸手拿了一块薯片塞进嘴里，嗦了一下手指头。他一边看手机一边吃，手边总是有零食，等他刷完一篇帖子，发现自己这边已经堆满了零食袋子。
　　“……”
　　呃，明因讪讪地朝旁边看过去，徐泊衡手边一个零食袋都没有，全在他这边。
　　说好的请他吃零食，结果超不多全给自己吃了。这算怎么回事？
　　徐泊衡正撑着脸刷手机，脸上的神情散漫，见他看过来，就问：“吃完了？”
　　“没有。”明因挠了挠脸颊：“你怎么不吃啊？”
　　徐泊衡一边回消息，一边说：“你吃就行。”
　　“我真的是想请你吃东西的。”明因小声说：“你都不吃，我感觉很失败。”
　　徐泊衡似乎有点无奈，最后在那板明因吃过的奶糖边抠了一块塞进嘴里。
　　明因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有种猜测呼之欲出：徐泊衡确实拿的都是他喜欢吃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倏地快了起来，声音大的让他头脑发麻。
　　他应该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吧？

　　运动会结束，明因班级在高二年级拿了第一，他们班在附近的烧烤店庆祝。老班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免得他们玩的不自在。
　　明因下午吃了不少零食，现在吃几串就有点撑了，他放下签子，掏出手机给徐泊衡发消息：“你们出来庆祝了吗？”
　　徐泊衡说他们就在附近。
　　他继续发消息：好无聊呀，有点想去找你。
　　今天实在是心情好，大家都玩嗨了，开了一大啤酒，明因的桌子上也被推来一扎。孙新像一只猿猴那样激动地拍着胸口：“今晚不醉不归！”
　　明因也凑热闹“喔”了一声，放下手机，举起一扎啤酒猛灌了一口。

　　徐泊衡就坐在对面包厢的窗边，看着他哈哈笑着把啤酒喝完，他的手贴在玻璃上，指缝间卡着那道身影，声音几不可闻：“小骗子。”
　　周闻良在点歌，转过头好奇地看向他：“徐哥，你在看什么啊？”
　　徐泊衡收回视线，摩挲了一下手指：“一只不太聪明的猫。”

　　喝完明因就重新靠在了椅子上，不再参与大家兴奋的拼酒。他平时性格随和，看上去很好相处，但安静下来的时候又好像覆了层难以突破的薄膜。大家都识趣地让他一个人待着。
　　差不多在店里待了四十多分钟，明因的酒劲儿有点上来了，觉得热，就出门去吹风。
　　店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他就站在树下刷手机。
　　他就喝了一扎就不再多喝，上次喝醉后不清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怕自己又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过他的酒量是真的不行，就这么一扎啤酒就让他的脑袋有点发晕。
　　他搓了搓眼皮和太阳穴，问徐泊衡什么时候结束，就闭上眼睛安静吹风。
　　秀丽的少年闭眼靠在梧桐树下，脸颊泛着红，乌发落在雪白的脖颈上，不自觉地成为来往行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他对这样的视线已经熟视无睹，眯着眼睛想徐泊衡怎么还没回他。
　　不远处的垃圾桶前有个地中海的西装男喝多了在吐，明因闻到一点味道想换个地方吹风，那个男人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亮，浮出一层油腻腻的惊艳和不加掩饰的欲望，上前一步想要搭住明因的肩膀。
　　明因的反应因为酒精变慢了些，没有第一时间撤开，被他搭住了肩膀。一股浓烈的酒味和呕吐过的酸臭味扑面而来，他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西装男看着他有点迷离的眼睛，把他的反应迟钝误以为是顺从，耷拉的眼皮都因为兴奋绷了起来，眯着眼睛，浑浊的视线牢牢地黏在少年的脸上：“你好漂亮啊，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明因的额角的青筋忍不住地抽了两下，忍无可忍地拉长脖子避开那股黏臭的味道，一脚踹过去：“滚，松开老子！”
　　西装男被踹了一脚，面上涌出怒火，但看着对面那张漂亮的脸孔，还是忍住了，他手上的力气变大，装出来的和蔼：“你这种风格的我还是第一次碰上，没关系，我也很喜欢，我没什么坏心思的，我就是想带你玩一玩，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成……”
　　明因还是第一次被中年秃头男骚扰，气的一双眼睛发红：“我要你妈！”
　　西装男已经完全被下三路支配，一门心思想把他往昏暗的巷子里带，被明因踹了好几脚，最后忍无可忍地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
　　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西装男感觉后背一凉，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疾风就从他背后扫来，只听见“砰”地一声，他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明因脱离桎梏，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惊魂未定的恐慌中，他看着对面满面阴鸷、还想要再敲下去一棍子的徐泊衡，眼角一抽，也不顾上后怕了，赶紧冲过去拉着他的手：“徐泊衡！给他打死了怎么办？”
　　徐泊衡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对劲，异常阴沉，他望着躺倒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的西装男，握着棍子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笑了一声，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死了就死了。”他左脚踩在男人的右手上，语气缓慢：“是这只手？好像是的，干脆废了好了。”
　　明因呆呆地望着他陷在阴影里的侧脸，嗅到了一丝酒精的味道，他心里忽然狠狠一跳，接着变得迅疾起来，一声一声撞着他的耳膜。
　　男人还倒在地上痛苦惊恐地哀嚎，明因赶紧踢了一脚把他踢开，握住徐泊衡的手，从他手里拿出木棍：“好了我没事，直接把他丢到派出所去就好了，犯不着。”
　　徐泊衡转头看向他，脸上的神色总算缓了一些。
　　他白色的衬衣解开了两粒扣子，袖子被他挽了一层，露出精瘦的小臂，穿着黑色的校服裤子，身形颀长，站在那里就是江城一中的招牌，矜贵优雅，谁能想到他刚才差点失控爆了别人的头。
　　“你是傻子？”徐泊衡终于开口，语气冷淡：“不知道跑？”
　　明因的心脏还是跳的很迅速，听到这话也完全不觉得生气，后背起了一层薄汗，他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唇：“我喝了点酒，反应变慢了点嘛……”
　　他脑袋转的飞快，思绪反复横跳，真要问吗？问了要是自己猜错了，那岂不是丢大脸？
　　但是他真的很想要知道……
　　对上徐泊衡那双琥珀色的、深邃的眼睛，明因霎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酒精好像又在蠢蠢欲动，从他的脊骨升上来。空气里都是什么发酵的味道，他动了一下嘴皮，轻声问：“徐泊衡，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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