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两只黄鹂鸟

　　最近因为要在家照顾颜晴，颜善怀周末很少有空出来。

　　虽说在学校里每天都能见面，可是随月照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在学校里，他最多就只能偷偷拉拉颜善怀的手，偶尔能有机会摸摸头发什么的。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任何特殊性和重要性。

　　现在难得遇到一个好机会，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呀！

　　今天颜晴由裴劲陪同去医院做产检了，不在家，颜善怀笑着点头：“好啊。”

　　商量了一会儿，随月照提议带颜善怀去他家的果园采摘。

　　“已经冬天了，树上还有水果吗？”颜善怀很怀疑。

　　随月照说：“室外的大部分都摘完了，室内还有很多。”

　　果园就在郊区附近，开车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

　　车子一直开到园子里的一幢三层建筑门口。

　　随月照拉着颜善怀下车，指着周围四面山坡上一排排整齐的果树说：“今年有点晚了，等明年秋天，我再带你来摘苹果，很有意思的。”

　　他顿了一下，凑到颜善怀的耳边说：“有时候，会突然觉得特别遗憾，没有把我以前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都和你分享。”

　　颜善怀笑了，主动抱住他的腰，抬头温柔地说：“现在开始也不算迟。以后，你生命里的每一次美好，我都争取参与其中！““不，以后，只有和你在一起，才叫美好。”他认真地说道。

　　颜善怀发现随月照现在越来越会撩了，再过不久，都该能出一本《情话大全》了。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楼内，穿过客厅，打开后门，赫然一片室内大棚映入眼帘。

　　大棚的顶端做得极高，丝毫不会让人感到闷滞压抑，反而极为通透明亮，暖意盈怀。

　　“哇，这里好大啊。”颜善怀一边走，一边感叹。

　　“嗯，大概有外面山头一半大小吧。”随月照估计了一下后，说。

　　随家的这片果园，占地面积广大，外面露天的林地，包括附近的一座小山和一条贯入其中的溪流。而楼后的这片相对平整的田地，则设计成了暖棚，专门用来种植反季果树和蔬菜。

　　为了让自家人吃到安全营养的蔬果，随行之在几年前花大价钱整治出这样一片果园，还专门开辟了一小片试验田，供农科院的教授们研究，顺便帮他打理暖棚。

　　因此，颜善怀可以在北方这样初冬的气候里，看到柑橘、西瓜、水蜜桃、草莓、苹果等各种各样的水果，蓬勃地生长，五颜六色的果实或挂在枝头，或铺在地上，让人见了便心生愉悦。从中间穿行而过，各种果香纷至沓来，甜而不腻。

　　“来，尝个葡萄。”随月照路过葡萄架时，顺手摘了一颗葡萄，送到颜善怀的唇边。

　　颜善怀连葡萄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下意识地张嘴，结果连葡萄带手随月照的手指一起含在了口中。

　　颜善怀：“……”

　　随月照：“……”

　　颜善怀连忙松开牙齿：“对不起……”

　　随月照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颜善怀的口水，看得颜善怀一阵脸红发窘。

　　随月照的眼神暗了暗。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善善。”他喊了颜善怀一声。

　　颜善怀抬头，正看见随月照直直地看着她，将他那根被她咬住的指头放入自己的口中……颜善怀的脸立刻红透了。

　　这个混蛋啊！

　　她想转身走开，却被随月照一个用力反转拉入怀中。

　　“怎么了？我看你咬的那么开心，我也想尝尝啊。”他故意贴着她的耳边说。

　　暖暖的气息像羽毛似的，轻轻地擦着她的耳廓，明明温度很高，却令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像是感觉到颜善怀的动作似的，随月照将她抱得更紧：“你要不要再试试？”

　　试试什么？试试他的手指，哦，不是，试试他的嘴里的味道吗？

　　颜善怀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可以媲美正在喷发的火山了。

　　心跳加速间，偶然瞄到随月照的耳朵，发现那里也是红红的颜色。

　　她不禁偷偷抬头，看到随月照的目光落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根本没敢看自己。

　　他的语气镇定撩人，微红的脸颊却出卖了他与她一样慌乱的心思。

　　此情此景，奇异地平复了颜善怀的羞意。

　　她尝试着伸出双手，抱着随月照的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可以啊，我不介意再试试。”

　　感觉到他的身子瞬间绷直，颜善怀笑得更开怀了：“不过，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随月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语气里暗含期待。

