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尔晴穿越啦

　　1

　　壮志不是很喜欢傅恒这个姐夫这件事。

　　凌云很早就隐约感觉到了，或者说现在的感受更清晰明确了点。

　　这么多年兄弟两个很少能这样同坐卧同行走，一同行军，倒是仿佛回到了年幼时光，当然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吃不饱穿不暖，肯定比不得现在都有了副官这般幸福。

　　两个十九岁的前锋少将，出自并不显赫的世家，因皇上钦点出征而略有名声，但现在无人想要记得他们是他们阿玛的儿子，倒是都知道他们是他们主帅的小舅子。

　　“哥，姐夫是按照官阶来安排的行军营帐，你就不要生气了。”凌云对着他以为因为没能住进主将大营，而是挤在外围普通营帐的哥哥劝慰道，

　　壮志从小在尚武堂摔打惯了，到了现在也是每日只要无事便要打沙包怼木人桩，跑个十几里路当做必修科目，凌云看着都替他累得慌，现在到了就寝时间，见哥哥终于消停下来，坐在那摘护腕的气势隐约里还是带着不忿，于是出言劝慰道。

　　壮志听了却并不以为意，反倒气喘吁吁的粗声粗气道，“我们这种人家的孩子，住哪儿不一样！”

　　“那你气什么嘛！”

　　壮志跟护腕作对，不知道怎的缠的这样紧，最后脾气上来了直接开始扯，一边扯成一条条一边对着弟弟道，“旁人都说我们是裙带，谁把我们真正当个兵？就他假仁假义，在人前故作持重，”说着把那终于扯断的一条条都扔到了自己行军榻上，抄起那些逾越了礼制送来的被褥不屑道，“人后虚伪！”

　　凌云听着哥哥出言不逊，也是来了点脾气，“你这人也奇怪，对你好不行，对你不好也不行！那你说说你要姐夫怎么的！”

　　“少一口一个姐夫，一口一个姐夫的，这么多年在御前行走，我看你是马屁精这套学的挺好！”

　　“费什么话，叫姐夫就是马屁精了？我倒是问问你不叫姐夫叫什么？！”

　　“傅恒大人，大学士大人，军机大臣大人，还有什么官阶来着？人家位极人臣，身兼数职，哪个不能叫，凭你也敢成日的姐夫？叫有什么用！你姐夫还不是给你安排到这简陋地方来住？！”

　　“看看，看看，还说不是嫌弃地方，我看你就是这些年好吃好喝惯坏了！好好好，你就自己生无名气吧你，只是别忘了咱们姐姐可是嫁进了富察府，你叫人家一声富察大人不过分吧！”

　　“闭嘴！”

　　凌云从小是很听哥哥话的，但却并不是因为哥哥凭着身强力壮，自己怕他，恰恰是因为哥哥凡事都要多承担，他对外人再狠再横，却从来不同弟弟放狠话，这次只是一个很小的嘴仗，却不知为什么，壮志突然双目猩红的站起身，让凌云闭嘴，仿佛如果他再不闭嘴，便要撕碎了他般狰狞。

　　凌云适当的认了个怂，躺回去翻了身背对着哥哥咕哝，“闭嘴就闭嘴，闭嘴谁不会啊。”

　　过了很久凌云感觉自己都睡的迷迷糊糊了，却听到哥哥隐约的声音好似还在咕哝着，

　　“凌云，还记得你喜欢的那个小马驹吗，还记得额娘生辰那年成祥坊送来的礼服吗，还记得每个月末哥哥给你的零花钱吗？

　　我们受人多少福泽恩惠，到头来，你们却都搞错了恩主。

　　富察府不是只有一个富察大人啊。

　　额娘走的时候，清明大哥来上香，他叫我们的额娘为额娘，他当我们是他自己弟弟。

　　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做个和他一样，一样厉害的人，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他其实功夫很好的，徒手打倒几个蒙古巴图鲁根本不是问题，可他常说学武贵在修行，护己为上，屈人最下；他也经常和武英殿修书处的学士谈成一片，多少失了真本的古籍都是他从宫外淘回，却每每在要为他属上姓名的时候从不点头，专门成他人之美，我问过他为什么，他却指着那些抄书的翰林说，他们更需要这些虚名。

