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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
望舒本来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仨的,好像谁没有护卫是的。看在他们老爷子的面子上命就留下,腿怎么也得打折一根吧。还没等亲王大人发威,他搀扶着的明月姑娘身子晃了晃,亲王大人霎时间什么人都看不见了,看着明月姑娘紧皱的眉头担心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姑娘,你怎么了?”
明月本来酒就多了,又受了惊吓,吵吵嚷嚷的只觉得头痛欲裂,胃又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好歹还有意识告诉她可不能就在这吐了,听有人问她低声说了句:“头晕想吐。”就闭紧了嘴巴,轻易不多说一句。
头晕还想吐?那得赶紧找地方休息,望舒也顾不上抖威风打脸了,扶着明月就往外走,伯达见大哥都走了赶紧跟了上去,只留下陈仕衡等人面面相觑。
吴子陵三人先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得罪了王爷不死也要脱层皮啊,毕竟真追究起来这可是以下犯上啊。正紧张着呢,谁想到他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失落。很快失落的情绪就一扫而光,因为康俊楠等人正看着他们笑的那叫一个内涵丰富意味深长。三人刚把面子丢了干净此时也没心情再说什么,冷哼一声带着护卫转身就走。不过在康俊楠等人的眼中,那背影简直就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嘛。
小心扶着明月回到绣绮堂,一进门也顾不上别人,直接把明月扶到罗汉床边坐下,又拿了个靠枕让她垫在腰上,等她坐定了才嘱咐房内伺候的丫鬟煮碗醒酒汤过来。程赟在旁边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撇撇嘴,大哥捧过的女孩多了去了,没见的哪次这么上心的,还拿靠枕,自己都没这待遇。拉拉莺莺低声耳语:“你说,我大哥是不是喜欢明月姑娘啊?”莺莺瞪他一眼恶狠狠地说:“别和我说话,我心痛着呢!”脾气真辣,程赟摸摸鼻子乖乖闭嘴。
伯达往席间一坐,和几个朋友讲述刚才的经历。“你们是没看到,那几个小子横着呢,就那生的跟小鸡崽子似的还敢指着王爷说话。”王爷虽然文质彬彬的,他手下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再说还有自己在旁边呢。“想不到江南的世家子弟竟狂妄到如此地步。”一个穿紫衣的青年悠悠感叹,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潢贵胄达官显贵,一般人进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们竟然完全不怕事大。真不知道是太傻还是有恃无恐。
程赟放下酒杯笑嘻嘻朝那紫衣青年说道:“世子爷不必多想。大哥常说,我们是纨绔,吃喝玩乐足以。”伯达听了这话那是连连点头,紫衣青年也是一笑,是啊,我们是纨绔嘛,想那么多干嘛?吃喝玩乐才能荣华富贵长命百岁,忧国忧民那是一不小心就要大祸临门的。众人举杯开怀畅饮,女孩们也说笑话的说笑话唱小曲的唱小曲,那是热热闹闹气氛热烈。
望舒这边就安静多了,席间的热闹充耳不闻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他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拿着汤勺喂明月喝下,明月斜靠在罗汉床上他没处坐,只得半跪在地上,等一碗汤喝下去膝盖跪的生疼。当然,此时的他半点痛也感觉不到,心仪的女子就在身前,就这么看着也觉得欢喜。他还真就这么看着,半跪在那里手里捧着个空碗,怔怔的看着明月的脸出神。
明月喝过醒酒汤只觉得头不那么痛了,恶心也压了下去,晕晕沉沉竟然就睡了过去。望舒找丫鬟要了条薄毯子轻轻的给她盖上。自己搬了个圆凳放在旁边,坐了下来。明月的呼吸均匀平静,呼出的气息里带着酒精的痕迹,还有属于女子甜美的味道。他看着她,耳边是她的呼吸,眼前是她平静的睡容,只觉得岁月静好,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时此刻。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她的面庞,伸到脸颊旁刚碰触到散落的头发又停了下来。他伸出食指,其余指头握成拳,像孩子一般仔细描画她的五官。这是细长的眉毛,这是大大的眼睛,鼻梁笔直高挺,鼻头小巧圆润,嘴唇饱满像盛开的花瓣一般。仿佛怕惊醒女子的好梦,他的描画的手始终离她有着一丝距离。离得那么近,近的能感受到皮肤的温度;离得那么远,远的始终无法触及那想象中的娇嫩柔软。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遍又一遍的流连,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将她完整的没有一丝误差的牢牢刻在了心里。倏然,闭着的眼眸动了动睁了开来。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包,他眼神迅速逃离,不敢看她。