　　颜善怀从他的怀里抬头，踮起脚尖，甜美鲜嫩的红唇轻轻地贴在他的上面。

　　“这样啊……”她呢喃着。

　　随月照毫不犹豫，反客为主，猛烈地吞噬着送到嘴边的美食。

　　反复咀嚼，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暖棚里的温度节节攀高，熏得人沉醉入迷，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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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颜晴看到桌上摆着几盘子各种各样的水果，十分惊喜：“这些水果看上去真不错，善善，是你买的吗？”

　　颜善怀还未来得及回答，从楼上跳下来的裴颜雅就笑着大声对颜晴说：“错啦，颜姨，这可不是善善买的哦。”

　　“不是买的？”颜晴不解。

　　“是你家女婿送的呀！”裴颜雅哈哈大笑地说。

　　碰巧被刚进门的裴劲听见，裴劲皱眉训斥道：“雅雅，不要乱说话。什么女婿，乱七八糟的。”

　　颜晴知道自己女儿好像谈恋爱了，出于对女儿的尊重和信任，她对此没有过多干涉和过问。

　　听到裴颜雅这样说，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试探问颜善怀：“善善，是那孩子送的吗？怎么没留他在家吃饭呢？”

　　颜善怀塞了一颗车厘子到裴颜雅的嘴里：“多吃水果，好堵住你的大嘴巴！”

　　裴颜雅笑嘻嘻地对她做鬼脸。

　　然后，她才转头对颜晴说：“他家里有客人来，所以回家去了。妈妈，检查结果怎么样？”

　　颜晴顿时眉开眼笑：“医生说一切正常，以后按时产检就可以啦。”

　　谢天谢地，颜善怀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劲说：“这几个月多亏善善细心照顾你妈妈，帮她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善善，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嘛。”颜善怀拉住颜晴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轻轻靠着她一边肩膀，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宝贝，你要好好的，不许再折腾妈妈了，知道吗？等你出来，姐姐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东西！”

　　颜晴不由得笑得更开怀：“他和你一样懂事，怎么会折腾我呢？”

　　裴劲看着她们母女开开心心的样子，这段日子提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了。

　　颜晴毕竟不年轻了，生产对她来说有一定的风险。

　　而裴劲又极度渴望有一个和颜晴的孩子。

　　当医生私下告诉他，说颜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时，他简直要疯掉了。

　　好在颜晴终于度过了最危险的三个月，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他不禁将目光投向颜善怀。

　　她今年才十几岁，学校里的课程和活动一样没落下不说，家里人也照顾得一丝不苟。

　　心里不由得第一千次遗憾，如果善善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回到卧室后，裴劲将颜晴搂在怀中，忍不住对她说：“等生完这个孩子，你再给我生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吧。”

　　颜晴现在怀的孩子，有很大概率是个男孩。

　　颜晴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她迟疑地道：“阿劲，你不喜欢儿子吗？”

　　“不是。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裴劲怕她多想，赶紧解释。

　　“但是，我也想要一个像善善那样懂事又聪明的女儿。”

　　颜晴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已经有了啊”，好险话到嘴边勉强按捺住了。

　　裴劲丝毫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异样，仍旧道：“我心里是把善善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看待的。不止是我，爸妈也是如此。只是，人心总是贪婪的，我也不例外。”

　　他轻轻地吻住颜晴：“再给我生个女儿吧，好不好？”

　　颜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裴劲见她落泪，又急又怕。

　　“你怎么了？没事没事，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生了，只生完这一个就不生了。别哭了啊！医生说你不能情绪起伏过大，你都忘了吗？”

　　扶着颜晴到床上躺好，裴劲担心地想叫医生过来，却被颜晴拦住。

　　“我没事。”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楚楚可怜，看得裴劲心中心疼极了。

　　“阿劲……”颜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如果我有一件事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

　　裴劲心头猛然一跳，立刻意识到，颜晴说的应该是颜善怀的身世。

　　他不否认，他之前一直对颜善怀的亲身父亲是谁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有几次半夜睡不着起来去阳台抽烟解愁。

　　可是，随着颜晴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的心也跟着慢慢安定下来，不再那么浮躁和患得患失。

　　过去的岁月不可追，不管颜晴曾经做出什么选择，那是她的自由，后悔和指责都没有任何益处。

　　他要把握住的，只有当下和未来。

　　“又说傻话，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妈，我怎么会不理你了呢？小晴，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身体，保证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只有你和孩子们，才是我最心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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