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明天

作者:寂寞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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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时,见叶不见花(十)


      第二天,彗星一睁眼睛,已经快10点了,刚睡醒的他对于周围陌生的环境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来找赵容真说日程的事情,然后自己胃疼得不行,就被赵容真带回了家,睡着后好像还被谁按摩胃部来着,彗星第一反应就是美穗,但又同时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过了两秒钟,彗星才认识到——这里是赵容真的卧室。

      彗星“腾”地坐起来,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只有稍微下陷的痕迹昭示着曾经有人睡过,另一边床头桌上还放着自己已经合上盖的电脑,电脑上还放着一张纸,彗星拿过来——

      我去乐团了,锅里有粥,冰箱里有泡菜,日程表我看过了,没有问题,这个月就这么排吧,不过下个月别把日程排得那么紧了,都没休息日了。
      PS:你的睡品还真差,以后不要说梦话了。

      ERIC

      “Eric”彗星在心里默念着结尾的署名,想必应该是英文名字了,还不禁在心里笑了他一下。

      彗星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已经不疼的胃开始觉得有点饿了,走出卧室,卧室对面还有另外一个屋子,从卧室出来左拐,经过一段小通道就到了客厅和厨房的连接处,往前一点点就是玄关了,连接处左转是一个有30多平米的客厅,阳光从落地窗招进来,温暖极了,右转是餐厅和一个带着拉门的半开放式厨房。

      彗星先去了厨房,盛了碗稠稀正好的白粥,又从冰箱里拿了点泡菜,美穗也叮嘱过自己,如果胃病犯了,吃饭的时候要吃点清淡的。

      “早饭”准备好后,彗星就坐下来慢慢地吃起来,忽然,他想起昨天做的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在一座宫殿里面,卧室的床上半卧着一个穿着古代睡衣的人,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色纱衣的人,头发宛如黑色的瀑布一样披在身后,头顶随便挽了一个发髻,彗星看不清床上人的长相,但从头发的扎法上看的话,应该是个男人,红衣人还背对着自己,床上的人好像病了,红衣人帮他捏着双腿,捏完后,又起身拿过放在身边椅子上的琵琶,熟练地弹起一首曲子,那曲调很耳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一曲终了,两人都笑了。

      之后,彗星就记不得了,他却开始有点奇怪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已经是第二次梦见古代的事情了,于是,这顿早饭就在疑惑中完成了。

      本着“不是重要的事想不通就想不通”的道理,彗星在早饭后就不再想了,刷了碗,彗星想就离开的,但想到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赵容真家,就像搜集点有用的“信息”再走,于是彗星去了卧室对面的那个屋子,一推门,里面是一个20多平米的书房,但因为有台黑色的钢琴,书房就显得没那么大了,一进门左手边一面墙上都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种书,彗星大概看了一眼,其中有四分之三都是琴谱,很多也都是用英文和德文标注的书名,而这些琴谱在国内基本上是买不到的,他也终于明白赵容真的钢琴为什么会弹得那么好了。

      距离钢琴两三米的窗户旁边是一个老板桌,桌子上有台电脑,彗星坐在桌子前,打开了电脑,但进入时需要密码,彗星试过了赵容真的生日、名字,但都不对,当他还在思考其他密码的可能性的时候,还在卧室的手机却响了,吓了他一跳,他起身赶着去拿手机,不小心撞歪了桌子上的一打纸,为了保持原样,他把纸扶正了才跑去卧室,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赵容真”的名字,按下接听键:

      “怎么这么半天?还在睡么?”电话那边传来赵容真有点不耐烦的声音。

      “……哦,刚醒,刚才去上厕所了。”

      “吃了早饭就来乐团吧,我要排练下周三公演的曲目。

      “我不是跟你说我不去了嘛,我今天要去买书,而且我的胃刚好起来……“

      “我已经问过你导师都需要什么书了,而且已经定好了,下午会送过来,就这样吧。”

      还没等彗星再说话,赵容真已经先挂断了电话,彗星呆呆地看了看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切……”彗星无奈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又回了书房,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密码,就先把电脑关上了,他翻了翻刚刚被子撞到的一打纸,又拿过放在桌子右上角的一些纸张,翻了翻,上面不过是一些钢琴课的讲义,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又把它们放回原位。

      彗星把椅子调整到放好的角度,又走到书架前,一本本地扫过书的名字,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些书上面找到什么破绽,刚刚看过两个书格的书,手机又响起来,他又不得不跑回卧室,依旧是赵容真的电话。

      “吃饭了么?”

