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向彭格列复仇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姿态回归。

　　就好像她并不是从污黑泥淖中脱身的可怜演艺人，而是刚刚离开了战场的女武神，满面风霜，锐气四溢。

　　“一直以来，我都深深地为自己是否应该存在感到困惑。我是谁呢？是作为演员的清源森？还是作为御曹司本家的赤司弥月？我之所以还站在这里，是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之上，那么如此而言，我本身是否应该消灭自我，去避免他人的牺牲呢？”

　　女人像是看不到下面的骚动一般，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说出雷霆语句：“但是尽管如此，长久以来，我都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这并不矛盾，对吗？也许应该这样说，我，清源森也好，赤司弥月也好，可能都是为了实现这个愿望而存在的，因为这个愿望离我们实在太遥远了……”

　　“你们啊，不切身体会便永远不会感受到，鲜血迸溅出来的惊悚和寒冷，失去重要之人带来的空茫和苍白，孤身一人声嘶力竭也无人理会的绝望和滑稽。生活在和平幸福之中的人，怎么能将镜头转向这些令人恶心犯呕的角落呢？或许对大部分人而言，正是这暗不见光的地方，才是美好生活的重要保障之一。”

　　“但是我不能忽视，我不能忍受，我也无法原谅……那些明明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却心安理得生活在灿烂阳光下，伪装出……不，应该是他从心里深处涌出来喜悦而展露出的温柔微笑，对自己从未见过黑暗的儿子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中午有妈妈做的汉堡肉哦’这样的话语的刽子手。”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我绝不能袖手旁观下去……不，这也与我切身相关。与我们所有人都切身相关！谁能保证，一辈子不会误入被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谁能肯定，自己一定生活在安全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黑暗，就一定会有鲜血、有死亡、有痛不欲生，也一定有被牺牲的无辜之人。所以，如果你们想让自己的父母、丈夫、妻子、孩子、兄弟、姐妹生活在更安全的地方……请不要再假装看不见这些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罪恶。”

　　画面最终，仍然停留在那一张像是重病过后的苍白面容上，上面嵌着的那一双纯黑的眼眸，像是来自深渊，光是凝视它，就让人忍不住竖起汗毛。

　　此时的彭格列总部基地，已近深夜，窗外树影婆娑，月晦云漫，愈发显得鬼影重重。

　　蓝波·波维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有些惶然地望了望四周。

　　“咳！”
　　彭格列的十代目轻轻咳了一声，冲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年轻的雷守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好了，录播已经结束了，清源小姐的回归发言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一时之间，无人敢发言。

　　沢田纲吉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苦笑道：“还真是……还以为白兰的事情结束之后，会轻松一些呢。”

　　“不过对方似乎已经决定坦诚相待了，所以，隼人，把你调查出来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狱寺隼人紧紧皱着眉头，脸色异常难看，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样，磨得生疼。

　　“目前已经调查的事情……不，应该是，清源森让我们知道的事情……”他看了眼一反常态沉默不语的碧洋琪，低声念道。

　　“里包恩死亡事件，由清源森一手策划，安排了六吊花的桔梗和狼毒，并且携带了对彩虹之子有巨大杀伤力的射线装置。”

　　“门外顾问沢田家光夫妻失踪事件，当时驾驶飞机的驾驶员其实是密鲁菲奥雷的暗桩，是清源森的直属部队。”

　　“雾守六道骸失踪事件，清源森以仅存的自然精灵血脉继承者的身份，与复仇者监狱做了交易，将其带走。”

　　“云守云雀恭弥失踪事件，也是清源森伪造的不可思议事件引起的。”

　　“还有……”他看了眼效忠的BOSS，对方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给予他一个支持的眼神。

　　“清源森第一次妊娠，是基于幻术的假孕状态。那个时候……”

　　“就是那个时候吧，她第一次来彭格列做客，在外遇袭，我和库洛姆都在的那个时候。”碧洋琪冷笑一声：“库洛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女攥紧了手中的三叉戟，轻声开口道：“对不起，BOSS，那个时候我……”

　　“我明白的，是骸施的幻术对不对？”沢田纲吉说道：“骸，或者说你们，应该和清源小姐早就认识了吧？”

　　“是的……骸大人和我说过，他的生命是建立在清源桑的牺牲之上的。”

