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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什么意思？
隔了一阵，杜歧又追问：“那还有呢？”
方桓想了想，道：“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又是一瞪眼，杜歧撇撇嘴，道：“是不是上哪儿玩去了？”
“没有。”皱皱眉，方桓开口道。
“那为什么要我等这么久？”发牢骚一般，杜歧开始念叨起来：“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回！昨天也是！等你好半天也没见你回来！”
“九少，”方桓赶紧解释，道：“我真哪儿都没去。”
“哼。”抱起胳膊，杜歧一声低哼，翘嘴道：“那以后不准回这么晚。我等你难道不累吗？”
“是。”方桓赶紧应下。
“行了行了，”摆摆手，杜歧又道：“你记住就行。不准再有下次。”
“九少，”方桓又犹豫开口，“其实......”
“其实什么？”皱眉，杜歧瞪他一眼，道：“你还想说什么？”
方桓赶紧止住话，道：“没什么。”
杜歧撇撇嘴，一声：“切。”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叫道：“九少爷，老爷请你去他房间。”
“知道了。”杜歧扬声答道。
“等着，我没回来你就不准走。”搁下一句话，杜歧抬脚往外去，只听见方桓在他身后答了一句：“是。”
“爹？你找我？”一脚踏进杜老爷房间，杜歧开口了。
“九儿，来，过来。”坐在椅子上，杜老爷和蔼一笑，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爹，有什么事儿啊？”跑过去栽进杜老爷怀里，杜歧故作撇嘴，仰头说：“非要现在找我？”
“九儿，”杜老爷抬起手，摸了摸杜歧的头，道：“虽然你尚且年幼，但是有些事情，爹不得不让你知道。”
拧眉，杜歧从他怀里支起身子，站在一旁追问：“什么事？”
“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要方桓当你的侍卫？”迟疑片刻，杜老爷问道：“若是你想换，尽管开口就是，爹也不会......”
“爹！”硬生生打断杜老爷的话，杜歧急吼吼道：“昨天是我拉他出去，不是他的错！”
“不是说这个。”杜老爷继续说着：“方桓是个好孩子，也有当侍卫的本事。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皱眉片刻，杜歧答道：“我想清楚了啊，我有什么不清楚的？”
“九儿，你昨天应当也看见了，”杜老爷停顿一阵，又开口道：“不是所有人，都对他有包容的态度。”
“那又怎么样？”撇撇嘴，杜歧抬高音调，道：“那又不是他的问题。再说了，谁稀罕他们喜欢他？”
“九儿。”摇摇头，杜老爷沉默片刻，又道：“若是你和他一起，他们不包容的，就不光是他了。”
杜老爷说的不假，即使杜歧本身和他们一样，但若是选择和方桓呆在一起，那在他们眼里，可就不是正常人。搞不好还会冠上投靠妖鬼，叛人逆子的骂名。
杜歧蹙着眉毛，低头扣着手指没搭话。
“九儿？”略微蹙着眉毛，杜老爷轻唤道。
“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低下声音，杜歧慢慢嘟囔道：“可是我就想要他，不想要别人。”
“若是你想好了，爹自然没有意见。”又摸摸杜歧的头，杜老爷沉思片刻，开口道：“若是无事便回去吧。”
杜歧点头：“嗯。”
“爹，”又叫了一声，杜歧问道：“那外面那些传谣的，怎么办？”
“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和蔼笑了笑，杜老爷回道：“杜家若是连这点风口都堵不住，枉有在外的名声。”
“嗯。”杜歧又点点头，在房间里东看西看。
“爹，”目光落在床头的一个香囊上，杜歧便找到话匣子了，指着那个香囊，问道：“这是什么啊？”
“这个啊，”瞥上一眼，杜老爷回道：“安神的香料而已。”
杜歧抬头一句：“我也想要，还有没有啊？”
杜老爷一口答应：“当然有，等晚些时候派人给你送过去。”
“好。”点了下头，杜歧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赶紧去吧。”笑了笑，杜老爷回道。
在路上三步一顿，杜歧又耗费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挪步到房门口，煞有介事地抬起手，缓缓敲了敲门。
没人应声。
等了一阵，杜歧皱起眉毛，暗道：“方桓不会又不在吧？不是叫他等着吗？”
索性直接推了门进去，杜歧就看见方桓站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过来开门的样子。
“喂！”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杜歧翘着嘴，道：“你干嘛不应我？”
“九少，这是你的房间。”偏了下头，方桓回他道：“你为何要敲门？”
“你，”被噎住了话，杜歧很快又想起一茬，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呐？”
“我知道。”方桓立马说：“听得出来。”
“怎么听出来？”杜歧瞟他一眼，追问道。
思索片刻，方桓开口：“九少的声音和别人不一样。”
“怎、怎么不一样？”杜歧莫名有些结巴。
“就是不一样。”蹙了下眉毛，方桓又补充道：“我知道是你。”
眨了两下眼睛，不自觉摆了摆手，杜歧生硬地语无伦次：“哦，那行吧，嗯，可以。”
偏头，方桓皱眉问：“怎么了？”
杜歧一声喝：“没事！你回去吧。”
“不是叫我等着吗？”蹙起眉，方桓回他道：“九少没有事情要说？”
“我......”张望一下四周，杜歧眼睛一转，假装咳嗽一声，道：“当然有，我刚才忘了。”
“那个，”灵机一动，杜歧开口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接上他的话，方桓追问道。
“保密！”杜歧故作神秘，道：“不能提前说。”
“那什么时候能说？”再度开了口，方桓又问了一句。
“额，这个嘛，”思索一阵，杜歧突然抬高音量，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不准再问了！”
不明所以，方桓只道：“是。”
“好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杜歧嘴里直催促，边往外面推他，边说道：“快走快走。”
皱眉，方桓疑惑道：“九少？你这是......”