      “哦……正在吃……

      “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吧。“

      “如果你对‘恩人’还有报恩心理的话,你应该痛快地说一句‘好吃!’才对。”

      “真可惜,我没有那种报恩的心理,还有什么事么?”

      “一会儿你去卧室对面的那个房间,那个是我的书房,来的时候把桌子上的电脑帮我拿来,我来的时候忘了拿。”

      “哦,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没了。”

      还没等彗星先挂电话,又是赵容真先挂了电话,此刻彗星真想把手机扔到赵容真的脸上,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彗星也没时间再在赵容真家逗留了,就只能换好自己的衣服,拿上赵容真的电脑离开了。

      到乐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彗星在赵容真的位置上没找到他,只能把电脑放在他的桌子上,先吃完饭的同事回来说赵容真还在餐厅里吃饭,一会儿会回来,还问彗星要不要去吃饭,早上的饭还没消化下去,胃才刚刚好一点,他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彗星也不想吃得太多,就摆摆手说吃过了。

      坐回赵容真的位置旁边的自己的办公桌边,彗星打开自己的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里,还在思考着赵容真电脑的密码会是什么,电脑已经完全开了也没注意到,直到电脑的右下角跳出有新邮件的提醒才缓过神,彗星点开提醒,一看是宋叔的邮件,彗星的精神马上紧张起来,他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才认真地看起邮件——

      彗星,

      最近没与我联系,不知进度怎么样?是否顺利?
      赵谦和赵容真父子俩警惕性极高,这个任务可能不会太好做,所以我把忠义也安排在你周围,可能是学校,可能是乐团,我会有安排的,大概会在一个月后,你会和他一起执行这个任务,他也会暂时住在你那里,有事你们也好商量。

      宋叔

      看完邮件,彗星轻轻地叹了口气,宋叔这么着急么?连忠义也要掺进来么?

      “喂!想什么呢?”彗星还在看着宋叔的邮件发呆,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他下意识地合上了电脑盖,“慌什么?你不会在上班时间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赵容真从自己身后经过,带着取笑的口吻,不过他还是在彗星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热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才没有。”彗星心有余悸地偷偷地长舒了一口气,“你不该把一个生病刚好的人叫来上班。”

      “我看你挺生龙活虎的,没事。”赵容真把桌子上的电脑打开,彗星见状,就不动声色地起身,不过走动赵容真身边的时候,赵容真已经将密码输进去了,彗星只能佯装是想经过赵容真,走到窗户边上,“不过你家里人知道你有这么严重的胃病么?”想起昨天晚上彗星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赵容真也想试探一下那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赵容真就像唠家常一样问起来。

      “他们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赵容真的话却让彗星想起生了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很少想起他们,连他们的样子都不想知道。

      因为他们的抛弃,自己才会走上现在的道路

      彗星一直这么认为。

      只有病得很严重的时候,彗星才会偶尔想起“爸爸”和“妈妈”这两个陌生的词语。

      “为什么?你不是好孩子啊。”赵容真“饶有兴趣”地问。

      “我是孤儿,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是姑姑一手带大的,她前两年也去世了。”彗星站在窗前,背对着赵容真看着窗外,声音低低的,不过在说完后,目光却向左下方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赵容真有点抱歉说着,他一下子想到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但另外两个男人是谁呢?

