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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世家大族已经平定,边军一路往北行军。刘太尉一路嚷着要见陈楚箫,陈楚箫索性让李遇带着他先走一步。白皖骑着马跟在陈楚箫旁边,一天突然有兵来报辽州被突袭。
“李遇不是在辽州附近?”
“将军被一批敌军困住,怕是会耽误时间。”
“萧国要救刘太尉?”白皖脑子飞速转着,难不成这两个有什么关系?
“不是。”陈楚箫暗自思考了一下,应当只是凑巧。给刘太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联系萧国,再说他只是想要财,对其他的毫无想法。辽州和此地相距数百里,这一去肯定日夜兼程,再加上李遇带着刘太尉,更走不快。他扭头向白皖说“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我先去,之后再回头等你?”
“你去吧,不用回头找我,等你打完了我应当正好到。”
陈楚箫皱着眉头,“那我留下……”
“不用留下他们。”白皖打断了陈楚箫,她自然明白陈楚箫是想把精锐部队留下陪着她。“有敌当前,怎么能有精兵不上。就是你可别到最后还需要我去救你就是。”
陈楚箫微微一笑,果然是她,这个时候还能顾得上逗他开心。“王强留下,我们几天后见。”陈楚箫带着大批士兵向北疾行而去。白皖站在原地,看着大家离开。
“王强”,白皖扭头说道,“你带着大多数粮草去赶将军吧,不用着急,能赶上就行。”
“是。”那人领命而去。白皖欣慰的看着他,这些年也算是从自己的队伍里培养起一些军中得力干将,真好啊。
心情很好的白皖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的这一小队人和一小队粮草,轻装上阵,岂不乐哉?“走啊,走一走晚上大家去吃肉!”
“好!”后面的士兵眼看着也开心起来。
大批骑兵和士兵过去,山上掀起阵阵沙尘。陈楚箫向远处看去,按这速度,再有不到一天就能到辽州。自己急行军的速度来算,白皖估计在三天后就能到达。也不知道城中是什么情况,等她来之前先安顿一下才好。想着,陈楚箫加快了行军速度。却忽略了头顶山头上埋伏着的萧军军队。
“老大,这么多人,怕是辽州守不住了吧。”
“本来就没有想要那座城。”
“那咱们现在在上面,打么?”
“打什么打!这么多人,不把兄弟们都赔进去!”萧军将领拍了那人的头一下,“我们要等的在后面,一点点来。”
又过了一日有余,又有萧军来报困住李遇的那一队人马几乎要挡不住了,最多再困半天,而李遇所在地离辽州不过半日路程,若是快马加鞭离此地也就一日左右。
“为什么挡不住,还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开始撤退了。将领不是昨天就传信过去了,让今天中午就全部都撤退。兄弟们马上就来回合了。”
这萧国将领仰面躺在石头上,将兽皮做的帽子扣在脸上,没吭声,就听着身边人说着。
突然远处传来动静,只见他一个打挺起来。远处来的一看就是粮队,为首的那个倒是没怎么见过,随行士兵数量不在少数。
“老大,打么!”将领身边人看见这么多粮草眼睛都绿了。
“之前他们说的那个牛的很的女将领,你们看她过去了么?”
“没有”,几个人都没觉得见到。
将领心中盘算了下,等到中午,李遇打完了,若是收到这边粮草被劫的消息,怕是晚上就能到这里,说不定粮草拿不走,自己还得赔在这。而且辽州现在应当已经快要被陈楚箫打下来,最迟明天一早,他就会进城,到时候和李遇一前一后,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跟他们打,后面应当还有一小队人马和粮草,那女的不还没出现呢么,等等,我们去揍他们。”将领说罢带着兵马向南走去。
王强走这一路甚是平静,想来也是如果有遇到的萧国军队,陈楚箫也会提前帮着扫平。再有两日就能到城中,跟着白皖这个任务领的可真是美滋滋。
白皖这边带着一小队士兵边走边吃,刚在路边吃饱喝足,看着天色快晚,原地歇下了。想着看看前面什么情况,就随便派了个刚刚收入军中的士兵前去看看。而这士兵被这一群萧国人逮了个正着。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向,向北……”这个士兵突然被一群拿着大砍刀的人围了,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陷阱。
“你们领头的,是个女的吧。”
“是……”
“带着粮食呢么?”
“带着。”
“多么?”