　　人人都说他和郎师傅是忘年交，却没一个人知道其实他才是郎师傅最好的徒弟，在他笔下的姐姐，美丽自不必说，传神到郎师傅都夸赞不已。

　　他会亲手做皮影给被打哭的满身伤痕的小宫女小太监玩，他也会带着我们蒙面去太医院打耽误了小太监病情害人性命的势利眼太医，他的俸银不止给了我们，也会给那些上三旗里名头家世虽然响，可家里父兄吃喝嫖赌更是穷的叮当响的孩子。

　　我们，都是在他庇护下，长大的啊。那个时候，可真是美好。

　　皇上不是常夸傅恒大人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吗？我没见识过，我只见识过我的统领大人。

　　连逼宫都敢跟随他，还有什么是我们不敢的呢？

　　如果说他有什么缺点，便是明目张胆的护短了。

　　谁如果说傅恒大人，富察家的坏话让他知道了，他总是要想办法让人不舒服的，长春宫的大事小情他只要能伸得进去手的，从来不在话下。

　　对我，好像也很特别。

　　围钟粹宫他不带我，出藏他也不带我，还同每个我使了银子走了门路，到了他那就被打回来的人说，我是他弟弟，冒险的事，只要他在，一件都甭想做，我甚至怀疑，后来傅恒大人又派了一队亲卫又没我的名字，也是他安排的。

　　是啊，他把冒险的事情，都留给了他自己。

　　凌云，我们有那么多哥哥，哪有一个像他这样，优秀得让人只要望着他的背影，便也想做个更好的自己呀。

　　我的统领大人，我的清明大哥，你们却都从不曾知道。

　　而我，又什么都不能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和他会错过，我更不明白这么厉害的他为什么会死。

　　从前我像个被他宠坏的孩子，还总生气，因为他经常拦着我，不让我出来当兵，就是留在京城里，也惯是寻了最妥当的差事给我办。

　　我这满腔热血，被他挤的都快憋死了。

　　现在我出来了，我终于可以出来了，我才知道路上到底有多辛苦，每天死人的战场到底有多恐怖。

　　那个护短的人不在了之后，我也变得怕死了呢。

　　所以，凌云啊，富察大人在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管他现在在哪，我只知道，我要做个让他满意，不辜负他希望的弟弟。”

　　傅恒伸出去预备拉开营帐门帘的手，一直僵直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海兰察陪着他站了良久，把这些连着哭音带着颤的梦中噫语从头到尾听完后好久，在一侧拍拍还在呆立的傅恒肩膀，开玩笑道，

　　“这边大营背靠小黑山，离前线远了几里距离，我海兰察心目中的富察大人，也有护短的本性，而且把人家更好的自己的壮志大人从二次去藏名单上扒拉下来开始，就也已经在护短了。”

　　傅恒看着海兰察良久，作势一拳打过去，海兰察戏精一样的哎呦哎呦个不停，傅恒赶忙嘘了一下做了个手势，带着海兰察和几个亲卫快速的离开了。

　　走出去很久，海兰察看傅恒还是闷闷不乐，回拍他肩头，“你也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

　　望着海兰察笨嘴拙舌的夸赞，傅恒轻笑了一下，推开他正色道，“数九寒冬把人李太医挂在城门楼上浇凉水让人讨饶，差点弄死还不是我帮忙摆平的？”

　　海兰察笑嘻嘻的猛点头，“是是是，是是是。”

　　两个人一路一马当先的走着，本是趁着午夜制定完方案出来走走，顺道看看两个小子情况，出来的时候还很困，现在却是越走越精神。

　　“我才是他弟弟。”

　　海兰察突然听到傅恒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恒突然停下来，特别一本正经的对海兰察说，“富察傅谦只有我一个亲弟弟，只有我一个。”

　　海兰察看着这个样子的傅恒特别想笑，努力憋着，像个公平的裁判一样道，“对，你说的对，就你一个。”

　　2

　　一个人生命的价值，在他本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但他留在别人心里的力量，却是无法估量的一笔财富，某种程度上，会改变活着的人，也会改变身后的这个再也没有这个人的世界。

