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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人的妻-24
官差带着人走在街上,一路上都有人停下来观看,四处指指点点。这些人的眼神可与梦中,那些见了蔡老爷,弓腰问好谄媚打招呼的人可不一样。蔡志亮只觉丢脸,举着戴着手镣的手,勉强遮住大半张脸。
好不容易到了县衙,蔡志亮被带到堂上,田捕头一踢膝盖,他就跪在堂下。
奇怪,他旁边的棠氏笔直地跪着,甚至敢直视堂上。一个妇人,怎么能如此镇定?他鼓起勇气看了堂上,还没有看清县令大人,两耳传来“威武——”的声音。赶忙低下头,两臂贴在在身侧,不敢动弹。
威武声停下,县令大人威严的声音传来:“堂下谁是苦主,要告何人?”
蔡志亮只听耳边传来,清郎的声音:“回禀大人,民妇棠采叶,告民妇前夫蔡志亮三年多前欠民妇一百二两银子,迟迟不还。”
“可有证据?”
楚茨道:“有,民妇这里有蔡志亮三年前写下的借条一张,上有蔡志亮的签名和手印。”
“呈上来。”
田捕头过来,取了借条,恭谨地呈给伊县令。
片刻,惊堂木在蔡志亮耳边响起又消失。
“蔡志亮,你为何欠钱不还?”
蔡志亮不敢不答:“大人,非是小人不还。昨日小人卖了房子,凑足了银子。原本是想着今日还给棠氏,谁料今早一起来,就发现银子不见了。”
人群中楚茨带来的丫鬟细辛道:“这么巧?不会是不想还,将银子藏起来了吧?”
蔡志亮道:“小人不敢藏银。同银子一起消失的还有小人的……是我娘的侄女婿。小人怀疑,是他偷走了银子。”
“侄女婿?”伊县令有些不高兴,案情很清晰。前夫拖着不愿意还债,不过就是欺负妇道人家没有主意,他本身又是两个女儿的爹,以为前妻不敢要债,想赖着。这种事情可多着。这种人在大牢里关段时间,就知道主动还债了。
原本以为立刻就能将蔡志亮打入大牢,他也好下值,与女儿一起吃个饭拉近拉近感情的。最近女儿改变多了,不嫌弃他了,他得珍惜和女儿的亲情时间。
谁想蔡志亮这边还节外生枝。
蔡志亮,你就不能自己积极主动地入大牢么?
“传蔡志亮的娘……”
丁氏刚赶到县衙,就听说自己被传唤,身上一抖。想躲。人群中自有认识她的,大叫一声:“丁氏在这里。”人群中给她然出一条路来,她害怕也没有退路,两股战战,拉着孙子孙女上了堂。
丁氏规矩跪下,几个孙子孙女不知所措,跟着长辈跪在她后面。
“你就是蔡志亮的娘?蔡志亮说你的侄女婿偷走了他的银子,你可知晓?”
“大人,钟西山和钟丽娘是我的侄女和侄女婿。他们今日一早就不见了,我怀疑是他们偷走了我儿卖房的银子。”丁氏不知道儿子隐去了丽娘,将两人一起说出来。
“你身后的是何人?”
“回大人,是我女儿的儿子和女儿,还有一个是……是我侄女和侄女婿的儿子。”丁氏说道。
虽然下值时间已到,但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伊县令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伊县令质问道:“既然说是你侄女和侄女婿偷走了他们的银子,他们走的时候为何不将自己的儿子一起带走?”
“这……我……不知道。”丁氏被吓着了。
“大人,大人,我有话说。”外面有个妇人边说边挤进来“扑通”跪在旁边。。
“来者何人?有何话说。”
“大人,民妇是蔡三妹的邻居。蔡三妹,就是蔡志亮的妹妹。大约半月前,我看到了蔡志亮带着四个人住进了她妹妹家里。丁氏说是她的侄女和侄女婿和他们的孩子。可是,我有好几次听到那孩子叫蔡志亮‘爹’。还有那孩子哭着让蔡志亮带他去吃烧鹅,蔡志亮带着那孩子还有钟丽娘就出去了。就像一家人口似的。
还有……还有,大人,丁氏的侄女和侄女婿两人都姓钟,哪里有夫妻两人都姓钟的?”
赞啊!
朝阳区民众明察秋毫啊!
伊县令让人分别问了三个孩子的姓名,其中丁氏指认的侄女的孩子却姓“蔡。”
伊县令问蔡志亮,“这姓蔡的孩子是谁家的?”
蔡志亮面色铁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他看看旁边前妻,和解一定无望了;不说,对大人不敬。他也是左右为难。
见蔡志亮不答,伊县令严厉地说道:“既然你不承认,那他就是偷儿的孩子。来人,先将这偷儿的孩子压进大牢!”
丁氏忍不住转身抱住自己的亲孙子,哭求道:“大人,这是我的亲孙子,是蔡志亮的孩子,他不是偷儿的孩子啊!”
丁氏哭哭啼啼地坦白了,钟丽娘是蔡志亮的外室,钟西山是钟丽娘的弟弟。
“前几日蔡志亮在棠东家前面跪着,还以为他是深情的,没想到还养了外室的。”
“看这外室的孩子比棠东家的大女还大,两人怕是在棠东家之前就勾搭上了吧?”
