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

　　听许泊月说话的语气，倒是也没有责怪程晗。
　　程晗解释道：“小许哥，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当初看见小酒馆招人，本也就是碰壁太多了，就破罐子破摔说去试试，被应聘真的是我没想到的。也不是我故意隐瞒的，就是大家从不问我，我也就没主动说……”
　　越解释到后面，程晗声音越小，越没有底气。

　　许泊月并不是觉得程晗骗人，只是担心她都高三了，还在外面工作会影响成绩。
　　他问了句：“你很缺钱吗？”
　　“我毕业以后想出国，所以我一直在存钱。”
　　“去留学？”
　　“不是，只是去找人。”
　　“我倒是头一次听你说，”许泊月说道，“那你后来怎么不来了，听花姐说，你找的借口是你换工作了。”
　　程晗心虚极了，挠挠脑袋又摸摸脸，解释道：“学校里通知高三生周六也要上晚自习，我没有时间了，所以就只能辞掉工作了。”
　　“你这小机灵鬼。”

　　程晗送许泊月到门口了，许泊月临走前对她说：“如果你出国凑不到钱，你就找我，我可以借给你。”
　　“不用了小许哥，我已经攒的差不多了。”
　　“那你快回去学习吧，”许泊月说，“以后不用躲躲藏藏了，有什么都能问我，包括学习上的。我虽然硕士毕业也有两年了，但是高中的那些题目我还是会的。”
　　“好的，小许哥。”程晗不好意思的说，“小许哥，能问个问题吗？我替我们班同学问的，他们好像很想知道。”
　　“什么？”
　　“为什么你高中毕业的时候不选择保送，要选择出国，是不是因为女孩子啊。”
　　“八卦！”许泊月笑说，“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你快回去吧。”

　　许泊月不想回答，程晗也差不多从他的态度里知道了点答案，笑嘻嘻的说道：“那我走了小许哥，下次再见，路上小心点！”
　　“好，回去吧。”

　　程晗兴高采烈的先去食堂吃了个饭，才回教室。
　　同学们看见程晗回来了都围上去，迫不及待地问：“程晗，你知不知道许学长当年为什么出国啊，好好奇呀，总感觉他就像小说里的男主一样。”
　　“我不知道诶。”
　　“啊？那你知道许学长今年多少岁了吗？”
　　程晗看着大家，说道：“我要学习了。”

　　席寅从教室外进来，直接朝着程晗走去。
　　席寅一来，比教导主任还好使，不用说话，大家就自然的散了。

　　席寅站在程晗的桌前，问她：“他是不是酒馆的那个歌手？”
　　程晗抬头看他，轻轻的点头。

　　“他找你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啦，”程晗说，“小许哥就是问我为什么去打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还挺关心你的。”
　　“小许哥就是个很好的人。”

　　席寅也不再关心许泊月了，他从自己的校服裤里拿出一百二十五块钱，递给程晗：“一会儿你帮我交了吧，班服的钱。”
　　“好，”程晗也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两张一百，接过席寅的钱就朝着漾生走去，“漾生，这是我和席寅的。”

　　漾生收过钱，讥讽一句：“他自己不会交？”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

　　漾生找了零钱给程晗，程晗拿着走了。

　　三天后就是席寅的生日，但是当天刚好是周一，要上课，所以没办法在校外过。但是施余和崔铭等人决定给席寅好好的过一个成人礼。

　　施余的想法是在席寅生日当天买点吃的喝的，再买个蛋糕，在宿舍里打牌逗乐，不醉不睡。
　　但是崔铭觉得这样动静太大了，难免会引得宿管阿姨来查，所以他认为在席寅生日当天可以先浅浅买个蛋糕庆祝一下，等到周日的时候再出去好好的过。

　　其他人的想法也都有所不同，但都有些不切实际。

　　施余和季锦吃饭的时候提到这件事情，她说：“席寅不是一直都默默喜欢程晗吗，所以席寅生日当天最想收到的礼物应该是程晗亲自参与的吧。”

　　季锦一语惊醒梦中人。
　　施余连连夸赞季锦：“还是小锦锦想的周到，那下午我就去找程晗当面说。”
　　“还是我去吧，你一去，找的不是席寅而是程晗，席寅就该猜到了。”
　　“行。”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季锦就去一班找程晗。程晗看见季锦来找自己，还觉得有点奇怪。