　　剩下的人中。

　　有些会变得更好，比如说在金川这里，互相看不上对方的将帅，但又默契听令打仗的一整个兵营。

　　有些会变得更“坏”，比如说在北京城里，一对儿被皇上看重的孕中姐妹拼命证明，公主和太后是坏人，舒妃等娘娘是坏人，除了她们俩，人人窝藏歹心。

　　那些年里，姐妹两个在紫禁城中跪过的石板，挨过的鞭子，在每一个朝阳和日落中留下的血和泪，都在用另一种方式寻求着报复的机会。

　　你怕打，他怕羞。

　　他若打了你，你有能力的时候自然是要羞他的。

　　你打了他，那叫无差别犯罪。只有击中每个人的弱点，那才叫报仇。

　　比如说，惠宁再也没有机会抚养清明的孩子，甚至看看都要看皇上脸色。

　　比如说，太后再也没有轻易下点药，安排点套路，说几句不偏不重不清不楚的话的机会，就算她自始至终就只会这个。

　　比如说，满皇宫的女人视为幸运种子的天子，就是让她们抓心挠肝，无法得见。

　　这种，才叫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报仇。

　　这世界原本就恩怨往复，摔了个跟头埋怨大地的人，也是有的。

　　所以，别说幸福，就是不幸，都是没有为什么的。

　　这世界上每个人，其实都有一个环绕着脑袋的透明罩，那里面总会在某时某刻，变得空气稀薄。

　　任你如何呼喊，旁人看着，其实都听不到声音，真空是无法传播声音的。

　　绝望的是，空气越稀薄，人越喘不上气的时候，旁人越是听不到。

　　他们疑惑的看着你的口型，任你喊任你吼，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可是他们听不到，便也就当做你没说过，从你身边匆匆走过了。

　　这还算好的。

　　或许还会有人走过来敲敲你的玻璃罩，笑说一句，这个狰狞的哑巴，到底在做什么呀？

　　不是紫禁城，也不是北京城，而是这一整个世界，总有一个这样的人，总有人有一个这样的时候。

　　甚至包括或是过去的，或是未来的你自己，所无法拯救的绝望时刻的你自己。

　　任脑中也随真空而逐渐稀薄，只得平静死在这一刻便好。

　　狰狞的进入了这样的结界的时候，尔晴如是劝自己道。

　　3

　　乾隆没有把富察府的丧报通进圆明园，即便他自己找了个由头出了圆明园，亲自去了富察府凭吊，甚至派了和亲王去治丧，唯有这样，才算给足了体面，堂堂富察府，老三病着，现在竟然在老四和老五不能立刻回来之前，没有身强力壮的男儿主持葬礼，他心中虽知这便是妇人之仁了，可听着一院子女人克制的哭泣声，还是免不得心中难过。

　　他是天子，但也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这样的场景，如果容音看到，怕是会难过极了。

　　弘昼便代表了自己，富察家不是臣子，而是亲人，是永远的亲人。

　　回来后他又派了一队得力的宫人去照顾即将生产的尔淳，然后在每每尔晴又想出什么新点子的时候，尽力配合。

　　“尔晴啊，尔淳生产在即，你可不能过去看，知道吗？”

　　“为什么呀？”

　　乾隆心想着这傻丫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民俗不懂，四六不通，天天唱歌玩耍没有一天玩重样的东西，“见血光对你不好，你是不是傻了？”

　　最近尔晴肚子见涨，说是看上了从前宫中嘉妃娘娘母国的衣服式样，整日着了朝鲜袍子，梳条大长辫子，带着两个半大孩子敲着长鼓跳倒垃圾。

　　乾隆总是心惊，眼看着怕她摔倒，却总被她反驳是在锻炼身体。

　　“皇上，我没傻，我只是不信罢了，不然我试一次把这一点没根据的民俗破了，您看着，准保没事的。”

　　李玉眼看着皇上面带怒色，赶忙接口道，“大学士夫人，皇上让您静养，您偏要每天锻炼身体，皇上让您喝安胎药吃养胎餐，您偏说吃胖了怕丑就是不要，现下这点事儿您可就别拧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你冒险破民俗呢？”

　　尔晴嘟嘟嘴，求饶道，“皇上，能不能求求您下令，别总让李公公这么叫我了，咱们又不是不认识，就叫我尔晴不成吗？”

　　李玉赶忙道，“哎哟哎哟奴才可不敢。”

　　乾隆看了一眼扶着那人的边上小伙，轻松的指着笑，“李玉，你以后就跟他学，叫晴晴。”

　　李奥眼看自己被叫到了，一双大眼睛像被点亮了一样抬起来笑嘻嘻，“皇上说的对嘛，叫晴晴很亲切啊。”