　　“是艾斯托拉涅欧事件的那个时候，对吗？”彭格列十代目异常冷静地说道：“清源小姐的父母在保护实验体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却被艾斯托拉涅欧成员挟持，是吗？”

　　“是的。”

　　“果然……”男子苦笑一声：“一切都是有因可循的。”

　　“这么说来，她说的没有错啊，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刽子手。”

　　“不过现在的清源森，在制造这么多事件之后，不也成了刽子手吗？”碧洋琪冷笑一声，眼睛里面涌动着愤怒的火焰：“还是说，黑手党的命不算命，杀了黑手党是替天行道？”

　　“是啊，清源小姐，她正是这么想的。”

　　“彭格列！！！”

　　“碧洋琪桑，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男子双手交握，静静地注视着屏幕上女人的面容，冷声道：“我是说过，彭格列是繁荣还是毁灭，都取决于我，但是现在，还不到毁灭的时候。”

　　“并且，我也不会让他毁灭在别人的手中。”

　　“十代目。”

　　“隼人，阿武，接下来要拜托你们替我跑跑腿了，不仅是意大利，中国、美国、墨西哥……甚至是日本，我们所有能裹挟的力量，都要使用起来了。”沢田纲吉站起身来，看向静谧的深夜：“大家请做好准备吧，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更加艰巨更加残酷的战争。”

　　“如果……”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浅笑：“没什么。”

　　“十代目，但是清源森现在的确是怀孕的状态，而且那个孩子……”

　　“她不会留下那个孩子的。”沢田纲吉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那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污点、是阻碍，是一切负面情绪的集中物，尤其在这种时期，清源小姐，她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制造一个弱点的。”

　　哪怕、哪怕这个弱点同样可以成为一张王牌。

　　刹那间，气氛如同坠入冰窖。

　　在这种时候，沢田纲吉温和的声音却仿佛蕴藏着雷霆之怒一般，炸在每个人耳边。

　　“我希望大家，不要抱有侥幸或是其他什么样的情绪，正相反，这次的敌人，是我们至今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

　　“她的社会身份能带来多少好处，我们仍然未能悉知，而她的精灵身份又能为她提供些什么，我们甚至一无所知，这样的敌人，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将其视为生死之敌。”

　　“阿纲……”

　　“至于私人感情，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仍然对清源小姐抱着痴心妄念。”男人的眼眸下垂着，避开了那双纯黑色的眼眸，但是恍惚间，对方的面容却幻觉一般、更加清晰地留在视网膜上。

　　“但是现在……”

　　“已经不可以再放纵私人感情了。我也好，碧洋琪、库洛姆、阿武、隼人……大家都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清源小姐的回归发言势必会将黑手党这一群体作为所有普通人的敌人，如果我们还悠哉悠哉放纵软弱的话，那么不仅是我们，也许连大家的亲人、友人都会遭遇痛苦的事。这是我绝不能忍受的。”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让清源森如愿以偿。”

　　金橙色的火焰突然汹汹涌起，众人注视着那跳跃的、和往常不一样的暴烈的火焰，不由自主地俯身。

　　这位黑手党教父，也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淡然。
　　正相反，他内心的火焰像是要吞噬天空一样，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沢田纲吉睁开双眼，眼眸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一片金橙色。

　　“狱寺，你去联系分布在各处的彭格列成员，准备收缩战线。”

　　“山本，你去联系各大黑手党家族，该是同舟共济的时候了。”

　　“云雀学长，请守住日本彭格列基地，最起码在我们没有整合战力之前，让彭格列在日本不至于连片瓦砾都没有。”

　　“库洛姆，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找出骸。”

　　“蓝波，你去协助强尼尔和正一，清点我们的武器库存数，同时……去摧毁那些不属于我们的加工厂。”

　　“碧洋琪、一平还有其他各位，我需要你们时刻帮我关注官方消息和政府要员的出入信息，去告诉他们，我要以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本月底举办一场酒会，希望他们，届时能够赏面参加。”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教父，迅速地部署好当下要做的事，就像已经提前演练了无数次一般，畅通无阻地让所有人各归其位。

　　原来在里包恩不在的时候，沢田纲吉反而成长的更快。

　　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黑暗世界里的国王，雷厉风行，果决冷酷。

　　“荣耀与时光同在，指环铭刻光阴。”

　　男子亲吻着食指上的彭格列指环，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更加坚硬起来。

　　“彭格列即我之荣耀，觊觎与窥伺者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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