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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慧姨。”
姜允秀站起来,下意识地将睡衣的扣子往上扣起,刚好将锁骨边的一抹殷红掩去。
看到屋里还有别人,慧姨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片刻,倦怠感便重新爬上眉头。她像个归客般,娴熟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把行李箱推到一边,顾自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穿上,然后从小正旁边走过,看了眼房子的构造。
她看起来很渴,取了一次性杯子接连喝了三杯水,然后转身问闵洛:“有睡觉的房间吗?”
“有。”
“我睡会。”
然后她就进了客房。
姜允秀有些慌张地跟进房间。昨天晚上她们才在床上滚过,虽然床单那些换了,但柜子里还放了好些东西,上边有没有收拾干净,她不太确定。
幸好闵洛都收拾妥当了,看着房间里一片洁净的模样,允秀提着的心才放下,转目却对上慧姨有些严肃的面目:“你在这里住?”
“……是,我和闵洛睡。”
姜允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声音虚得很。
“知道了,你出去吧。”
门就这样被带上。
客厅里突然就传来小正的哭闹声,姜允秀三步并两步走出来:“怎么了?”
闵洛拿着湿巾一下下帮小正擦着手,淡淡道:“没事,贪玩被行李箱的轮子压到了手。”
好在小正并不是那种喜欢哭的孩子,抱起来哄一哄,注意力就又转移到了别的玩具上。
闵洛没有提慧姨,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哄着小正换了了衣服鞋子,又低头把厨房里的垃圾提出来:“我们去超市吧。”
她的情绪明明不太对,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
电梯里,允秀拉过她的手晃了晃。
“怎么了?”
“笑一笑。”
闵洛没有笑,只是紧了紧扣着的手指,倾过去在允秀脸颊上贴了贴:“我没事。”
中午她们回来的时候慧姨仍旧在睡。
闵洛炒了几个素菜,煲了玉米排骨汤。
汤是专门煲给姜允秀和小正喝的,她习惯了不沾荤腥,但已经能克制住恶心的感觉,照着视频做简单的汤。
到她们吃完,慧姨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要喊她吗?”姜允秀有些犹豫,她和慧姨总共就打过那么几次照面,按时间来算,慧姨现在或许已经不认识她了都不一定。
“没事的。”
小正这会已经睡了,天气热,客厅里开着空调,就给他在泡沫垫上铺了小毯子。
小小的人儿这会完全不知道,那个生他的人出现了。
幸好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想起这天,那个完全没看他的女人,他的母亲,就那样绕过他,像绕开一个碍事的木头墩子。
姜允秀忽然就有些心疼起小正。
“下午我让保姆过来吧,给她加点工资。”闵洛坐下来,揽过沙发上发呆的姜允秀。
原本说好,今天下午她去上课,姜允秀没什么事正好可以照顾小正。
现在慧姨来了,她担心姜允秀会不习惯。
“不用啦,大姐这周也要在家带孙子,你这样不好。”姜允秀挺直了背,捧过闵洛的脸:“说好了,你养我,我也要帮你分担家事才对。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
闵洛总算是露出了点笑脸,侧过脸来在姜允秀手上咬了咬:“我问过了,可以让她把孙子带过来,正好两个小孩子有伴。我怕你应付不来,万一小正哭了怎么办?”
姜允秀想了想,果断道:“没关系,我会和他一起哭。”
“那可不行。 ”
闵洛拿过手机:“我还是叫大姐过来吧,你下午可以出去逛逛,不是说好久没有逛街了吗?”
“不要不要。”
姜允秀将闵洛抱得紧紧的,直到把手机夺过来藏到身后:“好了,我要教你谈恋爱了,你要不要认真听。”
慧姨的出现,使闵洛想起十岁那年,霜雾很重,四下都仿佛罩在白布之中,她站在钟楼上,撞第三下钟的时候,看到推着行李箱从迷雾里出现的女人,手里夹着烟,站在焚香炉前仰脸看着她。
她只看到烟火和雾,看不清女人的表情。
她们当时一定说了什么话,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种罩白布之中的茫然和慌乱。
每次慧姨的出现都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动荡感。
只是这次姜允秀只是拉拉她的手,就把成片成片的白雾和惊惧驱散了。
光是听姜允秀的声音,她周边的一切就变得明亮:“我在听啊。”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你才不像是出过家的人,比我还俗,你为什么会觉得,要有房子,要赚到钱,要保证我舒服地生活才是爱我呢?那万一有一天,没有了这些,你就没办法爱我了吗?”
闵洛愣了愣神,然后脸上浮起一丝惊惧,她摇头:“我不能让你没有这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允秀还以为自己讲了个超级牛的道理呢,结果闵洛完全不能get她的点,急得她眉头皱巴起来:“我是说,我也很爱你啊,我也想让你好好的,想让你开心,关键是,并不是说一定要有什么,一定要保证对方舒服安稳,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嘛。我们应该做的是,遇到问题要一起面对和解决,你不要老是保护我嘛,要相信我也很厉害,我也会保护你。”
看她越说越急,闵洛心情反倒越发地好了:“我遇到危险了吗?”