　　尔晴其实还是顾忌着皇上威仪的，掐了李奥一把不让他造次，低声道，“你以为这是你家九爷呢，别瞎说！”

　　这小子却一点儿不害怕，嗷嗷叫着往乾隆身后躲，乾隆状似一脸不满意的开口道，“晴晴，你怎么能随意掐小厮呢，真是个恶主子！小子，你叫什么？”

　　李奥一秒正经起来，学着御前侍卫的模样周正的行了个侍卫礼，小孩儿学大人样还是很可爱的，“回禀皇上，小的名叫李奥纳多。”

　　“李奥纳多？”乾隆疑惑的看我，

　　我抖了抖我的朝鲜袍子，牙花子都要笑出来了，“对，是个影帝。”

　　4

　　尔淳来动的时候是早上，眼看着天都黑了，却折腾了整整一天都生不出来，小叶大夫和一早就聚集的太医院大夫，产婆，乌央乌央的一队人，差不多挤满了邵景轩，我自然是被强制的赶了出来。

　　上邵景轩得坐船，皇上为了让我过不去，也是下了苦心了。

　　他绑着我跟他看了一整天的书，我这心和热锅上的大蚂蚁一样，最后终于不死心的问道，“皇上，您不让我去，不然您去？”虽然有小叶在，白灵也被我留在了那边，可我还是怕他们不够尽心，这就跟生孩子给大夫红包一样的心态，他们会不给你好好生吗？自然不会的，但是你真的放心吗？也不放心。。。。

　　“尔晴啊，你是不是疯了？？？”李玉公公大叫道，“这宫里除了先皇后娘娘生产，旁的人可还没一个能劳动皇上去看的呢！”

　　我挠着脑袋愁的不行，“所以说啊，您不能去，让我去啊，生孩子怎么能没家属跟着啊！万一尔淳疼的跳湖怎么办啊？”我抱着早备好的一木匣银子哀愁，那么多人是显得周全，但万一有个把报复社会的呢？我这能使鬼推磨的钱都准备好了，我撒给谁啊我？

　　皇上看着满地乱转的人，摔了手头的书本道，“你给朕老实的坐那，转的朕头晕眼花的！”

　　德胜和李奥拉着我一脸愁容，听着我满嘴开炮道，“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男人不去看算什么好本事，就该男人生孩子受苦就对了！”

　　皇上瞪了我一眼没放声，我继续叨叨，“杀人不怕血气，怕个鬼的女人生孩子的血气，胆小！愚昧！冷血！”

　　“去去去，你不怕你给朕现在就去！”他咣当一声站起来给我吓一跳，虽行动迟缓但贵在此刻头脑清晰，怕他反口我迅速拉着侍卫一马当先跳上了船，“走走走，去邵景轩！”

　　“她骂谁胆小呢？她骂谁愚昧呢？”皇上突然转头问李玉，“她骂谁冷血呢？”

　　“她骂她自己呢，她经常骂自己。”李奥立刻接口道，

　　皇上指着就这片刻功夫便冲去湖中间的小船，抬腿道，“罢了罢了，赶紧跟上跟上！”

　　李玉心合计着，皇上这次算是秀才遇上兵，为她好也说不清了。

　　到了便听里面尔晴那气如洪钟的吼，“尔淳！！！！你往肚子上使劲！！！就像拉臭臭一样的使劲儿啊！！！”

　　这种通俗易懂的话，想是第一次听人给大喇喇的说了出来。

　　皇上下船的时候差点笑到一个趔趄，旁人本也跟着一个爆笑，眼见皇上顾着威仪自己又把个笑吞回去了，便也都跟着吞下去了。

　　“尔淳！！！不要往头上使劲儿啊，你脑袋摇成拨浪鼓也没用啊！！！”

　　皇上这次捂住嘴，一边往偏殿快速走一边声中带笑的说，“去去去，把她拉出来，在里面捣什么乱！”

　　阵痛开始的久，但皇上亲自坐镇，天威庇佑算其一，无人敢使坏算其二，到底还是运气好算其三，总归是母女平安。

　　“卿卿”是尔淳虚脱醒来后非要叫的。

　　“清清”是尔晴跟皇上闹说一定要的。

　　皇上抱着这个刚出生的丑孩子，嫌弃的问，“吵什么吵什么？不是说心疼你妹妹吗？她刚生完孩子你就跟人家吵架，你是怎么做人家姐姐的？”