“不多。”
萧国将领看着这个士兵抖如筛糠的样子,不禁大笑出声。“什么神仙将领,手底下领的兵都是这个怂样啊。”说罢一刀了结了他,“兄弟们,走,等着喝酒吃肉。”
白皖等到天明还不见这人回来,不免起了疑心。拿出了地图,再走个一天,就能到辽州。
“准备一些袋子,装上旁边的沙子,放在车上。”
周围几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就按粮草的那种装。”白皖直接动手开始干起来。一边干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向。直到五辆车被装的满满当当才好。
白皖带着人开始往前走,“前方有埋伏,大家都注意。”
这一队士兵都是白皖自己带起来的,看着白皖严肃的样子,自然是明白情况不可小觑。
辽州已经被陈楚箫顺利拿回,奇怪的是,这边的士兵只勉强抵抗,之后弃城而逃,完全不象是之前说的人数众多,战力很强的样子。进入城后,也没有太多老百姓收到牵连。不过半日,李遇也来到辽州。
“说来奇怪嘿,”李遇一如既往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喝,“本来人很多,打着打着,从一天前吧,人突然就少了,半天之后直接跑了。”李遇喝水喝饱了,畅快的一吐气,“当然,就凭他们,也不会困我三日有余,要不是一开始这个数量太悬殊了我稍微迂回了一些……”
“等一下,”陈楚箫打断了他,“直接走了?”
“对啊,就很奇怪,也没碰上这样的。萧国最近咋了?”李遇不在意的说。
萧国人,向来是擒贼先擒王。没理由连着两边都这样,也不像保存兵力的样子啊。
“你没带点粮草先来?”
陈楚箫猛地站起来,“坏了,粮草。”
怎么了你这是?李遇有点摸不到头脑,没带回就没带回来呗,咱们也不怎么缺。
“白皖在后面”。
“什么?”李遇看着冲出去的陈楚箫,反应了一下,“你怎么能把她自己放在后面!”说罢也跟着冲了出去。
两人沿着来路带着士兵快速前进,只两个时辰就看到了王强带着一大堆粮草而来。
“你怎么来了?”陈楚箫刹住马,“你将军呢?”
“将军领着一小队人马在后面,说让我先把这个送到辽州。”王强一脸懵,怎么还一脸严肃的往后跑。
“没碰见萧国军队?”
“没有,很顺啊。”
坏了。陈楚箫听完直接策马前行,这一下,能确定对面的目标就是白皖了。
“把粮草送回辽州!”远远的传来一声李遇的声音。
白皖几乎没停地走了快一天,一路上吃饭都是大家边走边吃,走到现在大家已经明显有些疲惫,但是仍然不敢停下。
山上的萧军终于等到了这一堆人,却看着虽然只有五车粮草,车子确实压得很沉的样子。
“老大,他不是说粮草不多么?”旁边的人很是疑惑。
“你看他们东张西望谨慎地样子,难不成是这粮袋里放了其他东西?”
“车里藏了人?”
几个人在耳边叨叨地萧军将领头都大了。“别说了!这么多粮食,是不对劲啊。”
萧国将领迟疑了,按理来说不应当让这么一小队人马带着这么多粮草啊。难道其中有诈?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等待这白皖一点点往这里走来。
高山,石块,杂草,这条路上没有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埋伏了。白皖打起精神,仔细观察着周围。萧国人爱身上穿兽皮,在现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
看着这队人,人手一个火把,倒是走的高调。远远的看去都能看到他们。打头的人骑马走近,倒是模样俊俏,却自带着一丝英气。还自己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仿佛是不怕的样子。突然白皖的眼神向这边扫过来,几个人不知为何都低下了头。
“老大,这是女的?”