      “没关系的,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彗星着转过头,微笑地看着赵容真“看在这两天你对我还挺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你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么?像是你姑姑的孩子……”

      “她为了我,一辈子都单身的,所以我家就我一个独苗的。”

      “哦。”赵容真以为另外两个人会是那个所谓“姑姑”的孩子,但彗星这么说,赵容真又有点不明白了。

      那个女人不是彗星的姑姑,而那两个男人又是谁呢?不会真的是彗星的“伙伴”吧。

      下午,赵容真和乐队又合了两首交响乐,总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中间也总会停下来,再次重新排练,彗星坐在台下第二排观众席的最中间,看着舞台上,聚光灯下面认真排练的赵容真,每每到这个时候,他总会有种错觉,台上钢琴旁边的人是专心弹着钢琴,年轻有为的钢琴家,并不是什么□□帮派的太子爷。

      而在台上的赵容真,余光有时会带到台下的彗星,在略微黑暗中的那个人带着研究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是在想如何杀掉自己的方法么?还是另有目的接近自己,自己并不是他最终的目标么?

      正在看着赵容真的彩排,彗星觉得衣兜里自己的手机在震,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谁,他站起身,示意赵容真自己出去接个电话,弹琴中的赵容真见彗星站起来举举手机要出去的样子,点了点头。

      彗星走出排练厅,接听了电话,“……哦,是来送书的么?我这就出去。”原来是赵容真帮他定的书到了,彗星长舒了一口气,跑到乐团外面,签收了一摞封面崭新的,上课要用的书,送回办公室,然后又回到排练厅,这时,台上的人也都停下来,正准备休息一会儿,赵容真懒得走下舞台,直接喊了彗星的名字,让他把自己的水送过来,彗星撇了撇嘴,把放在观众席上的一瓶矿泉水送到蹲在舞台边上的赵容真手上,赵容真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才又拧上瓶盖,又还给彗星。

      “你就不怕这里有毒啊,一口气喝那么多……”彗星半开玩笑地说着,其实要杀赵容真不难,很多时候,赵容真的食物都是从自己手上给他的,

      “哦,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那怎么办?那以后要进我肚子里的东西也分你一半好不好?这样要死大家就一起死了。”赵容真也以同样的口吻回应彗星,其实他也是想提醒一下彗星不要轻举妄动,但彗星似乎并没有听出来,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笑容。

      “那我可有的是事情做了,我得带个银筷子,你吃之前都要试试没有毒。”

      “这可是你先说的,不是我哦。”赵容真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

      彗星抬起头,看着舞台上逆光而站的赵容真,他看不清赵容真的表情,但却隐隐有种王者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那个人就是主这世界的王,彗星只能仰望,也只能臣服,不能接近,也不能忤逆。

      “我想过了,你还是隔天来一次吧,就算不能全天在这里,没课的时候就过来吧,你要是不在,就没人能帮我了跑前跑后了,工资我发你一个月的。”赵容真要转身回到钢琴旁边,但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来,垂下眼睛看着彗星。

      “切……还真会用钱收买人。”彗星鄙夷地瞥了赵容真一眼,赵容真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喂,彗星,只有我是你的老板,至少在这两年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跟我共进退,知道了么?”

      “是,老板!”

      彗星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或许带了点真心。

      彗星离开家半个月后,韩庆也被宋叔派出去执行新的任务,这次他的目标是一个刚刚兴盛起来,但发展势头强劲的□□K帮的老大——吴斌,主要是他的手中攥着国内唯一一条新兴毒品从国外进货渠道,这次的委托人主要是想要那条进货渠道。

      韩庆趁还在招兵买马时,以最“基层”的头领进入这个帮派,带领手底下一些小弟“闯天下”,吴斌在道上有点名声后就到处“惹事”,连虎帮得地盘也敢碰,在韩庆进入这帮派后第二个月,他就让韩庆带着小弟去砸虎帮一个叫做“绿果KTV”场子,虽然韩庆觉得有点困难,但他还对那进货渠道还没有摸清,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结果,就像韩庆预想中的那样,他和他的部下在最后落荒而逃,还因为对方人数太多,韩庆的左肩膀在乱中不小心被砍伤了,留下一个不浅的伤口,手下都谁也不顾谁地四散而逃,韩庆也被人追着跑,在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躲了进去,听追他的人从巷子口经过,脚步声越拉越远的时候,韩庆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肩膀上有点失血过多,他没有力气再跑,只得顺着墙壁蹲在地上,不过,这时韩庆才闻到一阵阵地垃圾的味道,夜晚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周围的环境,闻着一阵阵垃圾的味道,离他应该有个垃圾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或许是哪个大厦的后身吧。