明月睁开眼,入目所见就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晃晃神,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及,这张脸的主人是谁。
“你,你醒了?”青年的声音还是那么纯净,声音有些颤抖,就像他难以平息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多谢公子。”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只是缺乏一些温度,一个可以回应他强烈感情的温度。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青年还是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有志者事竟成,来日方长嘛~重新充满活力的青年拿了个橘子三下两下剥好,掰了一瓣递给她:“吃点橘子会舒服一些。”
明月看看他迟疑一会才接了过来,正要撕去上面白色的橘络就被叫住:“这个别去掉,吃了对身体好的。”明月抬眼看他,他眼里的光芒有些刺眼,垂下眼眸将手里的橘子完整的放到了嘴里,饱满的汁水充盈齿间,很甜。看她吃了下去,他笑意更深,又掰了一瓣继续投喂。
“朱公子,不,我该称您诸葛公子还是安乐王爷?”明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人家才给自己解围,还照顾自己,自己说话却这么冲。
这是生自己的气了?生气好,总好过像陌生人无知无觉的。望舒耐心给她解释:“我和程赟一起玩,他很多朋友不知道我身份,我身份特殊,也不方便随便说,免得玩的不开心。所以才假称自己是朱公子,并不是有意隐瞒姑娘的。”
你和我解释做什么?你姓什么跟我什么关系,谁管你姓朱还是姓诸葛,就是姓张姓李又关我什么事情。明月垂着眼睛不说话,望舒递过来的橘子却一个也没落下,很快一整个橘子就全进了她的肚子。“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半晌她轻声说。
“这点小事谢什么?你还要吃橘子吗?”望舒听她道谢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她点头就又手忙脚乱的剥桔子。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个剥桔子一个吃,偶尔说两句话又相对无言。等酒席散了的时候,明月吃了整整一小篓橘子还有一碟松子还有些杏仁瓜子什么的,晚上虽然没吃什么饭肚子却饱饱的。
这次引见十分成功,程赟在各个高级纨绔面前都刷足了好感度。还是大摇大摆钻进望舒的马车,他往座位上一坐,摆出个委屈的面孔来:“唉!兄弟我好惨啊。”望舒还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不愿出来,随口敷衍他:“你惨什么?”
程赟用力眨眨眼睛想要挤出些眼泪来,可惜没有成功,身子往柜子上一靠瘪瘪嘴:“可不惨吗?大哥说介绍朋友给我认识,提升提升小弟的档次。小弟那叫一个高兴啊,结果,提升我档次只是借口,大哥你来看心上人才是真的。可怜我对大哥你那是鞍前马后赤胆忠心,却惨遭利用……”他叽叽歪歪说了好大一串,声音那叫一个哀怨。
望舒压根懒得理他,伸手从桌上的点心匣子里拿了块杏仁饼吃了起来。他们晚上那是酒足饭饱,满桌的山珍海味他是一口没顾上吃,可还饿着呢。吃着杏仁饼,就想起明月从他手里拿杏仁时指甲刮过掌心的酥麻,就想起她一颗一颗杏仁吃的认真仔细像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可爱。望舒越想越觉得今天的杏仁饼吃起来是如此香甜可口,吃了一块又拿一块,有些意犹未尽。
“别别别吃了,大晚上吃这么多甜的不好。随便垫点,回去让下人做些饭菜再好好吃。”程赟眼见着匣子里的饼越来越少他还没住手的意思,连忙拦住,平时没见他这么爱吃甜的啊。望舒被他这么一拦回过神来,看着空了大半的匣子自己也有些诧异。
“大哥,你是没看见你刚才那模样,边吃边笑,嘴咧的老大,看着怪渗人的。”程赟说着双手环保住大臂,还上下搓着。望舒斜着眼看他一下懒得搭理他,心有所属的感觉你这种凡人不懂。“王爷,您不会真动心了吧?”程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望舒看看他,送给他冷冰冰的一句话:“不该管的事情别操心。”
第二天明月依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随便用了些点心就靠在床上看话本打发时间。环儿坐在门口打络子,没打两个就看到一个眼生的小厮捧着东西走过来。问清楚了正是明月小姐的住所,那小厮对环儿作个揖:“姐姐,小的是安乐王爷府上的小厮,奉王爷之命来给小姐送东西的。”
说着指指地上的盆景,说这是他们王爷给明月姑娘看着解闷的。又拿出个一掌来长的玉瓶来,说里面是解酒的药,要是喝多了不舒服,倒两滴拿水调成一盏喝下去,效果极好。又问明月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告诉他他回禀王爷,立马就办来。
他在外面说的有条有理明月在里面听得仔细。隔着窗子谢过王爷好意,说自己什么都不缺。让环儿收下盆景和灵药,又赏了那小厮一个银馃子这才打发他回去。是久病成医吗?往日酒喝得太多有了经验才备着这种药?明月把玩着那玉瓶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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