　　程晗赶快出去，问季锦：“怎么了？”
　　“这周五是席寅的生日，施余他们想替席寅过生日，但不知道怎么布置才好，让我来问问你。”
　　“席寅生日，我记得他说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程晗想了一下，“成人礼是该好好办办，但是在学校里能做的事情有限。”
　　“对，大家也想了很久了，不过你能说说你的意见吗？”
　　程晗想起曾经孟艺望过生日的场景，照葫芦画瓢的说道：“我的想法可能比较大胆。大家晚上放学以后可以翻墙出校门，去外面给他过生日。找个小酒馆或者KTV，大家喝喝酒唱唱歌，吃点蛋糕吧。”

　　听起来像是坏孩子会做的事情。
　　程晗还怕季锦不能接受，但是季锦似乎没什么异样，只是说：“那我去跟他们说说，不过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一起参与，给席寅一个惊喜。”
　　“那当然，席寅也是我的好朋友，当然要给他过生日。”

　　季锦离开，程晗也回到自己的教室，看见漾生刚好在讲台上通知事情。
　　程晗听见漾生说：“还有几个同学没有交班费，争取在这个周日当天全部交给我。”

　　程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考虑要送给席寅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她可以周日的时候约着孟艺望一起去挑选。

　　晚上，在寝室里，程晗对孟艺望提起这件事情，孟艺望说：“行，我和季锦约好了，本来也打算叫上你的。”
　　程晗一听，还有些小吃醋：“什么嘛，你们俩已经提前约好啦。”
　　“崔铭跟我说他要给席寅过生日嘛，叫我到时候也去，我就寻思我该送他点礼物，不好空手去。当时施余刚好也在，就让我带着季锦一块儿去，叫我俩提前熟络熟络，不至于到时候在聚会上，季锦一个人太孤单。”
　　“我一个人去，谁也不认识，也孤单呀。”
　　“那刚好我们三个人凑一个小团体了嘛，”孟艺望撒娇着跟程晗说，“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远最先照顾你。”

　　看着如此可爱的孟艺望，程晗也不再佯装生气了。她说：“那我们周日中午再去吧，反正也来得及。”

　　到了周日，程晗和季锦已经收拾好了，孟艺望还在擦护肤品。
　　程晗坐在凳子上等孟艺望，季锦在和施余通电话。

　　施余问她：“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季锦回答：“还在寝室，马上就走了。”
　　“这都一点了，还没出去。”
　　“不着急，去逛逛就回来了。”
　　“我一会儿微信上给你转点钱，你看见什么自己想买的就买。”

　　施余十分大气。
　　季锦倒是有些不习惯，她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我有钱的。”
　　“没事儿，你放心拿着用就是，哥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季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施余：“那你平时怎么那么低调，应该穿个貂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钱。”
　　施余接季锦的话，开玩笑的说道：“嘿，还真被你说着了，我正准备去买个貂穿穿。”

　　“我好啦。”孟艺望将自己的护肤品往桌上一放，起身拿着包，上前挽着程晗和季锦的手臂就朝着外面走。

　　季锦边走边对电话里的施余说道：“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要出门了。”
　　“好，记得把钱收了，想买什么就买。”

　　季锦这边刚挂了电话，程晗这边就有人打电话过来，程晗拿起来一看，是爸爸。

　　程晗说：“喂？爸爸，怎么了？”
　　“小晗，爸爸一会儿就回家了，你要不要回家啊？”
　　“好可惜啊爸爸，我刚刚和同学约好去买点东西，今天晚上还有晚自习，可能没有时间见面了。”
　　“爸爸这次也待不了多久，主要是回家找点东西，过两天去国外出差要用，顺便把家里全部收拾一下。”
　　程晗想起自己藏在衣柜里的钱，生怕被爸爸发现，连忙说：“不用麻烦了爸爸，你就找自己的东西，家里等我毕业了我来收拾。”

　　程父还以为程晗想避嫌，怕自己一个大男人碰到小女生的东西不好，所以他说道：“我请个家政阿姨来帮爸爸收拾，你放心，你的房间爸爸不会怎么动，就是整理一下书本和衣服。”
　　“爸爸！真的不用！”
　　“没事，先挂了小晗，爸爸要上车了。”
　　“爸爸——”

　　程晗拿起手机一看，爸爸已经挂了电话。
　　程晗想起自己的所有钱都在衣柜里，要是被爸爸发现了，猜也不用猜就知道自己存钱是要出国的，到时候肯定会没收掉！

　　她辛辛苦苦存了那么久的钱，可千万不能落入爸爸的手里。

　　程晗松开孟艺望的手，满怀歉意对孟艺望和季锦说道：“我现在突然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你们先去逛街，我回家一趟再去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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