      十二月份即将到来了,晚上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15度了,肩膀上的血液好像已经凝固了,韩庆身上一阵阵地发冷,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靠在冰凉的墙上。

      在越南那样的环境里,又经过那么多大“市面”的不会在这小阴沟里翻船吧?

      韩庆这样想着,但脑海中却回想起在越南模糊的记忆和已经记不清的妈妈的脸,在美国艰苦的训练生活,在越南特种兵部队时,潮湿的空气味道似乎还在鼻下经过,队长坚毅的表情和送他离开的背影还没有离开,最终在国内落脚,跟彗星和忠义一起的训练,还有前不久和美穗、彗星和忠义一起拍的照片,那上面每个人的笑脸还在眼前,这许许多多的影像像是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经过。

      不敢动,一动就会觉得凝固的伤口又会裂开,流出新鲜的血液带走身体里仅剩不多的热量,但即使这样,韩庆还是觉得越来越冷。

      韩庆想伸手拉开胸前的项链,但左手已经不能动了,混着已经结成冰的血液的右手已经冻到麻木,没有感觉了,他感觉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但自己却一点都没动。

      只能长舒了一口气,韩庆闭上眼睛,在这冰冷潮湿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喂!先生!醒醒!先生!能听见我说话么?”

      韩庆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耳边却模模糊糊传来一个声音,冻得麻木的肩膀好像有一种叫做“温暖”的信号隐约传递过来,他慢慢地张开眼睛,依然是黑夜,眼前的事物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个面目清秀的男青年蹲在自己面前,关切地看着自己。

      “您受了很重的伤,我帮您叫救护车吧。”

      声音也好听。

      那人好像已经拿出了手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韩庆一把打掉了那人的手机,“……不要……你能救我的……”或许是面前的人眼睛太过纯净,韩庆莫名地就相信这个人。

      面前的人一愣,他有点迟疑地看看周围,转念一想,能受这样的伤的人估计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那……先去我的诊所吧,就在这楼外面。”怕拉扯韩庆的伤口,他本来想慢慢拉起地上的人,但韩庆好像不能自己动了,他只能狠狠心,稍微用了点力气,把韩庆从地上拉起来,这过程中,还是牵扯到了韩庆的伤口,可他连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作出痛苦的表情,腿也没有力气。

      那人见韩庆实在走不动,那人就稍微蹲下身,把韩庆背在身上,从大楼的侧门走进去。

      把韩庆放到诊所的小手术床上,青年的外套上沾了些韩庆的血,但他并没有在意,脱掉自己的外套后,又帮韩庆脱掉了外套,只剩最里面的白色背心,认真地检查起来。

      韩庆身上其他的瘀伤都不是问题,就是从左肩沿着后背被刀劈了一条半米多长的口子,而且肩膀上的伤口据目测应该有2cm深,越向下越浅。

      大概了解了韩庆的伤势,年轻人就换上上了白大褂,带上口罩,把手洗干净带上了医用手套,又拿了两瓶酒精、很多棉花放在手术台前。

      韩庆强撑着意识看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脸被口罩盖住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跟刚刚有点恐慌不同,现在他的眼睛里只有淡定,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

      等一切准备好后,年轻人把韩庆的衣服用针管抽了点麻醉药,站在韩庆身边,“您麻药过敏么?”有点闷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韩庆摇了摇头,年轻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麻药推进韩庆手臂的血管里。

      落入黑暗之前,韩庆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之后,他的记忆里就模糊记得那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重复着——

      庆欢,孟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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