“男人心啊,海底针!”
……
今日楚茨要告蔡志亮的事情,她没有瞒着大女儿。甚至让细辛陪着棠绿衣,带她出来听审,让她自己去分辨是非。听到周围人的评论,心里很难受。她听了爹的话,原以为他爹是为了行商迫不得已要和家人分离,没想到……她爹原来是有另外一个家啊!
她还害怕他没有吃的,瞒着娘,每日给他送馒头。
馒头送给妹妹的小黑吃,小黑还知道给自己摇摇尾巴。
她爹呢?
拿着棠家的馒头去养外面的女人。
她待不下去了,她不想听他爹狡辩了,不想看她爹虚伪的嘴脸了,绿衣捂着脸哭着跑了。
细辛急忙追上去。
他娘都承认了,蔡志亮也没能狡辩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养外室的事情。
“大人,我就想问问蔡志亮,这三年多的时间,他就一次都没回过禺山县城的吗?”楚茨问道,这问题是替原主问的。
面对楚茨咄咄逼人的目光,蔡志亮想撒谎,可儿子还在堂上,他儿子心无城府,别人一问就说了。不如还是他坦白说吧:“是,我出去,最多半年就会回来,平时也就三四月可回。”
回来了,却从来不管自己的妻子女儿,活该遭次报应。
“蔡三妹让大女嫁给杨有酒的事情,是你提出的吧?”楚茨盯着他,“你别说谎话,我会找杨有酒问的,你若说了谎,这一百二十两是本金,我可是要收利钱的哦!三四年的利钱,可是不少呢!”
杨有酒是什么货色?拿点钱给他,他就能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给你听的。
蔡志亮坦白地说道:“是。我也是为女儿着想,杨有酒家里只有父子两人,女儿进门就可以当家作主。这样最好,没有婆婆欺负。”
楚茨冷笑,现在还不能将蔡志亮怎么样,不妨碍她先收些利息,她抡起巴掌,左右扇了他一耳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总有一日,蔡志亮,我要让你交出你夺走的!”
蔡志亮心里一惊,她……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丁氏见儿子两边脸颊被打得肿起来,边喊着“毒妇”边要冲过来打楚茨。
堂上惊堂木一响起,“不得喧哗!”
丁氏刹住了脚步,恶狠狠地瞪着楚茨。
楚茨不怕,给了丁氏一个轻蔑的眼神。
得到了答案,楚茨满意了,看着蔡志亮讥讽道:“你这么久没回家,你就确定你儿子就是你儿子吗?”
家里就钟氏姐弟俩,她娘还时不时地去守着,请的煮饭婆子也不会对她说谎,笑话,钟氏根本不可能在外面找人,他儿子当然是他儿子。
如此诬蔑,蔡志亮气得想挥拳头,却发现自己带着手镣,动不了,一口老血梗在喉间。
最后,蔡志亮被关在大牢,等有钱还了债,才可放出来。
丁氏在县令大人面前不敢大声说话,下了堂,追上走到外面的楚茨,站在她面前,叉腰就骂:“棠氏,你个没有良心的!我儿当初救了你爹,你不对他好就算了,还将他送到大牢,你恩将仇报!”
楚茨反问:“蔡志亮救我爹,谁人看见?我爹当时昏迷着,这事自始至终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要说报恩,我爹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你们蔡家,给你蔡家生儿育女,任你磋磨。他蔡志亮想不要就不要,还想这么样?我棠家做得还不够?
钟西山是你侄女婿,是吧?你蔡家伙同我外人,骗我低价抵押了棠家祖宅给你侄女婿。不是想着将棠家家产占位己有?改姓蔡?”
丁氏被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楚茨的鼻子,“哪家儿媳进门不孝敬婆婆,就你棠家的女儿金贵?”
楚茨道:“现在我不是你儿媳了,有本事,你将钟丽娘找回来啊?你磋磨她呀!”
丁氏被戳到了,又气又恼,她能找到钟氏,她儿就不得被关进去了。她收回爪子,鼓着气问道:“盼娣和招娣的爹进了大牢,好听吗?你就不怕对他们的名声有什么影响?你就不怕他们不好说亲?你可真是狠心的娘啊!”
楚茨讽刺道:“相比他们的爹三年多时间也没有想到看女儿一眼,我这个娘日日夜夜陪着女儿的娘,浆洗衣服换粮食给她们吃的娘,是不够狠心啊!
至于他们爹的名声,我女儿又不考科举,用来做什么?”
棠氏能言善辩,说得好像还有道理的样子,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饶是丁氏脸皮够厚,也不能再待了,拉着孙子孙女,捂着脸,急匆匆逃走了。
街头巷尾贴满了钟丽娘和钟西山的画像,在棠东家的赞助下,每副画像下都站了一个官差解说。只要能提供两人的踪迹线索,有奖赏。
当然,棠东家又上了禺山晚报头版头条,附带着她的前夫,棠东家前夫婚前养外室事迹,已经传遍了禺山县城每一个角落。
丁氏甚至不敢出门买菜,出门时也趁着人少的时候,捂着大半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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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行商人的妻-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