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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自从雷古勒斯将挂坠盒的消息透露给邓布利多,他就悄悄成为了凤凰社的一员。
他本以为拼着自己一条命毁掉挂坠盒,就能让伏地魔变回那个会死的肉体凡胎。谁知到了凤凰社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这种要命的玩意儿搞不好有六个!
他是食死徒中接受过黑魔标记的重要成员,伏地魔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不合则散这个词,也不会容许消极怠工、阳奉阴违。加入凤凰社,作为卧底返回食死徒中,查找其他魂器的消息,悄悄泄露机密争取尽快击败伏地魔,是他最好的选择。
当然,在那之前,他必须熟练掌握大脑封闭术,通过邓布利多的考核,才能在黑魔王面前保护自己。
雷古勒斯原本不是个十分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但父亲死后这段时间他经历地太多太多,稍有差池,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他对其中凶险心知肚明,硬生生凭着一股子狠劲,掌握了大脑封闭术的诀窍。
事关机要又事关兄弟,西里斯口风死紧,就连詹姆斯都只是觉得他这些日子走路带风,暗暗推测他兄弟可能有些松动了。
当然,如今詹姆斯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自从十一月中旬莉莉发现怀孕以后,他就进入了傻爸爸模式,拿出曾经钻研阿尼玛格斯和活点地图的劲头,扎进了家务和烹饪魔法中;又拿出曾经融化了莉莉的了不得的缠功,向凤凰社每一个有小孩的人打听孕妇食谱和育儿心得。
他和莉莉的住所已经开辟出了儿童房,所有家具都用柔软的海绵裹好边角。为了应对莉莉孕早期多变的口味,更是额外求辛西娅教他厨艺,如今一些家常菜已经很拿得出手了。
“这么算91年的霍格沃茨可以组个小凤凰社了。”一次会议结束后,吉迪翁普威特兴致勃勃地盘点着,“我妹妹莫莉的孩子,大约在三月份出生,波特和隆巴顿家的是八月还是九月?要是九月那得迟一年了。”
“都是八月份。”爱丽丝正和莉莉谈论孕期感受,闻言笑道,“不会错过的。”
“还有我弟妹,下个月就要生了。”埃德加博恩斯兴致勃勃地补充,“可惜我家孩子们大了几岁,要不然更有意思。”
“别担心博恩斯,莫莉家的孩子多,他们会和小博恩斯们做好朋友的。”费比安普威特也笑道。
“这样我们就有四个孩子,都在91年上学。”本吉芬威克盘点着。
“四个?希望别全是男孩,别全在格兰芬多。”麦格教授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囔,“梅林!一个小波特就够让人头疼了,再来四个我得折寿……”
她没有说完,年轻的凤凰社成员们全都笑倒了。除了弗兰克、爱丽丝和爱米琳,新婚不久的马琳麦金农、总是戴一顶紫色礼帽的德达洛迪歌、一头黄发,发量就英国人而言多得有点离谱的斯多吉波德摩都是前后几届的同学。在他们的学生生涯中,劫道组声名赫赫。
被四面八方打量的詹姆斯波特丝毫不以为耻,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头发弄得更乱。西里斯更是比了个脱帽礼,彼得嘿嘿直笑,莱姆斯无奈摇头。
“为了麦格教授着想,我衷心祝愿这个孩子像莉莉多过像詹姆斯。”多卡斯总结。
“必须的!”“梅林保佑!”周围传来一片应和。
“像谁都好,我只希望他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我也是。”
两位母亲相视而笑,满脸都是柔软和憧憬,随后又低下头,探讨起小衣服的做法来。
辛西娅坐在人群里,听着爱丽丝和莉莉对孩子的幻想和期许,突如其来一阵鼻酸。
莉莉和詹姆斯,爱丽丝和弗兰克、西里斯、莱姆斯、穆迪还有邓布利多……
时间不多了,她想着,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为了保住他们,我可以付出多少?