　　想来脱离了紫禁城，在这人少的氛围里，从上到下规矩少了，李玉也惊讶皇上并没有如平时那样恪守礼仪，而是对着这种平常人家的吵闹还仿佛乐在其中的样子，甚至一边说着孩子丑一边逗弄着这刚出生的小婴孩儿，要知道他对自己的儿女也没有这样过，顺便，他还要为个起名字的事情主持公道。

　　小叶大夫进来禀报，“尔淳夫人虽然身体底子薄，又因生产过久气息虚弱，但只要好好调理今后还是无碍的。”

　　皇上看了一眼又在那纠结个不停，也不落座就是来回绕的孕妇道，“什么时候名字归你们定了？”

　　尔晴惊讶的走过来问，“不然谁定？”

　　她的神情太笃定，笃定到皇上都觉得好像自己理亏一样，虽然在他人生观世界观里还真没有什么事是他定不了的，顿了一会几经思考却出口道，“这听着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皇上一出口把李玉给吓了个够呛，本以为她会触了逆鳞，可现在看，好像这群主子达成了一种默契的不成体统的规矩，竟然友好的协商起来各自的想法来了。

　　尔晴刷刷的在纸上写着，“卿卿，清清，”一边写一边念，然后扬起纸张道，“怎么会一样嘛！”

　　皇上看了一眼怀中丑孩子，却越发舍不得松手，看了一会只觉得还是蛮顺眼的，于是特别公道的说道，“你俩各论各叫呗，反正朕听着都一样。”

　　尔晴望着居然亲自抱着孩子离开的皇上撇嘴，“果然是天子，在女人堆里和稀泥的本事真是高啊！”

　　李玉当然听到了，只是回头瞪了一眼，却见皇上美滋滋的权当听不见的往外走，上了船往长春仙馆回的路上吩咐道，“尔晴这个坏丫头，”

　　李玉到底还是顾念了从前情分，赶忙开玩笑预备化解道，“晴晴那是跟皇上您开玩笑呢，”

　　皇上奇怪的看了李玉一眼，“你怎么也开始叫晴晴了？？再说她不是夸朕和稀泥的本事高吗？怎么是开玩笑呢？”

　　李玉一脑门子官司心想这怎么好赖话混着听都是什么毛病啊，于是咽下要说的话丧了吧唧的答，“皇上，所以您要吩咐什么？”

　　“朕看她好像瘦了，成天穿个朝鲜大褂子，跟个水缸一样，脸却越发的单薄了呢？”

　　李玉心中只觉不妙，见一旁还有侍卫在，为难开口道，“褂子大，显脸小。”

　　皇上白了他一眼，“你这马褂也不小啊，你怎么脸还这么大？”

　　李玉心中一万个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叩问，但开口还是八颗牙礼仪笑，恭敬道，“那您想怎么样呢？”

　　“别再让太医院熬不爱喝的药汤子了，朕闻着都觉得也确实不好喝，让小叶跟好了看准了，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顺着吧，还能怎么办呢。”皇上一副被土匪讹上了的表情，继而还叮嘱道，“她刚才跟尔淳说的话你都记得了？”

　　李玉一脸嗯嗯嗯的点头，

　　“等她生的时候，你找个宫女去同她说，然后回来告诉朕她听了什么反应。”

　　皇上哈哈大笑着，李玉在一侧也跟着哈哈大笑。

　　嗯，李玉在笑乾隆。

　　心想神经病嘛你们。

　　5

　　又是一年春来到，郎师傅已经可以坐在廊下开始作画。

　　御前侍卫在一旁跟着，托着我要喝的牛乳酪，想来能允许我把侍卫当奴才用，也只得是皇上亲自下令了。

　　郎师傅指着画对我笑，“这是米兰的主教大教堂，”说着在右下角写下了青青两个字。

　　我笑着不忍心去纠正一个外国人的汉字水平。

　　“送给清明的女儿做礼物。”

　　其实，每个人在别人心里的样子，都是不同的。

　　比如，卿卿，清清，或者是，青青。

　　但我们都希望这个女孩儿，能代替你，看一看米兰。

　　惠宁口中轻轻呼唤着，“清清好，清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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