“闭嘴。”
白皖慢了一些,等着第一辆粮车过来,用剑划开粮袋的一个小口,“今年这粮食可真是不错啊。”白皖故意大声说。
“老大,这是吓我们还是真的啊。”旁边的士兵把头埋在草堆里,闷闷地说。
“我们低头干什么?”萧国将领回过神来,猛地抬起来头,“我们人多,他们再牛就这么几个人,怕他们的?将领仔细看了看,“打头这个,就是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但这也分不清是之前的那个女将军还是新的女将军。”
“分什么分,不都是女的,都是将军。”萧国将领盯着白皖,“如今他们自己国家内都能打起来,看我们擒了他的将,再夺了他的粮,看这一群人还会不会由原来的那么嚣张。”
山上簌簌声音一起,白皖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果然在山上。“准备。”
身后的士兵立刻从身上抽出准备好的木棍,用火把引燃。“投。”白皖剑一挥,数十支火把顺着方向投向山上,一瞬间整个山上树木都被引燃了。刚刚站起来的萧军士兵有的被晃了眼,有的四处躲避着,有的身上的衣服被点燃。而白皖的人把手中两只火把全部扔上山之后,反而相对来说处于暗处,还把山上大概的人数和位置看了个清楚。
陈楚箫突然看见眼前的山头突然起火,隐约还有嚎叫声,明白那里就是白皖所在的地方来,一时心急如焚,又抽了马几鞭子,加速往那边赶。
“奶奶的,这女的可以啊。”这个动作反而把萧军将领激怒了,埋伏了几天竟然就这样暴露了,这火势再大些,免不了引来救援,得速战速决。“兄弟们,给我上!”
山上大火正旺,不用他说萧军也在往下冲。山坡坡度陡,下来跳到行车之路上的时候被靠在山坡脚下在暗处等待的白皖和士兵们抓了正着。但萧军人数众多前赴后继,在底下埋伏显然是没那么大作用。
“水!”再向下几米,旁边有个不大的湖,大家按白皖的指示,将粮袋装的沙子纷纷投入水中,一边打一边向后撤。
眼看着就要被包围了,白皖心一横,山都烧了,李遇和陈楚箫应该能看见吧。“兄弟们,再多撑一会!”
萧军后面传来厮杀声,白皖舒了一口气,总算来了。“杀!”带着身后的士兵向着声音那地冲过去。
陈楚箫和李遇在萧军后面硬生生地撕出一条口子,白皖呢,白皖呢!这第一次让她一个人走就遇到了埋伏,陈楚箫的眉毛好像已经打了一个结一般,骑着马冲着士兵最多的地方杀去。
“陈楚箫!”一声清脆女声划破夜色。
夜色中,远处是熊熊燃烧的火,前面是被火光照亮的湖。陈楚箫眯起眼睛,一个没带着头盔的女子,正奋力挥着剑,向岸边而来。
迎着火光,白皖的眼睛快要被晃的看不清眼前的这一片人影,只是凭着肌肉记忆和惯性砍杀着。远远的冲出一匹马,上面有一个人,直冲着她而来。上面的人弯下腰,伸出手。白皖想都没想,直接向他伸出手。
陈楚箫一把把白皖拉上马,“坐着。”因为是斜拉上马,白皖整个人弓在陈楚箫的怀中,身体朝一侧坐着,只紧紧抱着马的脖子,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刀剑声。还有头顶上陈楚箫的喘息声。
援军已到,萧军如鸟兽散。等着耳边的打斗声音减弱,白皖像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抬头,就要跳下马。
“干什么去。”陈楚箫直接一提马缰,马嘶鸣着抬起前蹄,白皖赶紧抱紧了马脖子。虽然习惯了骑马,但这单边身子坐着的骑马方式,可太难维持平衡了。
“救火。”白皖看着陈楚箫说。
李遇此时驱马走到旁边,“可以啊我们白姑娘,直呼其名了。”
什么直呼其名,白皖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刚才情急之下好像确实在所有人面前喊了陈楚箫的大名,有点心虚的瞅了陈楚箫一眼,身子往马脖子的地方又错了错。
“二皇子,将军,还有那个陈、陈,”李遇掰着手指头数着白皖对陈楚箫的称呼。
“救火去。”陈楚箫直接打断了李遇的调侃。
“行行行,你们回去吧,这脏活累活都我来。”李遇倒是知趣,笑着催他俩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姿势往后走,白皖的屁股被马鞍膈的生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扭了扭。
“老实点。”
“我可老实了。”白皖瘪了瘪嘴。刚死里逃生,就又被说。
“头盔呢?”
这点确实不占理,“打架的时候,掉了。”
这句话直接把陈楚箫气乐了,“打架?”