全部。
一个词在自己意识到之前,飞快地划过了脑海。
1980年上半年,或许是年轻的波特夫妇最不愿意回忆的日子。春天的时候,被药物强行压制着疾病发展的老波特夫妇终于支撑不住,撒手人寰。
由于龙痘的传染性,无论老波特夫妇还是詹姆斯,都不让挺着大肚子的莉莉靠近分毫。詹姆斯请辛西娅和多卡斯照顾莉莉,自己一力操持父母的葬礼,婚后略有增长的体重看着就掉了下去。
劫道组中其他三人不顾反对帮他打理,西里斯更是暂停了凤凰社的事情,陪着好兄弟从头到尾完成了全部过程。
到了六月,一群食死徒袭击了科克沃斯的麻瓜社区,破坏了大量的房屋和公路,伊万斯夫妇好好坐在家里,却被突如其来的塌方埋住,幸好雷古勒斯传出消息,凤凰社及时赶到,没有造成伤亡。
消息传来,莉莉惊得差点早产,连夜联系了远在美国的玛丽,将伊万斯夫妇连同梅多斯太太一起送出国去。
莉莉本想连佩妮和弗农一起送走,只是佩妮对魔法世界的向往和对妹妹的妒忌尽管被一直压抑着,但也始终存在。等到她和弗农结婚之后,姐妹之间虽然没有撕破脸,却也算不上亲近了。佩妮不愿意在妹妹的荫蔽下生活,弗农更不愿意离开稳定的工作和居家环境,又轻视他们这些“无业游民”,不愿离开。
辛西娅额外问了彼得要不要将母亲(这时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也送走,可佩迪鲁太太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儿子,只得作罢。
随着霍格沃茨将又一届学生送走,辛西娅的二十岁生日到了。多卡斯有意热闹一下冲淡近来的悲伤气氛,便联合了爱米琳等人,给辛西娅办了一场生日宴会。
一群年轻人热热闹闹地玩在一起,后院被临时支起了魁地奇门柱,打简易版魁地奇。因为父母去世一直意志消沉的詹姆斯,被朋友们生拉硬拽上了扫帚,几个月之后,终于在魁地奇中找回了曾经的快乐。
和新一届学生一起离开霍格沃茨的,是占卜学教授,他已经相当年长,近来屡屡忘事,已经无法承担教学任务。
就个人而言,邓布利多并不喜欢占卜。据他所知,魔法部神秘事务司有大量的预言从未实现过,并非预言者技术不精,因为占卜只能看见时间的一个侧面,而未来的最终模样,只有时间本身能够证实。
因此,他有点想取消占卜课程,或者把占卜和六七年级才能选修的炼金对换,只是没等他说服校董会,一个得到消息的求职者已经寄来了求职信。
西比尔特里劳妮。
当辛西娅意识到邓布利多正在猪头酒吧接待求职的特里劳妮时,立刻扔下了洗了一半的碗,直奔猪头酒吧。
特里劳妮在邓布利多对面,一张一张翻开塔罗牌。
第一张:魔鬼高高在上,微笑着注视下面的奴隶,两个奴隶被枷锁束缚却全无挣脱的意思,头顶已经生成与魔鬼相似的双角。
“第一张,过去的处境,恶魔。恶魔诱惑了奴隶,对物质欲望的沉迷成为枷锁。”
特里劳妮的声音飘忽,细长的手指翻开第二张,倒置的皇帝。皇帝头戴王冠,手握权杖,身着铠甲,端坐在宝座上,面色凝重,强大而自信,却是一张颠倒的牌。
“第二张,现在的处境,倒置的皇帝。皇帝象征权力、生命和自信,倒置的皇帝,任性、蛮横、霸道、愚蠢。”
邓布利多微微垂目,若有所思,特里劳妮翻开第三张牌,牌面上是一座耸入云天的高塔,被一道闪电击中,两个人从塔上摔下来。
“第三张,未来的状态,高塔。巍峨的高塔被闪电击中,象征灾难和毁灭,一切都跌至谷底。”
闪电击中的高塔,这大概是塔罗里最糟糕的一张牌了,然而占卜师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占卜中,她停了一下,让自己的的心绪宁静下来。
再次翻开,牌面上阳光普照下,一个孩子骑在马背上,四周的向日葵全部朝向孩子,整个画面洋溢着勃勃生机。
“第四张,对应策略,哦,是太阳。孩子坐在马背上,明亮,纯真,拥有活力和梦想,超越权力和财富,超越死亡获得新生——”
“先生!”这时候辛西娅冲了进来,“有件事情……”
她走得太急,一下子撞在桌子上。一只装满水的海螺状花瓶被她撞到,花枝飞过来,花骨朵将特里劳妮刚刚放下的两张牌扫去一旁,长长的花茎勾过一边的牌叠,将另外两张牌准准扫到第三、第四的位置上。
“特里劳妮小姐,非常抱歉干扰了你读牌……”邓布利多站起身来,辛西娅看得出,他准备走了。
“不不,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这是命运的指引。”特里劳妮有些神经质地叫嚷起来,迅速翻开第三张,女神、毒蛇、天鹅等等环绕着中间的圆轮。
“命运之轮,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把握时机,转变态度,幸运相随,一切付出都会有所回报。”
邓布利多只得再坐了下来,特里劳妮翻开第四张,一位女祭司端坐着,手中拿着一卷书籍,面容平和而宁静,目光深邃。
特里劳妮再次停了停,声音又恢复了惯常的梦幻和飘忽,“第四张,女祭司,女祭司是月亮的使者,象征宁静、思考,有敏锐的洞察和直觉,追随良知和智慧的指引。”
邓布利多抬了下眼睛,特里劳妮继续翻牌,牌面上是一个双手被缚,被倒吊起来的勇士,他的姿势看上去极难受,但他的面容却平静如初。
“第五张,周围人的态度,倒吊者。欲望向道德的升华,崇高的牺牲和奉献,在逆境和危险中正视自己,因祸得福。”
牌面上是一个身着长袍的老人,提着一盏灯,拄着拐杖,在黑暗中的雪山上孤独前行。
“第六张,本人的态度,隐士。隐士手中的明灯象征真理的指引,道路艰难,放弃外界的诱惑,得到内心的平静,反思,坚持,沉静执着。”
