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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
自那日见过燕后之后,玉哲罗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她。
他心中知道燕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也做好了燕后再来刁难他的准备。
不过他都想好了,如果燕后再来跟他说她与燕芜是命定的缘分,他一定要反驳回去:你手上的红绳是假的,你在骗我。
玉哲罗盘算打的好,可事情发展远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宫中开始流传被燕王接进来的玉妃不是人,而是一只妖,说他蛊惑王心,会让整个燕国覆灭。
祸国妖妃的传闻愈演愈烈,有看热闹的妃子跑到玉妃的门口嘲笑他。
玉哲罗起初并不知道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绿生对他说外面天太冷,叫他不要出去省的冻坏,他信了,真就安安分分待在屋内。
直到那群妃子在他宫门外哼哈一气,他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玉妃妹妹,你真以为王上能保住你吗?外面的大臣都联名上书让王上除掉你呢!”
“王上是当真被你蒙了心智,就这样大的压力还不肯下诏赐死呢!”
……
绿生气的直跺脚,“这帮长舌妇!玉妃娘娘你不要搭理她们,她们说着玩的。”
玉哲罗苦笑着摇摇头,这话说出来饶是绿生再回装样子脸上也挂不住了。
“绿生,你都告诉我吧。”
绿生见瞒不住,只好将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玉哲罗,说完还要找补一句:“娘娘您放心,王上是绝不会听那群大臣的话赐死的,他有多珍惜您别人看不懂,我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玉哲罗听完后只是抠着衣角,神情落寞,“我让他为难了吧?”
“怎么会?这可是王上,就是老臣也不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假话。
玉哲罗知道这是假话,他陪着燕芜的这些日子,清楚燕芜的处境,知道他要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深夜,燕芜脚步轻缓的进了屋子,怕吵醒床上熟睡的人。
他轻轻撩起被子的一角进去,刚拥住里面的小人,就对上一双亮亮的大眼睛。
“怎么还没睡着?”
玉哲罗伸手温柔的摸着燕芜的脸,“我在等你。”
燕芜笑笑,“等我要等很晚,下次别等了。”
玉哲罗朝燕芜的怀里拱了拱,将头闷在燕芜的胸膛前,闷声闷气的说:“你是不是被他们为难了?是不是很累啊?其实…”
“玉儿!”燕芜高声打断他的话,“我没事,这些我都抗的住,让他们去闹,闹的时间长了也就消停了。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只要这个。”
玉哲罗不说话了,他紧紧闭上了眼睛,死死抓住了燕芜的衣服。
第二天,燕王以死相逼大臣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宫里从没有过这样的事,一下子成了所有人讨论的话题。
玉哲罗站在屋门,看着外面漫天飘雪,一阵风吹过,将他脸吹的通红。
“娘娘,您身子弱,进屋呆着吧。”绿生怕他冻着,又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
玉哲罗却执意不肯回屋,屋里的碳火烧的旺,烤的他暖洋洋的头脑就不清醒了。
他本来就愚笨,有些事情还是要清醒着想。
燕芜以死相逼的效果只起到了暂时遏制他们的作用,没过几天,那些老臣又继续开始抗议,退了一小步以后,反倒让那些大臣抗议的步子往前迈的更大。
燕芜每天都是深夜回来,有一次他点着烛灯等他,却看见他满脸疲惫,模样不似少年人,反而像个垂垂老者。
玉哲罗心里难受,像是有大块冰冰住了心脏一样寒凉。
他想和燕芜在一起,但是不想看见燕芜受到折磨。
“绿生,我想出去走走。”
“娘娘…”绿生犹豫道。
“求你了,我在这呆了太久了,太闷了。”
绿生只好回屋取了伞陪玉哲罗往外走。
外面的雪下的很厚,走一步都很艰难,绿生忍不住小声嘀咕,“往年也没有这连着四天下大雪的鬼天气的,还这么冷。”
前面来了个轿子,轿子上的女人一身红衣,容貌艳丽,在冰雪的衬托下叫人移不开眼睛。
玉哲罗就这样看着玄焱离他越来越近。
玄焱红唇轻启,“燕王变成这样,你高兴了?”
玉哲罗摇头,“他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玄焱目眦欲裂,“那你还不快滚!”
玉哲罗又摇头,“可是我离开他,怕他难过。”
玄焱一拳咋在把手上,生生将那一处砸断。
半晌,她复又笑了,眼里阴毒之意蔓延。
“玉妃以下犯上,罚在此地跪着,没我诏令不得起身。”
玄焱的轿子远去,玉哲罗跪在雪地里逐渐被大雪掩埋。
“娘娘,您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找王上。”绿生将伞揣在玉哲罗的手中,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去。
玉哲罗神情木讷,动弹不得。
他被玄焱施了咒,他想对玄焱说,我要陪在燕芜身边,他不走。
玄焱不叫他说,叫他死。
泪水从眼眶中流下,玉哲罗快死了,心里想的却是燕芜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片落在他身上的雪花都带着毒:吸收着他的灵气。
他最后一点意识也快没了。
恍惚中,眼前出现了一个清丽的女子,温柔的叫着他,“小神鸟,快醒醒,跟我来。”
玉哲罗张了张嘴,他想说,燕芜怎么办啊?
“有缘自会再见的。”
玉哲罗听不懂,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魂灵从躯壳中脱出。
一声啼叫自胸腔震荡,五彩神鸟重现于世,于空中盘旋飞离,冲向山上溪旁的一株小仙草之中消散。
三天之后,燕王自刎,燕国举国皆哀,因朝野动荡,不久被举兵攻下,改名玄国。
而那位风华绝代的燕后在燕王死后不知所终。
有人猜测她也跟着燕王去了,也有人猜,她才是妖,就守在燕王的陵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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