“就是那个士兵冲下来,然后他看见我了,就要削我脑壳,我闪了几下,他劈到了,就掉了。”
“劈到了?”陈楚箫立马停住了马,低下头看向白皖的头。
白皖一抬头,却发现几乎已经完全在陈楚箫的怀中。两个人的鼻子都要碰到一起。
“没有没有,还没现在挤着难受,”白皖把陈楚箫往后推了推,“你往后坐坐。”说着白皖就要把一个腿跨过来,却左扭右扭都歪不过来。
陈楚箫往后坐了坐,拎着她的一条腿,再一推肩膀,白皖就在马上转了一个圈。只不过这样,白皖就是完全面对陈楚箫的姿势了。
“你不会骑马啊。”白皖又气又急,这样背对马头是什么情况,真想把陈楚箫踹下去。
陈楚箫被她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逗乐出了声,翻身下了马,白皖才自己在马上顺了一个个。等她坐好,“来吧。”像个孩童一样拍了拍马鞍后面。
陈楚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牵着马缰往前走着。
“我没有不老实。”两个人能又走了走,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白皖开了口。“我那不是给你发信号了。”
陈楚箫没有作声,虽然动静是大了点,但是看见火光也确实明确了方向。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埋伏的?”
“我派出去一个士兵,没回来。”
“然后呢?”陈楚箫不紧不慢的说。
“然后就想到了啊,就让他们装了几袋子沙子放在后面的车上。你想想,这么少的人带着这么多的粮草,是不是还挺有嫌疑的?”白皖像有点讨好的一样,微微躬下腰,抱住马脖子,靠在上面。
掩人耳目,倒是勉强拖延了一点时间吧。“谁教你的?你师傅?”
“那倒不是,总得看点书吧,‘唱筹量沙’听说过么?”
这小脑袋,倒是还占了在家里读书的光。
“你不知道也没事,我回头跟你讲。再加上旁边有个湖,他们从山上下来,我们无路可退,只能用点沙子,还多留出一些可撤退的余地。”白皖的声音越来越低。
“行了,睡吧。”陈楚箫依然冲着前面说了一句。
提着精神一整天了,确实困了,白皖的眼皮在打架一样,旁边是陈楚箫,她安心的睡去。
眼看着没有动静了,陈楚箫扭过头来,看见马背上的这个女孩子抱着马脖子,腿晃晃悠悠还还够不马镫,随着马走路的节奏一晃一晃。陈楚箫扶着她的腿正准备调整马镫,一摸靴子小腿处硬邦邦的,倒是个短刃的模样。行啊,张启送她的趁手兵器竟然被她放在这里了。
陈楚箫抬起头,白皖的脸正好在面前。脸上肉嘟嘟的,有几道炭灰,头发也有些蓬乱,眼睫毛长长的扑簌簌的。闭上了眼睛之后的白皖还一脸稚气。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小孩已经跟着他东奔西跑打仗了呢。
月光洒满平静的湖面,喧嚣的人声已经离着有些距离了。高高的战马踱着步,鼻子里喷着气。马背上的白皖睡着了,嘴巴一鼓一鼓,还差点吐出一个泡泡。陈楚箫看着,嘴角含着笑。
算了,他翻身上马,让白皖斜靠在他怀里,这么走回去得走到什么时候啊,还是快点回去让她在床上休息吧。
两人一马,在山间小路上跑着,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第二天,白皖醒了,到了陈楚箫的大帐中,看见李遇又在那。
“白姑娘醒了?”自之前喊过她小孩之后看见白皖不服气的样子,又被陈楚箫眼神压迫过后,李遇就一直这么称呼她了。“睡得好么?”
“挺好。”白皖眼睛一斜,看见陈楚箫。她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想必也是陈楚箫带回来的。“托您的福,没死在昨天晚上。”
“这可是怎么说呢,有人都直接放火烧山了,有人的马都要跑飞了,区区一个小头头,我可是不值一提。”李遇在旁边看着俩人呵呵一乐。
“这次是我大意,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后面。”陈楚箫看着白皖睡了一觉,好像恢复了不少。
“这有什么啊,兵家常事。”白皖倒反而显得不在意。“将军和李遇不也救了我么。”说着白皖抢过来李遇面前的一碗茶,“温的,刚让将军倒的吧,我的了。”说罢就一仰头喝完了,“学完了烧火之术,我去看看我的小医疗分队啦。”
“抢我茶?这小孩,怎么越来越不像个姑娘家了。等白家人余家人看到怎么想。”李遇看着她走出大帐。“但都没带抱怨一句你把她留下或者昨天让她自己打仗的。这小孩,可以啊。”
“是和其他人都不同。”陈楚箫倒是没有否认。
“行行行,不同不同。有了她和师姐,倒是显得我们不努力了。”李遇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练兵去了,我的兵可不能到时候换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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