辛西娅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画面上穿长袍白胡子的老人和他神似。这时特里劳妮终于打开最后一张,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微笑起来。
“第七张,最终结果,世界。一切目的达成,成功,最终的幸福,新的世界。”
从辛西娅知道特里劳妮正在占卜开始,她就一直非常紧张,然而直到占卜结束,特里劳妮还是没有突然进入出神状态,说出那个要命的预言。而于此同时,她设在门口的警戒咒也没有抓到一个偷听的斯内普。
但辛西娅不在乎,在自己大力干预下,未来真的很难说会往哪个方向走下去。
最终,邓布利多还是同意特里劳妮进入霍格沃茨执教,特里劳妮离开后,斯内普才匆匆来到猪头酒吧。
斯内普申请的是黑魔法防御术,鉴于他不折不扣的食死徒身份和辛西娅成功解去他的每一条咒语,斯内普的申请可想而知遭到了惨烈的失败。
邓布利多倒是有点想让他教魔药,毕竟斯拉霍恩在时局越来越艰难之后,屡次露出离开的打算,而斯内普的魔药学在学生中极为出色。但是他食死徒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进入学校执教。邓布利多盘算了一会儿,遗憾地打消了念头。
莉莉和爱丽丝的预产期都在八月份,莉莉在八月初,爱丽丝还要更迟一些,在八月中旬。
当然,预产期只是预产期,真正就在这一天出生的并不多,大多会提前一些。两个新爸爸没到七月就想去圣芒戈预约床位,却被凤凰社内部的消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七月渐近,圣芒戈医院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人出没,他们或坐在门口,或在大厅中走来走去,目光有意无意,都停留在大腹便便的待产孕妇们身上。
在圣芒戈工作的马琳麦金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通知了凤凰社的战友们。两位新爸爸一合计,为了安全起见放弃圣芒戈,在长长的麻瓜医院名单里奋战三天,最后选择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私立医院。
暑假期间,庞弗雷夫人也正好有空,也被请来坐镇。不同于那些认为“麻瓜医生就是解刨尸体的疯子”的那些圣芒戈治疗师们,庞弗雷夫人十分好奇麻瓜医学。私立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没有公立医院那么忙,和她愉快地聊到了一起。
尽管比起咒语和魔药,麻瓜医学见效极慢,许多疾病也无法根除。但也正因为如此,麻瓜们对人体细微结构的探索远远超过巫师。庞弗雷夫人进医院没两个小时,就抱了本砖头似的《生理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7月30日,预产期较迟的爱丽丝率先见红,在当天下午生下一个男孩。弗兰克的母亲,奥古斯塔隆巴顿太太郑重地给宝贝孙儿取名纳威隆巴顿。
第二天,莉莉也生下了一个男孩,詹姆斯嗷了一声之后,抱起他的宝贝儿子叭叭亲了两口,就守在妻子身边嘘寒问暖。
他们兑现了夫妻俩在多瑞亚临终前的承诺,让这个男孩儿继承了堂兄的名字:
哈利波特。
这个故事的主角,一无所知地拥有了这个响彻世界的名字。
“本来觉得小婴儿长得都是一个样子。”多卡斯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现在看看还是不同。这个小卷毛,一看就是波特家的——哦哦!你看!他是绿眼睛!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
多卡斯激动地掐着辛西娅的手臂,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并不好看,可稚嫩的小脸总有洗涤人心的力量,只要看着,就觉得心化成了一片。
多卡斯变出一个手摇铃,一边摇晃一边俯身想要亲他一下:“哈利宝贝儿……”
“别!”同一时间,詹姆斯和莉莉叫了起来。多卡斯不知怎么手一滑,手摇铃飞了出去。
“魔力暴动?”多卡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哇奥!”
莉莉竭力忍着笑:“刚刚出生时护士给他打预防针。刚打进去护士就手滑了,针筒也弹到地上,就这小家伙嗷得震天响,他可能以为你也是……”
没等她说完,多卡斯就哈哈大笑,周围对麻瓜疫苗有所了解的也笑成了一团,只有詹姆斯在一边与有荣焉:“缴械咒!这绝对是缴械咒,我敢说我的哈利宝贝儿在黑魔法防御上一定极具天分。”
一边的弗兰克也兴致勃勃:“昨天护士查房的时候,纳威把他的襁褓裹紧了一点。我怀疑她看见了,不过没在意。”
一片欢乐之中,好几个人都接到了凤凰社的通知。连新生儿的父母们也不例外。
邓布利多给他们带来一个重磅炸弹:“据可靠消息,伏地魔得到了一个预言,七月出生的孩子,将是他注定的对手。”
两位母亲对视一眼,同时抱紧了怀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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