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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从周家老宅回来后,南汀然揉了揉笑酸了的脸,冷不丁地说:“我要去M国。”
身旁的周秉渊轻飘飘地扫她一眼:“不行,食洲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
“我需要联系那边的老师。”
这次周秉渊连眼睛都不抬一下:“这种小事交给徐助去做就可以了。”言罢,他拉长嘴角,拒绝再与南汀然交流。
南汀然沉默半晌,问:“食洲的问题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周秉渊不说话,闭眼假寐。
倒是副驾驶座的徐助开口了:“南小姐,快了,您等着看吧。”
食洲最大的问题是白博主食物中毒,这事不是都由祝源背锅了吗,为何还没完全解决?
难道是指食洲还未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
“保鲜剂的供货商有着落了吗?”南汀然问。
徐助正要张嘴回答,被周秉渊打断:“你倒是越来越直接了。”
南汀然无所谓地耸肩:“做保鲜剂最好的企业就是天祝,我觉得你不会轻易放弃和天祝的合作的。”
“嗯。”周秉渊漫不经心地从鼻腔里吐出一个音节,仍是没有睁开眼,“所以呢。”
所以——
“真正背锅的不是天祝!”南汀然讶异地道。
她早该想到这点的!
她就是知道食洲还有和天祝保持合作的意愿,才会去说服祝菱争夺权力——只要她负责期间拿到合作机会,天祝便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件事本就是有心人搅乱舆论,试图把食洲拉下台,周秉渊怎么可能会放过幕后黑手。
“没错。”周秉渊轻笑,“天祝和食洲一样,也是受害者。食洲又有何理由不帮天祝一把呢。”
事情也正如周秉渊所说的发展。祝源开了个网络直播,对着镜头义愤填膺地说天祝被人恶意陷害,并表示他会一直追查下去,给大众一个交代。
祝菱反应很快,在直播的同时就给南汀然打了电话,问她该怎么办。
南汀然目光沉沉地看着屏幕上飘过的弹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沿,沉默半晌才回答:“不急,你还有机会。”
“我还有什么机会啊,你没看到网上都在心疼天祝犯小人嘛!祝源一个人就把这事处理得好好的,哪还需要我出面!”不知道这几天祝菱经历了什么,她的情绪很激动,焦急地质问南汀然。
“你知道水军吗?”南汀然说,“这些弹幕,还有这些评论,都可能是祝源买的。天祝惨的形象一旦深入人心,就不好再扭转了。”
祝菱愣了下:“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去买点水军,抹黑天祝。”南汀然歪了下头,脸上毫无表情,语气里却带上一点狡黠,“天祝和食洲联合起来演了一场戏,先碰瓷白博主和流光酒店抬高自己的知名度,又假惺惺地把黑锅都推给不明人士,营造出受害者的可怜形象。”
南汀然顿了一下,在演绎里加了点激愤的情绪,假装自己就是祝菱买的水军,正在网络上带节奏:“大家想一想,谁会没事在保鲜剂里加铅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人吃的大黄鱼?如果想栽赃天祝企业,在他们自己售卖的产品里搞破坏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经过食洲和流光酒店啊。”
说完,南汀然静静等待着祝菱的回应。
但对面好像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感叹词后什么也没说。
没等到回复,南汀然又补充了几句:“如果在祝源直播后没多久食洲就放出要与天祝重新合作的消息,那么以上的猜测便会更有说服力。”
“啊……好……好。”祝菱有点儿语无伦次,“那我,我现在去,去联系水军?”
“嗯,找点高质量的水军,使用不同的话术,不容易被发现。”
祝菱应了一声后又不说话了,似乎在犹豫什么。
南汀然笑了笑:“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祝菱猛地拔高音量,“我刚刚态度不太好,是我迁怒你了!都怪我妈让我去跟秦景熠相处!你不知道秦景熠这个人有多无趣,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巴掌打不出一句话来。”
“我问他平时喜欢做什么,他说他对什么都没兴趣。我让他陪我逛街,他说他无法理解逛街的意义,没事的话他就先走了。什么嘛,怎么一点不都绅士!”祝菱不住地抱怨着,转而又说起了男友的好,“还是家俊体贴,从来不会说这些倒胃口的话!昨天他还说希望能早点开学见到我……”说着,祝菱莫名扭捏起来。
南汀然不咸不淡地“哦”了句,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急促地问:“秦景熠是谁介绍的?”
“我妈啊,怎么了?”
不对,不对。祝家的话事人是祝源,提出让祝菱结婚来得到流动资金的也是祝源。那么祝源如何从众多富家子弟中确定为秦景熠的呢?为什么会是秦景熠呢?
“你妈有说过,秦景熠不成的话就和别人相处吗?”
祝菱思考一会,犹豫地回答:“好像,好像没有。”
“除了找水军,你再去确认两件事。”南汀然眯起眼睛,“一,一定要是秦景熠吗,其他人可以吗。二,如果不可以,是谁指定的对象。”
得到祝菱的回应后,南汀然继续道:“同时,我也要去确认一点事。”
言罢,她挂断电话,目光扫过屏幕上的通讯录。
——
宋又杉这几天的生活很简单。
早上起床练习技能书,吃早餐,学习,吃午饭,学习,吃晚饭,洗漱,学习,和南汀然聊十几分钟的天,睡觉。
但今天,她平静的生活被施旖的电话打破了。
她不知道施旖哪来的自信联系她,不过她还是给施旖留了点面子,接通了电话。
“喂,杉杉?你有空吗,我们去A大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吧。”施旖的语气熟稔得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宋又杉冷漠:“没空,有什么事直接说。”
施旖一点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态度自然随和:“怎么了?没事就不能出来坐坐吗?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好啊,那就说说吧。”宋又杉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没有把姐姐送到安全的地方,反而交给了秦沧?”