“闭嘴。”腾出一只手，食指指着方桓嘴，杜歧扬起眉毛，道：“你不准说话。”
方桓立马依言不再说话。
杜歧又皱眉，不满道：“喂！应声啊！”
方桓沉默片刻，答：“是。”
一把给他推出去合上门，杜歧开始在房间里打转。其实本没有东西要给，但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眼下有得有，没有也得有。
拧着眉毛，疾步走到柜子旁，杜歧蹲下身，开始拆家一般翻箱倒柜。
要说贵重的东西，杜歧这里根本就是随便拿，毕竟拜杜老爷所赐，整天好东西都没断过。什么名家书画，昂贵珠宝，华丽服饰，甚至是平常拿来玩儿的小物件，也是多得不能再多。
但是杜歧看着这一堆东西，只在心里骂了一句：“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
满大街都是的东西，干嘛要送他？撇撇嘴，杜歧很是不满意。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外面道：“九少爷，老爷托我跟你带东西。”
“来了。”应了一声，杜歧走过去开门。
“诺，九少爷。”递给他两个香囊，来者余光瞥见房间里一片狼藉，赶紧问道：“九少爷，这是......”
“没什么，我找东西。”摆摆手，杜歧接过香囊，又打算转身回去继续翻找。
“哎哎，九少爷，”来者赶紧插上一句，道：“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和小的说就是，一定出去帮你买。”
“哎呀，我不要那种烂大街的东西。”又是一挥手，杜歧皱眉半响，转头问道：“哎，对了。你有木片吗？”
“木片？”来者略微吃惊，道：“什么木片？”
“就是材质好点儿的那种，木头的东西。”解释道，杜歧稍蹙着眉毛，“厚点儿的，打磨过的那种。”
“九少爷说的是木牌吧？”思索一阵，来者道：“这真的没有。九少爷要的话，小的帮你找找。”
杜歧挥手道：“行吧行吧，”
又心里暗道一句“真不靠谱。”，随手关了门，直径又朝那地上的一堆东西去了。
又是“乒乒嘭嘭”好一阵，杜歧愁眉苦脸叹了口气，撇撇嘴，嘟囔道：“什么破烂东西，连个送人的都找不出来。”
“九少爷？”方才那个人竟然又回来了，站在外面喊他一声。
“什么事儿？”正烦着，杜歧阔步走过去，一下子拉开门。
“您要的木片。”递过来几块长条形的东西，来者赶紧道：“小的这就走了。”
“嗯。”接了东西，杜歧点点头，翻来覆去看了一阵这木牌，合上门就往里面跑。
烂大街的东西，岂能和自己做的相比？
话虽这么说，但杜歧捏着刻刀，只能盯着这木片发神。
万事如意？不行，太老套。
一帆风顺？不行，太敷衍。
平安喜乐？不行，太客套。
杜歧御用侍卫专用？不行，太奇怪。
杜家第一侍卫方桓专用牌？不行，太草率，而且太长了。
一阵叹气，杜歧锁着眉毛，冥思苦想好一阵，也没想出个名堂来。
“算了算了，干脆就这样好了。”不想再思索这些，杜歧一挥手，下定决心，开始在上面捣鼓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杜歧满意地看了看这歪歪扭扭的雕刻作品，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送过去。
“咚咚咚。”三声，杜歧赶紧收起东西，朝外面一句：“来了！”
“方桓？”拉开门，杜歧见了来人，下意识又把东西藏了藏，道：“有事儿？”
“这个。”方桓抬起手，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两个香囊，又听见他说道：“杜老爷给你的。”
“给我？”皱了皱眉，杜歧回道：“他不是给过了吗？”
“说是这个效果更好，叫我带过来。”解释道，方桓把东西递给他。
“就一个香料，有什么？”念叨一句，杜歧接了东西，顺手搁在兜里，又开口了：“那什么，我有东西给你。”
方桓偏头道：“嗯。”
“嗯？”杜歧瞪他一眼，道：“嗯是什么意思？”
方桓皱眉问：“什么什么意思？”
翘嘴，杜歧跺脚说：“我问你嗯是什么意思？”
不解，方桓于是说：“没什么意思。”
杜歧瞪他，道：“没什么意思你嗯什么嗯？”
方桓赶紧又开口：“九少，我只是......”
杜歧不听，打断道：“我给你东西你得说谢谢，知道吗？”
方桓又赶忙说：“是。知道。”
点点头，杜歧又道：“同意你的要求也得说谢谢，知道了吗？”
方桓应声：“是，知道了。”
“方桓，”瞥他一眼，杜歧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方桓忙不迭开口：“多谢九少。”
“哼。”笑意一声轻哼，杜歧从怀里掏出木牌来，塞到他怀里，道：“给你的。”
稍稍皱眉，方桓用拇指在上面摸索着字迹，半响开口，道：“杜、歧？”
“什么？”头一回听见他叫自己名字，杜歧没来由的应了一声。
“杜歧。”摸索着那歪歪扭扭的刻痕，方桓喃喃般又唤了一声。
感觉怪怪的，杜歧赶紧叫他住口：“说了多少次，叫九少！”
“九少？”换了称呼，方桓偏头道。
这下听上去好多了，杜歧暗自松了口气，问：“什么？”
“谢谢。”将东西收起来，方桓又道。
“不客气！”奇怪的感觉又泛上来，杜歧梗着脖子，故作硬气转回身，“哐”一下合上门，站在房间里不自觉咽了下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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