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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是熟悉的气息。”陆路自嘲似地看着前面隔着莲花池的红瓦灰墙。
“我比你更熟呐。打从你之后，我平均每三个月都至少带人来过一次。”
“呵呵。”陆路向前走，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些界线非常分明，比如前面这一红线，踩过去就是军事重地，缩回来就是百姓生活。可偏偏有些界线又形同虚设，那红瓦灰墙，明明便是军民共用的地方。
“我先陪你去卫训队吧，免得她不见你，哈哈。”
“嗯。”
“陆路，你们有两年没见了吧？想她吗？”
“很想，想得骨头都发疼。”
“肉麻死了。”
“梁排长！”宋颖星把陆路二人带到门口，敲着门喊。
“请进。”虚弱而沙哑的声调，带了点浓浓的鼻音。
陆路和韦静对望一眼，双双用力推开房门。
望着床前的三个人，梁真真说不出话来。
“梁排，你战友来看你，呵呵。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真真，怎么生病了？”韦静赶紧上前摸了摸梁真的额头，“感冒发烧是吗？”
“嗯，姐别担心，休息休息就好了。”梁真真柔声应到。
韦静本想说点什么，可看着陆路拉着梁真真的手，一言不发的样子只好把话压下，时间和空间就让给她们吧。她拍了拍梁真真的手臂，指指陆路的脸：“那我就把你先交给这傻丫头了，我去医院看护一个兵。”
“嗯。姐，小心点。医院门诊有个老百姓可能发生了什么医疗事故，最近几天闹得很凶，我那天差点让他们砸到，你从后院走吧。”
“没伤着吧？”
“没有。”
“行，那我知道了，先走了啊。”韦静急匆匆往外走，临行前把门把里面的暗扣钮上，一用力将门反锁。
“傻瓜，真没事了。怎么来了？”梁真真看着直勾勾看着自己不出声的陆路，只好安慰地说道。
陆路看着梁真真一头的汗，头发散乱地粘在脸上、耳后，她顾盼四周，看到一个热水壶。她将梁真真的手松开，走向热水壶，拎起晃了一下、打开软木塞看到散出来的热气，又从床下拿出脸盆把水往里倒。
梁真真看着她走来走去的身影，无声地笑了笑。
抽过毛巾泡水里又拧起来，陆路正准备给梁真真擦脸，正好看见她笑着看自己，脸不禁一红，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还生我气啊？”梁真真伸手牵过她的手。
摇了摇头，陆路半扶着梁真真，想让她靠着墙坐起。
“我来吧。”梁真真坐了起来，半依在床栏上，把脸凑到陆路面前，顺从地把眼睛闭上。暖暖的气息盖在脸上，毛孔都舒张开来、梁真真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擦过脸，陆路又拎了小桶出去，喊了小唐上来麻烦他帮自己到炊事班提些热水上来，准备帮梁真真擦身子。
“傻路路，你不想和我说话啊？”梁真真抱着两层毛巾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晃着脑袋问陆路。
陆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道：“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唉。想着你为什么责怪我，好像想明白了、又好像不能理解，出来的时候外面下着雨，没怎么在意，反正也睡不着就在下面没雨的地方坐了一会，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哭了，是吗？”
“嗯。”梁真真靠着陆路，轻轻地说：“路路，是担心我小心眼，巴不得赶紧把韦静姐嫁掉么？还是担心韦静姐不分好坏直接从了我的安排？”
左手环上她的腰，脸一偏吻上她的颊：“我当她是我们的爱情见证人，我当她是我的亲人，很复杂的感觉，当我知道她恋爱了、而且男友还是你介绍的，我很慌，好像自己的家人就要离家出走一般。”她停了一下，看着梁真真认真伶听的侧面，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笑了笑又说：“我从来不觉得我的真真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只是担心班长会以为你在把她推销出去而接受着你的安排，我担心她的恋爱关系是建立在成全我们的安稳上面。”
“傻路路。”梁真真滑下身子，头枕着陆路的左腿：“我虽然不知道你欠她的那份情我可以做点什么，但我却还是知道我不可以做什么。这世上，总有些人靠近你是因为缘份，而有些人靠近你则是靠他的长久坚持，我们很有幸地因为缘份相会又因为坚持相爱，韦静姐的他，则因为长久坚持和不愠不火的努力，才让我有机会为他们牵线的。”
“你是懂我的，所以我不担心你会恼我，可我在那样特别的时刻把你给气闷了，你很难过吧？”
“报告！”小唐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去提水。”陆路扶梁真真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谢谢文书。”
“不客气，排长，这是空桶和酒，宋排长说加点酒好些。”
“路路。”梁真真看着把水分好，又把门锁好的陆路，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陆路把衣服下摆扯了出来，弯下身子把水平分，其中一个加了酒。
“除去感情，其他方面你都很从容。”
拉上所有的窗帘，陆路回身笑了笑：“一物降一物，真真降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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