“姐姐?”施旖意味不明地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然后微微提高音量,“杉杉,你是在责备我吗?”
对啊,不然呢!
“杉杉,”施旖瞬间换了种语气。好似有说不出的心酸和委屈,“唉,算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宋又杉蹙了蹙眉,敏感地察觉到施旖话中有话。
“杉杉……你可不可以和我见一面,聊一聊……”施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几乎是在哀求了。
宋又杉捏紧了手机,内心摇摆不定。施旖好像有苦衷,难道他是被胁迫了?不,姐姐说施旖不是好人,可不能再被他欺骗了!
“就只是见一面…”施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知道汀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怎么?”宋又杉坐直身子,斟酌着回答,“在周秉渊那儿。”
不能挑拨离间了,南汀然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施旖露出诡计失败的失望表情,瘪了瘪嘴,问:“你觉得汀然在那儿会开心吗?”他还是用那忧郁的语气说话,又是哀伤又是低落。
宋又杉的回复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她刚一说出口就感觉不妙,果然施旖顺势抓住这一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汀然应该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有些事都没告诉你。”
话音落下,宋又杉的心仿佛被串上无形的丝线,任由施旖提拉拽引。
“什么事?”
施旖沉吟半晌,舒展开身子,面上气定神闲,与艰涩的话语形成显著的对比:“H大都开学快一个月了,汀然好像也没和那边的老师联系,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完成交流项目。”
“我知道这件事,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去M国了。”宋又杉抿唇坚定地说。
施旖弯了弯眼睛,趁热打铁:“过不了多久是多久?只要周秉渊不松口,汀然就不能离开周家。”
“为什么?这不就是限制人身自由?”宋又杉攥紧拳头,“我要报警。”
“傻杉杉,你别忘了周秉渊是什么人。”施旖称呼亲昵,但却带了些嘲弄,“你连秦沧都报复不了,还想着靠警察拯救汀然,实在是天真。”
宋又杉张口想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依我看,想帮汀然还是那一个方法。”施旖顿了下,“顶替她。”
宋又杉沉默不语。
“所以杉杉……”施旖的手机里传来连续的嘟嘟声,提醒他有其他来电,他瞥了眼屏幕,道,“杉杉,我还有点事,待会再来找你。”
言罢,他挂掉电话,接起新的来电:“喂,汀然,好久不见。”
南汀然冷冰冰地说:“也没有多久。”
“虽然没有见到你,但感觉你变了不少。”
南汀然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从她被抓回来之后,每个人都要评价一遍她的变化,并加以“不少”的程度副词,仿佛她和以前的她是不同的两个个体,而他们更偏爱以前的她。
“别说这些了。你是不是和祝源有联系?”
施旖眯着眼睛嗯了一句:“阿源是我朋友,和他有联系很正常啊。”
朋友?南汀然轻声嗤笑。施旖左右逢源,说是朋友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这朋友出现得未免太过巧合。
南汀然煞有其事地说:“所以朋友出事了,你帮他一把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施旖并未否认。
“提出牺牲祝菱来周转资金的也是你吗?”
明知对面的人看不见,施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怎么会叫牺牲?我给小菱介绍了不错的对象,她应该也会满意的。”
果然,秦景熠是他介绍给祝源的。
“为什么是秦景熠?”
“为什么——”施旖刻意拉长语调,似乎在思考什么,“因为我觉得景熠和小菱很搭,一静一动,一冷一热,相处一下也许会撞出火花呢。”他语意轻佻,把两个活生生的人比作玩偶,如同扮家家酒一般,以至高的意愿支配玩偶们的行动。
因此,南汀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施旖肯定还想做些其他事。
有什么细节是她遗漏了的?
白博主食物中毒一事的主谋是谁?施旖为什么要帮祝源?天祝究竟会不会公布调查结果?祝菱为何要和秦家的人接触?
“还有事吗?”
施旖的问句打断南汀然混乱的思绪,于是她重新定了定心神,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你在针对食洲?”
她微微屏住呼吸,依稀听见听筒中传来细碎的声响,大概是施旖身下的转椅发出的摩擦声。紧接着,声音刷的一下放大,是滚轮划过地板,也是施旖突然起身。
“呵,”随着施旖动作的还有一句轻嘲,“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南汀然没有太过惊讶,了然地点了点头:“有兴趣合作吗?”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谈合作?”施旖言辞越发轻蔑,“周夫人还是南大小姐?”
南汀然压下心头被冒犯的不爽,平稳语调道:“都不是,是以南汀然个人。”
闻言,施旖忽的笑了,他笑得温柔又宠溺,将方才的蔑视冲得一干二净,说起话来都带着浓浓的无奈:“如果现在是鎏然和我这么说,我可能会考虑。但是汀然你嘛,我只能说抱歉了。”
“你没有这个合作资格。”
“嘟——”
“嘟——”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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