姜允秀:“啊!打你,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保护你,不要让你觉得为难,不要让你不开心,不要让你担心我。”
闵洛笑得不能自禁:“好啦好啦,你乖,听你的,不过不要和小正一起哭,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好吗?”
说是这样说,临出门,闵洛却一步三回头:“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不会有事的。”
“那……”
姜允秀将人推出门外:“你快走啦。”
只是看顾小孩而已,姜允秀坐在泡沫垫上将盒子里的玩具一个一个摆出来,盘算着从哪个开始和小正玩。
或许他一觉睡到天黑也说不定呢,那个时候闵洛差不多要下班回来做饭了。
事情并没有向着姜允秀想的方向发展。
差不多三点钟的时候,小正就醒了,醒来在泡沫垫上爬了一圈,嘟着嘴坐了会就开始喊姨姨。
平时姜允秀在家里也少得同他玩,临时混脸熟扮了好几种动物也不管用。
“小正乖啊,你看,这个是你最喜欢的龙龙耶,你看它飞起来了哦。”
小正果然止住了哭,伸手接过绿色的小恐龙,拿着看了会,他又站起来找姨姨,从厨房到阳台又到主卧,书房,然后就是次卧。
次卧的门此时锁着,他踮起脚尖抓着门把拉了拉,拉不开就开始拍门:“姨姨,姨姨。”
姜允秀头都大了。
真的很难想像,闵洛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只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种崩溃感,为了不吵醒慧姨,她抱着小正回到客厅又开始哄他玩玩具。
总算起了点效果。
小正脸上挂脸低头玩起了会唱歌的小猪,只是不到半个小时,他忽然就又想起了姨姨这个词。
姜允秀真的要跟着一块哭了,就在她狂抓头发的空当,忽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慧姨趿着拖鞋几步出现在客厅里,手里夹着支没有点着的烟,很不耐烦:“有打火机吗?”
那模样,使人想起电视剧里的老大,仿佛下一刻不给她点上烟,就要吃耳光。
姜允秀缩了缩身子,抱过小正的一只胳膊,定了定神:“没。”
慧姨转身进了厨房。
燃气灶的声音响起几秒后便又关了。
她重新出现在客厅,吐了口烟圈,人坐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姜允秀:“我见过你。”
“是,我和闵洛是高中同学。”
“是吗?不记得了。”
那你还说记得我,姜允秀没把这话说出来,然后她听见慧姨说:“见过照片,闵洛放在枕头底下,看来你们关系挺好。”
姜允秀想问是什么样的照片,这边小正却哭得更大声了。
她只能抱着小正站起来,不停地哄:“姨姨等下就回来了,小正乖哦,我们听小猪唱歌歌好不好。”
慧姨总算是抬起眼皮看了眼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小人,冷漠道:“应该是要换尿布了。”
经她提醒,姜允秀才想起来还没有换尿布。
小正虽然已经在上幼儿园了,但还不知道自己喊上厕所,睡觉只能穿着着尿布。
姜允秀过于慌张才忽略了这点。
她找来尿布笨手笨脚地弄了半天才换上,小正情绪果然好了好多,虽然时不时地抽抽答答地掉眼泪,至少愿意继续玩猪猪玩具。
姜允秀原本想继续和慧姨聊聊天,可慧姨却完全不感兴趣,径自找进了厨房,然后就端着碗排骨汤出来,顺便问了句:“是你做的汤吗?”
“不是,闵洛做的。”
慧姨难得笑了,虽然并不是友善的笑:“她开荤了?”
“没有,只有我和小正吃。”
慧姨低头看着手里的汤,再看看姜允秀,似乎有些怀疑她在说谎似的:“她一直不太喜欢荤腥味。”
“是,她也不喝酒,还是和以前一样。”
“既然一样戒都不愿意破,还什么俗。”慧姨话里有几分鄙夷。
姜允秀有心帮闵洛说话,却不知道怎么提,只好别开有些燥意的脸,假装玩玩具。
也不是一样戒都不愿意破。
至少破了色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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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榜,忽然涨收不知道是不是被分享还是推文了,梦中垂死坐起,赶紧码字,太害怕了,我只是想要摆烂摆到完结的作者啊。
这个文怎么说呢,就是各种走向是不确定的,一个是本身就是随意写的,然后是偏现实向,这种现实向并不是一种设定,就是真的,如果生活很无聊,那么也跟着无聊,所以视角和背景的视窗也开得非常窄就像随意剪切的生活片段,截到哪段就哪段。大家不要有期待 (磕头)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